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還不上當,他罵罵咧咧刷了電梯卡,準備下去了。
電梯打開,裡面竟然藏著一隻喪屍,將保安拽進電梯便開始大快朵頤。
男人的慘叫聲響徹走廊。
電梯門關上,外面回歸了寧靜。
12.
我在半夜偷偷出去,打開電閘,接好了太陽能的電線。
一路上心驚肉跳,生怕身後的電梯門突然打開,喪屍從黑暗中衝出來,將我咬死。
幸好,今夜風平浪靜。
電梯裡的喪屍可以保證,別人不能通過這臺電梯上來了。
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道安全屏障。
那邊的張馳和崔冉已經睡著了。
我將文件發給了張馳。
張馳被消息提示音吵醒,拿過手機,看到我發的文件,頓時臉色灰白。他顫抖著手看完,咬牙切齒地看向還在睡夢中的崔冉,然後狠狠甩了崔冉一個耳光。
「你不是說你這幾年都在努力提升學歷嗎!?這就是你學的?」
崔冉被打醒,剛想發作,看到張弛手機上的東西,瞬間冷靜了下去。
張馳將崔冉當作女神仰視,但她早就不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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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場裡,她的價錢越來越低,到最後隻能接一些變態的客人,上岸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然後,她遇見了對她愛意不減的張馳。
雖然張弛沒錢,但張弛老婆,也就是我有的是錢,而且張馳是個蠢貨,很好掌控。
崔冉思前想後,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於是開始插足我和張馳的婚姻。
「賤人!賤人!騙子!騙子!」發現自己被欺騙的張馳渾身發抖,掐住了崔冉的脖子,雙眼通紅,「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你破壞我的家庭,害我背叛我的母親,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我吃著冰淇淋,欣賞著屏幕裡兩人反目成仇的畫面,很是愉悅。
崔冉突然從抽屜裡摸出一把尖刀,用力刺進了張馳腹部。
張馳捂著肚子,不敢置信地瞪著崔冉,倒在了一邊。
崔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握著刀柄,又捅了好幾刀。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異想天開,覺得我會愛上你。高中時是個窮光蛋,過了十年還窮得叮當響。你知道我一個晚上要多少錢嗎?五萬!你兜裡的錢,夠買我幾個晚上?我又免費陪了你幾個晚上?我告訴你,你賺大了!你知道你連五十歲的老頭都比不上嗎?許瀟瀟真是個瞎子,她到底看上了你哪裡?」
我嗤笑一聲,五萬,崔冉說這話都不臉紅嗎?她二十歲時也達不到這個價格。
「要不是你有個有錢的老婆,我連正眼都不會給你一個!你也少在那裡裝什麼情深意重,這幾天我一粒米都吃不到,不都是你縱容你那老不死的媽幹的嗎!?
你根本不愛任何人,你隻愛你自己,還有錢!你貪圖老婆的錢財,起了害人的心,你以為你是什麼無辜的小白兔?你跟我一樣是個垃圾人!不對,我比你強多了,至少我從不會對家人下手。
而你,可是任由我囚禁你的親生母親,打定主意要餓死她了。」
張弛肚子上血肉模糊,張著嘴痛苦地喘息,淚水不斷地滾落,滿眼恐懼地看著面前發瘋的女人。
他在想什麼?
他會後悔嗎?
我對張馳毫無同情,隻覺得他活該。
崔冉突然停住了手,去拿了醫藥箱,給張弛處理傷口。
「你還不能死。我得養著你,你還有大用處呢。但你傷的著實有點重了,如果你挺不過去,我就把你放進冰箱裡。可惜你媽媽太老了,不然,我就將她也養起來了。」
我平靜地看著屏幕裡的一切,真是諷刺,這一次,換張弛和他那個惡毒的媽被當成了食物了。
她一邊整理頭發,一邊掃視房間,蒼白的臉上有著點點鮮血,視線剛好落在攝像頭的位置。
她目光陰狠,宛若毒蛇,會吐出恐怖的蛇信子。
「許瀟瀟,我知道你在看。這出戲,足夠精彩吧?」
「那下一個,可能就會是你哦。」
13.
