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晚上也一起住情侶套房?”岑嫵長長的嘆氣,“唉,看我,是不是太不關心你們了?居然一直被你們蒙在鼓裡。”
“證明我們的保護措施做得好,現在朱顏是事業上升期,她的粉絲肯定不高興她跟她老板談戀愛。”為了朱顏著想,蔣玉明其實本來也沒打算公開。
“那我們上樓再說。”岑嫵一聽這個,立刻把朱顏拉進酒店的電梯,深怕她跟蔣玉明同框的照片被狗仔跟私生拍到。
岑嫵深知,朱顏能在時尚圈有今天的成績,很是不容易。最早她跟岑嫵住在廉租房裡,朱顏天天打散工,連個穩定的收入都沒有。
兩人徑直上樓。
回到朱顏跟蔣玉明住的情侶套房,岑嫵這才松了一口氣,質問朱顏道:“你怎麼連我也瞞?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你跟蔣玉明居然就不聲不響的在一起了。”
朱顏放下那束岑嫵花錢買來,讓蔣玉明送給她的煙粉玫瑰,一臉幸福的告訴岑嫵:“都好久了,最早有一次是在英國,在一個奢品秀結束後的酒局上,有個從北城來的背景不簡單的公子哥說要請我喝酒,問我出場費是多少,我很冷淡的在酒桌上說我不是那種女模。走下酒桌後,我去更衣室換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叫來六七個保鏢把我堵在門口,一定要帶我去開房。
其實這種事以前我也經常遇到,我以為我有辦法逃脫,然而那個晚上可能運氣不好,我被硬拽上了那個公子哥的車,帶到了他住的酒店,我以為我就這麼玩完的時候,蔣玉明得到消息找來了,跟那個人大打一架,不顧一切都把我拽走,他牽著我在倫敦夜霧彌漫的街頭狂奔。那個晚上,蔣玉明的側臉是我見過的最美輪廓。”
朱顏簡單的概括完她為蔣玉明徹底心動的那一夜,以為岑嫵會嫌棄她矯情,竟然就這麼跟蔣玉明在一起了。
明知道這是大忌,她是藝人,他是老板,很多故事發展到最後不過是一隻金絲雀因為歲數上去而過氣flop,喜歡新鮮的金主也自然而然的對她喪失了興趣。
但是,跟蔣玉明在一起後的朱顏,是長這麼大以來最快樂的朱顏。
蔣玉明很在乎她,很寵她,不僅砸錢捧紅她,在人前人後還處處尊重她,他們在一起,都是朱顏在掌控感情節奏。
“在英國曾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卻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沒有把我當朋友?”岑嫵聽得膽戰心驚,如果那個晚上蔣玉明沒去救朱顏呢。
“那個晚上你跟許淳漾去準備一個油畫展覽售賣了,很忙很累,回來住處已經是半夜兩點多,我不想嚇壞你們,就沒告訴你們,而且那個找我麻煩的人來頭不小,我怕牽連你們,就一直沒有說。”朱顏後怕的提起,據她所知,這件事情好像到現在都還沒完。
其實這一次她來京北拍照片,都是提心吊膽來的。
怕在倫敦欺負過她的那個公子哥又出現來找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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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隱隱約約感覺今晚周聞跟蔣玉明出去喝酒,似乎就是被那個公子哥請的。
朱顏在倫敦聽說此人在京北是個紅二代,家裡一半經商一半從政,在四九城吃得很開。
蔣玉明跟他槓,不一定能槓贏。
“這人是誰?”岑嫵問。
“是瀝彥。”朱顏說出一個拗口的名字。
岑嫵對京圈的勢力沒什麼了解,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印象。
然而,等她的手指在搜索引擎上打完這個名字,蹦出來的相關詞條跟新聞讓岑嫵看得眉頭緊緊的皺起。
似乎蔣玉明真的槓不贏這個京圈臭名昭著的紈绔公子。
周聞今晚跟蔣玉明出去,蔣玉明回來了,但是周聞這會兒卻還沒出現,岑嫵心裡有了不好的聯想。
蔣玉明晚她們幾分鍾上樓來,進來就聽到兩個女生在聊瀝彥,他沒預料到朱顏會把真話說出來。
這麼一說,岑嫵也就知道周聞這次上京北,不止是為了陪她進貨。
還有幫蔣玉明解決事情。
見到岑嫵緊張得臉色發白,蔣玉明問朱顏:“你跟嫵嫵說什麼了?不是交代過你不要說出來?”
