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霖嶼起身坐到中間,幾乎跟林希坐到一起,他端端正正的坐著。片刻後,他抬手把林希攬到了懷裡。
林希這一覺睡的非常沉,沉到她醒來那一刻不知道今夕何夕,她到底在什麼地方?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時間,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遙遠處似乎有電器的嗡鳴聲。
林希猛地坐起來,亮光順著沒有拉嚴的窗簾擠了進來,雨聲是窗外傳來。完全陌生的房間,桌子上的臺歷提醒她是雅希酒店。
雅希的別墅酒店雖然外面看起來一致,但內部裝修天差地別,每一套風格都不一樣。林希揉了揉額頭,頭疼的厲害,頭疼就算了,她一起身,身下一陣兒熱潮湧動,林希借著窗簾縫隙的光下床找到拖鞋穿上單腳蹦到了洗手間。
她的例假提前了。
敲門聲響,林希連忙起身關上洗手間的門,“誰?”
“醒了嗎?”蔣霖嶼低沉嗓音從外面響起,“我可以進去嗎?”
“不行。”林希吼了一聲,頓時頭又開始疼了,她這經期的毛病千奇百怪,有時候偏頭疼有時候肚子疼,今天就是偏頭疼。她高聲說話就頭疼,腦子嗡嗡的,“先別進來。”
懷疑昨晚蔣霖嶼在醒酒茶裡下藥了,她怎麼會睡的這麼死?
蔣霖嶼打開了房間的燈,轉頭看到洗手間的林希,這是主臥房間夫妻房,洗手間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
蔣霖嶼移開眼,退出去半步,靠在門邊,“你昨天在車上睡著了,我就把你帶到了這邊。”
林希頭疼的厲害,她昨天就喝了幾杯酒不至於喝多,怎麼會在蔣霖嶼的車上睡著?低頭看褲子,還是昨天穿的那條。淺色,上面一片紅。
要死了。
“你洗漱好出來吃飯。”蔣霖嶼說,“我先下樓了。”
“等等。”林希狠狠的咳嗽,抬起頭,保持著臉上的面無表情,“我的手機呢?”
“在一樓,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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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霖嶼腳步聲漸遠。
林希起身在櫃子裡沒翻到衛生巾,先穿好衣服出門,單腳蹦到房間找自己的外套。蔣霖嶼把房間的燈打開了,應該是二樓主臥。
林希沒找到外套,門口腳步聲響,她轉過身面對蔣霖嶼。
蔣霖嶼穿白色低領毛衣,搭配一條黑色休闲長褲,黑色碎發沒有用發膠固定顯出些許柔軟。鼻梁上架著金色窄邊眼鏡,他肅白的手指捏著手機遞過來,看了林希一眼,“找什麼?”
“我的外套呢?”
林希接過手機,蔣霖嶼目光移動猝不及防看到白色床單上一片,蔣霖嶼喉結滾動掩唇清了清嗓子保持著面上的若無其事,“你來那個了?”
林希尬的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樓下還有一層,她能原地摳出個精絕古城。
“啊?”
蔣霖嶼抬起清冷的下巴示意床上,說道,“那裡,要讓酒店送——衛生巾嗎?”
林希轉身看到床單上一片,立刻拉被子蓋住。蔣霖嶼抬手推了下眼鏡,已經看到了林希的衣服。
他們兩個同居的時間非常少,對對方的**其實並不了解多少。他上一次見林希來例假還是七月,在懷城,他們兩個過來出差。
“你是不是會肚子疼?你先在房間,我去隔壁給你拿衣服。”蔣霖嶼轉身往外面走,說道,“還要吃藥嗎?”
“不用,我自己過去拿。”林希單腳往前跳了一下,頓時身下血崩,頭疼欲裂快要炸開。
“外面在下雨,你怎麼單腳跳過去?”蔣霖嶼蹙眉,嗓音更沉,道,“你不想讓我動你東西,我讓浩陽去拿,他應該睡醒了。”
林希拿起床頭的浴巾裹在腰上,她跟林浩陽關系沒好到可以拿衣服的地步,她跟蔣霖嶼更是尷尬。
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打給前臺,硬撐著面無表情,“我讓服務員去,服務員有女生。”
“那好,你安排,需要什麼叫我。”蔣霖嶼又看了林希一眼,轉身出門。
服務員拿了林希的衣服,又送過來衛生巾和止疼片。林希洗完澡換上一條黑色毛衣長裙。吹幹頭發,實在沒精力做造型。這回倒是沒有肚子疼,隻是偏頭疼的厲害,拿著止疼片下樓找水。
蔣霖嶼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前,正在耐心的打奶油。整個屋子裡彌漫著奶油的甜味,以及烘焙的香氣。
淺色毛衣讓他整個人線條都柔和下來,高挺鼻梁,薄唇緊抿專注的盯著面前的奶油攪拌機,剛剛的嗡鳴聲大概來自這裡。
蔣霖嶼在做什麼?他不會是在烘焙吧?
