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不好意思,發錯了。】
又十分鍾後。
【白總:請大家當作沒看見。】
又又十分鍾後。
【白總:[紅包]封口費。】
梁灣捧著手機,尷尬地看著我:「不關我們的事啊,是白總一直在提,我們可一直沒理他。」
我對老板的悶騷程度嘆為觀止。
「算了,公開就公開吧。」
我也發了個紅包。
【咚咚咚:[紅包]】
【您的好友[白總]將[咚咚咚]設為群主】
梁灣:「6。」
下班後,我敲門進辦公室,老板正在收拾文件。
我眯起眼睛:「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想對你做。」
他身體僵硬了下,臉頰唰一下紅了:「什麼?」
「你先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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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乖乖照做:「冬冬……」
我兩手抱住他的腰,狠撓他胳肢窩!
老板發出痛苦的悶哼,身體拼命往後縮,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佟冬冬!」
我發出惡毒的獰笑,又忍不住把臉埋在老板肩頭狂吸。
上癮。
「老板,你真可愛。」
比小崽種的反應可愛一百倍!
老板無奈:「幫我把眼鏡摘下來。」
我傻傻照做,結果被他咬了一口。
失去眼鏡的老板視線有些散,那張漂亮臉蛋毫無遮擋地漏出來,眯起眼睛又親了我一口。
「下不為例。」
20.
老板不僅悶騷,還很傲嬌。
明明很喜歡,還要裝作被我強迫的樣子。
哼,還好我一眼看穿了他的本性。
和老板談戀愛之後,第一年他就領著我見了家長。
老板媽媽一臉嫌棄地丟給我一個紅包和一個镯子:
「這麼突然,也沒準備什麼,你就收著吧,別嫌少啊。」
老板爸爸則是樂呵呵地跟我說:「白衡性格隨他媽,如果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笑著接話:「怎麼會呢,崽種……白總平時很照顧我的。」
嘖,平時罵多了,差點禿嚕嘴了。
白叔叔好像沒注意,但是吃完飯後,我注意到他偷偷和白衡咬耳朵。
「你這個對象,是不是有點大舌頭啊?」
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火速低頭。
老板家親戚很多,其中一個小姑娘看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時不時冷哼一聲,莫名其妙。
按輩分,她是老板出了五服的表妹,能結婚的那種。
她:「佟姐姐你不知道,白衡哥呢,就是那種越是在意,越是別扭得說不出口的類型。能輕易說喜歡,估計也沒多喜歡。」
我問:「你也喜歡老板嗎?」
她臉紅了,結結巴巴:「我沒有!」
「那你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幹什麼啊?」
我誠懇地看著她,「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白衡哥的,你這麼跟我說,這不是故意讓我心裡不好受嗎?要不我幫你把他叫過來,你問問他到底喜歡誰?」
她瞠目結舌,最後一跺腳,跑了。
我被老板撈進懷裡。
他低下頭,聲音帶著笑意:「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白衡哥的~」
我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白衡哥~你喜歡我嗎?」
除了那天誤會我要離職後眼巴巴跑到我家樓下告白外,老板再也沒正兒八經說過一句喜歡。
我愛你這句話在他這裡好像價值千金,一旦說出口,就好像心裡的防線塌了一樣。
他耳朵紅了,暗示性地捏了捏我的手指:「你說呢。」
我誇張地掏掏耳朵:「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老板惱羞成怒,用力堵住我的嘴。
晚上老板送我回家,下車時他扯住我的手,吭哧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
「我也是。」
我笑了:「什麼?」
老板別過頭,聲若蚊蠅:「喜歡你,我也是。」
21.
