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羽下颌高高揚起,愈發顯出鼻尖的高挺,小嘴一抿,傲嬌道:
“溫慈算什麼東西!我當然要給謝逍面子,乖乖去拍封面啦!”
雖然謝逍那條消息沒有明說,可她也不傻。
她狂喜,她失態,她心痒難耐,全是因為謝逍居然關注著她!!!
他可真是口嫌體直悶騷男。
會的真多。
既然謝逍要裝冷淡,她不介意貼上去。
喬斯羽笑得明豔動人,“你不知道,他還讓我轉行,我偏不,我還要拿個獎,讓他知道我配得起他!”
“還有,媽咪,有沒有什麼電影獎,野雞點也無所謂,買它一個回來。”
喬佳宜深呼吸,感慨閨女懂得籌謀了,果斷表態:“媽媽支持你!”
幸福這東西,要靠自己去爭取。
-
轉眼,離TarcyWu的deadline已經過去大半。
下午2點半,Ada提著兩杯金烘馥芮白,候在喬斯羽公司樓下的地下車庫。
墊著腳望眼欲穿。
商業的核心,是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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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用CuteLive直播間首位“客座好友”為噱頭,換來一條喬斯羽的schedule。
助理告訴她,今天下午3點,喬老師會來公司開例會。
有什麼要說的,地庫是個絕佳的機會。
Ada盼得脖子都長了,還不見喬斯羽蹤跡,愈發忐忑,給林眠發消息。
【姐,喬斯羽助理不會騙我吧。】
林眠安慰她:【放心!她助理早想篡權,經紀人沒談來的合作,助理搞來了,瞧著吧,妥妥的。】
Ada像做了一場夢,她差點預備收拾東西回鳳城了。
【姐,還得是你!要不是你找人打聽,還用CuteLive給她刷存在感,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5555】
林眠長嘆。
事已至此,連TarcyWu話裡話外都透著Ada是溫慈派來故意攪局的。
她要再不出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是唇亡齒寒了。
成年人的世界,一定是講利益的。
這還是受肖海啟發。
自從CuteLive直播間有熱度,想借機蹭熱度的人不少。
她們幾個研究出一個新欄目——客座好友,邀請不同的業內朋友來直播間聊聊天。
一方面是活躍氣氛,另一方面防止審美疲勞,也讓自己輕松點。
眼前Ada有難,不如幫她一把,把“首位”好友讓給喬斯羽。
既能化解矛盾把封面拍掉,又能緩和喬與趣可的劍拔弩張,還能讓TarcyWu安心。
一箭三雕。
林眠寬她的心,【加油Ada!你可以的!】
Ada調整呼吸,長出一口氣,【姐,我努力向你學習。】
惡心自己,成全別人。
-
離下午3點不到五分鍾。
地庫拐彎處,遠遠駛來一輛黑色的奔馳保姆車。
還是熟悉的配方。
8個器宇軒昂的男模保鏢們,簇擁著喬斯羽,愈發顯得她嬌小。
Ada趁機將咖啡交給助理,飛快與人對視,得到助理的眼神暗示。
她垂頭,忐忑上前道歉,“對不起,喬老師,請您原諒我一時衝動。”
喬斯羽腳下不停,斜斜掃她一眼,翹起蘭花指撥弄著額前碎發,驕矜道:“動嘴之前,你早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給你個教訓,讓你學個乖,以後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人不能得罪!”
喬斯羽裝矜持。
明明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卻還要故意為難一下Ada。
面對嘲諷,Ada向林眠學習,戰術性沉默。
助理連忙打邊鼓,“喬老師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以後有什麼封面,曝光什麼的,可不能忘了我們哈。”
……
喬斯羽一行人趾高氣昂。
看著那坨黑壓壓的背影,Ada抿了抿嘴唇。
打電話給林眠報喜,“姐!成了!果然利益是必殺技!小祖宗同意了!”
-
直播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時間過得飛快。
本來,昨天應該是慶功宴。
慶祝百萬粉絲達成,因為Ada工作失誤,TarcyWu開會拖延,也就沒慶祝成。
今天,直播特意早開播了兩個小時,正好搶出個時間差,好好慶祝一回。
林眠的底線,絕不在非工作時間團建。
離靜安影棚不遠,有個門臉挺大的蜀味火鍋店。
都是年輕人,又沒有大Boss在場的尷尬,難得肆無忌憚。
兩件啤酒,在座諸位都喝多了。
林眠本來不想喝,但架不住大家勸酒。
能來吃飯的,也沒有外人。
除了直播事業部6個人,還有趣可的首席攝影師王何夕,和他助理豆豆。
同在影棚工作,一來二去倒也熟悉了。
推杯問盞中,林眠無意間發現,王何夕眼神閃躲,有意無意地逃避與她視線交錯。
她忽然想起林芝廣告會時,王何夕拍攝的部分會議現場照,大失水準。
還有,時尚版封面改在北京拍攝,也是王何夕一手操辦。
他,是溫慈的人。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那個通風報信的臥底。
飯局結束已將近午夜。
林眠電腦包裡突然傳來一陣視頻通話的鈴聲。
她腳下踉跄,掏東西的手一個不穩,電話掉在地上。
蘇西搶步來扶她。
正巧,撞見屏幕上赫然顯示:老公。
蘇西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拾起電話交給她。
林眠眼神迷離,憑借僅存的一絲理智,點擊掛斷。
第144章 這是我的籌碼
林眠腳下踉跄,手機掉在地上。
屏幕上赫然顯示:老公。
蘇西看到後,不動聲色地拾起電話,背過屏幕遞還給她。