“桌子上有溫水。”蔣霖嶼把保溫杯打開放到吧臺上,看向林希慘白的臉,他蹙眉但嗓音沉下去,顯得有幾分溫沉,“這裡是紅糖姜水,我咨詢了醫生,止疼片好像不能長期吃,紅糖水會緩解——痛經。”
林希走到料理臺這邊,又聞到類似咖啡的焦糊味,她端起溫水把止疼片吃下去,“謝謝。”
吃完藥,林希找到手提包把手機裝進去,打算離開了。外面陰雨綿綿,透過一樓的落地窗能看到湿漉漉的植物與假山。
“今天周末,你還要去公司?”蔣霖嶼似乎在看奶油,實際上全部注意力都在林希身上,“我今天休假。”可以陪你。
林希震驚到抬眼,“蔣總,您還有假期?”
蔣霖嶼:“……”
林希跟蔣霖嶼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的休假。
“你上次說,你要雙休。我最近的工作強度可能雙休不了,盡可能休周末,如果——”蔣霖嶼戴上烘焙手套,轉身優雅自如的打開烤箱。濃重的煙霧從烤箱裡滾滾湧出,彌漫整個房間。
下一刻,房間裡煙霧警報器響了起來,震耳欲聾。
作者有話要說: 蔣霖嶼:情侶必做的一百件事,第一件,親手為她做一個蛋糕……
烤成碳的蛋糕胚:滾。
前一百送紅包,今天第二更寫的不順,寫寫刪刪拖到現在。
第51章
房子裡濃煙滾滾, 林希默了幾秒。轉身直奔門口,她的人體本能都被激發出來,一氣呵成的拉開門衝了出去。
身後水聲混合著刺耳的警報聲, 響徹整個陰沉的早上。
林希和蔣霖嶼並排站在門口的屋檐下,蔣霖嶼一身毛衣湿漉漉的貼在身上, 頭發也湿透了, 冷白俊美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煙霧濃度超標,整個屋子的灑水系統都開啟了,現場一片災難。
“你需要負責這裡的裝修費用。”多年的自我管理能力,讓林希不形於色,“你——怎麼開始學廚藝了?”
放過廚房好麼!神仙, 請你放過廚房。
細雨落入池塘, 泛起漣漪。池塘中荷花已謝,隻有幾條錦鯉甩著尾巴在裡面遊動。
蔣霖嶼渾身都是水,想抬手擦眼鏡,結果一碰眼鏡整個眼鏡片都糊了。他擰眉, 擰著自己的毛衣下擺,“想給你做個蛋糕。”
林希:“……”
“希兒!”外面一聲吼。
林希抬頭看到林浩陽趿拉著拖鞋狂奔而來,一直衝到屋檐下看到完好無損的林希,他上下打量。
林希穿米色長款毛衣裙,頭發柔軟的散在肩頭,巴掌大的小臉幹淨一塵不染, 大眼睛明亮。
五分鍾後林浩陽扶著牆爆笑。
蔣霖嶼這邊已經沒法住人了,需要換酒店。但今天是雙十一, 也就是廣大熱衷撒狗糧的情侶們默認的一個小情人節,又是周末,能訂的酒店基本上都被訂完了。
蔣霖嶼暫時去林希那邊。
林希已經找到了拐杖, 拄著走下臺階去拿傘,蔣霖嶼的傘就撐到了她的上方。林希抬頭看過去,還是堅持拿了一把傘撐開拄著拐杖往家走。
林浩陽剛睡醒,身上還是睡衣,頭發亂七八糟的豎著,“蔣總,您有點東西啊,做蛋糕能做到毀掉一套房子。”
蔣霖嶼看著林希的腳,她踩到水了。
秋風蕭瑟,他一身湿漉,透心的涼。蔣霖嶼在林希第三次踩到水的時候,走過去接走她的傘,把傘舉到她的頭上。
“走吧。”
林希轉頭看蔣霖嶼,蔣霖嶼站在雨裡,眼鏡上都是水霧。蔣霖嶼沒有替她打過傘,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她幫蔣霖嶼打傘。
“反正我已經湿透了,你的腳不能沾水。”蔣霖嶼抿了下薄唇,堅持把傘舉到她頭頂。
“我背我妹不就好了,要你獻殷勤?”林浩陽說,“來,希兒,哥哥背你。”
蔣霖嶼想把林浩陽扔海裡,現在就扔。
三個人回到林希這邊,蔣霖嶼去林浩陽的房間換衣服,林希在一樓處理工作。今天周末,不去公司但不代表她沒積壓的工作,懷城科技城問題還有很多。下午要去醫院做一次推拿,腳踝的腫雖然消退了,但疼還依舊,崴傷推拿很管用。
林希在工作的間隙叫了三份早餐。
樓梯上腳步聲,林希抬眼猝不及防就看到穿著櫻粉色毛衣的蔣霖嶼,蔣霖嶼穿櫻粉色就真的很犯規了。
他的頭發還湿著,膚色冷白,眼鏡掛在高挺的鼻梁上。禁欲又奶是一種什麼矛盾的形容?可就這麼詭異的出現在蔣霖嶼身上。
他穿粉色極好看。
“怎麼?很奇怪嗎?”蔣霖嶼第一次穿這麼奇怪的顏色,他蹙眉走下來環視房子格局,走過去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到林希面前,頗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評價,“林浩陽的審美,很難看。”
你的審美才難看。
林希喝一口水,“謝謝。”
蔣霖嶼赤腳穿著白色家具棉拖鞋,林浩陽的褲子他穿偏短,露出肅白的腳踝,那種性冷淡感更強烈了。他清了清嗓子在對面坐下,緩緩開口,“今天早上是意外。”
林希點頭,注意力在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