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
反派少年怒斥我的時候，我意外聽到了他的心聲。
「該死的女人，你就不能哄哄我？」
「我現在很生氣，我要你立刻過來抱住我！」
後來我慢慢發現，我竟是他命定的白月光。
1.
我穿書了，倒霉的是，我不知道後續劇本。
我身為丞相嫡女，幼時與三皇子宋淮青梅竹馬，吃住都要一起，曾訂下婚約。
隻是後來我爹想站隊前太子，就使了些手段把婚約廢除了。
當時宋淮反應很激烈，他難以置信，夜半翻窗來問我為什麼，神色蒼白而脆弱。
我隻是嘆了口氣讓他回去吧。
我單純就是不想結婚而已。
他固執地看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問：
「為什麼？」
「是我哪裡不好？」
那天的最後，是我的庶妹，也是這本書的女主李環之把他勸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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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的是，就在婚約廢除後不久，前太子暗中謀逆被人檢舉揭發。
當新任太子在大典上迎著萬千朝拜目光一步步走來時，我跟Ṱůₗ我爹都看傻眼了。
這他媽的不是宋淮嗎？！
2.
我雖然不知道後續劇情，但我知道，宋淮是一出場底下評論就紛紛鼓掌叫囂的反派大 boss。
比起戀愛腦男女主，現在斬斷情絲一心搞事業的反派反而更招人喜歡。
而惹怒反派的，也必將要承擔被他瘋狂反撲的後果。
前太子一倒，他背後的勢力紛紛被鏟除，包括我那丟了官也被抄了家的爹。
宋淮想折辱我，就把我從流放之地召回，囚在宮中當他的奴婢。
全宮上下都知道我ṱūₖ倆的過往，因此對我也都沒有好臉色，吃冷飯，睡木板都是家常便飯。
這會工夫，我不過說了句想離宮，他就怒吼一聲「給我滾」。
但我第一反應是松了一口氣：
「好嘞。」
然而當我正要轉身離開時，我卻突然聽到了一道清冷憤怒的聲音：
「該死的女人，你就不能哄哄我？」
我一愣，立即抬頭看向坐在上方的少年。
此刻他那雙漂亮薄情的眼睛還在怒目圓睜，薄唇卻分明是緊緊閉合著。
甚至還因過於憤怒而被壓出白痕。
宋淮見我盯著他看，不知是不是惱怒的緣故耳垂都氣紅了，他諷刺地開口：
「李沅之，你說你跟你妹妹長得還有幾分相像，可為什麼性情就差距那麼大？」
宋淮冷冷地說：「一個善良純真，而另一個——」
他驟然看向我：「薄情寡義，連心都沒有！」
我：「……」
原來是幻聽了，告辭！
他討厭我，卻對女主李環之頗有好感。
同樣是作為奴婢被他召入宮中免於被發配的命運，李環之被好吃好喝供著，我卻真的是幹著粗使奴婢的活。
果然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反派也難免會被女主光環觸動。
可當宋淮說完話黑著臉飲茶的時候，我卻又聽到了他的聲音：
「我現在很生氣ţṻ⁻，我要你立刻過來抱住我！」
3.
這就是宋淮的聲音啊！
我驚呆了。
一時不知是我出現了幻聽還是怎麼回事。
而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本太子誇李環之你就不吃醋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衣服都舊成什麼樣了還穿，你就不能開口求求我？」
「……」我滿頭黑線，試探著開口：
「太子殿下？」
「說。」宋淮依舊沉著臉。
「那個，奴婢身上的扣子松了，能不能……」
「能。」
我話還沒說完，宋淮就答應了。
頂著我愕然的目光，他似乎也有些尷尬。
少年幹咳了一聲：「本太子從不苛待下人，各種用度自然不會短了你的。」
宋淮不言了，他身後站著一直憋笑的侍衛忙站到門口大喊：
「傳殿下的話，找人來為太監宮女量身裁衣，從今日起，全宮上下都把舊衣扔了，免得殿下看了礙眼！」
果然反派做好事也得找個反派的理由。
但我隻是對此淺淺感慨了兩句，還是忍不住驚嘆，難道我是真的聽到了宋淮的心聲？
可他那麼討厭我怎麼會說想讓我抱他？
遲疑間，我先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叩頭謝恩。
宋淮的眼底陰沉了幾分，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磕下第二個頭，我聽到他在心裡說：
「我有那麼可怕嗎？你就不能說，謝謝阿淮哥哥……」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阿淮，是我少時喚他的名字。
我倆關系好時我叫他阿淮哥哥，吵架了我就叫他宋淮。
不過我倆很少吵架，他一直讓著我，偶爾吵架也是我心情不好強行拉他跟我吵。
他也隻是強裝出一副兇惡的模樣，而後又忍不住摸摸我的頭溫聲說一句別氣了。
我眸間浮現出古怪的神色。
我情不自禁地看向他，卻見宋淮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我又聽到那道聲音了。
「她今天怎麼老盯著我看，她的嘴唇好粉，看著就想啄一下……」
我臉有些發燙。
下一刻，我從地上爬起來，徑直提步走向了他。
「阿淮哥哥。」
這個稱呼一出，宋淮連呼吸都亂了幾分。
我忍著嘴角笑意，繼續走向他。
我把胳膊撐在他坐的椅子上，以壁咚的姿勢將他困住。
宋淮險些沒坐穩栽下去。
而此刻院子外傳來隱約的聲音：「李姑娘……」
4.
