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些想法甩出腦海。
不管怎麼樣,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這時,我被人重重地推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就聽到了客人的尖叫聲。
長得跟黑熊精似的壯漢持刀在這一刻衝向秦子衍,所有的人都慌亂逃竄。
混亂當中,我的面具被擠掉了。
我擋在秦子衍的面前,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反倒是那個壯漢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黑暗中,我被一個男人撈入懷中。
很有安全感的懷抱,滾燙的手緊緊地捏著我的腰身。
可是那雙手,在輕輕發抖。
「年年,你很好......」
「你剛剛差點死了,知不知道?」
「五年不回來,好不容易回來,就敢替別人擋刀。」
「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我的耳朵被他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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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眷戀,又像懲罰。
他的眼底布著寒冰,像是怒張的黑網:
「你跑這麼久,是那天晚上,我沒有滿足你嗎?」
6
「......」
有人說,人類的大腦隻開發了 10%。
我覺得他說得對。
難怪我在這 0.1 秒之內就用我畢生的智慧為自己寫了一封遺書啊!
我在秦裴的懷裡抖啊抖。
完了完了,被反派抓到了。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系統是個騙子,五年了,他根本就沒有淡忘!
但是沒辦法啊,那天晚上,系統說過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徹底跟他斷幹淨。
我那天絞盡腦汁地想啊想,實在想不出什麼萬全之策了,隻能通過侮辱他床上功夫,讓他記恨上我。
秦裴是什麼人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反派,殘忍毒辣,報復心極重,敢負他的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五年時間,他一直在找我。
但他不可能找到我。
在系統的屏蔽下,我在國外安然無恙地過了五年,我的消息,他一丁點都得不到。
但現在,我落到他手裡了。
他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折磨我的。
我恨不得在他懷裡直接暈死過去。
但是我現在必須無比清醒地直視他的眼睛。
先打個招呼,總沒錯吧。
「好、好久不見啊,秦先生。」
但是下一秒,不知道為什麼,秦裴將我的腰身掐得更緊。
媽呀!!!又說錯話了?!!!
秦裴靠近我,眼中有幽暗的情緒翻湧。
他咬著牙,紅著眼睛,一字一句,似慍怒,又似難過:
「你以前......不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是啊,我以前叫他哥哥,叫他小裴哥。
後來又叫他男朋友。
而不是什麼秦先生。
可是現在,我們的位置已經天差地別。
更何況,我曾經傷害了他。
回不去了。
我選擇性地忽略他剛才的問題:「是嗎,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嘛?這麼多年不見,你好像過得還不錯啊......哈哈。」
他眼神一狠,忽然把我抱在懷裡,用力吻我。
唔!
我用力推拒,但撼動不了他分毫。
那雙大手炙熱滾燙,牢牢鉗住我的雙手,逼迫我承受這個吻。
這個吻不再隱忍,兇狠又惡劣,幾乎讓我喘不上氣。
要不是被他抱著,我的雙腿幾乎軟得快要給他跪下。
秦裴近乎失控地摁住我的肩膀,那雙手好似鐵鉗一般,幾乎要將我的肩膀捏碎。
他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紅著眼睛,語氣中壓抑著莫大的痛苦:
「年年,你憑什麼覺得我過得還不錯!」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人生中過得最差、最糟糕的五年!」
我的抗拒被淹沒在破碎的吻裡。
意識蒙眬時,秦裴咬著我的耳朵,聲音微不可聞。
似乎在說。
你對我,真殘忍......
7
這場拍賣會的會場是一家大型酒店改造的。
到處都是房間。
我無處可逃。
我被他用力按在了某個房間的大床上,雙手被秦裴的皮帶纏繞著按在頭頂,無法掙扎。
我還想再動,他威脅我:「你不希望我買的那些東西用在你身上吧!」
我想到了他在拍賣會上拍下的那些東西。
笑話,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屈能伸。
我立刻安詳地躺平如屍。
心中悲涼。
這下完蛋了,我的任務全部泡湯了。
今晚英雄救男主的劇情全被秦裴給攪黃了。
下次再遇到這百年難遇的良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
我心系任務,在秦裴吻上來的時候問他:「外面怎麼樣了,那個壞人被制服了嗎,秦子衍有沒有受傷?」
然後我就被他一口咬在了脖子上,疼得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
「你倒是很關心秦子衍,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擋刀。」
「是啊,說起來,小的時候,你就一直很喜歡看他彈鋼琴。」
他的語氣軟中帶刺,酸中帶苦,笑裡藏刀。
情勢對我好像越來越不妙了。
我感覺很冤枉。
我喜歡看他彈鋼琴,還不是為了確認他是不是男主。
男主能把鋼琴曲子彈得熟練好聽那不是很正常嘛!
