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領證了,但不熟》, 本章共3903字, 更新于: 2024-11-27 18:52:06

  穿Prada的女魔頭,國內指名道姓——TarcyWu,吳友之。


  林眠如雷貫耳。


  可是,當她鼓起勇氣想加吳友之好友時,卻被人斷然拒絕。


  ……


  “你還記得當時怎麼跟我說的嗎?”特別不留情面,林眠至今難忘。


  TarcyWu搖頭。


  言猶在耳,她一字不差復述,“把你的卡通頭像和昵稱換掉再來加我!!”


  幾秒安靜過後。


  TarcyWu狂笑不止,“我有印象!你昵稱是不是叫‘人均八百個心眼子’,冊那!”


  “……”


  “對不起,我當時確實很直接,但是,你也有問題,這幾年你應該能感同身受吧。”


  細節最能體現一個職場人的專業度。


  林眠點頭。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人始終要向前看,不是嗎?”TarcyWu收回目光。


  似問似答,自問自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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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會選擇來趣可?”林眠好奇。


  吳友之今年本命年,比謝逍大一歲,比溫慈小兩歲。


  當初,“女魔頭”加盟趣可官宣,時尚圈、傳媒界雙雙震驚。


  誰人不識吳友之,她可是當時國內五大刊之一《DressM》的首位華人女主編。


  外刊嫡系,起點高,復旦新聞本科,人大傳媒碩士,通曉英德日三門外語。


  非fashion marketing,卻憑借內容創新和強大的商業轉化能力,讓《DressM》廣告業績一路飆紅。


  哪怕《DressM》停刊,她也有比《Cute》更好的去處。


  “比娛樂圈更勢利的地方,就是時尚圈,人走茶涼,誰還記得你是誰。”


  紙媒黃金時代的高高在上,奢侈品公關的刻薄言論,時尚編輯的自以為是,不過過眼雲煙。


  名利場,沒名沒利也就沒了場。


  “其實,我來趣可之前,也有人勸我,說這種企業,裙帶關系太嚴重。”


  TarcyWu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可是,中國不就是人情社會嘛,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越往上走你越會發現,大佬們沒人琢磨事,都在研究人。”


  將心比心,林眠恨不得給她點個贊。


  “儂不知道伐,環宇的魚哪能死了,那個誰,溫慈承諾調她進生活版編輯部,作為回報,她負責給我添堵,小魚小蝦翻不起大風浪,專登為惡心人。”


  “徐翠柳?”


  “是她!”


  “怎麼發現的?”


  “總部要調她回去,一聽不是編輯部就急了,個麼溫慈,真個阿勿亂!!”


  “……”


  真是防不勝防,溫慈居然都滲透到行政辦去了。


  -


  冷靜片刻,TarcyWu收起玩笑的心思,“說真的,我很佩服你。”


  “佩服我什麼。”


  “怎麼那麼能忍!她做得真明顯,誰都看出來了,你就一點不在意?”


  Susie和她八卦的時候,她完全不敢相信,這活得得多憋屈。


  林眠反問:“你家是上海的嗎?”


  “當然!”TarcyWu傲嬌抬頷,“阿拉爺快退休了,廳局待遇應該沒問題,阿拉娘公司老忙的嘞,勿好港哪有時間。”


  原生家庭,給她最大的底氣和自信,父母的愛,讓她肆意生長,可以源源不斷獲得力量。


  “你已經是很多人的羅馬了,比如我。”林眠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TarcyWu一時沒聽出她的潛臺詞,誇張地笑著擺手,“你能嫁給我們大侄子,還是有手段的!”


  “……”


  林眠深呼吸。


  “你知道從17歲起就沒有家,是什麼感覺嗎?人生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每天如履薄冰。”


  “讀書時不敢松懈,工作後不敢出頭,受委屈時,沒有父親為我出頭,沒有母親給我安慰,沒有人撐腰,沒有人依靠。”


  林眠自嘲笑笑,“我不是能忍,我是沒有退路,因為我知道,一旦做錯了事,沒有人能幫我,我隻有靠自己。”


