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她,“那為什麼要走?”
輕頓了下,容隱道:“我與隨珩說過,我跟你的事情,定論尚早。”
他的聲音,寸寸沉下,壓力感也在層層往下壓。
沒有那麼快下定論,也沒有那麼快結束。
她輕閉了下眼。
看不見這段時間的結束日。-
別墅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日常未免顯得單調無趣。
剛開始幾日還帶著新鮮感,但是一日復一日,加上看不見他有要結束的意思,她越來越坐不住。
舒清晚以前並不知道他有這一住處,別人好像也不知道。來到這幾天,從來不會有來客。
就連這邊的管家來補充物資,速度也很快,可能她還沒有睡醒,他們就已經結束工作離開。
闲闲無事,他一點也不收斂。
有時鬧起來,也不太分晝夜時間。
一開始她還算得很清楚是第幾天,但有一次亂了晝夜,她差點錯算一日。
這一日,睡得迷迷糊糊時,她隻感覺得到他的手在順著她的脊背線往下。
湿熱的吻在自己的唇間流連。
她接著在睡,並沒有理他。
Advertisement
而後,那道熟悉的氣息似乎離開。
容隱放輕動作起身,去更衣洗漱。
與外界斷聯多時,隻不過今天不同,有位多年好友要來。
他們有幾年沒見,上次那些酒就是對方送來的。
上次是酒,這次是他要攜即將新婚的太太上門拜訪。
方才鬧得太晚,她才剛入睡五六個小時。容隱縱著她睡,沒準備把她吵醒。
換了一身衣服後,他下樓泡起了茶。
此時,傅清聿正好帶著妻子抵達,外面的庭院中傳來停車的聲響。
別墅裡沒別人,也沒有人接待,而對方似乎早有預料,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容二。”
一泡茶剛沏好,他們來得很是剛好。
容隱輕一勾唇,“稀客啊。”
太過相熟,以至於他們之間也不講太多虛禮。都是到對方自己的家中,盡管自在即可。
傅清聿帶著妻子走到他對面。
因為平時公務太忙,所以他們倒不是經常聚,但不影響交情擺在那。
這是容隱初次見到他的新婚妻子,但卻不是初次知道。
他輕一頷首,打著招呼。
他們在樓下說著事情。
他所用來招待的是上好的茶葉,也是幾年前舒清晚最喜歡的一款。
但即便後來重逢,她也沒有再喝過他的茶。
聊天中途,容隱的視線落到了賀明漓無名指的婚戒上,在上面停留了兩秒。
賀明漓注意到了。
他佯裝無事地就著婚戒問及他們的婚事,並未多言,賀明漓接話回答,也沒有意識到什麼問題。
容隱放在桌下的手,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指腹。
他與她相識數年,還不曾走到“無名指的婚戒”這一步。
即便是當年,也隻是取了尋常、不惹眼的中指。
連那枚戒指都被歸還,更遑論是什麼無名指的戒指。
他的眸光深重。許是無奈,幾不可見地輕搖了下頭。
傅清聿和賀明漓的婚事已經將近。
如果說這是一場修行,那他們自年少相識走來,已經快要修成正果,令人歆羨。
容隱斂眸,掩去私人思緒。
黎城那邊,賀明漓的酒店即將面世,但是營銷方面的一個合作方突然斷掉橋梁。他們這趟專門來找他,也是為了此事。
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頂級資源,這樣的事情於他而言不成問題。
容隱看了傅清聿一眼,眸帶深意。為了她的事情過來找他,已經可見其特殊。
傅清聿坦然回視。
他輕笑了笑,很容易便答應下來,給他們添了下茶,“這簡單。”
正事輕而易舉地解決。他跟傅清聿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解決完正事便闲聊了起來。
但也是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點動靜。
容隱倒茶的動作一頓。
來不及阻止,舒清晚已經下樓。
她對這座別墅已經從陌生到熟悉,熟稔到不再拘謹客氣。
賀明漓手中還端著茶杯,下意識地看向樓梯,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可能就沒想過這個別墅裡會有一個女人。
很突兀的一眼,卻又被
對方一眼驚豔。
舒清晚的腳步後知後覺地停頓在中途,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自從入住以來從無來客的深山別墅,她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客來訪,毫無準備。
這兩位,她也並不認識。
她們的目光不小心對視上。對方應該也很意外,但很快便朝她友好地笑起。容色明豔,像是一抹璀璨的朝陽,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
容隱面色不改,走過去擋在她身前,緩解掉她毫無準備的無措。
他的聲線依舊自然:“醒了?”
