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現在也差不多是住一起了,季煙故意為難他:“不要,你那邊離公司遠,我要早起一個小時。”
他說:“那就工作日我們住你那邊,周末住我那。”
他神情十分的坦然。季煙幾乎不用想便能猜到他一早就算計好了,隻等著一個合適的時間跟她講。
剛才她求他不要在外邊折磨她,他不答應,這才讓母親瞧見了他們的貓膩,有機會揶揄她,這會她怎麼可能輕易答應。
她一言不發。
王雋也不著急,用指尖摩挲她的手掌心,她怕痒,但忍耐著,就是不張口。
回到家裡,季煙還是沒有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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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在房間收拾明天回去的行李,王雋在樓下客廳和沈寧知以及沈儒知下象棋,她開著門,樓下探討走棋布局的聲音不時傳來。
她一邊聽,一邊笑著,驀然有了種王雋已經是家裡一口子的感覺。
收拾得差不多了,剛把行李拉鏈拉上,房門的敲門聲響起。她抬頭,季砚書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盤櫻桃,對上她的目光,季砚書問:“明天你就回去了,我們娘倆聊會?”
季煙怔了會,把行李推到牆角立好,再把季砚書迎進來,拉了張椅子:“媽,你坐。”
季砚書把櫻桃放在桌上,說:“都收拾好了?”
季煙不知道母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一想到這些天她對王雋似乎挺滿意的,沒什麼微詞,想來就是叮囑一些話,這麼一想,季煙的情緒瞬間松弛,說:“差不多了,待會對遍清單,看看有沒有什麼落下的。”
季砚書嗯了聲,喂她吃了顆櫻桃,漫不經意地問:“你什麼時候去見他的父母?”
季煙一個咳嗽,季砚書抽了張紙巾給她,不贊同地看了眼:“不是遲早的事,你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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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嘴裡的櫻桃,季煙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覷著母親的神情,說:“可能會安排在五月份,我接下來還要到臨城出差,至少得等手上的項目結束了。”
季砚書說:“想好帶什麼見面禮上門了嗎?”
一聽這話,季煙撲到季砚書懷裡,抱住她的腰,撒嬌道:“啊,您怎麼一上來就問這個。”
“你啊,你看看這次小雋上門帶了那麼多東西,你到時要是去他家,禮數不能缺了不是?”
“我知道。”
聽到母親的話,季煙心裡又是一暖。
季砚書說:“回頭我給你列個清單,東西我和你爸會給你安排,你要是沒時間回來,我給你快遞過去,有時間你再問問小雋家裡人都喜歡什麼,我再另外準備一些。”
原來父母都替她想得這麼周全了。季煙眼眶一紅,嘴上卻犟著:“我可以自己準備的。”
“你當然可以自己準備,”季砚書摸著她的頭,說,“隻是人情世故這門學問的講究大著,你第一次上門,媽媽怎麼也不能讓你被對方看輕。”
季煙眼淚奪眶而出,她閉上眼,抱緊季砚書的腰,說:“媽媽,謝謝你。”
季砚書說:“謝謝就不必了,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困擾了好多天,你幫我解答解答。”
季煙直起身,還在抹眼淚,也沒太在意,說:“您想問什麼?”
季砚書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笑著,淡淡問了一句:“王雋就是那個WJ對吧?”
季煙手愣在半空,傻眼了,眼淚滑落臉頰,看著很是滑稽。
季砚書幫她擦掉,說:“還感動嗎?”
母親什麼時候也這麼腹黑了??!
季煙咬著唇,要哭不哭的,哀怨地看著她。
季砚書說:“還不想講實話?”
左右她已經把人帶回來了,季砚書也帶著王雋去見了親戚,總不能再棒打鴛鴦。季煙頭一鐵,揪著手裡的紙巾,不管不顧地說:“是他。”
季砚書看了她一會,起身去把門關上,再回來坐在季煙對面,說:“和我說說你和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季煙自然不能把兩人曾經是炮友一事如實說,如若說了,季砚書怕是會當場瘋掉。
她抹去了一些細節,隻說:“我暗戀他,他一開始對我沒意思,是我死纏爛打,才把他拿下。”
“就這麼簡單?”
