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喜歡上林肖言後,我「梆梆」捶了自己心口兩拳,希望它懂點事!
喜歡上直男的下場注定是很慘的,何況還是一個有女朋友的直男!
我在紙上為自己寫了一個自救指南:
第一遠離林肖言,第二遠離林肖言,第三遠離林肖言,第四遠離林肖言,第五重要的事情說四遍。
這時候同事突然叫我,匆忙間我把紙隨手夾進了文件夾裡。
回來後我發現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不見了,同事說他幫我交給林總了。
哦,忘了說。林總就是林肖言。
1
「你那個報告不是寫完了嘛,我看你放那好幾天了就順手幫你交了,不用謝哈!」我的好同事兼飯搭子周巖說道。
謝你個頭啊!
怎麼辦,怎麼辦?我立刻拿起手機給林肖言的秘書小薇發了一條微信。
萬一呢!林肖言那麼忙,萬一恰好今天不在呢!
「林總在呢。」
希望破滅了,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
五分鍾後我起身直奔林肖言辦公室。
在門外站定,深吸一口氣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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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去,像一個慷慨赴死的戰士。
林肖言抬頭看見是我,像是有點出乎意料。
他滑動了一下椅子,笑著問我有什麼事兒。
「那個……林總,上午交的報告有點問題,我想拿回去改一下。」
我努力地把心中打過無數遍草稿的話盡量流暢地說出來。
奈何對上本人還是無比心虛,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林肖言隨意地用手扯了扯領帶,聽了我的話像是來了興趣,反問道:
「哦?哪裡有問題?」
哪裡都有問題!我盯著他的喉結絞盡腦汁地想,哪裡有問題呢?
該死!這個報告是關於什麼的來著!
還沒等我想出答案,林肖言就往旁邊的桌子一指:
「那邊,拿去吧。」
我如蒙大赦,火速地拿了文件夾屁滾尿流地滾出了辦公室。
好險好險!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文件夾,想要處理掉那張罪魁禍首。
可是,文件夾除了我的報告什麼都沒有。
一上午我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般忽上忽下,我火急火燎地回到工位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翻了個遍。
沒錯啊!就是這個文件夾。
緊接著我又揪住周巖一頓盤問。
周巖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細節,甚至如實交代了他上廁所回來沒洗手:
「哥,你到底找什麼啊,那文件夾裡不就是上個項目的總結嗎?
「我跟你發毒誓我直接放在了林總辦公桌上,絕對沒有經過第三個人的手!」
完了,那就隻有最後一個可能了!
「要不我辭職吧!」我看著周巖答非所問。
「哥你說什麼胡話呢!」周巖一巴掌拍我腦門上,「也沒發燒啊!」
是啊,我說什麼胡話呢?當初為了進公司拼命參加學校裡的各種競賽,找實習。
就算林肖言惡心我,給我穿小鞋,我都不能辭職!
想到這些,我含淚吃了一大口周巖為了補償我給我買的小蛋糕。
2
下班時間一到我飛一般地溜了,甚至都沒等周巖。
沒辦法我就是一個膽小鬼,遇到事情隻想躲起來。
晚上我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睡不著,頭腦風暴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就算林肖言看到了又能怎樣呢?
他怎麼能確定就是我寫的呢?
就不能是開玩笑和惡作劇?
我這樣安慰自己。
想到林肖言看到後震驚無措的表情。
我彎了彎嘴角。
一貫看起來風淡雲輕的林總,好像再大的問題在他那裡都不算個問題。
可笑著笑著我又有點想哭,因為那是我的一片真心。
是我隱匿在心中許久不敢跟任何人訴說的愛意。
他會不會,會不會感到惡心呢?
