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了會,又到了喂奶的時候,王雋下樓吃飯,換季砚書進來。
季砚書說:“安安跟你一樣,像媽媽多一些。”
季煙說:“是嗎?您小時候還嫌我長得像爸,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那小時候的話能信嗎?”季砚書看了她眼,說,“不過呢,你媽我倒是看走眼了,我看比起你好騙,小雋怕是更好騙。”
說話間,正好安安喝完奶了,季煙給她擦了擦嘴角,然後抱到旁邊的嬰兒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問母親:“怎麼說?”
季砚書換了個說辭:“好騙是個說笑話,不過說真的,他那樣的家庭能隻要一個孩子,這個孩子還跟你姓,確實難得。”
季煙也有點認同,不過大約是她一出生取名時就跟母親姓了,如今她的孩子跟她姓,她倒覺得沒什麼。
她說:“這是個好習慣要保留,值得以後咱們安安學習。”
季砚書笑而不語。
王雋吃完飯回來,季砚書就和沈寧知回家了。
如今兩人的父母住在不同的房子,易婉茹和王崇年住他們現在常住的這套,季砚書和沈寧知住季煙之前買的那套,兩套房子就在隔壁區,離得不遠,雙方父母都滿意。畢竟他們能認識是因為兩家的孩子在一起生活了,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能一起生活,不住一起會減少很多生活摩擦。
當季煙這麼提出來的時候,王崇年投來贊賞的目光,最後商量下,兩邊父母各選了一套。由於易婉茹和王崇年在這邊已經住了有三個多月了,如今再換也麻煩,季砚書和沈寧知就去季煙那套住。
王雋還在看孩子。
季煙也不笑他,隻是說:“現在看看那套房子買對了。”
王雋說:“你一向有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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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嘴甜。”
“這是實話。”
“那你說說我還有什麼事有遠見了?”
聞言,王雋起身,走到她病床身邊,看著她,有一會了,季煙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說不出來了吧?”
王雋摸摸她的頭,說:“真的要我說?”
“說不出就不要勉強。”
王雋說:“有的。有件事我覺得你特別有遠見,直到剛才,我更加確認了。”
“哦?”季煙雙眼放光,“是嗎?快跟我說說是什麼?我要是這麼有遠見,我第一時間去買彩票。”
王雋失笑:“你啊你。”
她抓住他的手,捏在手裡:“快說,這次別想忽悠過去。”
王雋沉吟了一會,像是在做神秘感,又想是在斟酌該怎麼說,可無論是哪一種,季煙的好奇心都被吊得足足的。
過了許久,久到季煙就快以為王雋是不是騙她的了,純屬逗她開心而已,她終於聽到他說。
“是那晚你把我帶回家,更早一點,是你在某個地方看到我然後注意到了我。”
季煙眨眨眼。
王雋說:“我的實話就是這個,看你表情似乎有所失望。”
季煙沒失望。
他上次跟她說這件事的時候,是懷著失而復得的感謝口吻說的。
這一次,同樣有感恩,但更有種塵埃落定的意思。
沉靜了好一會,她說:“是挺有遠見的 ,早早就瞄準你,然後大膽把你帶回去,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哪裡長出來的勇氣,好在,”頓了下,她抱住他的腰,說,“好在結局是好的。”
王雋輕輕嗯了聲,摸了摸她的背。
他沒說太多,但恐怕這會他也是這麼想的,
好在,她和他的結局是好的。
到了規定的時間,王雋去護士區拿東西。
季煙在床上坐了一會,伸了會懶腰,正要找點什麼事做做,忽地,手機響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
不怪她會這麼認為,不知從哪天起,王雋就把自己的手機和手機所有的鈴聲全部換成和她一樣的了。
就連手機殼屏保都是一樣的,不知道他什麼怪癖。
眼下兩把手機挨在一起,季煙拿起那把鈴聲作響的,正要接,猛地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她不由驚了。
這個號碼的備注是——不要接。
這個手機顯然是王雋的。
據她知道,王雋給所有人的聯系人都是全名備注,除了她的和她的父母。
難得出現一個‘不要接’,她倒有些好奇了,這到底是何方人士,竟然能讓他舍得打破原則打下這三個字。
手機還在響,季煙看著這串號碼莫名有點眼熟,正想著,手機鈴聲停了。
想必是那邊見這邊一直不接,放棄撥打。
季煙正要把手機放回去,就在這時,屏幕一跳,甫一看到屏保的照片,她先是愣了愣,再看,倒是笑了。
王雋果然是個悶騷的。
剛才誇她照片拍得好,轉身就把他逗女兒的照片換成了屏保。
她看了會手機,放到旁邊的桌上,靠在床頭,想了一會,轉過頭。
季易安正在安穩地睡著,一臉平和,與世無爭。
她看了一會,默默地笑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王雋的手機屏保會變成他逗女兒的照片。
雖然他沒露臉,隻露了半個背影。
要知道,他所有的電子設備,涉及照片一貫是拿她手機裡的風景照,在這之前是他自己隨手拍的。
雖然這次還是她拍的。
可季煙照舊感到不可思議。
她不由再次看向嬰兒床的女兒。
季易安睡得一如既往地安穩。
她想到了那句話——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莫不過如此。
第89章
季易安滿月那天,江容冶過來了。
她剛從國外出差回來,一見到季煙懷裡抱著的小寶寶,亮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看,頓時心軟成一片。
季煙開玩笑說:“要不要當她幹媽啊?”