我一點也不懷疑老板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因為我做過一個夢。
夢裡,我變成了老板的手機桌寵。
那天我們小吵了一架,本以為還要很久才能哄好他。
結果夢裡,老板趴在被窩裡抱著手機,對著我一句句排練。
「冬冬,別生氣了,是我錯了~」
「對不起,你別不理我。」
「我喜歡你。」
他的手指穿越屏幕,落在我臉上,輕輕揉了揉。
老板親親屏幕,雙眼潮乎乎的,又小聲道。
「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我愛你。」
我恨不得舉著手機錄下來,可惜在夢裡,我隻是一個手機桌寵。
我隻好邁動著短小的蘿卜腿,繞著屏幕跑了一個心形,又給了他一個飛吻。
好在老板下載的語錄包裡全是表白,我隨便挑了一條回他。
【寶寶:我也喜歡你。】
老板淚眼汪汪,親吻如同狂風暴雨般落下,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大狗舔臉。
第二天,老板故作淡定地把我叫到辦公室:「對不——」
「對不起老板!」
我幹脆利落地道歉,「我也有錯,不該把情緒發泄到你身上。」
結果當晚我又做夢了。
夢裡老板雙目放光,時不時露出痴漢的笑容,給我換了一套又一套裙子,還下了可愛多的安裝包,放在我身邊。
後來因為我老是和可愛多互動忽略了老板,他又殘忍地移動手指,把可愛多卸載了。
大臉趴在屏幕上,嘴角咧到耳後根:
「寶寶別理他,我才是正版。」
我:……
我覺得老板平時在我面前端著,挺好的。
22.
我懷疑老板跟我一樣,也穿進了我的桌寵裡。
晚上的可愛多,明顯比白天智能。
我看著他單膝下跪,小球手對著我,頭頂著「你願意嫁給我嗎?」的氣泡框,懷疑瞬間達到了巔峰。
「老板,是你嗎?」
可愛多反應很大。
他「騰」一下跳起來,一頭扎進了圖標裡,小尾巴嚇得縮成一團,像是西瓜藤。
我戳了戳他的尾巴,把他拖了出來。
可愛多全身都紅透了,像是熟了的蜜桃一般,顫巍巍的。
他把頭埋在胳膊裡,屁股對著我,無論我怎麼說都不肯回應。
我眯起眼睛,惡狠狠道:「再不理我,我就打你屁股了!」
說完,試探性地戳了戳他ẗū́₂圓滾滾的屁股。
他哭了。
捂著屁股,蜷成一團,大眼睛蘊著淚,就這麼仰頭看著我。
頭頂一個氣泡框。
【主人,求你狠狠鞭笞我吧!】
第二天,老板欲蓋彌彰:「要不我給你升級一下系統吧,你語錄包裡就這麼幾條,應該聽膩了。」
我斜著眼睛看他:「沒有啊,我特別喜歡,尤其是那句——」
老板一個飛撲把我的嘴捂住。
他心虛地移開視線:「你把可愛多刪了吧,我——我吃醋了。」
我故意挑釁他:「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可愛多才是我的初戀,你隻不過是菀菀類卿——嗚嗚!」
幾分鍾後,老板戴上眼鏡,聲音還殘留著欲氣:「我才是卿!」
我舉起手,美滋滋地端詳著手上的鑽戒。
就知道老板是個悶騷!
番外:白衡
我從小就知道,我的性格不討人喜歡。
我沒法像同齡的孩子一樣,坦率地對著喜歡的玩具說喜歡。
「喜歡」對於我而言像是一把鎖,一旦打開,事情就會變得失去控制。
因此在說出喜歡之前,我會先想到挑剔和否定。
同學們覺得我很裝,老師也會在背後偷偷說我奇怪。
我從小不缺愛,生活條件也優渥,非要說的話,我的別扭性格可能遺傳自我媽媽。
但後來我爸說,我媽是因為小時候家裡重男輕女,才下意識用進攻來保護自己。
我很恐懼,我甚至覺得自己有病。
我開始擔心我以後會無法正常生活,無法正常和人溝通交往,無法組建家庭。
沒人會和一個沒法順利表達感情的怪胎生活在一起。
上學之後,我學到了一個心理學名詞,叫可愛侵略症。
是指大腦為了平衡情緒,會在人類感到急劇愉悅時激發負面情緒來抵消。
知道這一點後,我的心情平靜了一點。
但依舊沒有解決辦法。
直到有一天,我面試了一個女孩。
她的名字很有意思,讓我想到一面鼓。
人如其名,她是個很有存在感的人。
健談、愛笑、積極向上,所有人在她身邊,都能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也是。
不過我感受到的,是她頻頻落在我屁股上的視線。
第二次開會我特意穿了長風衣,屁股安全了,她又盯上了我的腿。
……佟冬冬是吧,很好,我記住了。
佟冬冬表現很好,她像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腦袋裡有數不清的靈感,像個小噴泉,一刻不停地向我突突突。
