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將包笨拙又費力地挎在肩上, 繼續敲門:“別躲!我看見你在裡面了!”
她嚷嚷:“快點……我包好重……頭也好重……”
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一小半,裡面伸手不見五指,那一扇窗戶的窗簾也拉得嚴實,什麼都看不清。
林琅意原本就用手臂抵著門板來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這一打開,她驟然沒了倚靠,重心不穩,腳步踉跄一下就往裡面栽。
她跌入一個峻拔堅實的懷抱。
那人連一句話都沒說,一個音節都沒發出,像是悄無聲息的影子,隻用那雙有力的手臂密密實實地環住她,將她穩穩攬住在懷裡。
林琅意肩膀上的包滑下,吊在臂彎處蕩了蕩,撞到她又撞到他。
她想要抬頭看向程砚靳,跟他說去包裡翻一翻。
可是腦袋才往上仰,那人反而往前走了半步,單手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抬頭,另一條手臂收攏將她往懷裡帶了一帶,同時腳尖一踢,直接將門關上了。
房間裡一點亮光都沒有。
林琅意用力閉上眼,又用力睜開,什麼也看不見,嘟囔:“開燈……”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他的手臂順著她的後背落下去,箍住腰。
林琅意將他的衣服捏的皺皺巴巴的,他由著她亂抓,隻將下巴輕輕墊在她頭發上,稍頓,低下頭在她發間親了親。
“開燈呀……”
她才說完,就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手臂緊了緊,那人埋在她發間,輕輕搖了搖頭。
他高挺的鼻梁劃過她的頭皮,有點輕微的電流感,痒痒的,修長的手指一直沿著她的脊柱從上到下慢慢地撫弄,像在安慰一個噎到了的小朋友。林琅意被他像是小動物蹭腦袋一樣的親昵舉動蹭得心痒,手臂一垂,包直接“咚”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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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包的重量,她身上輕松下來,回抱住人,膝蓋往前壓,站不穩,索性勾住了他的小腿,幾乎是掛在他身上。
“我包裡有兩副牌。”
她說完,頓了頓,聲音一下子放輕了,接著道:“還有一盒T。”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這一句話說完後,身前的人明顯身體繃緊了,熨暖的體溫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透過來,讓她覺得有點熱。
他抱得她有些太緊了,她喘了兩聲,蜷縮了下腿,又去蹭弄他的小腿,末了還踢了他一下:“站著好累,今天站不動,不要這個姿勢。”
這一句話好像刺痛了身前人的神經,他忽然手臂一緊將她一把騰空抱起,林琅意驟然失了重,驚呼一聲,在空中死死摟住他的脖子。
他旋身將人抱回床上,讓她坐在床沿。林琅意的小腿懸在空中踢踢蕩蕩,剛要抱怨,身前的人雙手撐在她兩邊,俯低身子以一個侵佔的姿勢將她環在中間,然後偏過頭溫柔地碰了下她的唇。
非常蜻蜓點水的一個吻,隻是離開前,他有些眷戀不舍地含吮了一下她的下唇。
她聽見了很輕微的吞咽聲,他退開,呼吸有些亂。
林琅意抬手碰到他的臉,被他轉過頭沉迷地吻在手心,又用牙尖很輕微地去剐蹭她的皮膚。
她順著他那張骨相絕佳的臉蛋摸過去,他就一路黏黏糊糊地從掌心親到手腕。林琅意摸到了他的耳朵,手指上的觸感有些燙,她收回手,反過去也碰了碰他的唇,然後“咯咯咯”地笑起來。