“那不然呢?”季煙臉不紅心不跳,擦掉眼淚,說,“同一個公司的,又明確禁止內部戀愛,他位置比我高好幾個級別,總不能陪我冒險。”
季砚書頓時笑了,點了下她的額頭,說:“那後來他又怎麼願意陪你冒險了?”
聞言,季煙笑得跟一朵花一樣燦爛:“誰讓你女兒魅力大,他後知後覺愛上我了,然後非我不可,對我死纏爛打。”
“你倒是自信,知不知道羞?”
聽這話,季煙知道母親這是信了她的說辭,大大方方地說:“從小您就叫我做人要自信,遇到任何事,不管錯對與否,先把腰杆挺直了再說。”
季砚書還是不放心:“他欺負你沒有?”
“我能讓他欺負嗎,是我欺負他還差不多。”
季砚書總算放下心,說:“深城不遠,有矛盾了,受委屈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打給你爸也行。”
季煙笑著:“過去給我撐腰嗎?”
“不是。”
季煙一怔。
季砚書說:“有矛盾了,受委屈了,就分手,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沒必要遭那個罪。”
季煙徹底懵住:“可是您之前不是還催著我趕緊帶人回來?”
季砚書說:“那是以前,我現在想法變了。”說到這,季砚書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誰讓你先喜歡他的?他要是先喜歡你,我肯定過去給你撐腰,現在你先喜歡他,我還有必要給你撐腰嗎?”
都什麼理論,季煙笑著,很真誠地說:“媽媽,謝謝你。”
季砚書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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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家裡靜悄悄的,季煙看樓道都沒有人,輕聲合上自己的房門,拿著手機走到隔壁的房間,叩了叩。
叩第二下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
王雋剛洗完澡,見是她,握著她的手把她拉進來,他一身的清香味,季煙湊到他身上去聞,剛想說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沐浴露的味道,一個字還沒說出去,就被王雋壓在牆上,隨後,他的吻落下來,細細密密的,將她擁個滿懷。
他身體很燙,季煙剛摸到他的腰,手立即收回來,他就在她耳邊笑,沉沉的,還有些沙啞:“過來幹嗎?”
季煙揪著他的衣角,說:“看你。”
他親著她的唇角,說:“那看個夠再回去。”
話落,他摁掉客房的燈,與此同時,他抱起她,讓她的雙腿盤在他的腰上。
昏暗的房間,唯一的光亮來自窗戶玻璃,是外面院子裡透過來的燈光,很暗,但在此刻急促的呼吸下,那一窗玻璃就像是口小小的光明,讓季煙沒那麼緊張,不至於一點勝算也無。
她和王雋彼此廝磨,都想爭個高低,這有點像兩人剛認識那會。
人是不太熟的,但不妨礙他們熟悉彼此的身體。
好比如現在,刺激與危險並存,父母隨時會過來,他們隨時會被發現,會被打斷,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追逐快樂。
當身體的溫度和欲望到達一個再也不能控制的高度,季煙及時咬住他的唇。
她環住他的脖頸,用力呼吸著,說:“夠了,再來會被發現的,我會被敲死的。”
他揉著她的腰,感受她在他身上的顫慄,說:“我陪你。”
家裡專門安了隔音牆,隻要稍微控制點,完全不用怕被發現,再者,這個點了,一般父母都睡了,弟弟沈儒知的房間則是在走廊裡間,一般也不會出來。
其實,要做點什麼,完全是可以的,不用顧忌。
可季煙還是免不了害怕。
男女之間,人之常情,父母也能理解,但她還是不敢越過那根線。
尤其還是在她從小到大生活過的房子,她總覺得是在褻瀆。
猶豫再三,她還是搖搖頭,緊了緊雙手,說:“回去再來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往一處探去,隨後在她耳旁說了句話。
瘋了吧?!!
