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溪低頭,看見女孩眼睛裡的欲言又止。
他知道,簡舒意有話想說。
身體上的疼痛永沒有精神上的疼痛能頃刻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人在遇到危險時刻,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程朗在剛才那一刻,知道,簡舒意是真的愛上陸岑溪。
“程朗,我之前在病房就想跟你說,但你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說。”
“我一開始對你並沒有男歡女愛的想法,我不喜歡你,所以我不想連累你,也就沒有向你求救。”
求救兩個字眼用的太重,卻是十七歲簡舒意最真實的狀態。
簡舒意說完,看了眼陸岑溪,確定陸岑溪沒有事,她又繼續說。
“你很好很陽光很歡樂,像太陽照耀著周邊人,我又太想逃離,加上你多次向我拋出橄欖枝。”
“我控制不住祈求你,帶我離開。”
從始至終,她對程朗都沒有喜歡,她有的隻是對自由的渴望。
程朗說的不好聽,隻是他自己送上門求著她用的工具。
“對不起,如果會讓你變成這樣,我一定不會開口問你。”
簡舒意眸光裡染著自責。
程朗想要的可不是自責,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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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阿岑給我的太多了,異性的喜歡,異性的寵愛,對異性形象的幻想,他都給我了,我已經無法從別的異性那裡獲得什麼。”
言外之意,陸岑溪的上線太高太高,高的簡舒意看見別的男人不會有多餘的想法。
程朗失落的癱坐在地上,之前被陸岑溪打過的地方開始一同泛著疼痛。
那股痛苦要將他泯滅,但遠遠沒有他心裡痛。
陸岑溪看了眼程朗,沒有在多說什麼,抱著簡舒意離開。
外面的雪停了,簡舒意身上的力氣也用光了。
她好困,好想睡覺。
“阿岑,等我睡醒,你帶我去堆雪人吧。”
簡舒意在入睡前,對陸岑溪做了約定。
陸岑溪望著女孩的睡容,失而復得的喜悅將他全身包裹。
他歡樂著,快樂著,還有一種滿足感。
“好。”
這場爭執終於在午夜時分劃上句號。
—
簡舒意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腦海裡閃過她跟陸岑溪初遇、她住進陸家第一晚、她跟陸岑溪糾纏這麼多年的畫面。
最終畫面定格在她抱著寶寶依偎在陸岑溪懷裡的場景。
簡舒意刷的醒過來,她怎麼夢見寶寶了?
她大腦還沒有清醒,動了下手指,感覺到沉重感,偏頭看去。
看見男人睡著的容顏,她笑了。
這才對,她無論什麼時候醒過來,她都能看見陸岑溪。
簡舒意側了下身體,手落在男人的眉宇處,後緩緩下移,來到男人高挺的鼻梁上。
“意意,我跟你說,男人鼻梁越高,床上時間越持久。”
木妍靈的話陡然冒出來,簡舒意手一頓。
的確,陸岑溪床上很持久。
她不敢有所停留,手往下,落在男人的唇瓣上。
簡舒意點了下陸岑溪的唇,柔軟的唇又把她手指彈開。
怎麼辦,有點想親。
簡舒意想動,發現自己的腿被高高掛起。
哎,她心裡嘆口氣,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陸岑溪挨打了,雖然沒有被打的斷胳膊斷腿,簡舒意還是能聞到男人身上的藥味。
還是想親。
從五歲到二十五歲,陸岑溪在她的生命力存在了二十年。
現在,她二十六歲,陸岑溪還在。
“阿岑,我很開心,人生裡能有你存在。”
她看了陸岑溪約莫十分鍾,男人身體快速動了下。
那動的感覺像是男人正在爬樓梯突然踩動有了害怕的感覺。
陸岑溪醒過來,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自己傷口,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怎麼樣,疼不疼?”簡舒意也著急的問出聲來。
陸岑溪聞言,看過去,見女孩擔憂的雙眼,他抱住她。
“意意老婆,你終於醒了。”
什麼叫“終於”?
“你睡了一天一夜,腳踝上的傷口還好,沒有拉扯開,期間你也有吃飯,但隻喝了一點粥。”
陸岑溪對簡舒意的事情知道的門清。
簡舒意反問:“你吃了多少?”
簡舒意吃不下飯,陸岑溪怎麼可能有心情吃。
陸岑溪沒說話。
簡舒意望著他,心裡嘆口氣,命令般開口:“阿岑,吻我。”
她忍了很久。
陸岑溪忍的比她還久。
不對,在簡舒意昏迷期間,陸岑溪偷偷吻她不知道多少次。
兩人唇瓣相交,骨子裡佔有對方的基因湧起來。
陸岑溪怕碰到簡舒意的傷口,身體距離簡舒意有些距離,但他的雙手捧住她的脖頸,張嘴,激烈舌吻。
舌吻之後就該上真功夫了。
簡舒意眼睛水霧霧睜開,發出無聲的邀請。
陸岑溪看了心裡動容,渾身繃緊。
但是不行,要等。
陸岑溪騰出來一隻手,捂住簡舒意的眼睛。
“意意老婆,這個時候別勾我。”
陸岑溪再次吻上來。
兩人吻的難舍難分,安靜的空氣裡是激烈的水聲。
林磊確定拿到春晚彩排的資格,激動不已,恰好病房的門開著,他推門而進。
“阿岑,我之前跟你說的……”
簡舒意聽到聲音立刻側開腦袋,躲了陸岑溪的親熱。
陸岑溪欲求不滿的眼睛望過去,林磊心裡一跳,連忙又退了出去。
嘶—
簡醫生剛醒過來,就這麼激烈啊!