“你今天這麼純情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話音剛落,他瞬間更緊密地欺身逼近她,男人身上的廣藿依蘭香像是細密的網一般侵襲下來,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香料,林琅意腦子裡沉浮難辨,居然一時想不起來,隻下意識抬了抬下巴在他脖頸處輕嗅了一下,再抬頭,擦過他堪堪懸在咫尺的唇。
他又一次很輕微地悶喘了一下,輕啄了她一下不肯離開,兩人的鼻尖微微相觸,呼吸交織。
實在是太近了,以至於她覺得自己現在一點也不醉了,另一種隱秘的谷欠望悠悠升起,讓她想要做一些其他的事來解酒。
她搗亂一般踩住他的腳背,而後順著他的小腿一路往上滑,他的褲子被她的腳尖搖搖欲墜地撩起,可布料垂順,到膝蓋的位置一卡,又掉了下去,林琅意也不管,依然繼續大膽地往上滑動。
隻停了兩秒,他大腿上的肌肉驀地顫抖了一下,反應很大地一把攥住她的腳踝,一勾一撈,直接把她不安分的那條腿往床上壓。
可林琅意還有一條腿,樂此不疲地想要故技重施,他已然不肯了,左腿往前壓了一步,將她不停亂晃的小腿徹底鎖在床沿和他的腿之間。
確認她的腳不會再亂踩一些不該蹭的地方後,他才俯下身在她唇上教訓似的不輕不重咬了一下,離開,偏頭瞧了她一眼,好像在悄悄觀察她的反應,而後重新壓回來,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開始帶著一點狠勁去親吻她。
起初還能勉強收著,可後來就開始越發過分。林琅意被他控得動彈不得,他的舌尖從上顎滑到齒間,像是抽絲剝繭般在剝一顆糖,她的口腔裡被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完全侵佔,連下巴都張得有些酸脹了。
她有些受不住,不知道今天的吻為什麼會如此漫長又磨人,哼鬧著才剛往後仰了一寸,身前的人立刻不依不饒地追上來。
他整個人往前傾壓,偶爾能聽到他從胸腔裡悶出的斷續的喟嘆聲,像是完全投入,原本捧住她臉頰的手壓迫感十足地移到後腦勺,掌住她,開始擠壓著她往他懷裡帶。
那個吻也開始變了調,他開始發了狠地吮□□弄,像是要攫取她所有的氧氣一般兇狠。她被他親得全身發麻,腰往下塌,幾乎快要坐不住。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寂靜無聲的密閉空間裡唯有斷斷續續的水聲。他的呼吸越來越凌亂,好像連怎麼換氣都忘了,她幾次聽到他含著她的唇瓣難耐地吞咽,喉嚨裡滾出沉悶情澀的喘息,喉結反復滾動,曖昧得空氣都在發燙。
林琅意幾乎要被他這幅深陷情氵朝的樣子給喘到腿軟了,她覺得他今天喘息的聲音尤其勾人,被這一聲聲引誘得有些等不住,便開始捶著他的肩膀催促:“在我包裡,去拿過來,快點。”
他被她推開,又黏黏糊糊地挨上來貼著她的臉頰,像是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小動物,好久才抱著她勉強平復了激烈的呼吸,又一次很輕微地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貞潔烈男?
程砚靳自打開葷後平時一身莽勁恨不得搞死她,今天轉性了?
林琅意才不管他願不願意能不能行呢,隻要她想要,他就必須行。見他推拒,當即指尖一挑衣服下擺,探進去,指甲在他的腹肌上半是疼半是麻地抓了一把。
手腕很快也被人桎梏住,他喘得好厲害,額頭抵著她的,身上還有些顫,像是受不了了。
林琅意分明已經感知到他明明比她還想。
她被他這副欲迎還拒的模樣勾得心痒,手掌撐住他的胸膛將眼前意亂情迷就隻想接吻的人推開,轉身膝行了幾步,心說還是得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她自己去包裡拿。
可是剛爬了兩步,腳踝處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她聽到一聲很輕的氣音,在說:“別走。”
