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事。”
“我知道了!”許君月挑起眉頭,“你看我像惹事的人嗎?”
“像。”
“嘁!我自己還是有分寸的。”
說完,許君月朝兩人擺手,離開座位,到旁邊挑了些愛吃的糕點。
童陽戴上耳機,在湯梨身邊坐下來。
湯梨問道:“她倆呢?”
何晶晶和A世界楚詩語自從分別後,就沒有再看見她們的身影。
童陽搖頭道:“找了一圈,沒看到她們。”
湯梨不由得皺緊眉頭,抿了抿唇,“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不清楚,A世界楚詩語不靠譜,有何晶晶在應該沒問題。”
“但願吧。”
許君月倒是沒有那麼笨,直入主題,一直遊走在宴會廳中,這裡走走,哪裡看看,吃了不少東西,喝了不少酒,時而故意與人攀談。她不會說英文,客人中聽得懂中文、和她一樣戴著翻譯機的人卻不少,再加上許君月話痨的性子,勉強能夠聊到一起去。
“你喜歡喝這個嘛?”
“一般。”
“那你給我推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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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以嘗試一下這種酒。”
“噢,我試試。”
許君月酒量不錯,和宴會中的人闲聊,倒也還算不錯。
墨綠長裙女人站在一架酒桌旁和身邊的男人闲聊,聲音不輕不重,許君月沿著酒桌一路喝了過去,停在墨綠長裙女人是身後,端起酒杯仔細品嘗。
“瑪格麗特女士,最近過如何?”
“託您的福,過得不錯。”
“沒想到您會出現在這裡,梅納德先生一定和我一樣覺得驚喜。”
女人笑說:“梅納德先生說了那樣的話,缺席者永久刪除賬號,我怎麼能置之不理呢。”
“瑪格麗特女士,您說笑了,如果您不來,梅納德先生一定會理解您,畢竟您工作繁忙。我和梅納德先生都堅信,您絕對不會成為叛徒。”
“梅納德先生說了與您一樣的話,感謝您的信任,正好最近空出了時間,也很久沒和大家見面了。”
“對此,我感到十分榮幸。”
“瑪格麗特女士,不知是否有幸邀請你到房
間單獨聊一聊?”
“抱歉,我已經和梅納德先生約定好,十分鍾後在休息室見面。”
“原來如此,看來隻能下次再和您交談了。”
“或許我們明天還有機會。”
“那就期待明天與瑪格麗特女士再見了。”
許君月端起酒杯,喃喃道:“休息室……”
“小姐,您很喜歡喝這種酒?”
墨綠長裙女人側身朝她看來,眼神溫和。
許君月將佩戴翻譯器的左手藏在身側,胡亂點了點頭,似有微醺之狀。
許君月手中酒杯傾斜,酒水灑在了裙擺上,女人扶了她一把,提醒道:“那邊有休息室,你可以去處理一下,需要幫忙嗎?”
許君月抬眼看向她手指方向,搖了搖頭,蹩腳地用英語回了句“謝謝”。
對方回了句不客氣。
許君月走向休息室的方向,在墨綠長裙女人看不見的角落,取下了手腕上的翻譯機。
童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意識到了她想做什麼。
許君月離開後,墨綠長裙女人並未多加在意,重新回到梅納德身邊,與之交談。
看樣子,她沒有注意到許君月的身份。
“老大,她就是姑姑。”許君月的聲音通過翻譯機傳到了耳機裡。
聞言,童陽臉色沉了些,沒說話,翻譯主機在許君月手裡,就算她做出回答,許君月也聽不見。
幾分鍾後,許君月簡單清理了衣服上的酒漬,徑直回到兩人身邊,左手手腕上的翻譯機已經消失不見。
“喝醉了?”
許君月在她身邊坐下來,嘟囔道:“有一點頭暈。”
翻譯主機已經被她藏在了休息室,她們所在的地方與休息室的距離沒有超過五十米,能夠接收到信號。
不多時,許菁雅往她們方向看了一眼,隨後邀請梅納德一起走向了休息室。
“進去了。”
“藏好了?”
“放心,沒人發現得了。”
“有情況?”湯梨低聲問道。
童陽點頭,“算是。”
幾分鍾後,耳機果然傳來的交談聲,自動翻譯成了中文,語氣惟妙惟肖,隻是語種不同。
“梅納德先生,對於叛徒,您有什麼眉目嗎?”許菁雅問道。
“瑪格麗特,隻有你我二人在,沒必要這麼生疏。”
許菁雅嗤笑一聲,說道:“好久不見,梅納德。”
“瑪格麗特,你知道,我並不喜歡這個稱呼。”梅納德無奈地說。
這一次,他們使用的是中文,不同於翻譯後機械性的聲音。
“梅納德,畢竟在哈克島上,還是保持警惕比較好。”
梅納德笑道:“你說得對,應該警惕一點,那群家伙可比我們想象中聰明得多。”
“您是有了眉目?”