江容冶伸出手放進季易安的小手心,嗚嗚點頭:“怎麼這麼可愛。”
“別人家的孩子都這麼可愛。”
季煙讓她抱,江容冶瞬間如臨大敵,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我不會。”
“沒事,多抱幾次就會了,我剛開始跟你反應一樣。”
在季煙的調整下,江容冶總算抱了小孩,看著懷裡的孩子,莫名可人,她逗了一會,轉頭說:“和你小時候還長得挺像。”
季煙在一旁給她倒水,聽了這話,說:“兩個媽媽也這麼說,可是我看了王雋小時候的照片,眉眼還是像他的。”
正說著,王雋進來了,他和江容冶點了下頭,然後跟季煙說:“溫琰和施淮竹還有你的幾個同事都來了,出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季煙說:“行,順便把孩子抱給她們瞧瞧。”
從江容冶懷裡抱過孩子,季煙說:“蓉蓉你也一起出來,大家認識認識,以後說不準還有工作上的往來。”
每個行業都有它自己的圈子,對於投行而言人脈太過重要,江容冶沒理由拒絕。
到了外邊的客廳,同事們見季煙抱著孩子出來了,各個上前來看。
小趙說:“姐姐,她好可愛。”
小許也說:“嗚嗚嗚,能不能先跟老阿姨回趟家,讓我玩玩,回頭再給你送過來。”
眾人大笑。
季煙看了眼王雋,見他也笑著,說:“行啊,她一天吃奶換尿布要折騰好幾趟,我正想有人幫我分擔,要玩你就抱去吧。”
小許瞬間臉紅,手背到身後:“那算了,寶寶還是看別人家的好。”
房間裡又是一陣笑聲。
那邊施淮竹和溫琰在和王崇年聊天,等這邊熱鬧勁過來,他們兩人才過來,一上來,一人就遞了一個大紅包,說:“給小安安的。”
季煙抱著孩子沒手接,一旁的王雋接過,說:“謝謝你們。”
中午,一行人到隔壁的酒樓用餐,季煙要喂孩子奶,落在後頭,王雋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孩子,拜託江容冶幫忙招待溫琰他們。
兩人留在房間裡,季煙坐在沙發上,王雋在旁邊檢查孩子的衣服,忽地,桌上的手機響了。
季煙離得近,看了眼,見又是那個‘不要接’打過來的。
她問:“誰的電話?你還標了不要接?”
王雋走過來摁掉,慢條斯理地說:“一個想當我們安安幹爸的人。”
“哦?誰?”
“姜燁。”
他這麼一說,季煙總算想起來為何那天會對來電號碼感到一陣熟悉了。
她笑:“他想當,那現在看來是你不同意了?”
王雋摸了下女兒的臉,說:“這個便宜不給他佔。”
“為什麼?”
“人都不過來,就想當幹爸?”
季易安吃好奶,睜著雙大眼睛看著王雋,王雋將她抱過來,季煙收拾了衣服,兩人拿了季易安要換的尿布還有衣服出門。
到了酒樓樓下,忽然一道身影擋住了兩人的路。
季煙抬頭一看,正是兩人剛才談話的主人公——姜燁。
姜燁將墨鏡往下一拉,露出一雙笑臉,說:“好久不見。”
王雋似笑非笑。
季煙倒是說:“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姜燁臉一拉,開始倒苦水:“真不是我不過來看安安,實在是我那媽,看看給我安排相親,我這不躲國外一段時間了最近才回來。”
說著就要過來摸安安的臉,王雋不動聲色地避開,姜燁落了空,懵了懵,想到什麼,摸出一個大紅包,說:“這總可以碰了吧?”
王雋不為所動。
姜燁說:“別這麼不夠意思吧,好歹我也是你們愛情的見證人。”
季煙忍住笑,看著他演。
王雋依舊無動於衷,姜燁又說:“幹爸不讓當就算了,紅包也不要,那你想要什麼?”
有了這話,王雋才說:“之前你從老爺子那邊拿走的字畫吐出來,我還可以考慮一二。”
說完,他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拉著季煙往酒樓大堂走去。
姜燁徹底愣住了,獨自站在門口,恍如一個門神。
季煙回頭看了眼,轉過臉問王雋:“什麼字畫?”
王雋說:“有一年你在蘇城出差,我過去找你那一次他不是也在?”
她嗯了聲:“這有什麼關系嗎?”
“他給老爺子當說客,說服我回北城工作,老爺子給他的禮物是字畫。”
“很值錢?”
“值錢是一回事,”電梯門開,王雋牽著她的手走進去,摁下了8樓的按鈕,然後說,“這次要回來給安安當玩具。”
他伸出一根手指握了下安安的小手,安安一下子咧開嘴笑,王雋側過臉,看著季煙,說:“你看,安安聽到要有玩具了笑得很開心。”
季煙:“……”
真是腹黑的一個人。
兩人走入包廂,和眾人說了會話,見王雋抱著孩子給大家逗,季煙退出包廂,走到走廊給姜燁去電。
姜燁委屈的聲音傳過來:“季煙,你家王雋太過分了,那些字畫價格加起來快過億了,我是收著傳給子孫後代的,你們家老爺子書房多得是,就不必要惦記我這幾幅了吧。”
季煙忍住笑:“你不是想當安安幹爸嗎?安安不就是你的子孫後代,現在提前拿給她怎麼了?”
“……”
姜燁許久無聲。
好一會,他咬牙切齒:“季煙你變了,你跟王雋在一起久了變得跟他一樣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