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校霸室友。
跟蹤他,偷藏他的東西。
陰暗行為被校草沈奪發現後,我求他幫我保密。
沈奪靠著牆笑:「來,把我親到說不出話,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1
沈奪這話,是調戲我呢。
修長的手把玩著一張泛黃的紙。
那是我偷偷寫給於明鶴的情書。
內容大膽。
什麼「想變成你的襯衣和香皂。」
什麼「想把你摁到寫字桌上親,親到你說不出話。」
寫了,卻不敢送出去。
隻好跟於明鶴的紐扣,筆蓋,護腕一同放進書包裡藏好。
本來可以藏好的。
今天卻出問題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我被於明鶴的仇家給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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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於明鶴做室友之前,我因為結巴,說不好話,經常被人欺負。
於明鶴嘴上罵我軟蛋,背地裡卻幫我出頭。
整個新澤一高都知道簡延是於明鶴的人。
這有好也有不好。
好處就是,我很少再被欺負了,也沒人再敢學我說話,叫我「大磕巴」了。
壞處就是,於明鶴不在的時候,我遇到他的仇家,會被打得更慘。
我遇到那群黃毛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快被追上的時候下意識拿書包去砸人。
結果把書包給砸壞了,東西掉了一地。
於明鶴的紐扣,筆蓋,護腕和幾封情書被人踢來踢去。
我怔了一下,顧不上會不會被打,低頭就去撿地上的東西。
沈奪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接住了對面黃毛的拳頭,試圖講道理。
「同學,以多欺少不太好吧?」
對面的黃毛罵了一句。
沈奪一拳砸到對方嘴巴上,把人砸翻了,甩了甩手說:「沒禮貌。」
一對四,沈奪完勝。
彎腰撿起腳邊的紙: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寧願挨打也……」
話沒說完,瞟到了紙上的內容,頓住了,語調微揚:「情書?」
看著我掃進書包裡的東西,輕嗤:「那些東西,不會都是你偷偷拿於明鶴的吧?」
哈哈,猜對了。
我咬了咬牙,站起來,衝他伸手:「還……還給給我。」
沈奪也站了起來,夾著那張紙在我面前揮了揮:「小變態,你喜歡於明鶴。」
我垂死掙扎:「不……不關,你事。」
沈奪靜靜地看著我,沒說話。
目光裡寫滿了不贊同。
不知道是不贊同我喜歡於明鶴,還是不贊同我寫那樣的情書,或者是不贊同我偷偷撿於明鶴不要的東西。
每一件都不光彩。
我攥緊了書包帶,忍著羞恥,放軟了聲音:「別,別告訴他。」
沈奪還是不說話。
隻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低聲說:「求……求你。」
於明鶴是個直男,並且厭同。
要是讓他知道我的齷齪心思,一定會被他討厭。
說不定還會揍我。
到時候,別說朋友,恐怕連舍友都做不成了。
沈奪笑了一聲。
我抬頭,看見他松散地靠在牆上,目光垂在我身上,晦暗不清。
「別求我。」
反手指著自己:
「來,把我親到說不出話,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2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沈奪的嘴巴裡說出來。
他是沈奪。
品學兼優,高貴冷豔的沈奪。
家長口中的標杆,老師心中的寵兒。
我瞪著眼睛:「你…你在在,開玩笑?」
沈奪笑得很淺:「我從來不開玩笑。」
「我隻是想試試被人親到喘不過氣是什麼感覺。」
沈奪看了一眼手中的紙,略有猶疑:「不過,小結巴,你真能把人親到喘不過氣嗎?」
我扔下書包撲上去,摁住沈奪的肩膀,重重地親他的嘴。
他質疑我!
為了有朝一日能親到於明鶴,我可是在網上學了好久。
理論知識充分。
少看不起人。
沈奪靠在牆上任我親,甚至張開唇邀請我。
在他情迷意亂的時候,我趁機去摸那封情書。
沈奪很順從地松開那封情書,抬臂摁住我的腰,死命往他身上壓。
又在我退開時松手,仿佛從來沒主動碰我。
鼻尖對著鼻尖,我和沈奪呼吸交錯。
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沈奪嘴唇紅潤,眼神晶亮,好看得要命。
我莫名被他閃了一下,退開一步。
沈奪摸了摸自己瑩潤的唇,仿佛在回味,看著我笑:「說話不利索,親人倒是挺厲害的。」
我隻說了兩個字:「保密。」
「放心,我很守信用的。」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簡延,我下次想親了還能找你嗎?」
聽聽這是人話?
3
我覺得沈奪克我。
國慶放假的第一天,我照例跟蹤於明鶴,在街角撞上了沈奪。
沈奪揚眉:「喲,巧啊。」
操!