肯定會的吧……
第二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我掐了自己一下。很可惜,很疼,說明不是做夢。
好吧,接受現實的我開始磨磨蹭蹭地洗漱……最後差點遲到。
剛到公司我就發現前臺圍了一大圈人,我忐忑地走過去,發現是林肖言為大家點的咖啡,頓時松了一口氣。
咖啡竟然是離公司有點遠的一家小眾手作,沒想到他這麼有品位。
結果眼睛一瞥我發現外賣單子上寫著鄭女士,手裡的咖啡頓時不香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
鄭女士,林肖言的女朋友。
公司裡那麼多的八卦人,偏偏隻有我知道。
隻有喜歡他的我含淚吃到了第一手瓜,讓人不知該哭該笑。
3
前階段我大學同學來明城出差,周巖給我推薦了一個評分很高的西餐廳。
因為朋友臨時有工作我改了一次預約時間,結果走進餐廳大廳一轉頭就看到了林肖言。
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站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
女士穿著一條銀色的魚尾裙,我看她似乎親昵地捏了下林肖言的手臂和他撒嬌。
下一秒林肖言的大手就攬住她的腰。
隨後她和對面的人說:「有機會我和我男朋友請你們吃飯。」
雙方一邊告別一邊朝餐廳門口走去。
我在他們往前走的時候閃身躲在了柱子後面。
按理說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但還是偷感很重。
我聽侍應生叫她「鄭女士」。
林肖言這種人有個女朋友好像並ţû⁺不是很讓人震驚,但那頓飯我還是吃得食不知味。
或許那個時候我就喜歡而不自知了吧。
咖啡放在桌上一口沒動,本來還提心吊膽地想躲著點林肖言,結果他出差了。
雖然他不在,但注意力還是始終沒辦法集中,我不停地忍不住回想團建那天。
也就是我確定自己喜歡上林肖言的那天。
4
林肖言是我大學學長,不過他高我四屆,我上大學時他已經畢業了。
大二那年林肖言作為優秀校友回學校參加分享會。
一身運動裝的他在一眾頭發不是很濃密的精英裡格格不入。
畢業後我一路過關斬將,一年後進入核心項目組,開始頻繁地和林肖言接觸。
人事負責人帶我去見林肖言的時候,秘書小薇用手勢示意我們等一等。
下一秒辦公室裡傳來了林肖言的怒吼:
「我不管他去美國還是天國,拍拍屁股就走絕對不可能!」
站在門外的我攥緊了衣角,負責人叫我才緩過神兒來。
五分鍾後,林肖言看著拘謹地站在負責人身側的我打趣道:
「原來是位小朋友啊!」
笑容燦爛到我一度十分割裂,變臉大王啊這是!
他真應該給辦公室加層隔音棉。
據說和身份高於你的人近距離接觸是不斷祛魅的過程。
但我對林肖言卻好像越陷越深……
5
第一次和林肖言出差是個雨天。
我被司機接連取消了兩個訂單,預留出來的時間也明顯不夠用了,下出租車後我來不及撐傘一路狂奔。
最終踩著最後一分鍾湿漉漉地出現在了林肖言的面前。
他看到我的鬼樣子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拽住急急忙忙地要往登機口走的我:
「怎麼搞的?
「可以登機了快走吧,太著急了,打不到車。
「我不是告訴你飛機晚點一小時了嗎?」
「晚點了?」我茫然地看著他。
「孔其玉,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
在林肖言的注視下我打開了微信,果然有一個未讀的小紅點,我竟然沒有看見。
緊繃的肩膀瞬間松懈了下來,然後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湧了上來:
「在想怎麼不遲到,不耽誤你啊……」
林肖言為什麼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呢,可他是老板,這樣要求人家也未免太過不講理。
我坐在休息室和自己生悶氣,不知道為什麼向來聰明機智的自己怎麼碰上林肖言就掉鏈子,次次都犯些不一樣的傻。
不一會兒林肖言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條長毛巾和熱咖啡,無奈地塞到了我手裡。
「怎麼說你好啊,趕緊去衛生間把湿衣服換下來,行李箱裡不是有嗎?等著感冒啊?」
「哦。」我接過毛巾提著行李箱往衛生間走去。
雖然換了衣服但我還是有點受涼,飛機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醒來後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林肖言的肩膀上,林肖言左手放在腿上,正在用右手單手打字。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正了,有點窘迫:「不小心睡著了。」