“顏顏你今天拍攝累了,早點洗完澡早點睡,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每一天都要拿出最好的狀態。”岑嫵從唇邊擠出一個笑容,不給朱顏任何壓力,“我跟蔣總出去聊會兒。”
岑嫵拉蔣玉明出房間,在走廊上問他:“周聞怎麼還沒回來?他跟你一起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被那個瀝彥為難了?”
蔣玉明回答:“是聞爺讓我先回來陪著你們的。他跟那個瀝彥一早就認識,以前一起玩過賽車,聞爺說他要好好陪故人喝一杯。”
“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一家夜店。”
“帶我去。”
“你不能去,沒什麼事,放心吧,聞爺帶了保鏢。”
蔣玉明把岑嫵送回她住的房間,安慰她:“沒事,聞爺隻是出去見了個朋友而已。”
岑嫵擔心得要命,但是蔣玉明說什麼都不帶她出去找周聞。
*
京北後海,夜色朦朧。
一家清場了的夜店裡,燈光寥落,酒瓶四散。
地頭蛇瀝彥盛情迎接一位貴客。
“少爺,嘖嘖嘖,你看你,現在多人模人樣,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再見你,你就是這樣的聞少了。”瀝彥睜大眼睛,打趣的看著如今的港城貴公子,發現周聞居然又長帥了,以前是帥得咄咄逼人,現在是帥得盛氣凌人。
早幾年瀝彥見他,是在理縣為了刺激跟他比賽車賭錢。
一條無父無母的野狗,開不起什麼像樣的跑車,每次都開一些雜牌改裝車,但是跑得卻是比天空的閃電還要快。
那時候周聞混社會,一幫人都叫他「少爺」。
又嘲諷又恭維。
嘲諷的是他這樣初中沒畢業就開始混社會的人能是什麼少爺。
恭維的是他真的像個少爺,做什麼都氣定神闲,去哪裡都光芒耀眼。
如今,瀝彥沒想到少爺搖身一變,是港城周家繼承人了。
“施宇珩是你四哥吧?他知道你今天來了京北,讓我好好招呼你。沒想到冤家路窄,今晚上我找蔣玉明,結果少爺說蔣玉明現在跟你了,那我就隻能找少爺了這件事了。”
瀝彥把剛染的白金板寸刺蝟頭發撥開,埋頭讓周聞看他頭皮上的傷口,他此前在倫敦被那個女model拿剪刀砸得多慘,他媽也不去打聽打聽他瀝彥是什麼背景,是真敢把他這個京圈小霸王往死裡砸。
還以為她背後是什麼大佛在護呢。
不過就是蔣玉明而已。
他姓的那個蔣都是哪個年代的事了,現在在這四九城,誰不知道是瀝家的天下。
“少爺,怎麼不說話?現在是做大生意的人了,沉默是金是吧?噢,不,以前咱們少爺話就很少,這樣才酷,說吧,我頭上縫的這幾針要怎麼賠償我?不如讓那妞真的陪我睡一晚,現在她真的走紅了,跟頂流時尚雜志來王府花園拍寫真,真大的排場,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欠我一晚的覺。”
瀝彥手裡夾煙端酒,似笑非笑的跟周聞談條件。
這些事本來瀝彥要找蔣玉明解決,結果蔣玉明今天沒進這家夜店多久,就被周聞支走了。
理由是周聞要好好會會瀝彥這個老朋友。
其實是周聞知道蔣玉明槓不贏瀝彥這個有背景的瘋子。
“朱顏現在是我朋友的女朋友,瀝總說的這個要求以後還是別想了。”
身著白襯衫跟黑西褲的周聞如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混混,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穩重跟內斂。
桃花眼裡使出的眼神更是明亮潔淨。
簡直是脫胎換骨,涅槃重生了的周聞。
“少爺,別以為你現在被港城周家認回去了,就可以幫人管闲事,你那個不被家裡認可的老婆稍後不是還要在京北進貨茶葉?我不打招呼,誰敢給她供貨?”
