他很煩:“你他媽能不能換個手。”
路星鳴抬眼:“你怎麼不換。”
韓厲說:“小爺我不會用左手。”
路星鳴暗嗤:“呵,隻會用右手的垃圾。”
“……”
“…………”
這一刻,整個餐廳的人都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雲知臉上臊紅,小聲勸解:“你們別吵了,我們好好吃飯,不吵架。”
韓厲耿直脖子:“那你讓我坐過去。”
“好好好,我讓你坐過來。”
雲知正要讓身,路星鳴一個眼刀過來,“這周誰給你補英語。”
雲知:“……”
在英語面前,雲知屈服了,一本正色:“韓厲你就在那裡吧,聽話,嗷。”
操!
狗日的路星鳴,陰險狡詐不要臉。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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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嘛非要湊過來?
韓厲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具體怎麼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他擰緊眉頭,想得心煩氣躁,最後不再追究,問雲知:“你預約的哪裡的牙醫?”
雲知咀嚼的動作停下,不由抬頭看向路星鳴。
她剛要開口,路星鳴便先一步回答:“我舅舅那裡。”
“哈?”韓厲懵了,下一秒質問,“你幹嘛去他舅舅那裡?”
路星鳴哼笑著說;“你不管,總要有人去管。”
他言語裡滿是冷刺嘲諷。
想到不久前的口無遮攔,韓厲自覺心虛,沒懟回去。
“舅舅……就舅舅吧,那明天我帶你過去。”
“不用。”路星鳴說,“你一個外人,過去不合適。”
一語雙關。
雲知吸溜著面條大氣也不敢出。
人聲鼎沸的餐廳裡,她望著路星鳴冷峻的眉眼,剎那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路星鳴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是內人?
內人……
刷的下。
雲知臉上開始冒煙。
燒著了。
韓厲是單細胞生物,神經大條的他壓根沒注意到雲知羞澀地小表情,光想著證明自己不是外人,於是譏諷:“我和小傻姑是親戚,你這個外人才不應該去。不過你放心,醫藥費我會一分不差,該多少就多少,不玩那些虛的。還有,你可不要借著老板的身份搞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韓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爺我眼睛雪亮,全盯著呢。”
路星鳴挑眉,沒說話。
他低頭對著手機點了幾下,一道突兀的歌聲驟然響起。
“如果我是一隻小貓咪,每天隻要喵喵叫~”
嗓音甜膩嬌軟,殺傷力極大。
整個餐廳有短暫的靜寂,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路星鳴身上。
包括韓厲。
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要是他耳朵沒聾,剛才那道聲音應該是韓雲知的吧?!!
他的震驚讓路星鳴很受用,神色間是難掩的小得意。
路星鳴佯裝淡然:“抱歉,接個電話。”
說著,裝模作樣出去接聽。
忽然聽到自己歌聲的雲知現在……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羞死人了——!
“韓雲知!”韓厲反應過來,狠狠一拍桌子,“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的歌為什麼是他的手機鈴聲,你們現在什麼關系?”
雲知小手攥緊,嗓音低弱:“同、同學關系?”
她的語氣明顯帶著不確定。
或者是僱佣關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施主怎麼可以把人家的喵喵叫設成鈴聲。
羞恥萬分。
作者有話要說:
進退兩男,左右為男,男上加男。
小光頭好難_(:з」∠)_。
侄子:我的眼睛已看穿了一切!
路星鳴:你看就看穿了一個棒槌。
第45章
路星鳴和韓厲硬是把一頓飯吃出了鴻門宴的味道。
雲知揉揉肚皮,感覺有些消化不良。但是想到遛狗的時候就能擺脫他們,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你們回去吧,我現在要去李爺爺那裡。”雲知迫不及待驅逐兩人。
“李爺爺?”陌生的名字令人韓厲蹙起眉頭。
“遛狗,你也要一起來?”
路星鳴語氣促狹,暗自挑釁。
他料定韓厲沒那個膽子再跟過來湊熱鬧。
韓厲怕狗。
記得小學春遊,韓厲被一隻吉娃娃嚇得屁滾尿流,躲在樹上哭爸爸叫媽媽,就是可惜當時沒設備,不然他肯定要錄好視頻每天在大屏幕上循環播放。
他連一個吉娃都怕,更別提塞翁失馬那兩隻大型犬了。
路星鳴不慎挑起了他不愉快的經歷,面色白了白,又不肯當著路星鳴的面服軟,梗著脖子說:“我不管,我也要去。”
“呵。”路星鳴低笑,“可以,我相信塞翁失馬一定很開心有新伙伴和他玩兒的。”
路星鳴用詞巧妙,新伙伴三個字充滿意味深長。
韓厲頭皮開始發麻。
塞翁失馬這是什麼破名字,應該……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韓厲不確定的想著。
兩人打定主意要一起去遛狗,看著走在前面的兩道身影,停留在原地的雲知欲言又止,哭喪著小臉滿是頹廢,她感覺自己被無視了。
怎麼沒人問問她的意見?
