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退出的話,得單獨去找老林,”許文楊覷了眼後面的主席,“而且你還得和主席商量一下,另出一個節目出來。”
江淮:“……”
操。
他和薄漸這逼,表演下圍棋?
薄主席一個人歲月靜好。他翻過幾頁書頁,稍抬頭,微笑道:“班長,可以把江淮要跳的舞蹈原視頻給我發一份麼?我也想提前看看。”
江淮扭頭:“??”
“我他媽什麼時候說要跳了??”他問。
薄漸微垂眼,聲音很輕:“江淮,我想看你跳。”
江淮沒有表情:“但我不想。”
“跳給我看看,好麼?”
“我覺得不好。”
今兒中午,級部幾個Alpha哥們兒有聚餐,不光是二班的,衛和平人脈廣泛,幾個兄弟叫他把江淮也一塊兒叫上。
衛和平欣然應允。
扶我起來浪:淮哥,中午幾個Alpha請客,來麼?
真正的強者:不去。
扶我起來浪:為什麼?你和別人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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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和平心想,要是江淮跟主席約了,那就算了。
過了好幾分鍾,江淮終於惜字如金地回了幾個字。
“練舞。沒空。”
衛和平:“?”
薄漸還留在教室。江淮剛剛放學,就被那幾個女生給拖走了。
他起身,坐到江淮的位置上,翻了翻江淮課桌上的試卷和練習冊。江淮字寫得醜,什麼卷面,他一寫,都是亂七八糟的。
半晌,他拿出手機。
BJ:在練舞麼?
沒人回。
薄漸慢慢趴到江淮課桌桌面,教室走空了,就剩他一個人。他還想再等江淮回來。
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手機微震。
真正的強者:薄漸,我日你媽。
這是江淮在東樓保健室,看完第一遍舞蹈原視頻後的唯一想法。
薄漸彎起唇角,從課桌撐起頭來,發消息:“你現在在哪?”
真正的強者:東樓保健室。
沒到幾秒,“真正的強者”撤回了一條消息。
真正的強者:不想打架就別他媽來找我。
薄漸輕輕挑了挑眉梢,收了手機,起身出了教室後門。
東樓有四間保健室。
等薄漸從一樓保健室,不急不慢地上到四樓的時候,他瞥見保健室的門虛掩著。中午放學,原本就人少的東樓人更少了。
窗外還在簌簌飄雪,走廊靜寂。
薄漸走過去,輕輕推開門。
他和猛然抬眼的江淮恰好四目相對。
保健室中沒有其他女生,隻有一個江淮。
衝鋒衣外套隨意地搭在講臺上,窗簾緊拉,江淮坐在講臺上,襯衫解開了兩三粒扣子,脖頸上系著一根黑色的鈴鐺項圈,發繩暫時被捋了下來。
他抬著手,死擰著眉,正要往頭上戴一隻白絨絨的兔耳朵發箍。
幾秒鍾,兩相沉默。
江淮的兔耳朵發箍掉下來,他喉嚨發澀:“日你媽,你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就不。
第82章 元旦
跳舞的有四個人, 除了江淮,三個女生。
小鈴鐺項圈是那幾個女生給的, 兔耳朵發箍也是那幾個女生給的……當然在女生嘴裡,項圈不叫項圈, 叫Choker。
戴這種東西跳舞, 江淮覺得他可以退出這個節目了。
其他幾個女生都在三樓。江淮隨便找了個“自己看視頻試試”的爛借口, 自己溜到了四樓。
江淮喉結微滾, 重復:“你出去。”
“咔噠”。
薄漸反手把門輕輕合上,反鎖起來。
江淮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先從講臺上跳了下來。他把兔耳朵發箍扔到一邊,扯了扯脖子上的項圈, 因為丟面子,神情不大自在:“你過來找我有事?”
把這根項圈戴上, 花了江淮好大功夫。現在想再拆下來……也不大容易。
他手摸到後面, 扯那塊兒小金屬鎖,但看不見脖子後頭,摸不準地方,項圈沒拆下來, 反而鈴鐺“叮鈴鈴”的響。
他煩躁地按住鈴鐺, 狠狠地撕了撕項圈絲帶。
“別這麼用勁,”薄漸按住他的手, 低下眼皮,江淮靠近鎖骨的脖頸皮膚已經被蹭得發紅了,“一會兒我給你解。”
“哦, 謝了。”
在別人面前,哪怕是薄漸,戴這種東西,也委實沒面子。
江淮喉結滾了幾下。他轉過身,主動低下頭,把頭發攏起來,露出完整的後頸:“那你幫我解開吧。”
薄漸的視線掠過江淮後頸的信息素腺體,抬手,輕輕摩挲過去:“你向我要標記的時候都沒這麼主動過。”
“?”
他低笑道:“再等等。”
江淮沒等到薄漸幫他把頸圈解開,反而等到薄漸在他頭發上插了個發箍。
江淮:“??”