“那倒沒有,就是遇見了一個挺有趣的東西。”
“是嗎?梅納德覺得有趣的東西,應該不多。”
流利的中文傳入耳朵裡,梅納德果然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
許菁雅問道:“梅納德,我參加宴會除了配合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梅納德笑說:“為了你的侄女?”
宴會廳中,童陽和許君月同時一怔。
許菁雅難道已經發現許君月了?那就糟了!
發現兩人臉色變得嚴峻,湯梨不禁抿了抿唇。
許菁雅說:“正是。”
梅納德道:“請放心,她過得很好。”
聞言,童陽兩人的表情由嚴肅變為震驚。
他們所說的“侄女”,聽起來似乎並不是許君月。
“你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童陽低聲問道。
許君月搖頭,“我爸這一輩,死得隻剩他和姑姑,她的侄女,隻有我和……我姐?”
“有時間讓我和她見一面吧,她爸爸也很想她。”許菁雅嘆道。
梅納德說:“前不久不是見過了嗎?”
“我跟你說過吧?除了她,我還有一個侄女,叫許君月。”
梅納德輕笑一聲,“她啊,我知道,時間錨點的盟友。”
突然,他話鋒一轉,問道:“聽說,她最近在M國?”
童陽牙關一緊,他們果然知道許君月和自己的關系,一旦許君月被認出來,梅納德一定能猜到這次的事情和她有關系。
許菁雅說:“對,許澤明把她送過來了。”
梅納德聲音含笑,“這麼巧?她和時間錨點有關系,恰好這段時間也在M國,‘黑色風暴’屢次被破壞的交易也在M國……”
童陽指尖陷入掌心,在這裡暴露身份等待她們的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反觀許君月,她隻是表情有些迷茫。
姐姐……還活著?
老許和姑姑都知道姐姐還活著?
為什麼……
許菁雅道:“不過,這次事情和她沒關系,她大部分時間都和我在一起。而且,聽許澤明說,時間錨點早已和君月切斷了聯系。”
童陽神色微怔,旋即皺住眉頭,許菁雅撒謊了。
來到M國之後,除了春節兩天,許君月一直和她們在一起。
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撒謊?
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是嗎?”梅納德語焉不詳,聲音沒什麼起伏,不知道有沒有相信許菁雅的話。
“瑪格麗特,你來找我就隻是說這些?”梅納德問道。
“當然不是。”許菁雅笑了一聲,“想跟你聊一聊思媛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她的情況嗎?在第一世界,她過得很好。”
“第一世界……”
童陽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呢喃,扭頭看去,是許君月。
“過得很好……”
“思媛是你姐姐?”童陽皺眉道。
“嗯……她是我姐。”許君月怔愣點頭。
許菁雅道:“這些事情我當然知道,否則我和許澤明做得一切為了什麼?”
“瑪格麗特,你就罷了,至於許澤明,他為我提供的幫助可不多。”
“當真?沒有他,你們怎麼知道第一世界的錨點被抓?怎麼知道他們已經殺死了錨點?”
梅納德低笑一聲,“可是,誰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呢?”
“梅納德,您是什麼意思?”
“第一世界錨點的生死,我們尚未可知。不過,請放心,許思媛我會照顧好,畢竟你為我們做出的貢獻非常有價值。”
許菁雅沉默良久,問道:“梅納德,你真的不知道‘黑色風暴’的叛徒是誰?”
“是,沒有人向我提供叛徒的信息。”
聽到這裡,童陽心中警鈴大作,她突地想起了什麼。
高長東被捕那一日,許警官在場。
他知道高長東和黑色交易市場有勾結,也知道高長東幫他們擊潰了人體器官販賣基地!
許警官將平行世界顏青被抓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卻沒有向他們提及高長東被捕的事情。
就算其他人不知道ID後面的人是誰,作為“黑色風暴”幕後黑手梅納德一定知道,而且,他不是現實世界的人。
一旦許警官向他泄露高長東被捕,童陽一行人的身份必定會暴露。
可是,許警官沒有告知他這件事。
為什麼?
梅納德的悶笑在耳機中響起,仿佛能感覺到他胸腔的嗡鳴,幾乎貼在耳邊,令人毛骨悚然。
“瑪格麗特,我好像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意兒。”
耳機中傳來摩擦聲,童陽兩人同時抬起頭。
完了,被發現了!
男人聲音戲謔,“看來,瑪格麗特,在我們進來之前,已經有一隻老鼠溜進來了。”
許君月猛然回過神來,問道:“老大,怎麼辦?”
童陽按住她的手背,搖了搖頭。
“這是……”許菁雅驚訝道。
“翻譯機?還是竊聽器?”梅納德語氣愜意,“早知如此,還是應該禁止客人們攜帶電子設備。瑪格麗特,這樣太危險了。”
許菁雅道:“梅納德,或許隻是意外,哪位客人不小心把東西掉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