雲知重重嘆氣,苦惱扯著頭頂上的小假發。
看樣子今天晚上要一直艱難下去了。
三人一路來到李爺爺家。
塞翁失馬耳朵敏銳,遠遠聽到動靜就知道雲知過來,兩隻狗迫不及待叼著牽狗繩,坐在門口乖乖等候。
門開之後,失馬立馬撲了過來。
韓厲走在雲知身側,突然壓過來的黑影讓心神經緊縮,等看到狗的全貌時,腿骨像是被人打斷一樣,軟了。
這狗怎麼這麼大!!!
這狗為什麼這麼大!!
“汪——!”
失馬興奮吠叫,叫聲渾厚。
狗一叫,韓厲更怕了,哆嗦著不住後退,想跑。
“失馬~”
見到喜歡的大狗狗,雲知一雙眼彎曲成月牙。
失馬又連叫幾聲當做回應。
“失馬,坐。”
聽到命令,大狗立馬坐下,歪吐著舌頭看她。
“好狗狗。”雲知上手在它頭頂狠狠rua了兩下,進門去拿東西。
路星鳴跟進,見韓厲還是面色慘敗躲在後面,頓時一陣不屑的輕嗤。
被鄙視的韓厲眼皮子一跳,哆哆嗦嗦進了門。
然後。
看到了坐在門旁,眼神警惕的塞翁。
相比起同類,塞翁並不是很喜歡與陌生人親近,它像是忠臣的守衛,溫和隻留給自己的守護者,面對闖入進自己領地的冒犯者,整隻汪都寫滿拒絕。
韓厲鼻孔擴大,一動也不敢動。
雲知輕輕捏了捏塞翁軟乎乎的臉,它這才放下防備,大尾巴在地上來回擺了擺。
“雲知來了。”李爺爺轉動著輪椅出來,“塞翁失馬等你好一陣,看樣子它們真的很喜歡和你出去。”
“我也喜歡和它們出去。”雲知拿起桌上零食,分別給兩大隻各喂一口。
“汪!”失馬吃了一口還不滿足,強行把毛茸茸的爪子塞到雲知手裡,眼巴巴盯著零食的袋子看。
“不可以再多吃啦。”雲知裝好零食,給它們套上牽引繩,“爺爺,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等一下。”李爺爺叫住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紅包遞上來:“這是這個月的工資,你收好。”
雲知怔神:“可是好像還沒到發工資的時候。”
李爺爺笑得慈祥,“早點發晚點發沒什麼區別,拿著,小心別丟了。”
雲知羞澀地說了聲謝謝爺爺,收起紅包放在了書包裡。
因為又收到一筆錢的原因,雲知心情再次轉晴,開開心心牽著兩條狗離開小區。
她身軀本就嬌小,襯著兩條狗的體型更加龐大。
韓厲站在十步遠外不敢接近,臉上寫滿警惕。
很快,塞翁失馬要拉臭臭,雲知眼疾手快把隨身攜帶的報紙放在它們屁股後面,解決完後,包裹好裝在密封的垃圾袋裡,又丟到垃圾桶。
這一套動作雲知做的面不改色,看樣子已經習以為常;韓厲不同,他平常連自己的屎都不看,更別提狗的了。
“韓雲知。”韓厲上前幾步,“等進十月天就降溫了,你一個人遛狗不安全,我看過完這個月,還是把工作辭了吧。”
說著又看兩條狗一眼,越看越發怵。
“不要。”雲知拒絕的果斷,“我要是辭職,就沒人理爺爺了。”
韓厲擰眉問:“那老爺子的兒女呢?”
三人到了一個小公園,見左右沒人,雲知暫時松開鏈子讓它們在腳邊玩。
雲知搖頭說:“李爺爺的大兒子是軍人,半年前犧牲了,塞翁就是李爺爺的兒子養的;他還有個小兒子國外上班,平常都是護工照顧爺爺,我要是辭職,塞翁失馬就要送人養,爺爺會很孤單的。”
這些事也是那天和老人家闲聊時知道的。
大兒子的去世給老人的身心造成巨大打擊,此後身體一日不如一天,病臥在床多日後,發現雙腿再也沒了知覺;小兒子在老人身邊陪了一段日子,但他在美國有家,總不能一直放著妻兒不顧,於是把塞翁失馬留在李爺爺身邊作伴,獨自赴往美國,日常就由小兒子請來的護工照顧。
老爺子年輕時是教書人,溫和又慈善,笑起來時總讓她想起遠在深山那頭的師父。
她知道李爺爺害怕孤單,更不願意把和兒子唯一有關系的寵物送走,除非李爺爺辭退她,不然她是不會離開的。
聯想到師父,雲知眼眶又染了一層薄紅。
狗狗天行敏感,立馬感覺到了她低落下的情緒。塞翁跑過來蹭蹭雲知的手背,又輕輕舔了舔,最後銳利的目光瞄準韓厲,對著他大叫出來。
韓厲被吼懵了。
下一秒躲到路星鳴後面,指著塞翁:“你你你……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我又沒有欺負她!”
塞翁龇牙咧嘴,尾巴炸起,繼續嗚嗚。
路星鳴眉梢上揚,側身躲開,將韓厲完全暴露在塞翁的視野處,末了添油加醋;“他準備讓雲知拋棄你們。”
“……??”韓厲跳腳,“你他媽別胡說,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