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他往前一步跪在床沿處,上半身直起,居高臨下地抓住她,手臂一用力將她徑直往後狠拉了一把,直接將她整個人往回拖了回去。
床單一下子被扯皺,跟著她的身體一起被往後卷,她沒跪住,腰一塌,立刻伏倒在床上。
她埋在床單上,臉上的觸感是細膩柔軟的駱馬毛,如果林琅意此刻還清醒的話,她一定會從這種神級纖維的手感中發現不對,便能借此爬起來,好好看一看這件外套的標籤,從而知道身後的人並不是程砚靳。
頂級布料的頂級系列,Loro Piano的100%純度駱馬毛,一件定制外套的價格在20-30萬之間。
程砚靳怕熱,這種季節早就不會穿什麼外套了,這個偏正式的款式也根本不是他的風格,有太多的破綻了,可是,可是——
可是她的腦袋還餘有揮發不去的酒精,更在這種時候無暇去管其他。
身後的人俯下身,男人的腿壓上來,制住她亂動的小腿,將她完全籠在自己身下。
他學著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指腹從踝骨開始往上撫摸,一路沒入裙擺之下,空氣的微涼感因為裙子被慢慢掀開而顯得更加明顯,她的腿上逐漸開始爬起了戰慄的雞皮疙瘩。
手停在大腿處,他收緊五指用力掌住,細膩的脂肉從指縫裡擠出。
在這樣漆黑一團的環境下,他低下頭,精準地貼上了她的胎記,吮了一口。
第40章
林琅意伏著身子, 把臉完全埋入外套中不肯看人,她的小腿有些痙攣打顫,幾次胡亂踢到身後的人。
他在胎記那裡流連了太久, 久到她都懷疑那一塊皮膚是不是已經被親吻得又紅又腫, 實在是等不住,背過手抓了一把他的頭發, 讓他再往前:
“不用每一次都要我重新教吧?”
他看起來真的像是失憶了, 怔愣了片刻,才開始磕磕絆絆地依著她的意圖乖巧地貼近她。
今晚的他無比耐心又溫柔, 將前奏拉得漫長又體貼入微,如果說平日裡的程砚靳是一隻不服管教的大狗的話, 那麼今晚的他就是那種帶編制的、受過嚴格訓練的聽話的警犬。
他對一切需要用到唇舌的事務都無比偏愛, 因為會一直留意她的身體反饋,學得也快,到後來那件昂貴的外套根本不能看了,他還依舊攥著她的腿食髓知味,似乎比她還要熱衷這件事。
林琅意又一次用手背擋住眼睛劇烈喘息, 他退開, 善解人意地想讓她緩一緩, 被她又是一腳踢到了下颌處。
他根本不惱,握住她的腳踝,手指在那顆圓圓的骨頭上摩挲安撫了幾下, 偏過頭在踝骨處親了一下。他唇上未來得及抿去的水跡湿淋淋地留在那裡, 像是敲了一枚玫瑰漆印。
“去拿!不然我生氣了!”
他懸在她上方安靜了許久,在照做之前將她的手攥住, 一根一根地將手指攤平,然後將她的手按在他心髒的位置。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跳動的熱烈心髒,在這阒寂無聲的夜晚裡,心跳像是一面小鼓,撞得她的脈搏也在突突地同頻跳動。
他終於起身下床,在她包裡翻找了許久,她聽到他接連掏出了兩幅牌,又是粉餅和散粉,窸窸窣窣的,最後才終於拿對了。
塑料薄膜清脆的撕拆聲,他將塑料紙揉成一團,往一旁的桌子上丟過去。再是紙盒被打開的聲音,他邊走邊拆,到床邊一倒,裡面三四枚一齊掉出來,全部散在枕邊。
林琅意翻了個身平躺著休息,誰料眼前忽然一亮,一束月光短暫地晃了下眼。
她愣了一下,偏過腦袋,才發現他站在窗前,方才是稍微拉了拉開窗簾,似乎在對著月光研究什麼。
她想起來,忍俊不禁地笑:“不會是在找正反吧?你今天是真的有點笨。”
她嘲笑完,很快就嘲笑不出來了。
他重新回來,膝蓋壓在床面上微微凹下一個淺弧。他靠近她,哪怕是黑暗中她也能察覺到他分量極重的目光。
他握住她的小腿扯近了,讓她環住他,壓到面前,低下頭重新與她接吻。
他今天實在是有些太愛接吻了,林琅意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與他唇舌分開的時候。
一切都太水到渠成,他沒有將窗簾拉好,風吹進來的時候,月光時不時地會灑進房間攀爬上床鋪,折出一道銀色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