我能感覺到她在刻意吸引我的目光。
可在這份感覺升起前,我早就將視線落到了她身上。
我們是雙向暗戀。
我開始頻繁地找她聊天,約會,在她積極的反饋中,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幸福的情緒。
她是我最希望成為的那種人,直白、坦誠、熾熱、表裡如一。
她像是我的仙女教母,治愈我的一道魔法。
所以在看到她的訂單時,我才這麼氣憤。
那天開完會後,我沒忍住罵了她一頓,她表情很不知所措,眼裡的光也暗了下來。
冷靜之後,我將佟冬冬的作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發現我武斷了。
她的作品一直都是一個風格,連線條都像是在跳舞。
這樣的畫,沒有第二個人畫得出來。
我想找她道歉,可我說不出口。
我隻能像往常一樣,給她工作,拉著她加班,帶她看畫展,跟她聊天。
可魔法失效了。
佟冬冬開始敷衍我。
日常工作她照例完成得很好,但她就是不「響」了。
我聽不到她咚咚咚的心跳,感受不到她熾熱的注視,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時候很流行手機桌寵,我偷偷做了一個她的,每天放在手機裡,就像在跟她說話一樣。
好在上天終於眷顧了我一回。
我接到訂單時,一眼就看出佟冬冬畫的是我,還不等竊喜,就看到了那句「死去的前夫」。
——原來她曾經把我當成老公過嗎?
喜憂參半,在確認佟冬冬喜歡過我後,我又知道了她現在很討厭我。
她偷偷在背後叫我「崽種」。
……而且她玩得還挺花。
我心情復雜,一覺之後,發現自己成了「小崽種」。
佟冬冬貼在屏幕上,笑得賊嘻嘻的,手指頭將我戳來戳去。
我沒法說話,隻能叫她「主人」,任由她欺負。
她下手沒輕沒重,第二天醒來時,尾巴骨還有點痛。
真是個噩夢。
我給她安語言包。
結果被指桑罵槐臭罵一通。
我這才知道,原來在她眼裡,我一直是壓迫她無償勞動的周扒皮。
震驚。
在聽到她和梁灣打電話罵我時,我居然生不起氣來,心裡隻有愧疚。
在看到她跟我發,她永遠不會談戀愛時,愧疚變成了慌亂。
我遠比自己想象的,更需要她。
應該說——更喜歡她。
我向我媽求助,結果她居然偷偷來了公司,還把佟冬冬給嚇哭了。
好在佟冬冬沒介意。
可她要辭職。
我舍不得。
我靈機一動,想要利用自己的優勢留下她。
……結果她被我嚇跑了。
她覺得我是個變態,呵呵。
那天晚上我很擔心,好在夢裡我又變成了她的桌寵。
我這才知道,原來佟冬冬也有這麼不安脆弱的時刻。
她讓我有了勇氣。
我開始覺得,打開那把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鑰匙是她。
第二天, 我表白了。
表面很淡定,但手指幾乎把她家的沙發摳出個洞。
我們聊了很多,佟冬冬讓我覺得我Ṭū́₎不是個古怪的人。
在她眼裡, 我苦惱多年的情感障礙是悶騷、傲嬌、口嫌體正直。
她好像更興奮了。
……我覺得比起我,佟冬冬更像個變態。
她喜歡欺負我,看我臉紅,逼著我說喜歡她, 可又不會因為我做不到而失望。
我的缺陷在她眼裡,是可愛。
結婚前的晚上,我對著手機裡的小佟冬冬排練了很久,最後被她一把鎖住喉,拽進被窩裡。
她一點也不懷疑我對她的愛。
可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我表達不出來,讓她覺得我不夠鄭重,我的愛不夠好。
大家都覺得我對她這麼冷淡,她居然還跟我在一起,一定是我的舔狗。
可隻有我知道,真正離不開的人, 是我。
在暖乎乎的被窩裡, 她像抱著小嬰兒一樣抱著我, 摸著我的頭發, 親吻我的眼皮。
佟冬冬說:「你不是怪胎, 正是因為克制,你的每一句喜歡,才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的告白都要珍貴。」
這句話像是一個魔咒,解開了我喉嚨上的枷鎖。
我抱著她, 很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佟冬冬, 我愛你。」
大半夜的, 她笑得像是在敲鑼打鼓,很吵, 卻又令我安定。
她也自然而然地說:「白衡,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