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很高。
她那句回答出來,要不是容隱出現壓了一壓,現在可能屋頂都被熱鬧翻了。
本來就嗨,她還給加碼。
他們解釋著情況,還在起哄。哪裡知道當事人的心境。
舒清晚端過酒杯,唇瓣碰上杯壁。
她避了避與他的對視。
她親愛的男朋友,就在現場。
她喝了口酒,壓了壓心跳。
容隱若有所思地頷首,仿佛跟著在作思考。
有女生跟著鼓掌,笑說:“我也說。都沒見組長對象來接她下班,平時也沒有點外賣啊,情人節也沒見送花啊什麼的。而且組長這麼沉浸工作,平時也沒有時間約會呀。”
一群“福爾摩斯”已經破案。
加上她這麼回答——
等明天一早消息傳進公司,不知道有多少小男生要高興壞了。
容隱眼眸危險輕眯。
接下班是不可能。
他們就在一個公司,要接下班很簡單。但現實情況是各自開車。
Advertisement
點外賣?送花?約會?
仿佛踩到容總盲區。
舒清晚看著他眉心幾不可見地一折。
明明現在的場面對她來說很不利,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莞爾。
這些事情,聽起來與他毫無關聯,很難和容二少扯到一起。
他們解釋完,他身旁的人沒有將他落下,帶著他一起參與:“容總,你說是不是?”
容隱微頓。
她心一緊。
聽見他散漫地“嗯”了一聲
。
如果家裡要放花,會由管家負責,打理與更換。平時他要送,也是直接吩咐一聲助理。
她忙工作,他更忙,倒是誰都不用嫌誰沒有時間。
容隱抱著手臂,淡淡往沙發椅背上一靠。
有人給他點了酒,他接過來。目光瞥見她手腕上的手鏈。
今晚她戴的是他上次送的那條蝴蝶手鏈。
她的手腕上,蝴蝶翩飛。
像極了主人。
他眸光微斂。
“哎哎哎,你們別欺負我們舒舒,我要是她我肯定也說自己有男朋友,不然還不被你們給吞啦。”
似乎她單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舒清晚牽唇道:“開玩笑的。我們隻是見面比較少。”
這話倒也沒錯。容隱經常出差,加上偶爾要回容家,他們有時候一個月裡有半個月都見不到。
隻是最近空闲了些,出差出的少而已。
她不動聲色地掃向他。
但容隱的眸光依舊深邃,不為所動。
他來得不早也不晚,剛剛好將舒小姐的那句話聽進耳中。
——剛才她放出那句話的時候可是很瀟灑。
一位比較有經驗的女同事接著話:“你們以後結婚了可怎麼辦?會有問題的。”
舒清晚語氣輕松:“目前還沒想過結婚。”
容隱淡淡聽著,隨意地喝了口杯中酒。
她瞥見他修長的脖頸,喉結隨著吞咽而滾動。下颌骨冷硬,線條流暢分明。
不緊不慢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帶著危險性。
同事姐姐笑說:“哈哈哈哈,對,戀愛而已,又不一定要結婚。”
有人合掌道:“那沒問題了,還是不影響,可以告訴公司裡的男同事了,想追的都趕緊啊,還有機會上位的!”
眾人哄笑。
可能真有人心中一動。
嚴序掀了下唇,有點冷笑:“你對你男朋友——還挺包容。”
看起來也沒有多好,還見不到人。但她都沒有意見,還在護著。
連他都好奇了起來,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她竟然能這麼不計較?
今晚就是他突然發難。
這句話又有點陰陽,但好在不像剛才
那麼尖銳。加上容隱坐鎮,大家都有些收斂,氛圍不會再那麼緊張。
容隱黑色襯衣的領口微敞,姿態闲適。
他端著酒杯,身形隱在光線偏暗處,安靜地抬眸掃向嚴序。
…
時間不早,大家很快也準備散了。
今晚都沒少喝,連最後來的容隱都被拉住喝了幾杯。
他也先行離開。
經過舒清晚時,撩起眼看了她一眼。
舒清晚鎮定著,“容總慢走,路上小心。”
容隱理了理袖口,嗓音低沉:“嗯。”
她今晚那條朋友圈的照片裡,她還隻是微醺。現在則是真有些醉了,眉眼間仿佛銜了霧,臉頰也紅。
其他人也陸續離開,場面熱鬧。
舒清晚沒跟他們一起,提前說了聲會有人來接自己後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吹會風。
待會等他們都走後,她再去找他。
今晚的情況有點意外。
她在外面太瀟灑,一不小心被捉了個現場。
酒意上頭,她閉了下眼。
也是這時,一個從她面前經過的人忽然停下腳步。
“舒組長。”
舒清晚一頓。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
她還算清醒,冷靜地打著招呼,“林總。”
林檐看起來並不著急離開,停下來與她說話:“在這聚會?”