崔冉的瘋狂和殘忍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目睹了崔冉殺人的全過程,要是她活不到危機結束那天還好,一旦她活下來,她一定會用盡手段將我滅口。
就算法律認定她的行為在危機中是合理的,她也不會放過我的。
被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瘋女人記恨,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崔冉從我的衣櫃裡拿了幾件衣服,準備去洗澡。
李紅梅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又開始拍門:「崔冉!你這個小賤蹄子,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崔冉哈哈大笑,聲音輕松愉快:「什麼也沒做,就是在他肚子上捅了五六刀而已。」
李紅梅一聽,徹底崩潰了,開始尖叫。
尖利的聲音穿透牆壁,傳到好遠的地方。
大門突然被撞得咚咚作響。
崔冉愣了幾秒,鼓起勇氣看了看貓眼,被外面的喪屍嚇得連連後退。
她再殺人不眨眼,在喪屍面前,就是一隻毫無自保能力和還手能力的羔羊。
「閉嘴,閉嘴!李紅梅!你把喪屍招過來了!」
李紅梅聽到這裡,尖叫的更大聲了,聲帶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撕裂。
我估計李紅梅想的是,反正崔冉也不會給她食物,不如招來喪屍,兩人同歸於盡,還能給自己兒子報仇。
門外的喪屍越來越多,他們用頭、用肩膀撞著房門。
家裡的隻是普通的防盜門,被大力撞了幾下,門框就有點松動了。
崔冉試圖诓騙她:「李紅梅!你兒子沒死,他沒死!我跟你開玩笑呢!隻要你閉嘴,我就打開房門,讓你去見你兒子!」
「你別叫了,我,我再給你分一半食物!」
經了這麼幾遭,李紅梅才不會相信崔冉的話,鐵了心要和她同歸於盡。
崔冉轉頭往房間裡跑,在女人的尖叫和喪屍咆哮的聲音中,她聽到客廳的一個角落裡響起了手機鈴聲。
是一步之遙的鋼琴曲。
不是張馳的,也不是她的。
是李紅梅的嗎?
崔冉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在沙發縫裡找出了一部舊手機,接聽電話。
我微微一笑,點了一下手機屏幕,大門的電子鎖應聲而開,十幾隻喪屍張著血盆大口,衝向崔冉。
「崔冉啊,末日快樂。」
14.
崔冉背後就是大落地窗,十幾隻喪屍將她壓在窗子上肆意啃咬。
尖叫聲、咀嚼聲、低吼聲混雜在一起,太過瘆人。
我皺皺眉,掛掉了電話。
崔冉瞪大眼睛,尋找著攝像頭,聲音尖利:「許瀟瀟!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
你都要死了,還想怎麼不放過我?
窗戶不堪重負,碎裂了,崔冉和那些喪屍都掉了下去。
小房間裡,李紅梅嗓子已經喊啞了。她聽到崔冉痛苦地嚎叫聲,開懷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喪失爆發第五天,李紅梅已經徹底沒有動靜了。
所有仇恨都如雲煙般散盡,我終於可以全身心投入我嶄新的生活了。
盡管是生活在末世中。
我所在的小區在城市邊緣,入住率也不算高,樓下遊蕩的喪屍不多,一大半是物業的人。
喪屍爆發第七天,居民區停電斷網了。
城市退休已久的喇叭突然開始工作了。一個男人在喇叭中通知市民,軍隊已經展開救援,後續的救援工作會通過大喇叭告知。
第七天才開始救援,應該是軍隊中也出現了喪屍,花了七天時間來平息內部暴亂,篩查潛在感染者。
如果軍隊是從軍區附近的城市開始救援,那我所在的城市應該是第三個得到救援的。
但清理一座城市需要多久,半年,一年?