我木著臉,看著前面越走越遠的於明鶴心裡直冒火。
沈奪展臂搭住我的肩膀:「好無聊,小變態,陪我看電影吧。」
我說:「不。」
沈奪點點頭:「行,我去給於明鶴同學打個招呼。」
我拉住他,咬牙切齒:「看。」
沈奪笑了:「乖。」
淦!
今天看Ťũ¹電影,明天打遊戲,後天釣魚。我被沈奪磋磨了一個國慶,人都蔫了。
開學第一天,風平浪靜。沒有人發現我喜歡於明鶴。
於明鶴照常給我帶了早餐,自己靠著牆打遊戲。
早餐我吃了一半,說:「飽了。」
於明鶴掀起眼皮,手指不停,揚了揚下巴:「燒麥吃了。」
我抿了抿唇,捧著燒麥慢慢啃。
撐死了。
於明鶴喂豬呢。
二十來個小籠包,六個燒麥,我每次都吃不完。
「真能磨嘰。」於明鶴放下手機,掰著我的臉盯了半晌,皺著眉說,「簡延,你是不是又瘦了。」
他看不慣我瘦瘦弱弱的樣子,說那樣看起來就容易被欺負。
隻要於明鶴有空就會逼我多吃飯,想讓我多長肉。
「沒。」我伸出兩根手指,「胖胖……胖了,兩斤。」
於明鶴捏了捏我的臉:「沒看出來。」
把我剩的早餐拉過去吃,連手裡那半個燒麥也奪走了:「吃不動就算了。」
我看著於明鶴把我吃剩的燒麥丟進嘴裡,莫名其妙地打了個顫。
每次於明鶴吃我吃剩的東西時我都會暗爽。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我盯著於明鶴的嘴唇,暗自想象和他接吻的感覺。
一定很爽。
抬眸,不期然對上沈奪沉靜的目光,仿佛是無意中掃過我。
體育課上,我被沈奪堵到了器材室。
他高大的身軀貼近,壓迫性很強,一本正經地表達他的訴求:「簡延,想親。」
我去推他:「不……不行。」
沈奪卻沒動,低頭貼在我的耳邊說:「故意讓於明鶴吃你剩下的東西,是不是很爽?」
「你很想和於明鶴接吻吧?」
我被猜中心思,抖了一下。
「於明鶴討厭同性戀,你知道的,他不會想和你接吻的。」
冰涼的指腹壓在我的唇上,慢慢揉搓。
「但是我想。」
沈奪在我耳垂上嘬了一下,輕聲誘哄:「簡延,跟我接吻吧。把我哄好了,我就永遠不會抖出你的秘密,你還能繼續跟於明鶴演兄弟情深。」
「況且。」沈奪笑了一下,「我很好親的。」
我陰沉地盯著沈奪:「你威威威脅我?」
沈奪垂著眼笑,坦蕩又無賴:「對。」
料定我拿他沒辦法。
敢威脅我?
算是威脅對人了。
於明鶴是我的軟肋,沈奪掐得很準。
我盯著沈奪的唇。
唇形很漂亮,親上去很軟。
沈奪個子也高,渾身的肌肉硬邦邦的,體型和於明鶴相近,閉上眼睛不看,也能幻想親的是於明鶴。
我願意為於明鶴做任何事。
隻要於明鶴不討厭我,別說跟沈奪親嘴,跟他上床都行。
我這惡臭的暗戀,是怎麼都不敢拿到於明鶴面前獻醜的。
沈奪看透了我的猶疑,掐住我的臉極力向上抬,直到我的後腦勺碰到他的肩膀。
他俯身,慢慢壓下來,唇在我唇上蹭了蹭。
「簡延,張嘴。」
我下意識張嘴,被親得腿軟。
沈奪的嘴巴,也挺厲害的。
說話厲害,親人也厲害。
4
男人是感官動物,就算我不喜歡沈奪,閉上眼睛親,也能被他親得情迷意亂。
被他壓在門板上,摁著他的腦袋,熱烈回應。
器材室的門被拍響的時候,我才發現沈奪的手撩開了我的 t 恤,貼著我慢條斯理地揉。
門外傳來於明鶴的聲音:「簡延,你在裡面嗎?」
我驟然清醒,大力推開沈奪,慌亂地應了一聲:「在。」
出口才發現嗓子很啞。
我壓低聲音對沈奪說:「我,先出出去,你別別別跟我一一起。」
沈奪耐心等我說完,抹掉唇邊的水色,似真似假地說:「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可不是嗎?