情急之中,我趕緊蹦出一句話自保:「我也喜歡聽你彈鋼琴!」
他明顯愣了愣,臉色終於稍微變好了一點。
他俯下身來,撩起我的一縷頭發:「秦子衍他沒事,我的人已經把他保護起來了,比起這個,你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
我感覺到一陣壓迫感襲來,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修正錯誤。」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那天晚上給你的體驗不好,讓你離開了我足足五年。」
他陰沉的笑容隱沒在黑暗裡:「這次,我會讓你跑都沒力氣跑。」
我心跳如雷。
我知道,他每次跟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
都是要跟我玩真的。
8
新年的第一炮響起了。
後面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刻骨銘心,我不想回憶,但這輩子都忘不掉。
毫無疑問,他讓我身體的每個部位都真真切切地記住了他。
好多次,我明明已經爬出去了,卻又被他握著腳踝,強制拽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從他的身邊醒來。
滿身的咬痕提醒著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反應了半秒後,我的目光落在秦裴身上。
他赤裸著上半身,正閉著眼睛。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纖長的眼睫在他的眼底拓出一圈陰影。
漂亮得讓人眼花。
我滯了滯,下意識伸手想去觸碰他。
系統發出警報:【你現在在做什麼,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嗎?趕緊逃命啊!】
我被它嚇得一激靈,縮回了手:【你還說呢,昨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現在才出現!】
系統:【你還說我呢!你以為我想啊,昨天晚上我的眼前全是馬賽克,鋪天蓋地的馬賽克,我都不想說。】
我啞巴了。
但是我還是倔強地懟了回去:【那我有什麼辦法?他恨了我五年,肯定要報復我的啊!】
不過,該跑路還是得跑路。
一直跟他耗在這裡,我的任務還做不做了?
我忍著酸痛從地上撿起衣服穿好,正要離開,一隻有力的手忽然拽住了我,將我攔腰撈了回去。
「還走得動?」
他冷著一張臉,「看來我昨天晚上還是不夠狠。」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醒了。
但是卻故意裝睡,估計就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抓我個現行!
我終於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真相。
如果不把反派哄好,我是逃不掉的。
要是落在他手裡,他根本不可能讓我站著出去。
面對如此危機,我在心裡著急地跳腳,化為復讀機:【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系統也原地做了十個俯臥撐,然後病急亂投醫道:【要不......要不你哄哄他唄?】
哄?怎麼哄?
眼看著秦裴的手就要觸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銬了。
他昨晚威脅過的,如果我敢丟下他跑,就把我的手跟床銬在一起。
我忽然牙一咬,心一狠,環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下一秒,秦裴猝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五年來,第一次我主動吻他。
雖然很莽撞,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情緒好像穩定下來了,沒有剛才那麼暴戾了。
我的勝算,從來都是他縱容來的。
他終於溫柔下來,不再碰櫃子上的手銬,躺在我的身邊,但仍是緊緊環住了我的腰,低啞著嗓音:
「安分點,待在我身邊。」
「隻要你乖。」
「我現在,什麼都能給你。」
我的心髒跳得很快。
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能完成任務了。
但是現在的反派就在我的身邊,並且看起來超級沒有安全感,隻要我敢對他說一個「不」字,他就會隨時發瘋。
我隻能蜷在他身邊,小小地「嗯」了一聲。
9
這天,我們一直待在一起。
他把我接到了他的別墅。
別墅離市區很遠,周圍叫不到車。
像是生怕我跑了一般,白天,他就和我一起窩在客廳的沙發上,遠程辦公。
我從漫畫書上移開視線,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他凌厲的側臉十分英俊,五年不見,他似乎變得更有韻味了,認真工作的樣子,超級帥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是男主呢?
察覺到我在看他,秦裴沒抬眼,伸手一撈,將我毫無防備地撈進懷裡。
電腦裡,他正在跟他的秘書遠程連線。
「秦總,是夫人回來了嗎?」
秦裴的臉上帶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這個樣子,夫人是不生氣了?」
我感覺我的手心被撓了一下。
再反應過來時,在秘書看不見的地方,秦裴攥著我的手,偷偷與我十指相扣。
「是啊,五年前做錯了事,昨天道歉了一晚上。」
我的臉忽然紅透了。
「道歉了一晚上」。
你最好是真的道歉。
我現在真的老實了。
以後就算還要跑路,也不能說是因為他活差才跑路的了。
視頻通話結束。
我問他:「我什麼時候是你夫人了?」
秦裴漆黑的眸子注視著我,將我抱在他的膝蓋上,眯著眼笑我:「需要我幫夫人回憶一下,那天晚上,你是怎麼稱呼我的嗎?」
我:「......」
五年前確認關系的那個晚上,確實為了玩情趣叫了他幾聲老公。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他夫人了啊!
我很委屈:「那個怎麼能算?我們又沒有真的結婚。」
像是終於等到我說了這個句一般,他忽然眼睛發亮,笑著看我:「那,我們結婚?」
「啊?」我傻了,「太突然了吧?」
眼看著秦裴的目光越來越暗,系統發出警報提醒我:【先假裝答應他,咱們最擅長的就是迂回戰術,大不了以後找到機會跑了,咱們再消失個三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