“對。您也是?”
他頷了下首,“結束了沒?”
“剛結束,準備回去。”
看得出來她喝了不少酒。
林檐看了眼手表,像是隨口一問:“這麼晚還在外面,家裡會不會擔心?”
舒清晚似乎有點意外聽見這個問題。她眨了下眼,彎唇道:“我已經成年了,擔心什麼?”
她和他們不在一個城市,也擔心不到。
平時和家裡連電話都很少打。剛才發了那條朋友圈,也不見他們有什麼動靜,說不定現在都已經睡了。
如果林檐沒問,她想不到這裡。
已經過了那個很需要擔心的年齡,也已經脫離家裡守護太久,所以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語氣很輕松,不以為意。
林檐卻做不到。
沒想到她和家裡的聯系這麼少,這麼晚,又喝了酒,家裡卻不聞不問。
這顯然並不是他的理念。
他皺了下眉,倒也沒多說,隻道:“這麼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可以送你。”
——不是什麼偶遇,他在這邊也沒有聚,就是專程過來接人。
剛才覃漪跟他開口的時候,他看了她一眼。
她低下眼,可能還在想著要怎麼跟他解釋自己的這一行為。
他卻沒有多說,隻是轉身出了門。
顧不上他們的那些復雜心思。
這麼晚女孩子孤身一人,確實不安全。
而她也是確實獨立,準備自己打車回去。
或許是不會出什麼問題,這在這座城市也是司空見慣的一幕,每個夜晚都在無數個角落裡上演。
可他就是放心不下。
舒清晚靠在牆上,姿態放松,隻是靜靜看著他。
林檐同她對視,眸光沉靜,“如果是擔心……”
舒清晚婉拒:“不用,我叫了車,很安全,放心。”
他微頓。
她手機裡正好進來消息。
點亮一看,確實是容隱。
“我車到了。”舒清晚垂眸,輕一頷首,便準備離開。隻是走出幾步後,又停住腳步,朝身後的人道:“您不用過多關心。我很好。多謝林總。”
林檐眸色深邃下去。
她清透得仿佛已經看穿一切,看得出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在告訴他,他們不必過多接觸。
心中有數,可她了不在意。
她給劃了一道分界線。
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他狠一皺眉,看著她的背影。
柔弱卻有力量。
跟她的性格一樣。
他不知道父母的決定,也無法幹涉他們的最終決定。
如果都已經達成一致。
那就遇見也得當做是陌路人,不要有太多交集。
可他自己,怎麼這麼不甘?
…
確實安全的。
容隱的車就等在外面接她。
她的手機裡也沒有家人的消息。
舒清晚將這個插曲拋至腦後,按照信息
找著車子的位置。
停得比較僻靜,周圍已經沒有人。
而某人正倚在車前等她。
黑色襯衫長褲,側臉看起來有些冷硬。
她腳步微頓,朝他走過去。
容隱抱著手,撩眼掃來。
明顯在這等她已久。
“舒組長,忙完了?”
舒清晚醉得眼尾都泛紅,眼睛裡仿佛含了一層水霧。
而他站在那裡,不自覺的就在吸引著她。
“嗯……”她很輕地應了一聲,走過去,環住他的腰,踮腳想碰他的唇。
容隱垂眸看她,嗓音清冷。
“那敢問一下,怎麼才能當舒組長男朋友?”
舒清晚莞爾。
剛才將人惹著了,現在就該開始哄人了。
她湊近他,含住他的唇,聲音含混:“不用問,你就是。”
容隱淡淡斂眸,扣住她的腰,嗓音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