他松開頭發,要去把發箍扯下來:“我日,你他媽是不是……”
薄漸卻好像先見之明,從後面握住了江淮的手。他低頭,親了親江淮藏著信息素腺體的那一小塊兒皮膚:“小兔子乖乖。”
江淮猛地收聲,手臂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你惡不惡心??”
“不惡心。”薄漸抱住他,下巴颏磕在江淮肩膀上,輕聲說,“就我一個人,你別摘下來……戴給我看看。”
“……”
“這他媽有什麼好看的??”江淮問。
薄漸咬住江淮的耳朵:“我想好你期末考到五百分的獎勵了。”
“……?”
薄漸輕輕地問:“戴兔耳朵和兔尾巴給我看好不好?”
江淮靜了。半晌:“兔尾巴?”
“就是,”薄漸低語道,“塞進那裡的……”
最後兩個字,被咬字咬得輕到模糊。要不是薄漸就在他耳邊說的,江淮都以為是他自己聽錯了。
他重復了一遍那兩個字。
他感覺到薄漸在他肩頭,點了點頭。
江淮猛地用力,肩膀掙開了薄漸。他摘了兔耳朵,扔回了講臺:“滾。”
薄漸被他搡開,側頭看過來:“不可以麼?”
“可以個屁。”江淮冷笑:“要不您先給我親身實踐,給我做個示範看看?”
“可我又不是兔兔。”薄漸手指輕勾,從講臺拾回兔耳朵。他重新把兔耳朵戴回江淮發頂,輕笑道:“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沒有尾巴?”
江淮:“……”
他想把“兔兔”扣在薄漸臉上。
“您自重。”他打開薄漸的手,皮笑肉不笑道:“不做無法實現的夢,懂?”
薄漸拉拉江淮的手:“可以實現的。”
江淮無情打開:“滾。”
薄漸嘆出一口氣:“果然我一過了易感期,你就不對我好了。”
江淮:“……”
他又拉拉江淮的袖子:“那你練舞吧,我想看。”
江淮皺起眉,拽了拽還沒解開的頸圈。想起之前看的那段舞蹈視頻,他心情不是太好。舞蹈不長,就一分半鍾。
看視頻的這一分半鍾,前半分鍾,江淮在想這跳舞的女的是哪部動畫片裡的傻逼,後一分鍾,他在想他是從哪來的傻逼,居然能頭鐵到連節目單都沒看就答應“服從調劑”。
犧牲自我是強者的最後宿命。
但即使犧牲,強者也要必須犧牲的有尊嚴。
絕對不可以戴著兔耳朵犧牲。
江淮把襯衫扣子扣了回去,隨手從講臺抽了剛剛脫下的校服外套:“不跳了,跳不了,等下午我去找王靜她們說一聲。”
他一振外套,穿了回去,把衝鋒衣拉鏈拉到了最頂上,遮住了喉結前一動就叮鈴響的小鈴鐺。
“那你別跳給別人看了,”薄漸拉住了他手腕,睫毛輕顫,“你就跳給我看看,好不好?”
江淮手背都繃緊:“不會跳。”
“可以學。”
他語氣冷硬:“學不了。”
“你又不是肢體不協調。”
“我就是肢體協調,”江淮嗤出聲,把已經拉到頂的拉鏈又拉了拉,“又為什麼要跳這種東西?不是學不了,是不想學,覺得傻逼……我說清楚了嗎?”
他瞥過薄漸,表情不多:“你一直想讓我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幹什麼?”
薄漸低著眼,向江淮伸出一隻手,攤平。他輕聲說:“想要自己的男朋友變得可愛一點。”
隻對他可愛。
可愛的,都是他的。
江淮一怔,眉心慢慢蹙起一道深褶兒。
好久,他別過頭:“沒跳過,可能跳得很差勁……你最好還是別想不切實際的事。”他一直按著鈴鐺,後知後覺地仰頭:“這裡有攝像頭嗎?”
“沒有。”
江淮扭頭:“你確定?”
“和你來過一次了。”薄主席輕飄飄道:“四樓保健室攝像頭一直是壞的。”
江淮:“?”
保健室多媒體音響聲音太大,薄漸隻開了手機。音量很低,他坐在離江淮最近的一套桌椅,指節屈起,輕輕扣著拍子。
窗簾半拉,教室昏暗,隻開了最前一根燈管。朦朧的玻璃霧氣中,隱隱約約透出雪景來。
他把江淮的外套疊了,暫放在腿上。
其實沒有多難。
江淮長年累月玩跑酷,肢體協調到柔韌性,記憶力,反應度都很好。
江淮面無表情地想,反正也不是沒在薄漸面前丟過人,多一回少一回,沒區別了。他扶了扶頭頂的兔耳朵發箍,頂著張送葬臉,對著拍子抬抬胳膊踢踢腿。
這種舞,讓阿財跳,阿財都嫌棄。
小鈴鐺叮鈴鈴的響。
保健室沒開中央空調,江淮暫時關了手機,又扔了耳朵,往薄漸那兒走:“把衣服給我,冷。”
他彎腰,抽住了外套袖子。
薄漸卻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