季煙臉紅得不成樣子,心更是砰砰跳著,她很堅定地說:“不行,我爸爸半夜會起來的,要是他聽到什麼,好尷尬的。”
王雋低聲笑。
她說:“那樣我會沒臉見他的。”
王雋還是笑,從胸腔裡發出來,聽在她耳邊,誘惑陣陣,更別說兩人現在近得不能再近,她說:“回去時間多,在這邊做得不痛快,又不能喊……”
話語戛然而止。
季煙埋在他的頸側,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都是夜晚給她的勇氣,都是他在誘惑她,她才會無所顧忌,想到什麼說什麼。
王雋聲音有點啞:“回去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嗚嗚嗚,再沒有什麼比挖個坑自己跳,這種更尷尬更丟人的事了。
季煙此刻特別想哭。
王雋還在逗趣她:“不回答?”
他收緊了環住她腰的手。
“聽你的,聽你的。”季煙忙應下。
王雋親了下她的臉頰,總算放過她,抱著她往床上走去。
直到燈打開,照出一室的亮堂,季煙心還是跳得厲害。
王雋把她放在床上坐著,他站著,彎腰和她平視,問:“過來做什麼?”
她頗不自然地說:“過來問問你父母都喜歡些什麼?”
他眉一挑,把玩著她的手指,說:“問這個做什麼?”
她又是不自然地別過臉,說:“我媽媽剛才問我什麼時候會去你家,她要幫我準備見面禮。”
王雋低聲輕笑。
她心裡也跟著笑,拽了下他的手指:“不說?不說我就不去了,正好省事。”
他說:“別,讓我想想他們喜歡什麼?”
他這一想就是好久,五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季煙甚是驚訝:“你竟然不知道你父母喜歡什麼?”
王雋親了親她的鼻尖,說:“上大學之後我就在外讀書,很少回去,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也正常。”
“是嗎?”季煙說,“那你再好好想想,想起來再和我說。”
說著她就要從床上下來。
王雋攬著她的腰不讓走,她拍他的手:“我要回去睡了。”
他附在她耳邊,輕著聲音:“在這邊睡吧。”
不得不承認,她是有點心動的,但還是覺得不妥:“我回去睡。”
他照舊不放。
她說:“那你定個五點的鬧鍾,我起來再回房間睡。”
王雋目的達成,親著她的唇瓣往床中間去,她暗罵自己大意了,又去拍他的手臂,動作很輕,跟撓痒痒沒區別。
王雋善意提醒:“你可以打得重點。”
??
怎麼還有討打的?
季煙笑著避開他的親吻,說:“不行,睡覺就睡覺,不做別的。”
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眉眼舒展著看她。
這個姿勢有點曖昧,他的身影落在她身上,她一伸手,就能摸到他。
她是這麼想的,也確實把手抬起來了,但沒敢觸碰他,他一笑,握住她的手,親了親。
季煙笑:“不要得寸進尺,我會生氣的。”
他嗯了聲,說:“我知道,我會把握分寸,你不讓做的事,我一定不做。”
他刻意加重了“做”字,季煙說:“沒個正形。”
他笑著,不太同地說:“夜晚這麼長,總要做點什麼來消磨時間。”
話落,他低下頭,覆住她微張的唇。
不多時,房間的燈光再一次熄滅。
窗簾隨風浮動,季煙看著,覺得她的心也在跟著浮動。
起起伏伏的,沒個寧靜。
夜確實很漫長,一個人太難熬,兩個人或許會好過些。
她抱住王雋。
第75章
隔天早上吃過早餐,休息了會,九點左右,兩人準備回深城。
沈寧知臨時被一通電話叫走,行李由王雋和沈儒知搬到車後備箱,東西多,來回要搬好幾趟,季煙和季砚書闲來沒事落在後邊慢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