這一聲,未免帶著親昵。
他們是什麼關系,一眼分明。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帶著幾分防備,不知他是不是又想做什麼。
賀明漓已經站起身。
都是聰明人,從容隱的姿態和這一聲中,她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身份。
這個女孩漂亮得就像是古堡裡的公主,不染世事,而被突然來到古堡的他們所驚。
她下來前,他們剛好聊到婚禮。
賀明漓盛情道:“容先生,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過來。”
容隱頷首,“一定。”
他沒有糾正什麼問題,欣然應邀。
看得出容隱還有事,他們也沒再久留,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賀明漓沒有忍住,又回頭望了她一眼。
舒清晚還在與他對峙。
——與他放在同一個位置上,一起受邀的,隻會是容太太。
第80章
可能是身邊沒有熟悉的氣息,她在睡夢中突然醒來。
下樓得匆忙,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裙,就那麼赤腳踩在地上,露出的腳踝纖細白皙。
舒清晚抬眸看他眼睛,話也帶深意:“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去出席呢?”
這種世家之間正式的宴會與尋常的宴會並不相同。
主家按禮數施辦,來賓也不可輕率。
一般來說,受邀者都會有很正式的身份。
她現在跟他待在這裡,自然是隻能和他一起去出席。
——可那三個字,舒清晚並不敢接。
他們相交的視線,仿佛也在來往著會合。
傅清聿和賀明漓離開,外面傳來開關門的動靜。
舒清晚下意識看向那扇開啟的門。
他側過身,擋住她的目光,帶著強勢。像是籠子上的小門被輕輕推上,鎖扣落下。
“別看了,晚晚。”
她仿佛被點明心思,眸光輕閃。
容隱避重就輕道:“陪我去見證下他們的愛情。”
舒清晚輕一挑眉,靜看著他。
“剛才那位就是黎城傅家的人。上次的酒就是他為這場婚禮而釀,隻是有事相託,才分我一些。”
聽見那些酒,她才有所緩和。
確實很好喝,住在這又很闲,兩箱多的酒已經被他們喝掉了一半。
剛才見過一面,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冷冽,卻沒想到,會做出這麼柔的事情。
喝了人家的酒,去參加人家的婚禮也是應該。
容隱低下頭,擦過她的唇,碾磨著,熱息掠過她鼻尖和唇角。
她被他啟開唇,輕喘著呼吸。隻有輕踮起腳才能接得住他的吻。
“他們青梅竹馬,相識多年,總算兩心相悅。”
聽著剛才二位朋友的故事,她也沒有多想地一應:“嗯。”
容隱頓了一息,啞聲:“我也羨慕。”
咚一聲,她心一跳。-
婚禮的那一日,不論是黎城還是北城,天氣都出奇的好,連天公都作美。
容隱給她挑了一件漸變藍的禮服,她將暗鏈拉上時,一抬眸,對上了某人微黯的眸光,不知倚在旁邊多久。
容隱走過來,將手
中剛取過來的項鏈給她戴上。
他的眸光專注,氣息掠過她的頸側。
禮服上用輕紗點綴作配,裙擺上的鑽石流光熠熠。原本就是海浪的顏色,這條藍寶石項鏈一加,更是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像是深海裡的人魚。
她頸肩裸露出來的皮膚白得發光。
項鏈戴好了,但是他的指尖卻多停留了須臾。
終於忍不住,低頭含住她的唇。
喉結滾動著,壓住她脖頸的手也在用力。
車子已經停在外面等候。
時間點擺在那裡。
他可能還是有克制。
閉了下眼,一狠心抽離,吻上她的眼睛。
“舒清晚,若是看見你鳳冠霞帔……”
被吻上,她的烏睫顫了下。
他的話未盡。
可她睜眼看進他深邃的鳳眸,能夠自動讀出未盡之語。
她想,她知道。
那天她穿淺紅色旗袍那天看他的欲有多重她就知道。
舒清晚踩著高跟鞋,今天她專門打扮過,妝容明豔,隻是唇妝被弄毀,她照著鏡子重新補了下。
…
婚禮現場,奢華與浪漫相交織。
黎城的兩大世家強強聯合,隆重且盛大,轟動了整座城市。
舒清晚同他一道出席。
她聽他說了一點兩位新人的故事,但並不多。直到親臨婚禮,才能體會得更加深刻一些。
儀式開始時,她就和他坐在臺下觀禮。
現場幾乎被花瓣鋪滿,連風裡都是花香,浪漫至極。
那天隻見過一面的女人是今天的主角,漂亮得不可方物。本就精致的五官被精心描摹,放大了她的灼眼。婚紗曳地,搖曳著潋滟流光。
連她旁觀著都忍不住彎唇笑起。
儀式進行著,臺上開始交換婚戒。
整個婚禮現場的人,都能聽見新娘的聲音:“一戒一誓,傅清聿,這回你要喜歡我一輩子了。”
周圍響起不少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舒清晚靜靜地凝望著,側臉精致漂亮。
身處婚禮現場,氛圍感染得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