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哦,那介意說一說,你是怎麼觀摩我的麼?
觀摩你媽。江淮想。
真正的強者:就是帶在身邊,想起來就看一眼。
BJ:哦,看得多麼?
真正的強者:還可以。
BJ:那你一般都看哪?
真正的強者:……
江淮面無表情地把輸入欄裡的“你哪來這麼多批話,到底給不給照片”一個字一個字刪掉了。
真正的強者:看你英俊的面容和健碩的身材。
薄漸的手頓了會兒。
BJ:還好吧?
真正的強者:?
BJ:我沒有很健碩。
薄漸垂著睫毛,想了一會兒,向後倚了倚,指肚勾起白襯衫下角。
阿財畫了一個小太陽,又爬起來去夠江淮的手機:“哥哥,照片!”
江淮皺眉:“等等,還沒發過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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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江淮猛地站了起來。
阿財猝不及防,夠倒在地毯上。
真正的強者:???
薄漸剛剛發了張照片過來。
校服襯衫下擺向上勾起來了,露出緊實的小腹,腹肌的輪廓線向下微微凹陷,陰影濃重,依稀看得見胯側的小半截人魚線。
BJ:不是很健碩吧?·v·
真正的強者:……
BJ:對了,你寫作業了麼?
BJ:如果你哪張卷子丟了,可以找我,我把答案都打碼了以後拍照發給你。
真正的強者:……
BJ:怎麼了?
真正的強者:您可以撤回頂上那張照片,然後發一張您的全身照給我嗎?
過了一會兒。
BJ:不行。
真正的強者:為什麼?
BJ:前桌,我們還沒有熟到我可以把裸照給你。
真正的強者:????
BJ:好了,我去吃飯了,拜拜。
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誰他媽說要你裸照了?
真正的強者:在?吃飯前先把上面那張照片撤回?
薄漸沒有再回。
阿財揪了揪江淮校服:“照片?”
“照片?”江淮扭頭,陰測測地問。
阿財勇敢點頭。
江淮唇角挑了挑:“你的薄漸哥哥下周一就沒了,聽話,以後別再向我要一個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的照片。”
阿財一個小哆嗦。
江淮直接刪了微信,從網上找了幾張柿子的照片丟給阿財:“好好寫作業,我去做飯。”
阿財拿著手機,目送江淮進了廚房。
然後關閉瀏覽器,進入系統相冊。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v·
第16章 早安
天還沒亮。
昨天天陰了一天,所以今天天亮得格外晚,六點鍾了,星子還綴在青灰的天空上。
有三四十個年頭了的舊樓房密集地掩藏在天亮前的陰翳裡,白灰牆陳舊得發灰,每家每戶靠近廚房的窗戶淅淅瀝瀝向下淌了幾道油漬似的黃痕,小攤販騎著電動三輪車“轟隆隆”地從樓下經過。
毫無修飾的水泥平樓頂上擱滿了住戶零兒八碎的東西,衣架兒,花盆兒,破爛兒。
樓下沒精打採,清早出來溜鳥的大爺坐在椅子上,無意瞥見樓頂躍過一道影子,從這棟樓直接跳到了那棟樓。
但細細一瞧,又找不見人了。
眼花了?
大爺心想:肯定是眼花了吧,哪有人到另一棟樓上去是從樓頂上跳過去的?嫌命長麼?
江淮從一樓高的逃生梯略了幾個梯擋,直接跳了下來。
出來晨練前他就把滑板放這兒等著了。天有點冷,江淮戴上帽衫的帽子,插兜跳上了滑板。
現在剛剛過六點,等他回去,就得七點多了了。
不過他得坐公交車回去。這兒是西浦區,S市的舊城區,離江淮住的地方隔了十幾公裡遠,坐公交車都得坐將近一個小時。
要不是周末放假,江淮也不來這麼遠。
小路東歪西扭,要窄不窄,要寬不寬。江淮滑著滑板往犄角旮旯裡走。
一塊紅底廣告牌破爛兒似的放在門邊,上面用黃色宋體印著幾個大字:“無名生煎”。
這是間老倉庫改造出來的生煎鋪子,兼營燒烤,有沒有營業許可還待考量。到了清早,燒烤攤子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了,煎生煎包的大鐵鍋替班,架了出來。
江淮一踩滑板,滑板翹上來到他手裡。
他走過去:“孫叔,打包一份鮮肉一份蝦仁的,再打包半份香幹的和一份甜南瓜粥。”
孫叔是個約莫五十幾的男人,個不高,膚色黝黑,有點駝背。他一看見江淮,就咧開嘴道:“喔唷,稀客啊,都多久沒來啦?”
