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緊張著:“有嗎?”
“上一輛是粉紅色,這一輛是綠色,看來你喜歡小清新啊。”
“……”
開完玩笑,兩人上樓。
晚上,她到王雋家裡,無意問起這車的顏色,說:“我當時是不是應該選大眾化的顏色?”
王雋正在處理食材,聞言看她:“車庫還有一輛白色的,你可以換著開。”
季煙尷尬了:“我沒別的意思,說說而已,你別破費了。”
王雋笑著看她:“我並不覺得破費。”
因著這話,季煙起了一點小心思,她湊近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問:“那是什麼?”
王雋沒答,她用下巴磕了磕他的肩膀,示意他快說,王雋停了手上的動作,轉頭,親了親她。
季煙瞬間臉紅,王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折菜。
她看著,不免腹誹,他能不能每次都用這招,什麼話都不說,就是親她。
令人無奈的是,她偏偏吃這招。
他都親她了,她哪裡還有其他勇氣和心思再繼續問他。
季煙默默嘆氣,心裡想著,下回得找個什麼機會,試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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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四月中旬,王雋因為工作要去北城出差。
季煙依依不舍,看他在整理行李箱,她給他遞衣服,說:“你到時回來了,我可能要去蘇城出差了。”
他停下疊衣服,看她:“什麼時候去?”
季煙說:“還不清楚,師父在觀望一個項目,我跟過去幫忙打下手。”
王雋沉吟兩秒,問:“最近有假期嗎?”
有是有,她不解:“怎麼了?”
他不緊不慢地往行李箱放衣服,幽幽說道:“有沒有想過去北城玩幾天?”
嗯???
季煙瞬間懵了。
他這是在邀請她陪他出出差嗎?
這邊王雋把衣服整理好了,季煙坐在地毯上,沒點反應,他起身去拿一些基礎藥,回來時,季煙抱著手機正在打字,神情格外認真。
等他把藥放進行李箱,季煙苦著一張臉:“師父不讓請假。”
原來是抱著手機在請假。
王雋眉梢微挑:“為什麼?”
季煙放下手機,挪到他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說:“師父覺得我還需要學習,這段時間正是學習的時候,假期挪到之後再請。”
王雋聲音淡淡:“聽你師父的。”
她也是這麼想。
可是莫名還是有些不甘不舍,他好不容易主動邀請她一次,去的還是北城,是他從小長大的城市,意義肯定是有些不同的。
季煙想了許久,傾身上前,離他隻有釐米間的距離,她盯著他的眼睛,說:“這樣子,我們下次找個時間再去?”
王雋沒說話。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琢磨不明白這句話問得是否有些冒犯了。
好一會,王雋親了親她的臉頰,說:“早點休息。”
他放開她,把行李箱合上,拉到外面放著。
房子裡是他的腳步聲,很輕,但也很近了,季煙抬頭,王雋走到她面前,見她還在坐在地毯上,伸手,說:“洗漱?”
她看了看他,是有幾分落寞的。
遲疑一會,她伸出手,他抓住她的手,拉她起來。
這一晚,兩人躺在床上,各佔一邊,各懷心事。
隔天,王雋出發前去北城。
在北城忙了一周,正好周末,好友姜燁過來找他,一上門就說:“我瞧瞧你屋子藏了人沒有。”
自從知道王雋有人了,幾次聯系,姜燁話裡話外都想見識下能讓王雋在感情裡低頭的人是誰。
從初中之後,對王雋表達情意的人不在少數,可他一次也沒有回應過,眼裡隻有學習。進入社會之後,眼裡則是全換成了工作。
姜燁逛了一圈,隻有他王雋一個人,心裡別提多失落:“你來這邊出差,你可以把她帶來,我好瞧個廬山真面目。”
王雋說:“她要工作,沒時間過來。”
???
姜燁這話純屬是開玩笑的,根本沒想到他會回應。結果王雋不止回應了,還很有根據地說了這麼一個理由。
他震驚了。
姜燁大腦高速飛轉,轉來轉去,他竟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跑到王雋面前,無不驚喜地問:“你和她是在談戀愛吧,以結婚為前提的那種?”
要是真是這樣。
王崇年和易婉茹還不得飛奔過來,當場放鞭炮敲鑼打鼓。
不同於姜燁的洋洋笑意,王雋皺了皺眉:“戀愛?結婚?”
姜燁說:“對啊,你和她都同居了,你還邀請人家陪你過來出差,雖然人家有事沒時間陪你,可這真不是在談戀愛嗎?”
談戀愛嗎?
王雋淡淡說:“你想多了。”
“???”
姜燁心想,莫非你們在談一種很新穎的戀愛,不是大眾喜聞樂見的那種?
“我懂,你好不容易第一次戀愛,不好意思是正常的。”
王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姜燁追問:“那是哪樣?難道你們是……”
是什麼來著?