真是煞風景，李環之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我還來不及驗證我所聽到聲音的虛實。
可從方才我徑直站起來，走向他，再到現在我以如此放肆無禮的姿勢與他貼得那麼近。
宋淮自始至終都沒有斥責我。
他隻是盯著我，按在座椅兩側的手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而這時，李環之那令天下男人都會聞之心醉Ṭú⁻的聲音在外響起：
「殿下在嗎，我有事相求。」
我本能地看向宋淮。
見他還眼底泛紅地盯著我，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我知趣地開口：
「奴婢方才多有得罪了。」
我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抽回手想要離開，可我才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玉佩碰撞聲。
宋淮追上來拉住了我的手腕，略一用力把我帶進他的懷裡。
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甘松香氣將我環繞，我配合地「啊」了一聲。
「李沅之，戲弄孤很有意思？」
這一刻，宋淮的眼底褪去了剛剛染上的紅色，變得無比清明。
「從前你就是這樣吃準了孤。不得不說，你這副面孔，對孤來說還是有幾分吸引力的。」
他的指尖若有似無拂過我的臉，冰涼入骨：
「若你肯好好表現，伺候得孤滿意，留下做個側室是有可能的。」
這種羞辱的話也許換了別的女子會覺得悲憤不欲生。
可我不一樣。
我隻是發現，宋淮好像很喜歡碰我的手，摸我的臉。
或許反派的設定讓他不會愛上任何人，但我覺得，宋淮於我是有幾分喜歡的。
這幾分喜歡也足夠讓我能過得好些了。
「那就如殿下所願，希望殿下日後能好好待我咯。」
我害羞地應下，宋淮的臉肉眼可見地變黑了。
下一秒，我又聽到了他的心聲：
「臉皮真厚。」
5.
李環之走到門外了。
大門敞著，她看到屋內的景象，滿臉的難以置信。
宋淮保持著抱我的姿勢，微笑著看向她：
「環兒找孤有什麼事？」
我想掙脫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些。
他還像安撫小狗一樣摸了摸我的頭。
我又聽到他的心聲了：
「可以繼續抱她了，真好。」
「……」我無言以對。
李環之鳳眸微睜，片刻後，她突然跪下行禮：
「懇請殿下放環兒出宮。」
「環兒不忍爹娘兄妹都在寒苦之地受難而獨在宮中錦衣玉食。懇請殿下準許環兒去陪伴爹娘，以全孝道！」
如此感人至深的話語讓殿外當值的下人們都面露不忍。
唯有我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李環之慣會如此耍嘴皮子。
她從來都是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也就嘴上說說充個好人，要真讓她去受苦她才不幹。
可所有人還就偏偏吃她這一套。
明明我是嫡女，但府中無論爹娘還是下人卻都格外偏愛她，大事我在前頭頂著，大家都希望李環之能輕松自在地成長。
宋淮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半晌，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譏诮的笑容。
他看向李環之：
「不準。」
李環之倔強地追問：
「為何？」
宋淮：「孤說不準就是不準。」
李環之像一團棉花般松軟地癱了下去。
「爹，娘……是女兒不孝啊……」
我沒忍住，看笑了。
大家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何必裝得如此高潔呢？
而且這一套高風亮節對別人或許管用，可對反派是不起作用的啊！
轉眼卻見宋淮正眼含深意地看著我。
我聽到他在心裡說：
「果然把李環之留下是有必要的，看她都吃醋了。」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6.
當天我便被「提拔」為宋淮的貼身宮女。
有多貼身呢，每晚都要去給他守夜，與他的床就隔著一道簾子。
幸運的是宋淮身為事業瘋批，而近段時間朝中事務繁多，所以他每天回房都很晚。
而那時候我都已經睡了。
隻是偶爾迷迷糊糊間會感到有Ṫŭ²人在床頭凝視我，還有涼涼的東西擦過我的臉。
總之不管怎樣，我的吃穿用度是比從前好了不知幾個檔次。
而那些曾經欺凌過我的下人也都莫名其妙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滿宮上下都對我有幾分畏懼。
唯獨偶爾遇見李環之，她總是十分不屑地看著我，話裡話外提醒我別忘了身為罪臣之女，不要肖想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
我隻是看著她手裡提的糕點：
「妹妹又要去給殿下展示手藝？」
李環之瞪著眼睛道：
「我不過是想求他放我出宮，而姐姐呢，現在已經和他同住一室了，真是令爹爹母親羞恥！」
我笑笑，不與傻瓜論短長。
7.
很快到了中秋，皇上在宮外涼亭設宴，宋淮帶了我和李環之同去。
李環之盛裝打扮，本是無名無分住在太子宮裡，這樣一看倒像是宋淮養在宮中的妻妾。
她對此美其名曰是想打扮得討人喜歡一些好當庭求皇上開恩。
才下馬車，她就吸引了一眾男子的目光，其中包括本書的男主，六皇子宋砚許。
宋砚許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衣，端著折扇，眉目溫和地望過來ṭŭ¹。
李環之迎上他的目光，眸光微微一動。
他倆很久之前就見過，出於是男女主的關系，兩個人每次見面都會擦出火花。
隻是這一回，我總感覺宋砚許是用一種觀察與好奇的目光在看李環之。
我正看著他倆眉來眼去，猝不及防腰肢被人攬住。
宋淮在我耳邊輕輕咬著牙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