  13年前母親去世,身後空無一人的悲涼,是她隱忍的底色。


  影響性格的因素有很多,原生家庭是最關鍵的一環。


  她羨慕那些人可以恣意張揚地活著,懟天懟地,她不是不敢,是沒有資格。


  身後沒有燈火,身前迷霧茫茫,獨自無言地走在雪地,像一場流亡。


  如同一座獨木橋,左右搖擺,卻不知踏出哪一步是踏實的。


  “Sorry……”TarcyWu喉嚨一緊,倏地淚光閃爍。


  林眠轉身,抽出面巾紙遞過去,玩味一笑,重復她方才的話,“不過,這些都過去了,人始終要向前看,不是嗎。”


  TarcyWu拍拍她胳膊,安慰,“三哥說,前福為虛,後福為實,放心吧,好飯不怕晚。”


  “我從沒跟人說過這些。”林眠有點後悔。


  “沒事,以後心裡再不痛快,就找三嬸,嬸嬸挺你,小眠眠!”


  “……”


第191章 狹路相逢怕什麼!


  兩人重回飯局,裴叔耕肉眼可見地犯困。


  謝逍一眼瞅見林眠臉色不好,忙拖著她手問:“去那麼久,身體不舒服?”


  吃一塹長一智,他終於學聰明了,這回沒有單刀直入提她來月經。


  倆人默契。


  林眠聽出潛臺詞,湊近他低語,“應該是快了。”她也沒有挑明。


  謝逍摟緊她,偏頭看裴叔耕,示意要走。


  “小吳怎麼回事?”裴叔耕邊穿外套,瞧出TarcyWu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眼風掃向林眠,半是詢問。


  聞言,謝逍才將捎帶瞄TarcyWu一眼,眼神警告。


  “三哥我困了,我要回家睡美容覺。”TarcyWu大喇喇伸懶腰,然後配合地打個呵欠。


  見狀,裴叔耕咽下想說的話,“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們北京再聚。”


  “好。”謝逍應聲。


  四人相繼離座,前後走出包廂。


  走廊裡,恭敬打招呼叫“三哥”的聲音此起彼伏。


  裴叔耕氣定神闲,狀元步走得大步流星。


  TarcyWu懶洋洋地跟在他身後,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謝逍身型挺拔,頭身比優越,宛如走臺步一般,林眠緊走兩步,伸手挽住他。


  他身形一頓,反手回握她,唇角微彎,不由放慢腳步。


  -


  酒店門口。


  謝逍收到阿亮消息:【大佬,有車阻咗住,等陣!】


  不遠處,裴叔耕的黑色大G路過。


  見人在等司機,他滑下車窗,揚聲調侃,“老二,怎麼,你駕照還沒拿到啊!”


  裴三叔肘搭車門,姿態闲散,話裡話外透出戲謔與玩味。


  大侄子超速駕照被吊銷,家族群裡嘲諷好幾撥了,簡直是常說常新。


  這事不管擱哪個圈子,提起來就好笑。


  可堪與“鳳城陳浩南”齊名,無堅不摧的謝老二,也有如此接地氣的時候!


  謝逍一臉黑線。


  “老二,說話!別裝傻。”裴叔耕腮幫子差點飛出去。


  TarcyWu窩在副駕駛笑出眼淚。


  謝逍逐個打量兩人,投以深思的目光,輕輕吐出四個字,“三叔,房租。”


  “噯呀,”裴叔耕噎住,把著方向盤動作一僵,“我就知道這事不能讓你知道!”


  謝逍催他,“快走吧。”


  “行!走了,回頭北京見!”裴叔耕滑上車窗前,又喊林眠,“侄媳婦,我跟你說的,考慮一下哈。”


  “好嘞!三叔開車小心,三——”林眠頓了一下,揮手道別,“……拜拜。”


  “小眠眠周一例會見哦~”


  “……”


  大G揚長而去,沒入魔都夜色。


  裴家氣氛真好啊。


  人有一種畸形的幸福,源自比較。


  -


  這頓飯吃了時間挺長,回到環宇公寓,寒意撲面而來,林眠格外想念鳳城的暖氣。


  職業習慣,謝逍已經麻利換好睡衣,拽她去洗手。


  站在洗手臺前,林眠想起飯局上的話,“三叔的建議是認真的嗎?”


  母親去世後,再沒有人能為她指導大局,工作十年,經驗教訓全憑自己摸索。


  “演出經紀人證?你有想法?”他還以為她沒聽進去。


  林眠擦手,垂眸看著面池,射燈下水波粼粼,自言自語道:“你是醫學博士,又是正高職稱,你下一步是不是預備再搞一個教授頭銜?”