所有人都喝的暈乎乎的,無人注意的角落,王何夕悄悄放大焦距,對著視頻邀請偷拍了張照片。
林眠喝了四瓶啤酒,舌頭有點木,眼神迷離,司機彪哥送她回環宇公寓。
蘇西不放心,堅持扶林眠上樓。
沒多逗留,也沒亂逛,隻把她安頓在臥室,就匆匆離開。
林眠徹底斷片,直接睡死過去。
-
醉一場,死三天。
一覺醒來。
上午10點半。
林眠頭痛欲裂,嗓子又幹又痒。
酒後失察成了寶娟。
簡直像在沙漠裡急行軍幾個晝夜,又像被人結結實實打了一頓渾身酸疼。
先進浴室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清醒。
發梢上水珠滴答,領口洇湿一小片陰影。
她又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奈何才剛醒,手裡沒勁,瓶蓋紋絲不動。
林眠舔舔幹裂的嘴唇,換了一瓶水,依然擰不開。
拉開冰箱門,裡頭除了礦泉水,還剩兩聽白啤,易拉罐裝的。
渴。
明知道不該喝,可誰讓易拉罐比礦泉水好打開。
林眠找了根筷子,墊著一別,拉環應聲啟開。
一飲而盡。
有如久旱逢甘霖。
爽。
林眠打了個飽嗝,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下意識捂住嘴。
平復半晌。
頭頂無聲響過一個炸雷。
手機哪裡去了。
昨晚完全斷片,完全不記得從火鍋店出來後的片段。
滿屋子亂轉,終於,在電腦包外側貼袋裡,翻到了電話。
林眠站在屋中間,低頭刷手機。
先看置頂。
工作群,無事發生,她安心不少。
視線下移。
謝逍昨晚發來三個視頻邀請,一個已拒絕,其餘顯示未應答。
仔細一看時間,拒絕的那個恰好是12點半,她和他每晚固定視頻的時間段。
要命。
謝總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
代入一下自己,興衝衝打過去竟然被無情掛斷,情緒價值低穿地心。
同屏不同頻。
這麼想著,林眠心底隱隱泛起道不明的心虛,愈演愈烈。
正出神,手機消息進來。
冷不丁嚇她身形一抖,沒抓穩,手機摔在地上。
林眠低頭,腦中電光火石,猛然閃過一個畫面。
昨晚,相同的場景,她依稀記得,是蘇西替她撿起了手機。
好家伙。
這麼的一個把柄和疏漏拱手相送。
林眠悔不當初。
她收回視線,彎腰撈起手機。
【肖海:我在樓下。】
林眠一愣,不由腹誹。
同樣是矜貴的掌權人,為什麼謝逍那麼忙,肖海這麼闲。
憑什麼,這世界的參差啊。
不等她回復,肖海又一條消息進來:【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白啤喝得有點急,喉底上湧,林眠輕撫胸口,問他:【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當面說。】
【肖海:籤合同算重要的事嗎?】
林眠眼皮一跳,腦子沒跟上手速,【什麼合同。】
肖海死活就是有話不直說,【還是你想讓我上樓談?】
林眠無奈嘆口氣,【等我下來。】
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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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站在鏡子前,端詳自己。
昨晚宿醉,整張臉浮腫,原本細窄的雙眼皮秒變歐式大寬縫。
她甚至不記得,昨晚到底什麼時候爬起來卸的妝,取的隱形眼鏡。
不就是見個肖海,沒必要勞師動眾。
她翻出一件寬大的灰色衛衣,取快遞專用的居家休闲款。
沒戴隱形,隻隨意畫了個眉毛,簡單挽個馬尾,倒是額外戴著墨鏡,好遮蓋眼底宿醉的疲憊。
主打一個擺爛。
-
等電梯時,林眠拿出手機,順便刷一刷朋友圈。
謝逍居然發了條動態。
林眠饒有興致點開,是一張星空的照片。
沒有配文,沒人點贊。
難不成他設置了僅她可見。
還沒來得及多想,電梯到達一樓,轎廂門開,林眠摁滅手機,頭重腳輕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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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一道陽光刺眼。
林眠下意識抬手遮擋。
突然,頭頂恰到好處投下陰影,肖海負手,幾乎貼面站在她跟前。
她本能地皺眉,墨鏡寬大,恰好掩蓋住她心底的不快。
林眠默默後退半步。
肖海上下打量她,自嘲一笑,“春山說,洗頭是女生對出門的最高禮儀,看來,是我不配了。”
林眠擠出一絲笑。
他還是直男思維,出門高配何止洗頭,還有化妝和穿搭。
一陣沉默。
肖海從背後抽出一個深藍色的文件夾,單手一揚,逼視林眠:
“做我女朋友!資源打包、直播間冠名、飄屏、標準口播、口令福袋、背景板、花式口播,想怎麼做都隨你。”
“合作時限隨你,廣告費也隨你填,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給你買個雜志社玩。”
林眠哭笑不得。
沒想到他說的合同是這麼一回事。
林眠牽強笑笑,難掩疲態,啞著嗓子問:“肖海,你為什麼一根筋呢,我不是拒絕了嗎?”而且還拒絕了兩次。
聞言,肖海向前一步,胸膛幾乎抵著她額頭。
那算什麼拒絕,在他看來,那分明是對他態度的試探。
他搖晃著文件夾,玩味道:“隨便找個借口可不算,我說過,我不是隨便的人。”
不等她回答,肖海又暗示說:“我手上還有趣可兩個版本明年的廣告。”
“……”
林眠了然。
Q4了。
瀚海品牌部明年的年度廣告預算規劃該做了。
“肖總這是威脅?”
肖海斜站著,姿態懶散,“當然不是,這是我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