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做蛋糕。”
季煙朝廚房看去,王雋系著圍裙,正朝流理臺微彎腰,擺在他面前的是個蛋糕胚,他正在抹奶油。
安安說:“媽媽放我下來,我去幫爸爸。”
季煙放下她,她撒腿朝廚房跑去,季煙聽到她說:“爸爸,你猜對了,是媽媽回來了。”
王雋說:“給媽媽倒水拿水果。”
安安應了聲好,抱著一旁切好的蘋果出來,季煙正好站在廚房門口,安安說:“媽媽吃水果。”
季煙拿過盤子,說了聲謝謝,又說:“媽媽先去洗手換個衣服。”
等她換好出來,那邊王雋已經將蛋糕裱好花,這會正帶著安安在收拾廚房。
季煙一邊吃蘋果,一邊看著一大一小地在忙活,說:“收拾得很幹淨了,休息會吧。”
王雋帶著安安洗手洗臉,來到客廳,他問:“聽說你在蘇城一切順利。”
季煙問:“你怎麼聽說了?”
“前天有人碰到我,突然跟我說了句,你老婆很厲害啊。”
季煙揚眉:“報喜都報到你那裡去了。”
王雋給她夾了塊番石榴,說:“那天後來又接了幾通電話,都在跟我說你很厲害。”
季煙咬著,等咽下了抱住他說:“我給你長臉吧。”
“很長臉,”他看了她一眼,“要是再長點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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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完飯,安安如願以償吃到了蛋糕,高興得在家裡到處跑。
季煙說:“我不在家,你虐待她了?”
至於吃塊蛋糕這麼開心嗎?
王雋抹掉她嘴角的奶油,說:“她前幾天鬧著要吃冰淇淋,我不肯,說今天你回來了給她做蛋糕,這不今天吃到了才這麼開心。”
季煙說:“怎麼跟我小時候一樣,那麼好騙。”
王雋忍住笑:“我是騙子?”
季煙說:“不是嗎?冰淇淋和蛋糕能一樣嗎?虧你會忽悠。”
“那我要是給她吃冰淇淋讓你知道了,你是不是一周不讓我進臥室?”
“……”
之前有一次他心軟給安安吃了冰淇淋,結果安安背著他吃多了,鬧了好幾天的肚子,後來還是上醫院才看好,從那以後,季煙再三申明不能讓安安吃冰淇淋。
這幾年孩子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在帶,季煙趕忙抱住他安撫:“辛苦你了。”
王雋慢條斯理地說:“晚上換成你辛苦我會很滿足的。”
不要臉!
季煙拍了下他的背:“女兒還在呢,別教壞她。”
王雋轉過頭,果不其然,安安扒著門框,看著兩人。
晚上照看安安睡下後,王雋回到臥室,季煙抱著電腦靠在床頭看資料,見他進來了,她合上往邊上一放,問:“安安睡了?”
王雋掀開被子上來,說:“睡了。”
季煙剛躺好,王雋就過來摸住她的手,他順著她的手臂往上走,然後到了鎖骨的位置。
所到之處,無不是點火,季煙忍著那股顫動,說:“睡覺?”
他嗯了聲,一邊起身關了燈,開了壁燈,要躺下時,他突然一個動作,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
季煙瞬間口幹舌燥。
明明還沒做什麼,明明他隻是盯著她看。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問:“累嗎?”
她應該說累的,這樣今晚他就會放過她了,可話到了嘴邊,又換成了:“還好。”
他笑了,唇角彎起一個弧度,他低下頭,說:“那陪我一會?”
那是一會嗎?
直到夜裡兩點,王雋才作罷,他埋在她的頸窩,說:“才去半個月,你就瘦了這麼多。”
季煙呼吸著,說:“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王雋手撐著床,自上而下地看著她,瞧了瞧,很是肯定地說:“明天給你補補,得把你身上的肉養回來。”
她笑,勾住他的脖子:“喜歡我胖?”
“有肉一點看著精神些。”
他愛補就補吧,反正做飯做菜的不是她。
過了會,兩人逐漸平靜下來,王雋躺在一邊,手還是牽著她的。
季煙想了會,滾到他懷裡,深呼吸了一會,她說:“謝謝你。”
他摸著她的肩膀,說:“謝我什麼?剛才給你的快樂?”
“……”不正經,季煙推了他一下,說,“別破壞氣氛。”
他笑了笑,正經地說:“謝我什麼?”
季煙沉吟一會,貼著他的胸口說:“謝謝你對我的支持。”
“工作上的事?”
“嗯,謝謝你願意多花時間在家陪安安,謝謝你讓我有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上。”
他攬緊她,說:“這不是我們當初就說好的嗎?”
話是這麼說,可季煙還是沒想到他會自己的工作放得這麼徹底,似乎猜到她所想,王雋說:“我過幾年再回到工作正軌,沒人會用異樣眼光看我,可你不一樣,我們都知道職場的殘酷。當初說好孩子你生,生完我帶,不用說謝謝,這是我該做的。”
季煙貼他更緊了些。
她想起剛結婚那會對婚姻的願景,有人一起承擔,有人一起包容。
如今這些都在慢慢實現中。
快入睡之際,她說:“這次到蘇城我感受良多,想起那年你來電話讓我下樓。”
那年,他們還是隻有肌膚之親的關系,說親密是親密,但不牢固。
就像快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線斷了之後要飄往何處。
幾年過去,他們的關系越發親密,如今,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牽著風箏的那根線重新接上之後越發地牢固。
王雋說:“你下次去那邊輔導,要不要我陪你故地重遊一次?”