林磊心裡想。
簡舒意推了下陸岑溪,她在第一下跟陸岑溪親的時候就感覺到陸岑溪的隱忍了。
“你先去看看。”
陸岑溪聲音幹啞,替她重新整理了下床被,應了聲:“好。”
簡舒意目送陸岑溪離開,心裡又不舍又很羞。
真是,每一次吻到最激烈的時候,都會被人看見!
他自己不是寫了一首歌叫《做壞事前請鎖門》,怎麼還沒有記性。
其實真的不怨陸岑溪,這一天一夜,簡舒意偶爾還有發燒的症狀,陸岑溪是為了方便醫護人員的進出。
陸岑溪走出病房,冷聲道:“怎麼了?”
細聽,男人的聲線裡還帶著濃烈的欲。
林磊往陸岑溪那裡瞥了一眼,心裡我靠一聲。
不是說男人二十五歲後花期極速下降嗎!
他怎麼還那麼……
林磊斷然不會承認陸岑溪那裡大。
陸岑溪知道林磊在看什麼,也不遮掩。
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遮掩的。
“春晚那邊給God4男團發了彩排邀請,十天後,你就可以參加春晚彩排了。”林磊激動的語氣都在顫抖。
陸岑溪皺眉:“你跟他們都說了?”
林磊點頭,後察覺到陸岑溪的不願意,不確定的問:“你該不會不想去吧?”
陸岑溪抬手撓了下後腦勺:“去了,除夕夜就不能跟老婆過了。”
林磊:“…………”
陸岑溪:“這可是我新婚第一年的除夕夜。”
林磊:“…………”
林磊忍了幾下沒忍住:“小祖宗,你能不能有點事業心!”
林磊:“戀愛腦最容易被人拋棄。”
陸岑溪驕傲地哼了一聲:“不會,意意拋棄誰都不會拋棄我。”
現在,陸岑溪可以自信的說出這句話。
感謝程朗,讓他把他心裡最後那點不自在消除了。
林磊誘騙:“你可以在春晚除夕夜上對簡醫生告白,你想想,還沒有人在除夕夜當著所有全國人民告白呢。”
陸岑溪動搖了,不過,也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他說他在想想。
林磊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想的,陸岑溪要進房間時,林磊叫住陸岑溪。
“你什麼時候跟大家說男團的事情?”
陸岑溪臉色沉了起來。
God4男團成立是四個人的事情,解散自然也是四個人的事情。
隻是陸禹承今年四月份進政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需要提前進入家中集團。
這也是為什麼醫院的股東叫他一聲陸總。
“今晚吧。”
早說對大家都好。
回到病房的陸岑溪,看見躺著玩手機的簡舒意臉上一陣紅一陣綠。
他想,她是看見網友們的評論。
推簡舒意的兇手是寧安,準確說是寧願。
寧願大學期間改頭換面,靠著醫美手術,成功榜上一京圈紈绔子弟。
紈绔子弟幫她弄身份送她進娛樂圈,在娛樂圈內替她保駕護航。
但紈绔子弟逃不過聯姻,與港城一位千金聯姻。
千金明確要求私生活不許混亂,紈绔子弟說斷就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
不過,紈绔子弟也給她留了一線生機,沒有揭穿她真實樣子。
寧願也有點本事,混到影後,還跟萬眾矚目的影帝結婚。
可惜,她醋意上頭,推了簡舒意,陸岑溪調查出來,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把真相曝光在大家面前。
那時,大家還在想簡舒意掉馬甲的事情,卻被寧安的事情吸引走眼神。
太詳細了。
連寧安跟那位紈绔子弟上床的戲都有。
隻是,紈绔子弟的臉身材被馬薩克。
寧安還想做公關,龔良她老公直接扔出離婚協議。
熱戀夫妻真的是個人設。
一時間,事業粉、CP粉、唯粉都脫粉回踩。
一個小時,寧安失去所有代言,還有了個偷稅的罪名。
但這還不夠,陸岑溪以故意傷害罪送寧安進了監獄。
粉絲們震驚,居然是她推的簡醫生,也被寧安的心狠嚇著!
簡舒意自然是看見寧安的事情,起初她心裡是一頓,隨後她又覺得可以接受,便把有關寧安的消息屏蔽掉。
她緊接著看見她自己的話題。
簡舒意想了下,還是在粉絲群裡承認了。
【脫掉六神苦茶子:姐妹們,其實我很早就如願了嘿嘿,現在我身體也在康復期間,感謝姐妹大家的關心。】
附贈了好幾個笑容。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粉絲群又熱鬧起來。
【啊啊啊我居然早早就跟六嫂說過話了!我不管,在網上說過話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