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喬祁川在不在?
第二,你們為什麼會去那裡吃飯?
而答案是:
喬祁川在。
會換地方吃飯是其中一個人提議的,那個人不是喬祁川。
我敢肯定,這件事絕對是喬祁川謀劃的。
換地方吃飯,潑飲料,脫手表,栽贓,搜身,踩碎手表,報警。
這一環扣一環的,雖然不精妙,但是激怒喬珩,綽綽有餘。
現在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喬祁川或者說我們那親愛的二叔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單純地針對喬珩,還是也把陸衍包括在內?
如果單純地隻是Ťû₎針對喬珩,這件事兒似乎有點不夠看。
畢竟陸衍沒有出事,我可以輕而易舉大事化小。
這時方一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喬總,我問過老板了。他說那時候他自己也嚇壞了,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個戴眼鏡兒的男生提醒他報警的。」
「喬祁川?」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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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小朋友做事兒不夠幹淨啦!
「有監控嗎?」我問。
「有的,我一會兒就發給您。」
謀劃這麼一件事,單純隻是想讓喬珩和陸衍結怨。
看來我們的好二叔已經知道陸衍的身份了。
或者說陸家已經準備認回陸衍了。
隻是陸家到底在陸衍身上押了什麼籌碼,值得讓喬二叔這麼看中?
十五
小孩子就是精力無限,喬珩和陸衍打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束。
我等得昏昏欲睡。
終於等到兩個人都沒了力氣,癱在地上。
「走吧,吃飯去。」
為了聯絡感情,我選了火鍋店。
火鍋啊,誰能拒絕一頓火鍋的誘惑?
可是這倆小子就跟死了親爹似的……
額,一個父已亡一個爹不詳,好像也差不多。
但是他們太影響我的食欲了。
「自己看。」
我把手機裡的視頻點開,放在兩個人面前。
視頻裡的內容很清晰,一個男孩兒胳膊撐著臺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拿起了手表,接著在陸衍結賬的時候把手表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接著是另一段視頻,同一個人,他把陸衍的外套扯到地上。
最後一腳踩上去的也是他。
喬珩臉色難看。
我問:「提議換一家店吃飯的是不是也是他?」
喬珩牙關緊咬,眼神陰鬱,他點點頭。
我皺了皺眉,掐著他的腮幫子,把他的頭扭向我,「老實點,別給我惹事。」
喬珩揮開我的手。
「憑什麼?他這麼算計我,還把我的手表踩壞了,我憑什麼放過他?我他媽的要弄死他!」
我翻了個白眼,小王八蛋,連個為什麼都不知道問。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總算還有一個聰明人,我欣慰地看著陸衍。
「他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真正有目的的人是他。」
我指了指混亂中冷靜地站在人群外的那個人。
「喬祁川?」
我把喬祁川和我們的恩怨情仇跟陸衍概括了下,陸衍陷入了沉思。
喬珩成功地轉移了目標。
「他媽的,我要弄死喬祁川。」
我:……
「喬祁川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折騰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跟喬珩結仇?」
且不說他和喬珩本來就一直不對付。
他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他這麼算計的地方。
「你是不是給你母親做了腎髒配型的檢查?」
陸衍點點頭。
「你知道你父親是誰嗎?」
陸衍搖搖頭。
話在嘴裡逡巡了幾遍,我最後還是把他和陸家的淵源,以及陸老爺子需要換腎的事告訴給了他。
相信過不了多久陸家就會來接觸他,與其讓他遭受突如其來的打擊,還不如由我把這件事告訴他。
在他們打架的時候我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陸老爺子想要陸衍的腎,而且是想要陸衍乖乖地把腎雙手奉上。
而在書裡,最後的結果也是如此,是陸衍求著陸老爺子,而不是陸老爺子求著他。
哎,這可能是上位者的惡趣味吧!
那麼想達到這一目的,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
隻要把陸衍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無路可退,這樣他們就能伸出自己高貴的手了。
而喬珩是什麼?
是他們摧毀陸衍的工具。
如果非要一個人去做壞人,那麼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喬珩呢?
而且最好是喬珩。
這不僅能敗壞喬珩的人品和名聲,還能讓他跟陸衍結仇。
據我讓方一理調查的消息,陸衍很有可能是陸氏唯一的繼承人。
所以我的好二叔才在陸衍身上押了砝碼。
哎,你說說,一個個大人,跑來算計這些小孩子,有意思嗎?
十六
我的陳述讓陸衍陷入了沉默。
即使心理再成熟,他也不過是個 17 歲的孩子。
喬珩早就愣在了原地。
誰也沒了吃火鍋的興致。
臨走前我對陸衍說:「有任何事,給我打電話。」
陸衍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投入夜幕。
喬珩隻感覺人生魔幻,「我去,陸衍也太慘了吧!」
我摸了摸他的狗頭,「傻孩子,長點心吧!」
回去後,關於今天的事,我跟喬珩好好聊了聊。
因為有了陸衍家事的衝擊,喬珩的心情恢復了很多。
果然,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比你更慘。
我一個勁兒地叮囑,不要惹事,不要胡鬧,做事前先動腦子,別把自己又折騰進警察局了。
喬珩全程點頭,乖得不行,乖得異常。
我總覺得他要搞事情。
本來想給陸衍發消息,讓他幫我看著點兒。
但想到今天事情對他的打擊,我又放棄了。
算了,孩子也不容易。
至於喬珩,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樣子。
算了,聽天由命吧!