“瀝總查得還挺多。”周聞捻滅手裡燃著的煙頭,這是瀝彥遞給他抽的煙,味道很烈,他抽不慣。
爾後,周聞再牽唇,用不鹹不淡的語調說:“告訴施宇珩,有本事出來跟我硬槓,不要故意搬這些曲曲繞繞的人跟事來找我麻煩。朱顏是個正經女model,不是陪酒女公關,蔣玉明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誰敢動他們一根頭發,我要京港兩城永不安寧。”
周聞淺淺把這話說完,落重語調更強調,“至於我老婆想在這座城進什麼茶葉,就進什麼茶葉。瀝總如果想了解我離開理縣之後的發展,大可以去問問杭城的那位程總現在過得如何。你現在幹的這種事,之前他就幹過。後來好像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周聞交代完之後,將手裡的酒放下,隨手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個海綿寶寶創可貼,直接粘到瀝彥的白金色板寸頭上,“傷口疼就貼個創口貼好了,別出來恬不知恥的丟人現眼,這世上,搞女人的男人都是……”
周聞扯紙巾擦手,仰月唇吐出二字,“垃圾”。
瀝彥的手下在場,見到這位港城來的貴公子敢當眾這麼寒碜京圈小霸王,一時想要上前護主。
然而想起男人適才說的那句“我要讓京港兩城永不安寧”的強大氣魄,於是都不敢有所造次。
“你是個垃圾,施宇珩也是個垃圾。”周聞故意說完這一句,不給瀝彥任何面子的離開這間夜店。
躲在珠簾後的施宇珩從二樓閣樓不徐不疾的走下來,上前撕掉瀝彥頭頂的那塊創口貼,嘴角揚起,覺得自己這個五弟真的很有意思。
他是真的愛他們周家的五少奶奶。
岑嫵的事,他要管。
岑嫵朋友的事,他也要管。
還是施宇珩聰明,想起了瀝彥在英國想睡朱顏而不得的這一茬,現在,周聞不就是入套了嗎。
施宇珩就安排瀝彥跟他槓,他們以前還有交情,真是太好了。
“如果周聞落魄,你還會喜歡他嗎。”
事到如今,施宇珩還是想找周家五少奶奶要這個問題的答案。
第133章 整夜放肆
夜已深, 窗外下起淅瀝小雨。
岑嫵在高層酒店套房裡惴惴不安的等著周聞回來。
蔣玉明在一旁難得一見的安靜,一句話都不說的陪女生做等待。
安靜的房間裡,見岑嫵著急得小臉蒼白, 眼眸湿潤,一副快要哭出來的難受樣子,蔣玉明終於出聲安慰她:“真的沒事。聞爺自己心裡有數, 他們知道聞爺現在的身份,不敢對他不敬,其實我剛剛真的想留下來陪他, 畢竟事情是因為朱顏而起, 但是聞爺讓我先回來照顧你們, 說他知道該怎麼處理,而且還說了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是有人想借這個機會跟他搞事情。”
“誰?”岑嫵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先自行想出了答案,“施宇珩?”
“他跟那個瀝彥認識,瀝彥在英國上的高中,他們是校友。”蔣玉明回答。
岑嫵一下都想明白了。
瀝彥今晚在京北找蔣玉明跟朱顏麻煩,隻是個幌子, 他背後其實都是施宇珩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