「沒事兒。」看我醒了他活動了一下左肩,「醒了就再看看方案吧。」
一句話我內心蠢蠢欲動的小人全部自動上吊自殺,果然是資本家,我小聲地嘟囔。
不承想林肖言竟然聽清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大點聲,我手可還麻著呢!」
「我錯了,馬上看!」我狗腿道。
「這還差不多。」林肖言像是被我的反應逗到,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我剛睡醒反應遲鈍,眼見著一隻大手從我眼前掠過,落在了我的頭上,認真地呼嚕了幾下。
後半程裡我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作為 gay 喜歡上直男很難解釋,可能人家無意識的動作行為就在我們心裡生了根,發了芽還長了朵愛情的小花。
所以告誡自己,那並不是喜歡。
6
出差回來沒多久因為業績不錯公司搞了個海邊團建,一群打工人放飛自我,喝得瘋瘋癲癲。
部門內有個 E 人小姑娘喝嗨了,提出玩真心話大冒險。
林肖言本來穿著沙灘褲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不知道被誰給硬扯了過來。
他被纏得不行,也不好掃大家的興,於是加入了遊戲。
我見狀默默往後退了退,想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人群。
結果一把被邊上的同事薅住:「躲什麼呀!小孔,想跑沒門!」
無奈我隻能坐好。
幾輪過後男男女女們竄來竄去,有個女同事甚至借機表了個白。
這樣的氛圍下我也喝了兩杯,不知道什麼時候林肖言換到了我的旁邊。
新的一輪真心話大冒險又開始了,我不幸中招,內容是和我身邊的人對視三分鍾。
我左邊是單位新來的社恐小姑娘,右邊是林肖言。
就在我馬上要選小姑娘的時候,周巖突然衝我一挑眉,我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著周巖帶著一群人大著嗓門帶頭起哄:「選林總,選林總!」
我在一旁咬牙切齒,我的好同事兼飯搭子真是十分為我著想。
擔心我選小姑娘尷尬又不好意思選林總。
可我是 gay 啊,gay!
我選小姑娘才不尷尬。
7
就這樣我和林肖言在那裡對視。
三分鍾,一百八十秒,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能看到林肖言的。
他應該也沒少喝,酒勁上來臉微微發紅。
我看向他的額頭、鼻梁、嘴唇,最後定在他盈滿笑意的眼睛上。
最後六十秒,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跑。
我想如果我再多喝一杯,就一杯,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親上去。
對視的兩分鍾裡我好像聽不見同事們的嬉鬧聲,隻一動不動地看著林肖言瞳孔裡我的倒影。
好陌生又好熟悉。
我聽見了胸膛裡的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一聲比一聲清晰。
我率先忍不住動了動頭,想要用這種方式將沉溺其中的自己撈出來。
最後獲得罰酒一杯。
我一飲而盡,沒敢再看林肖言,以上廁所為由迅速遁了。
走出人群的我低著頭一步一步地朝衛生間走去,微涼的海風拂過臉頰。
那一刻我無比清醒,我聽到一個聲音說:
「你完了,孔其玉。」
「是的,我完了。」我自言自語道。
我邊走邊向遠ẗű̂ₘ方望去。
海面上掛著一輪彎月,我停下腳步。
月亮都不滿,我又怎能圓滿呢?
8
林肖言出差一周後回來了,我躲無可躲。
每天瘋狂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硬著頭皮上班。
辦公室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起我這隻心虛的鳥。
「哥,你老盯著樓下那信息欄做什麼?你想換房子啊?」
「我,我,我……」
我了個半天,愣是沒憋出來,我總不能說我昨晚夢見那張紙被貼上去了吧。
「博物館文創產品對接得怎麼樣了?」
我無比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周言聽到我的話臉立刻垮了下去。
「別提了,那負責人啤酒肚沒頭發,每次見我就嘮家常,簡直就是沒毛的狐狸。一聊工作不是這個問題就是那個問題,不推進一點進度。」
「我跟組長說去幫你吧。」
「真的嗎,哥?得不停跑博物館,哎,你是不知道那博物館有多難停車……」
正合我意。
於是我喜提外勤,完美躲避林肖言,用工作這種小眾的方式來麻痺自己。
我和周巖看商量了一番決定攢個酒局探探話,雖然很討厭但又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