我關掉了所有不必要的電器,日常用電隻留下冰箱,電子產品充電,晚上會拉緊窗簾開會兒燈。有時候還會奢侈一把,拿出電烤盤吃燒烤,或者小鍋吃火鍋。
幸而是夏天,日照時間長、強度大,太陽能還夠用。小區多高樹,房屋裡不算太熱。而且我體質本就偏寒,不開空調也能忍受。
第十天,斷水了。
斷水之後,我發現我日常用水量竟然大的離譜。我開始削減用水量,吃飯喝水沒法減少,便隻能從清洗方面下手。我一個人在家,可以少穿些衣服,但是夏季不可能很多天都不洗澡,不洗衣物。
我儲存的水,可能不夠用了。
還有垃圾處理,堆在家中會滋生蠅蟲;扔到走廊,也會有難聞的味道;扔到樓下,會引起他人注意,招來危險;焚燒不僅會產生煙霧,暴露位置,還會產生有毒氣體。
當城市無法正常運轉,我的生活也會陷入泥沼。
我隻能祈禱,軍隊能快點來救我們。
15.
第三十天,我忍受不了家裡的垃圾了,晚上化身垃圾投手,往樓下扔。
見我扔垃圾,樓下也有鄰居開始往外扔垃圾。
我心中一喜,這棟樓竟然還有幸存者。
第六十七天,我忽然發現,鄰居似乎沒再往下丟過垃圾了。
第八十五天,我正在煮小火鍋,突然聽到遠處有一聲悶響。我站在窗前看了半天,也沒搞明白發生什麼了。
次日,沉靜已久的大喇叭呲呲啦啦地響起來,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原來是軍隊開始用導彈消滅喪屍了。
因為喪屍聽力最為敏銳,軍隊會利用無人機、直升機將喪屍引到指定區域,然後利用導彈處理掉大部分喪屍,之後軍隊再進入城市清理零星的喪屍。
為了盡量保存城市基礎建設,爆破地點會選擇在偏僻郊區。因此,軍隊會首先進入郊區轉移民眾。
預計半個月後,位於郊區的我就會迎來救援。
第一百天, 大喇叭再次響起,讓我們在顯眼地方掛出鮮豔布料,方便軍隊確定位置。
我喜出望外,扯掉床單, 掛到窗外, 然後開始整理背包。
側面樓也有幾戶人家掛了鮮豔床單。
我以為救援就在這幾天了, 但等了十天,也沒等來救援,喇叭也啞巴了。
第一百一十二天,我正站在窗邊刷牙,無意間看到側樓有人坐在七樓的窗臺上。
他瘦骨嶙峋,臉色鐵青, 雙眼無神,百無聊賴地晃蕩著雙腿。
我想打開窗戶,卻發現窗戶卡住了。
不要啊,再堅持堅持,一定能等來救援的!
毫無預兆的,那人身子往前一傾,宛若一片樹葉,落地歸根。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16.
我才不是去做按摩的,我要去收租。
「「「」被消過音的槍聲不斷, 他們一邊清理喪屍一邊上樓。
我把大門開了一條縫, 聽到有人拍消防通道的門,趕緊過去開門。
我已經好久沒有和活人面對面了,領頭的軍官一身黑衣, 戴著黑色的頭盔, 我隻能看到他那雙堅毅的眼睛。
他讓我站著別動, 拿著一個儀器將我掃描了一遍。
他聲音溫和而又充滿力量:「請跟我走。」
我湿潤了眼睛, 背著背包,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們身後。
我問他:「我這棟樓, 隻有我一個人了嗎?」
「是的。你很幸運,也很了不起。」
我想起了那個跳樓的人,偷偷抹眼淚。
如果他再多堅持半分鍾就好了。
領頭的軍官收到其他小隊傳回來的消息, 他們已經完成救援,三棟樓隻有六個幸存者。
剛出居民樓,路邊灌叢竟然竄出來一隻喪屍。
我大驚失色, 發現那竟然是崔冉。
她臉色慘白,臉頰凹陷, 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跟要掉出來一般, 黑色的瞳仁隻縮成很小的一點。身上到處都是被咬出來的窟窿, 可怕極了。
她張著大嘴,朝我撲了過來。
崔冉果然說到做到,來找我報仇了。
軍官將我攬進懷裡:「捂住耳朵。」
他掏出手槍, 槍口抵住崔冉額頭。
「砰——!」
他動作太快了,我手還沒抬起來,崔冉就向後倒下了。
「你還和她認識?」軍官戲謔一句,將手槍收回匣內, 放開了摟住我肩膀的手。
「快上車吧,女同志。恭喜你,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