我跟他都見不得人。
兩個人湊在一塊就更見不得人了。
我靠著門平復呼吸:「我,我們,不不不能,被,於明鶴,知知道。」
「好,都聽你的。」沈奪歪了歪頭,目光從我的腰,轉到我的腿,輕笑,「你隻要還站得住,就開門吧。」
我咬了咬牙,爽過頭了,腿還是軟的。
第一次親的時候,沈奪還很生澀,被我撩得眼圈發紅。
隻一次就青出於藍了。
我根本招架不住。
聰明人就是不一樣,學什麼都天賦異稟。
於明鶴在外面瘋狂錘門。
沈奪戲謔地看著我:「還沒緩過來嗎?」
理了理校服,略帶惡意地說:「他要把門錘爛了。」
我閉了閉眼,感覺能站穩了才拉開門。
於明鶴煩躁地站在門口:「拿個球怎麼這麼久?」
我愣了一下,忘了,我是來拿球的。
於明鶴也發現了,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簡延,你拿的球呢?」
「這兒呢。」
沈奪拿著兩個足球跨出來,一隻塞到我懷裡,與我擦肩而過。
經過於明鶴時,被扣住了肩膀。
「等會兒。」
於明鶴沒看沈奪,盯著我問:「簡延,他怎麼也在器材室?」
我張了張口:「他他……」
於明鶴沒耐心聽我說話,打斷我,問:「他欺負你了嗎?」
於明鶴整個人都繃起來了,仿佛我隻要點頭,他就能立刻揍沈奪一頓。
我閉上嘴,搖了搖頭。
於明鶴盯著我的唇問:「那你嘴上的傷是哪兒來的?我記得你來器材室之前,還是囫囵的。」
傷?
我舔了一下嘴唇,果然有一絲腥味。
沈奪的牙磕的。
我莫名有種被捉奸的恐慌,嘴張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圓謊。
沈奪不耐煩了,扣住了於明鶴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去,扔開,禮貌地問:「我能走了嗎?」
嘴上這麼問,人已經邁開步子了。
於明鶴看向沈奪,壓低了聲音:「沈奪,別招惹簡延。」
沈奪短促地笑了一聲:「你說了不算。」
於明鶴看著沈奪的背影,恨恨地罵了一聲:「裝逼犯。」
於明鶴好像很不樂意我和沈奪交往過近,圈住我的脖子,把我挾在懷裡說:「離沈奪遠點兒,他不是好人。」
我像個鹌鹑一樣被他夾著走。
心想,於明鶴提醒晚了。
5
「簡延,你和沈奪在器材室待了那麼久,在幹什麼呢?」
於明鶴投了個三分,拿到球,狀似無意地問。
我總不能說我跟沈奪在偷偷親嘴兒。
編了個拙劣的慌:「找……找球。」
於明鶴輕嗤:「一個足球,找了二十分鍾。」
盯著我,莫名其妙地跟我重申:「簡延,我特別討厭同性戀。」
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你是直男吧?」
唇上的傷口發痒,我舔了一下,說不好長句,低頭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如果我喜歡男人,你會討厭我嗎?】
於明鶴臉上浮現出一種厭惡,不是針對我,是針對一個群體。
他肯定地說:「會。」
又說:「我知道你不是,別作這種假設。」
他知道個屁,我不僅是 gay,而且對他圖謀不軌。
有時候我覺得我挺能裝的。
和於明鶴同寢一年多,硬是沒讓他發現我是個 gay。
如果我的愛會讓於明鶴為難,那我願意瞞一輩子,把自己的心勒死,然後跟他做兄弟。
我清楚地知道我有多脆弱,脆弱到承受不起於明鶴一個厭惡的眼神。
但我沒把秘密藏好。
班花章清清抖開我書包的時候,我正和於明鶴在衛生區做值日。
勾肩搭背地走到教室門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我的座位上嘰嘰喳喳。
於明鶴皺眉呵斥:「都幹嘛呢?」
有窺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竊竊私語。
「簡延竟然是這種人,太惡心了。」
於明鶴瞪過去,冷聲問:「你他媽說誰呢?!」
而我已經顧不上落在我身上厭惡的,嘲笑的,窺探的目光。
我死死盯著地上的書包。
書包口大張,裡面的東西被人抖出來,散落一地。
章清清的手上,還拿著幾張薄薄的紙。
她轉過頭,目光掠過我,看向於明鶴:「你先別生氣,看看這個Ťų⁺吧。簡延好像喜歡你,偷偷藏你的東西,還跟蹤你,這情書寫的……跟個變態似的。」
章清清遞過來幾張泛黃的紙。
那薄薄的幾張承載著我火熱的愛。
於明鶴接過那些難以啟齒的情書。
越看臉色越差。
震驚,憤怒,厭惡。
仿佛我的喜歡是什麼很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