  她扭頭看他,“我也想提升自己。”


  謝逍一愣,“你是為自己,還是為我。”


  如果非要和他較勁真沒必要。


  人生有更多選擇,學醫卻隻有向上一條路,醫學知識不斷迭代更新,不進則退。


  他掌心搭上她肩頭,注視她,“我說過,你永遠可以做自己,不需要證明,更不需要匹配。”


  愛不是迎合,不是屈從,更不是妄自菲薄,愛是互為後盾。


  林眠回望他,深深呼吸,“你還記得高中課本裡,舒婷的《致橡樹》嗎?”


  “我如果愛你,絕不學攀援的凌霄花?”謝逍幾乎不假思索。


  “你,你居然記得!”


  謝逍笑笑,沒有解釋。


  “當時不懂教材為什麼會選一首愛情詩,然而,少時的子彈總會正中眉心,比肩而立,勢均力敵,彼此成就,互相成長。”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


  謝逍哽咽,愣愣看她幾秒,突然從身後抱住她,他下颌抵住她頸窩,一言不發。


  林眠不懂他為何失態,他溫熱的鼻息掠過她耳畔,她輕輕揉一揉他發頂。


  此刻,語言成為一種累贅。


  唯有沉默,才能撫平內心的紛擾。


  -


  在她溫柔的擁抱裡,謝逍夢回高中。


  《致橡樹》,他印象深刻。


  當年,趙紅老師獲得全省語文優秀公開課,課件正是這首詩。


  她有教育的前瞻性,大談獨立自主的愛情觀,講尊重平等的兩性關系。


  課上,還讓全班大聲誦讀。


  這首詩,後來成為他愛情的啟蒙。


  -


  “想考就考,我支持你!”謝逍松開她,“就是怕你工作太辛苦。”


  “謝逍。”林眠叫他。


  “嗯?”


  “如果有一天,我和溫總起衝突,大哥會為難嗎?”


  謝逍一頓,直言不諱道:“不知道。”


  原來她一直擔心會影響大哥夫妻關系,她總是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她有大哥,你有我,狹路相逢怕什麼!”他輕描淡寫,一捏她耳垂。


  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視線裡。


  -


  安靜幾秒。


  林眠頭抵住他胸口,“謝謝。”


  被愛好似有靠山。


  有一種從高處墜落,忽然被雙手接住的踏實感。


  溫柔在懷,謝逍心猿意馬。


  他低頭吻她,咬耳朵沉聲:“來了嗎?”


  耳鬢廝磨許久,這事早默契十足。


  林眠不由耳根一熱,“快了。”


  “那就還沒。”


  謝逍左手抱起她,騰出右手解紐扣。


  心手相連。


  如果手上偷了懶,心裡都知道。


  -


  結束當晚的直播工作後,林眠和謝逍連夜飛往北京。


  周五夜航,堪比晚高峰。


  波音777頭等艙,林眠隔空吐槽。


  年終新媒體座談會,看似期刊協會主辦,實際是老友傳媒攢局。


  “你怎麼知道?”謝逍問。


  “蘇南寧摳死算了!開會隻提供場地,交通住宿完全不管,偏偏不去又不行。”


  “為什麼?”


  林眠翻出電子邀請函,轉發給他。


  最下方一行加粗的小五號字:新聞報刊司前司長、巡視員關泳玄將到會致辭。


  謝逍若有所思。


  關泳玄。


  原來是熟人。


第192章 去大木倉胡同,找老崔!


  十二月初的首都,寒風凜冽。


  落地北京時,已臨近午夜。


  林眠困得眼皮直打架,依偎在謝逍懷裡,半眯著眼木呆呆一聲不吭。


  阿亮手推行李車,勁頭十足,眼風四顧在到達廳外尋找目標車牌。


  他們上飛機前,裴三叔發來語音:“外地車牌不方便,老二你先用我車。”


  今天清早,裴叔耕先行回京,不忘貼心安排司機來送車。


  男人對車的喜好相當雷同。


  一輛京A大G,月光石灰。


  “逍總,三哥交代了,這輛車您先用,他臨時有事,說回頭再找您。”司機畢恭畢敬。


  “唔該!”阿亮接過車鑰匙,調整導航,奔向目的地。


  -


  期刊協會主辦的年終座談會,規格相對比較正式,很有老幹部開會的風格。


  林眠過去參加過,但限定新媒體參會,她還是頭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友傳媒安排的年終座談會地點,遠在香山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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