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有什麼？」
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抬眼看去。
一身白襯衫的男主宋漳出現在門口。
？男女主新婚夜扎堆往這湊什麼熱鬧？
這劇情很難評……
宋漳臉上帶著冷笑，「你和沈述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也很想知道。」
周晴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了。
5
宋漳目光炯炯地盯著沈述：
「自己有老婆？還要拐走別人的老婆？」
說著他看向我。
可跟我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宋漳愣了一下，眼底情緒翻湧片刻又平息，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
「她自己跑過來的，你可以查監控。」
沈述嗤笑，回答穩如老狗。
宋漳猛地看向周晴，見她目光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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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給我發消息說沈述把你帶到家裡，是在騙我？」
周晴眼眶很紅，「誰讓你看我跑出去都不過來追我的！」
我嘖嘖點頭，為女主這操作直呼 666。
下意識看向沈述。
他拳頭緊繃，微微低頭，神色難辨。
應該是，傷心了吧。
宋漳大概也覺得無語，要把周晴帶走。
「周晴現在是我老婆，不管你有什麼心思，都給我斷了。」
他警告完沈述，直接把周晴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宋漳，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沈述，救我。」
周晴無助的呼救像是終於讓沈述回過神，他皺眉道：「強迫女性是犯罪。」
似乎是要去幫她。
可偏偏桌上手機響了下，沈述側身去拿手機，剛好為宋漳讓了路。
我對這個動作感覺很奇怪。
剛才手機響了那麼多下，沈述都沒理。怎麼偏偏現在？
他不會就是想讓人被帶走吧。
宋漳冷哼，「手下敗將。」
我和沈述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
接下來我倆便欣賞了一場好戲---
暴雨中，互相誤會的男女主先是一言不發，而後互相指責。
在女主一遍又一遍的「你愛我為什麼要喊她名字」的質問下，男主終於不耐煩地掐住女主的後脖頸，狠狠吻了下去。
女主從反抗到沉淪隻用了三秒。
好戲落幕。
「難過嗎？」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什麼？」
「看著宋漳和別的女人接吻，你難過嗎？」沈述盯住我。
「那天在他們婚禮上，你看到他倆接吻，眼睛幾乎都要哭腫了。」
「可現在，你似乎一點也不傷心。」
沈述突然靠近，幾乎把我整個人抱在懷裡。
屬於他的味道將我包圍，湿熱的呼吸噴灑在鼻尖，「是因為我嗎？」
逼仄的空間，有一種別致的氛圍悄然滋生。
我的心跳像是開了加速器，就要撞出喉嚨。
「不是。」我不自然地別過臉。
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不遠處男女主的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
特別是女主，似乎牙齦都要咬碎了。
我恍然。
原來，是這個目的啊。
被當作工具人的怒意蔓延開來，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領，「他們現在正看著我們。」
「你會吻下來嗎？」
我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似乎很是不情願。
「跟我接吻，很惡心？」
沈述眉頭皺得更深了。
應該是被戳中心思了吧，我想。
於是懷著惡作劇的心，故意對他眨了眨眼，「那我偏要惡心死你。」
然後直接撲過去咬住了他的唇。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更像是我單方面的發泄報復。
「周晴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壞女人。」
「在學校，我嫉妒周晴的成績突飛猛進，帶頭孤立她，抄襲她的畫作又反過來造謠她，不斷在她和宋漳之間制造誤會。」
「我愚蠢又自私，為了刺激宋漳跟你結婚，因為覺得你看不起我給你下藥。」
「可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的成績甚至比宋漳還好，我十三歲畫的畫就得了國際大獎，所有人都說我前途無量……」
明明不想哭，眼前卻模糊一片。
我想起了霸凌周晴的事被叫家長時，爸爸媽媽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欺負別人，想起老師知道我抄襲後失望的眼神。
可自從周晴出現之後，我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如果可以，如果能醒的再早一點……我一定會離你們所有人遠遠的。」
滾到沙發上的時候，我在沈述肩頭上狠狠地咬了個牙印，直接咬出了血。
「沈述，我是對你下了藥，但我漂亮身材又好，你也不虧。」
一通輸出後，正打算抽身走人，沈述猛地傾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說夠了嗎？」
我本能地反抗，推挪，下一秒雙手就被禁錮在頭頂。
「你想做什麼？知道我幹了那麼多壞事後，替周晴教訓我？」
隔著朦朧的水霧，我看見沈述的面容虛幻又冰冷，如同雲山霧罩。