十七
喬二叔一天到晚摻和孩子們的事,而且還是在高三這麼緊要關頭的時候。
我決定給他找點兒事兒。
有些事情是很好調查的。
喬二叔既然會幫陸老爺子,那絕對是無利不起早。
順著這條線,喬二叔和陸家的合作很快就被找到了。
這事還得感謝薛一諾,是他給我通風報信遞的資料。
他還很別扭地對我說:「反正我給你提個醒,你愛信不信。」
我信啊,我可太信了。
這家新興崛起的科技公司,沒想到實際控股人竟然是我二叔。
真是棒棒噠。
這是大實話。
有些人明明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一騎絕塵,可是偏偏非要貪心不足。
也不怕把自己給撐著。
薛一諾問我想怎麼辦。
我拿起手機,反手就是一個舉報電話,實名舉報喬老二偷稅漏稅。
薛一諾:「你怎麼知道他偷稅漏稅?」
「我不知道啊!」
「……那你還舉報?舉報就算了,你還實名?你是生怕他不知道你在對付他嗎?」
「他有沒有偷稅漏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舉報了就一定會有人去查。至於實名,我就是要告訴他,我在搞他。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兒,別摻和孩子。」
「他動你弟了?」
是啊,他動我弟了。
薛一諾了然,「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死撐。」
我狐疑地看著他,直把他看得耳朵泛紅。
「你……不會喜歡我吧?」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臉!」
薛一諾奓毛,落荒而逃。
我了悟,哎,姐的魅力真大。
沒過兩天,喬老二來找我了。
他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氣急敗壞的表情,真是可喜可賀。
「小詡,二叔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付二叔。」
我笑了:「二叔這說的是什麼話?舉報偷稅漏稅可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偷稅漏稅?」
我聳聳肩,「我沒有啊,所以就要辛苦稅務局的同志跑一趟了。
「再說了,配合相關部門的工作,也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二叔也不用太擔心,畢竟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說著我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過我確實挺佩服二叔的,不知道二叔在哪裡發了一筆橫財,可以撐起這麼大的公司?怎麼也不想著帶侄女兒一把?」
「哎,生疏了生疏了呀!」
喬老二目光審視地看著我,最後恨恨地離開了。
我也沒挽留,畢竟人家還得忙著填窟窿呢!
他以為查偷稅漏稅隻是結束?
不,這是開始。
十八
喬珩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我在門外都聽見了他哼歌的聲音。
「怎麼,中彩票了?」
喬珩不屑一顧,「錢?太俗了!」
我翻了個白眼,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小王八蛋非常有分享欲,他說他今天揍人了,把喬祁川和李想暴揍了一頓。
李想就是那個踩碎他手表的倒霉孩子。
我沉默了。
是我太沒有家長的威嚴了嗎?以至於他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告訴我他揍人了?
我剛想發言,喬珩又開口了。
他得意洋洋地說:「今天的事,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還是多虧了陸衍!」
我:???
據小王八蛋交代,今天下了晚自習,他就堵著喬祁川和李想到了巷子裡。
可是他雙拳難敵四手,差點兒讓李想跑了。
結果陸衍一腳將人踹了回來。
隨後他就堵在了巷子口,全程圍觀喬珩打人。
隻要喬祁川和李想要逃跑,就會被他踢回去。
同時他還叮囑喬珩,不要打頭打臉打胸腔。
不知道是因為陸衍的圍觀還是自己報了仇,反正小王八蛋爽翻了。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是反派和主角的世紀大和解嗎?
雖然過程有點兒魔幻,但是結果還是讓我很滿意。
十九
最近的日子很完美。
公司的事主要是方一理在處理,咱不疾不徐,平穩發展。
至於我。
我和薛一諾達成了合作共同體。
我們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隻要是喬老二的生意,我們必然摻和一腳。
不為賺錢,不為合作,就為了給喬二叔找不痛快。
現在生意場上的人都知道了喬家叔侄二人的不對付。
薛一諾問我到底想幹嘛。
我說:「出氣呀!他兒子算計我弟弟,還不讓我出氣了?」
方一理問我到底要幹嘛。
我說:「給他點兒壓力,偷稅漏稅算什麼,稅款補齊就過了。我得讓他犯更大的錯,不然我怎麼合法合理地把他送進去?」
是的,你沒看錯,喬老二確實偷稅漏稅了。
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更不是我未卜先知。
而是這人太貪。
貪欲過強,人的底線就會被無限放低,他不僅會試探法律的底線,更會試探人性的底線。
有些東西,不查還好,一查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我這邊玩得不亦樂乎。
喬珩的小日子似乎也過得不錯。
每次回家這小子都是眉飛色舞的,搞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這麼一想我不禁心裡警鈴大作。
他不會和陸衍上演一段二男爭一女的戲碼吧!
「認識蘇杉杉嗎?」我問。
喬珩點頭,「認識啊,怎麼了?」
「你喜不喜歡她?想不想和她談戀愛?」
我認真地看著他,力求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喬珩一臉嫌棄,「談戀愛?瘋了吧!我有潔癖,我可不想吃別人的口水。」
我:……
嘔,畫面感太強!
算了,是我想多了,這小王八蛋還沒開竅。
喬珩說他今天去陸衍家吃飯了。
我很驚訝,這關系,一日千裡呀!
不過喬珩卻說事出有因。
他說陸衍被一群小混混圍毆,要搶他的錢,剛好被喬珩遇到了。
於是他就加入了戰鬥。
可是他們人多勢眾,很快他和陸衍就落了下風。
「結果你猜怎麼著?幾個男人衝了過來,三兩下就把人趕走了。哎,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我翻了個白眼!
傻弟弟,你真可愛,那是你姐姐我給你安排的保鏢,好嗎?
看來陸家的人已經忍不住要給陸衍使絆子了。
「既然你們是朋友了,以後就多照顧著些。」
喬珩一臉別扭,「誰說我跟他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你去人家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