攤面露天,江淮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沒辦法,住得太遠了。”
“以前不還經常來麼……”孫叔想到什麼,又抬頭,“你們又搬家了?”
“嗯。”
孫叔神色有點復雜,嘆了口氣,卻什麼也沒再說,隻鏟出生煎包道:“香幹的是帶給阿財的是吧?”
江淮應了句“是”,孫叔說:“我再給你裝兩個酸菜魚的吧,新出的餡……你帶回去給阿財嘗嘗。”
江淮笑了下:“行,謝了。”
天漸漸亮起來,早起過來買早點的人多了起來。
“無名生煎”開了十好幾年,物美價廉,生意很好。
孫叔遞過來幾個裝得嚴嚴實實的塑料袋,笑道:“小江,有空以後常來啊,幾個月見不著你還怪想你的。”
江淮接過來:“嗯,我盡量吧。”
孫叔笑罵:“你這小子,客套話都不會說麼?路上小心……”
江淮揮揮手。
江淮趕在生煎包涼透到餡兒心前到了家。
七點二十三。
但客廳沒人,說明阿財還沒起床。江淮換了鞋,把生煎和粥往餐桌上一放,回房間洗澡去了。
剛剛進浴室,手機響了。
江淮又折了出去。來電顯示“老秦”。
江淮:“喂?”
“兄弟,”那邊說,“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怎麼不記得?”江淮懶洋洋地單手脫了帽衫。
“哦,”秦予鶴說,“我還以為我已經淪落到了我不主動聯系你,你都忘了我叫什麼名的地步了呢。”
江淮和秦予鶴初中同學,秦予鶴初三出了國。
不過這個暑假才剛剛回來過,也就走了一個多月。江淮也就一個多月沒聯系他。
“忘不了,來電顯示上有。”江淮說。
秦予鶴:“……”
江淮又單手脫了褲子,帶手機進了浴室:“我要洗澡了,有事快說。”
“……我們的感情已經這麼經不起考驗了麼?”
“不說掛了。”
秦予鶴:“……”
他沉默了一秒,進入正題:“別掛,我就是想問問你還剩幾支抑制劑?”
江淮頓住了腳:“十三支。”
這次秦予鶴沉默了很長時間。
半晌,他問:“江淮,你打完這十三支,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江淮:“不然呢?”
“你準備打抑制劑打到什麼時候?”
江淮沒有說話。
秦予鶴又問:“你難道想打一輩子?你覺得這可能嗎?”
櫃子上就放著煙盒。
江淮側頭夾著手機,點了支煙:“用不著你管。”
秦予鶴嗓門一下子提上來了:“老子他媽和你是發小,你每個星期都給自己打抑制劑,老子他媽能不管嗎??抑制劑沒有副作用??”
江淮吐了口煙,散漫地問:“初中體測的時候答應我換血樣的是你,後來答應幫我搞這種抑制劑的也是你……怎麼了,反悔了?”
秦予鶴一下子啞火了。
江淮夾著煙道:“沒事,也正常。你要是反悔了,那我以後就不麻煩你了,我換別的渠道去買……”
秦予鶴吼斷了他:“你閉嘴!你敢換!”
江淮被他這一嗓子吼得差點煙掉腿上。
他說:“老秦,你小點聲。”
秦予鶴又不說話了。
江淮抖了抖煙灰:“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你搞的藥好,沒太有副作用……再說打一輩子抑制劑又怎麼了?”
秦予鶴不回答,江淮自問自答道:“也就是單身一輩子。強者不需要談戀愛。”
秦予鶴明明惱火,聽見後半句,卻又“噗嗤”笑了:“江淮,滾你媽的強者不談戀愛。”
江淮問:“你脫單了?”
“還沒,怎麼了?”
“嘖,”江淮嗤笑了聲,“我他媽還以為你找著女朋友了,今天才這麼有優越感過來勸我別打抑制劑,你單身你他媽在這兒逼逼什麼?”
秦予鶴:“……”
“行了,你江爹現在要洗澡了,”江淮按在了掛斷鍵上,“拜拜。”
江淮把手機扔到一邊,按滅煙頭,去開了換氣。
但剛剛打湿頭發,手機又響了。
江淮拉過條毛巾,一邊擦臉上的水,一邊單手按了接通:“有屁快放。”
屁大點事,打兩個電話,秦予鶴在英國半夜不睡覺嗎?
手機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