他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低下頭。
一個很溫柔的吻。
落在了我眉心。
「我從來沒想過用你刺激周晴。」
6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述不在身邊。
我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喉嚨像被火燎了般難受。
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我抓了抓腦袋，從肺腑間吐出一口濁氣。
竟然。
又跟沈述睡了……
昨晚，沈述覆在我耳邊說，
「陳七七，真正的壞女人，是不會說自己壞的。」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
「更何況，在我心裡---」
剩下的話他卻沒再說了。
我想追問，他就堵住了我的唇。
或許是當時的氣氛太撩人，又或許我太需要慰藉。
接下來的事情，我沒有拒絕……
懊惱了一會兒我就想清楚了。
反正他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公，還有八塊腹肌，不睡白不睡。
但婚還是要離的，好不容易覺醒，我真的不想再趟這一攤渾水了。
更何況，凌晨做到最後，我被沈述抱到床上，剛睡過去，卻又被他打電話的聲音吵醒。
「周晴出事了？」
「先別急。媽，你別哭，哪個醫院？」
「好，我馬上就過去。」
然後，他的腳步聲遠去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
一覺睡到了晚上，沈述還沒有回來。
我發現不僅嗓子幹的難受，就連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應該是著涼發燒了。
下一秒，沈述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有些事，今晚不回來了。」那邊的聲音依舊冷淡，卻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感。
我有些想笑，意外他會跟我報備，又諷刺他的多此一舉。
於是艱難扯著嗓子道：「怎麼，你的周晴妹妹一個人睡覺害怕？」
沈述頓了一下，「陳七七，你的聲音怎麼了？」
直到那邊傳來一聲可憐兮兮的「沈述哥哥」，他說了句「等我回來」才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輕輕笑了笑，直接發了一條微信過去：「我們離婚吧。」
那邊什麼也沒回。
生病也許會讓人脆弱，我發了會呆，忍不住拿出手機，想給遠在國外的爸爸媽媽打電話。
嘟嘟的聲音像是小錘子敲在我的心髒，但我沒等接通就掛了。
我爸是個很有名的畫家，自從我陷害周晴的事情被揭發，害他在業內名聲掃地之後，他和我媽就出國了，說再也沒有我這個女兒。
我要怎麼跟他們說，我現在為了跟男人賭氣，不惜草率地和另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沒過兩天又想著離婚。
我要怎麼說，他們才不會對我更失望呢。
7
到了半夜，我被頭痛鬧醒，量了一遍體溫，還是決定去醫院吊水。
去繳費的時候，我半夢半醒地闔著眼，差點跌倒，一雙手扶在了我的腰側。
面前的人竟然是男主宋漳。
我顧不上細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隻說了聲謝謝，然後艱難地推開了他。
脖子上的圍巾也在這時，不小心掉了下來。
宋漳的目光落在我脖頸間的紅痕上，眯了眯眼。
他脫掉外套蓋在我身上，似笑非笑道，「跟我還客氣什麼。」
就那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卻讓我足足盯著宋漳看了半晌。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又愛上我了？」他開玩笑。
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其實脫離劇情我才發現，你真的，是個 sb。」
宋漳：「？」
「他們都說我從前是一廂情願，可事實上，你從來沒有真正拒絕我，對他們說我隻是你的妹妹。可一旦我生了退卻之心，你就會給我一點甜頭，若有若無的撩撥。」
「剛才不就是嗎？」
「因為我跟沈述上床，你不舒服了是嗎？」
宋漳淡定自若：「我看你啊，是燒糊塗了。」
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不說了，周晴昨晚差點流產，需要人照顧，我先過去了。」
我愣了愣，差點忘了，他們是奉子成婚。
想想又覺得諷刺。
妻子懷著孕，前三個月最危險的時候，還要跟她同房，還在親熱的時候喊了別的女人名字。
甚至看著妻子傷心離開，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過是篤定她有了孩子可以隨意拿捏罷了。
我忽然，有些開始同情周晴了。
「老婆。」
一句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轉過頭，看見沈述正面無表情地望著我們。
……
站在沈述身邊的，還有他媽媽。
她氣質雍容，眉目含情，一看就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貴婦人。
此時她正皺著眉盯著我們，眼底的不滿和慍怒就要溢出來。
也是，我們四個人詭異的關系在這個圈子內無人不知，沈媽媽不喜歡我也正常。
宋漳禮貌性地跟他們打了招呼，就要離開，卻被沈媽媽喊住。
「你還有東西忘拿了。」
她走過來，飛快脫下我身上宋漳的外套，還給了宋漳。
然後又給沈述遞了個眼色。
沈述默了默，脫下外套給我披上。
沈媽媽終於滿意，朝宋漳揮手：「行了，你走吧。」
宋漳走後，沈媽媽又讓沈述幫我去繳費，支開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