季煙說:“要忙工作呢,以後再說吧。”
她是有點蠢蠢欲動的。
王雋嗯了聲。
說不準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
昏昏欲睡之際,她輕聲說:“王雋,我愛你。”
對此,王雋親了親她的額頭,幫她掖好被子,關掉壁燈。
一室漆黑,身邊的人呼吸均勻,顯然已進入熟睡。
王雋輕聲說:“我也愛你。”
第91章
十一黃金周,季煙和團隊在蘇城忙碌億嘉電器的輔導工作。
晚上,她和同事們踏著夜色下班,手機響了,季煙拿起一看,是王雋來電。
同事們見她盯著手機看,大家不約而同猜到了什麼,笑著說:“姐姐你接電話,我們先走一步。”
同事們笑著結隊先走。
季煙落後接電話。
王雋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徐徐傳過來:“下班了?”
她嗯了聲:“剛從公司出來,你呢,你這麼晚還沒睡?”
“安安今天上課比較興奮,鬧騰得久了些。”
“跆拳道?”
王雋嗯了聲:“今天一上來就把人家小朋友踢倒在地,人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笑得……”他搖頭嘆氣,“人家父母看我那個眼神……唉。”
季煙看著路況,忍著笑:“跟人家父母好好道個歉,下次讓安安友善一些,攻擊性別那麼強。”
王雋說:“之前第一次節課是她被人踢,這次她找準時機踢別人,充分吸取教訓,挺好的,學費沒白交。”
季煙想,難怪人家父母那麼看你,合著你這個爸爸也覺得沒問題。
又說了會話,就快到酒店樓下了,王雋問:“到酒店了?”
季煙看著馬路對面的酒店logo亮著燈,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每一次跟你講話我都有留意時間,你從公司回到酒店走路差不多是15分鍾。”
“你還挺細心。”
“謝謝誇獎,應該的。”
口吻淡定,聽著卻格外得意。
季煙看著兩邊,穿過馬路,回到酒店房間,她踢掉鞋子,坐在沙發上,說:“我下周找個時間回去看你們?”
“你有時間回來?”
她靠在沙發背,說:“應該能擠出一個周末,我接下來多加會班,我想沒問題的。”
王雋卻說:“不用了。”
回應得太不假思索,她不免有點失望:“我都出來兩個月了,你和安安不想我嗎?”
王雋輕聲低笑,無不熨帖。
她臉一紅,說:“笑什麼?我隻是實話實說我對你們的想念。”
王雋嗯了聲,不緊不慢地道:“我知道你很想我。”
“……”季煙閉上眼,淡淡補上一句,“還有安安,我也想安安了。”
“嗯,我知道,安安也知道,我們倆打算下周去找你,你安心工作,不用趕,我們到了和你聯系。”
聞言,季煙睜開眼,瞬間坐直,滿是不可置信地問:“你們要過來?”
王雋說:“不歡迎?”
“哪有,”她抿著唇,再次靠回沙發,抱了個抱枕,說,“我這不是感動嗎,你又要照顧安安,又要工作,過來一趟會不會很趕?”
“隻要想做,時間不是問題。”
他永遠懂得表達,永遠懂得真誠。
永遠懂得她需要什麼,並設身處地地為她考慮。
季煙想了想,說:“過來那天跟我說,我去機場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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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雋帶著季易安在隔周周六抵達蘇城,季煙一早起來,忙了會工作,到了時間,她拿上車鑰匙出門。
在出口等了一會,就看到王雋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著一個小孩子。
安安眼尖,一下子在人群中找到季煙,叫了聲‘媽媽’,隨後掙開王雋的手,朝季煙飛奔過來。
季煙蹲下身,將她抱進懷裡,問:“想媽媽了嗎?”
安安抱住她的脖子,抱得緊緊的:“好想媽媽。”
季煙眼眶沒來由地一紅。
王雋走到兩人面前,攬著她的肩膀,說:“我來抱?”
季煙搖搖頭:“好久沒這麼抱她了,我來吧。”
到了停車的地方,季煙把安安放到車後座,就要去拉駕駛座的車門,王雋放好行李箱,走過來,攔住她的手說:“陪女兒說會話,我來開車。”
季煙說:“你可以嗎?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
“可以,你坐後面。”
安安已經很乖巧地把位置讓出來,季煙彎腰坐進去。
一路上,季煙抱著安安小聲詢問她這兩個月的生活情況,安安有問有答,知道爸爸在開車,不能大聲說話,她聲音放得很輕。
季煙好幾次都貼著她的臉,說:“爸爸把你教得很好。”
安安人小鬼大,反抱住她說:“爸爸說那是媽媽生得好,要感謝媽媽。”
季煙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