他等待王雋回答。
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子裡一片安靜,王雋沉默不語。
他像是也被難住了,好久沒找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姜燁哈哈笑著:“你看看你,還說沒有在跟人家談戀愛,難怪我最近找你,你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原來都是陪她去了。”
王雋漠漠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不早了,你該滾回去了。”
姜燁絲毫不在乎被他這麼說,他一邊往門口退,一邊說:“我等著喝你王雋的喜酒哦,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了,應該笑得三天合不攏嘴吧。”
聽到後面這句,王雋神色瞬間轉冷:“別亂說話。”
這是吃到炸藥了?
姜燁說:“好,我不說,你到時候自己親自說。”
王雋起身走過來,說:“你該走了。”
姜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還是笑著:“好,我走我走。”
姜燁離開了。
王雋在客廳坐了一會,一室安靜,他突然有些不習慣。
過去幾周周末,他和季煙工作上都沒什麼安排,周五的時候他把季煙帶回家,兩人自然而然地過周末。
家裡多了個人,便多了幾分熱鬧和生氣,加之季煙在某些事情很有自己的主意,那幾個周末他過得格外充足。
這個周末因為出差,一下子恢復了往常的靜寂,他本該習慣的,有姜燁那番言論在前,他忽然又不習慣了。
談戀愛,結婚。
他尋思了一會這兩組詞,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翻了翻,不難發現,他和季煙最近的聊天比之前來得頻繁。
而且……莫名有幾分親昵。
親昵。
手指在沙發上敲了一會,王雋摁熄屏幕,拿著手機到書房。
原本的計劃是他今天想給她打電話,畢竟周末,有時間有精力和她好好說會話。
姜燁不經意間的話,還有那些親昵的微信聊天記錄又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得好好正視這段關系了。
-
結束在北城的工作,王雋準備回深城,臨行前一晚,父親王崇年打來電話。
電話裡,父親異常的憤怒:“你在北城待了半個月,你忙到連回家一趟都沒時間嗎?”
王雋淡聲回答:“確實沒時間。”
“你!”王崇年說,“你不回來就算了,你母親關心你,給你介紹的人為什麼一個人都不見?”
“我沒跟她們接觸的想法,為了節省大家的時間,就沒必要見了。”
王崇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沒得說。”
王雋說:“我也是。”
下一秒電話終止。
王雋很滿意,隨後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無聲冷笑。
對婚姻不忠的人,到頭來卻要推他走進婚姻,嘗一遍他們吃過的苦才樂意。
王雋覺得,純屬痴心妄想。
隔天早上,剛吃完早餐,門鈴響了,王雋以為是助理,開門,卻是姜燁。
姜燁嬉皮笑臉的:“我送你去機場。”
王雋轉身往屋子裡走,說:“當說客?”
“這次真沒有,兄弟我是關心你。”
去機場路上,王雋坐副駕駛,姜燁開車,他一邊注意車況,一邊說:“上周我回去想了很久,王雋,我說認真的,你好不容易和人家女生交往,可以放下你之前的那些……想法,認真談一談。”
王雋冷淡的目光投過來。
姜燁硬著頭皮繼續說:“萬一無心插柳柳成蔭呢,是吧?”
王雋說:“我記得你家裡人一直在催你。”
姜燁說:“這點我們同病相憐,所以我說,我要是跟你一樣幸運遇到可以契合的人,都可能同吃同住了,那我肯定想著再談談,合適就結婚了。”
王雋不作聲。
姜燁又說:“真的,我絕不是叔叔阿姨的說客,實在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朋友,第一回 見你這樣,給你提醒提醒。”
王雋問:“我第一回 這樣?”
“那可不?以前人家女孩子追到你跟前,你理不都理,時間久了,大家就算對你有意思也是遠觀。我還以為你就要這樣寂寞孤獨一輩子了,沒想到你還挺幸運,在那邊待了幾年,總算有點成果。”
王雋還是沒說話,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燁覺得自己作為朋友,作為兄弟,該提醒的話都說了,至於,他王雋要不要就看他自己 。
王雋中午到深城,正是飯點的時間,他下了飛機和助理回公司,助理先提著資料上樓,他因為一通電話慢了幾步。
刷卡進大樓時,正好遇見了要外出吃飯的季煙。
她自己一個人。
四目相對,兩人都怔了怔。
周邊是其他部門的同事,好幾個看到他,點頭和他招呼,他一一點頭回應。
最後是季煙,她像是也反應過來,和他說了聲:“王總。”
他淡淡地和她點頭,然後經過她,上樓。
兩人在公司都是做著最陌生的同事,全然不會有交集,季煙並不意外他的冷淡。
隻是她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之前一段時間,兩人周末都是一起過,氛圍顯然溫馨,忽然他要出差半個月,連續兩周周末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許是前面過得太快樂,突然冷寂下來,她竟然嘗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而且王雋竟然沒來過一絲消息。
她本想趁著周末聯系他,想到他出差肯定會很忙,又放棄。
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就像缺了一個口,怎麼都填補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