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畢,屈辱至極的汐妃急著退場,卻被不清楚她身份的王子挽留,甚至強迫她陪酒。
事情經過,被三皇子派人傳去寧王封地,宴席上王子僭越的舉動,三皇子派去的人沒細說,期待寧王自己發揮想象力。
寧王果然發揮了想象力,氣得暗中勾結江浙三大富商,招兵買馬,並收西北起義軍,一同揮師北上。
雖然造反事發生在三皇子決定削藩之後,但實際上,寧王出兵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母妃受辱。
根據原著中的事件可以看出,七皇子造反前,對三皇子的態度一直比較軟弱。
薛遙覺得有必要讓這小家伙展現一下天然的王霸之氣,好讓三皇子有所收斂。
“殿下,三哥壞不壞?”薛遙開始教唆小胖崽學壞。
光是提起三哥,七皇子悠然的小臉就變得驚慌,轉身一頭栽進薛遙臂彎裡。
“別害怕。”薛遙扶起小胖崽,溫柔鼓勵:“咱們七皇子殿下是最最厲害的,對不對?”
七皇子忽閃長睫眨眨眼,老實地回答:“最最不厲害。”
薛遙:“……”
這隻龍傲天到底有沒有尊嚴?
“不對,我就覺得殿下最厲害了。”薛遙把他抱下椅子,蹲在他面前仰視他,輕聲開口:“殿下是男子漢,不用害怕三皇子,男子漢要保護喜歡的人,要勇敢。”
七皇子歪著腦袋,似懂非懂地看著薛遙,手裡的旺仔牛奶空盒還舍不得丟,殿下不死心的又吸了兩口空牛奶盒。
“殿下,男子漢,陸潛,男子漢。”薛遙抬手戳一戳小胖子胸口:“男子漢有沒有喜歡的人?”
七皇子仰頭思考,喃喃地回答:“喜歡娘娘,喜歡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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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遙微微一笑。
怪不得老六結局最好,原來在七皇子殿下心中的位置僅次於娘親。
七皇子還在認真地列舉:“喜歡五哥、大哥、父皇、傻遙遙……”
薛遙心裡陡然一咯噔。
個小胖崽!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就“遙遙”名字前面有定語!!
誰傻了?
誰說遙遙傻了!!!
你這小胖子根本還在計較上次“先自殺再殺貪官”的失誤吧!
記仇小壞蛋!
不過,薛遙還真沒想到自己會被龍傲天幼崽提名。
難道是這兩盒旺仔牛奶的功勞?
暫且不跟這隻幼崽計較,“傻遙遙”好脾氣地繼續引導:“那殿下要不要鼓起勇氣保護他們?”
七皇子看著薛遙,認真回答:“他們保護殿下。”
薛遙:“……”
怎麼辦,這隻龍傲天根本沒有在乎尊嚴的。
別人家男主都是挺身保護愛的人,他家男主讓愛的人保護自己。
出息是不可能有出息的。
“他們會保護殿下,但如果他們力量不夠,殿下要不要鼓起勇氣,一起對抗壞人?”薛遙問。
七皇子思索片刻,點點包子臉。
“那以後遇到壞人,殿下就不要躲開,我們不怕他好不好?我們也跟他一樣兇,他要是敢欺負殿下,就告訴父皇。”
七皇子聽見壞人兩個字就聯想到三哥,立即慫了,小包子臉委屈唧唧地看薛遙。
“不要害怕。”薛遙鼓勵他:“要勇敢,殿下兇一下我看看?”
七皇子有些猶豫。
“殿下要乖才有奶喝哦。”
七皇子立即受到鼓勵,一嘟嘴,威嚴的小包子臉一皺,對薛遙做了個鬼臉!
薛遙:“……這不夠兇。”
七皇子想了想,鼻子裡開始發出可怕的小呼嚕聲,小狼崽子一樣。
薛遙一臉絕望。
七皇子見他還不害怕,就提起一口氣,發出更大的小呼嚕聲,並把手裡的旺仔牛奶盒……慢慢捏扁了,彰顯力量!
薛遙:“……”
行吧,看在小龍傲天這麼賣力的份上,假裝怕一下好了。
第20章
青穹殿。
寢宮內臥,汐妃對鏡而坐,宜秋在為她盤發插簪。
親信小宮女春芳侍立一旁,稟報完學堂內的動向,低頭等汐妃問話。
聽說三皇子尋釁中途,被佟妃的人制止叫走,汐妃臉上並不像從前那般欣慰感激,反而冷笑一聲:“從前我當佟妃時刻關心老七安危,對老三那孽障有所拘束,現如今才明白,她不過是怕老三事情鬧大,捅到皇上那頭。”
“紙包不住火。”宜秋注視鏡子裡的汐妃:“憑什麼讓佟妃娘娘把事兒壓下去?皇上一個月總有十多晚跟咱們娘娘在一處,娘娘吹兩下枕邊風,三皇子必定不敢繼續滋事了。”
汐妃苦笑:“你以為聖寵如何堅固?我上個月剛埋怨老三摔壞木馬,皇上已經做了主,我若再而三的針對老三,皇上或要以為我好生事端。”
“原就是三皇子招惹咱們殿下的。”宜秋蹙眉道:“況且剛受到皇上的責罵,三皇子卻不知悔改變本加厲,這正是整治他的好時機。”
汐妃嘆息一聲,喃喃道:“皇上不會當真整治三皇子,我常陪伴左右,若是連陛下對佟妃的態度都聽不出來,就太愚鈍了。”
汐妃不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但她的直覺足以判斷出,那個嘴上對她深情款款的九五至尊,對她的寵溺卻僅限於後宮之內,而佟妃的兄長卻功在江山社稷,動不得。
她知道自己撼不動佟妃的地位,如果硬要以卵擊石,害的是自己和兒子。
隻能忍耐。
仗總有打完的一天,佟妃也會有失勢的時候。
等到那時候……
汐妃心中閃過一絲怨毒,緊接著,卻被自己的心緒嚇著了。
想到佟妃明面上對她母子關切照顧,暗中卻對她下毒手,一股無助的孤獨感,又將她困住。
“我注定要跟這樣一群人面獸心的人鬥一輩子。”汐妃神色落寞,低聲喃喃:“這世上,還有誰能信得過?”
宜秋聞言,立即蹲到汐妃膝前,仰頭懇切道:“娘娘不要傷懷,奴婢誓死忠於娘娘,咱們還有郭嬤嬤,還有春芳和小柿子,不管外頭風雨交加,咱們主僕是一條心的,奴婢豁出命去,也要為娘娘遮風擋雨!”
春芳見機跪下來,故作哽咽道:“奴婢誓死效忠娘娘,隻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出來,說了怕又讓娘娘疑心憂慮。”
宜秋轉頭看她,急道:“什麼事?派你盯著七皇子殿下,就是為了避免禍患,有事別藏著掖著,趕緊稟報娘娘!”
春芳趴伏在地,顫聲道:“有幾次下了學,奴婢發現殿下的那位新伴讀薛遙薛公子……沒有出宮回府……”
汐妃疑惑地問她:“那他去哪兒了?”
“他去過幾次儲秀宮……”
*
下學後,薛遙跟七皇子一起回青穹殿,求見汐妃,打算把這幾天的教育成果給娘娘展示一下。
侍從去通報的時候,薛遙拉著七皇子又彩排一遍:“一會兒見到娘娘,殿下要怎麼說?”
七皇子正忙著玩自己的老虎小布偶,頭也不抬的回答:“我好疲憊哦。”
薛遙一瞪眼:“殿下還想不想喝奶了?”
七皇子虎軀一震,抬頭認真地排練:“孩兒給娘娘講一則故事!”
薛遙這才安心點點頭。
通報的人匆匆踏入花廳,回稟道:“娘娘今兒精神不佳,小哥改日再來罷。”
薛遙一愣,沒想到自己會吃個閉門羹。
這可不太尋常,汐妃平日對他格外熱情,巴不得他日日來陪老七一起用膳。
就算精神不濟,也總要吃飯的,薛遙又不需要汐妃費神招待,為什麼要拒絕見面?
他生性謹慎多疑,在皇宮“幼兒園”待久了,近些天來警惕度有所松懈,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裡沒注意,得罪了汐妃。
如今皇上隨時可能跟汐妃提起巡遊巴蜀之事,薛遙必須提醒汐妃,迫在眉睫。
一旦她一口答應了皇上,就沒有出爾反爾的可能了。
不論如何,現在汐妃不肯見他,也無法強求,薛遙離開前囑咐七皇子,要等他一起見娘娘時才能講故事。
回府後,老太太的丫頭來領薛遙去正院,說是莊子上送了新鮮田螺來,還有螃蟹。
薛瓊也坐在堂屋,聽得直咽口水,轉頭就跟陳氏小聲嘀咕自己也想吃。
陳氏一個冷眼瞪得他閉了嘴,又變回和氣的態度,笑呵呵的送走了薛遙和老太太的丫鬟,回頭就揪住薛瓊的耳朵,厲聲道:“你這廢物,平日裡鬥雞走狗,見誰都傻樂呵,讓你在老太太面前露個笑臉,都跟個木頭似的!還想吃蟹?你要有薛遙一半的出息,我都謝天謝地了!”
薛瓊捂著耳朵埋怨道:“那小子黑了心腸!平日裡在我跟前精得跟狐狸似的,一碰見老太太就裝傻作乖!”
陳氏一愣,腦中不禁閃過薛遙近一個多月來的表現。
她早察覺這小子比記憶中精明,隻當是以前看走眼,可如今,連年幼的兒子對薛遙的印象都有轉變,這未免太突然了。
謝朗陪老太太老太爺一起吃飯,二伯也在,正在跟老太爺商量家事。
丫鬟在一旁掏蟹肉喂給薛遙吃,老太太還親自給他夾菜舀湯。
二伯正跟老太爺談薛家在鄉下的田莊事務。
“那幾家不交田租的佃戶,全都是趙家的族人,哪怕告上官府,知縣也奈何不了他們。有幾戶已經拖了兩年的租金,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勢力在京中,老家天高皇帝遠,實在拿趙家那群無賴沒轍。”
老太爺垂眸慢條斯理地剝蟹殼,無甚情緒地開口:“趕走那群潑皮就是了,以後籤地契前,讓人調查清楚佃戶的底細,當初你二伯管莊子,就沒出過這種事兒,你以後仔細著點。”
二伯頓時羞愧地低頭稱是,又對老太爺說:“趙家族人在咱們莊子裡租了不少良田,這筆賬若是要不回來,咱們賬上就虧大了,剛巧,鄉裡的劉家,有一剛成年的公子,看上咱們三叔家的女兒了,不知為何,三叔家裡不同意這門親事。”
老太爺抬眼看他一眼,點頭讓他繼續說。
二伯這才表明想法:“劉家是當地的大鄉紳,他家要是跟咱們家聯姻,趙家那筆租子就能要回來了,可三叔家裡不知道利害關系,一直猶豫著不回應劉家,如今全憑您老發個話,讓三叔家答應這門親事。”
薛遙聽八卦聽得快要吃不下飯了。
這二伯怎麼跟薛三老爺一樣,蔫壞蔫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