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岑在壓抑的悶哼聲中忽然叫她:“想想。”
在這樣的情形下被叫小名,淫靡到她都不敢聽,她勉強出聲:“啊?”
“你今天穿的是黑粉色的內衣嗎?”
齊妙想睜大眼:“你……幹嘛問這個?”
“…你讓我、想象一下。”紀岑語氣不穩,催促道,“快告訴我啊。”
“……不是。”齊妙想聲如蚊訥,“白色的。”
紀岑艱難地嗯了聲,又問:“你還有什麼別的顏色的內衣嗎?”
“……還、還有粉色、黃色、藍色……”
齊妙想面如滴血,但為了幫他,還是乖乖告訴了他。
“你穿黃色肯定好看。”紀岑悶笑一聲,“你很適合穿淺黃色,我記得你生日的時候穿的那條裙子,很好看。”
羞恥的一問一答終於在他的顫抖中結束了。
齊妙想隻覺得自己的手心已經快被磨破皮了,她不敢看,紀岑也不讓她看,拿過床邊的眼罩,直接給她帶上。
接著便是紙巾的摩挲聲,他輕輕地幫她擦手心。
眼罩被摘掉,紀岑已經穿好了褲子,紙巾也全都扔進了垃圾桶。如果不是他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淺紅,甚至很難想象剛剛他們在幹什麼。
眼神對視的一瞬間,紀岑比她更快地垂下了睫毛,平時都是她害羞,今天還是他第一次比她更害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看著他這幅表情,羞澀到有些可愛,哪裡還有平時大學霸從容驕傲的樣子,齊妙想忽然抿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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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蹙眉:“……笑什麼?”
齊妙想立刻收斂了笑意,搖頭:“沒笑什麼。”
嘴上說沒笑,然而眼睛還在笑。
“不準笑。”見不得她笑,紀岑將她往懷裡一扣,故作兇狠的語氣,可唇角卻跟著她泛起笑意,“再笑我讓你哭出來信不信?”
齊妙想一點也不怕,回抱住他,在他懷裡嘻嘻笑:“你才不會舍得讓我哭。”
且讓她得意幾天,以後必須哭得她下不來床。紀岑輕哼一聲:“誰說我舍不得?以後絕對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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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想對紀岑的房間很好奇,又把他的房間從頭到尾參觀了一遍才離開。
紀岑耐心地給她講解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濃縮了他這十幾年的成長和歲月,他樂意把這些回憶都分享給她。
齊妙想站在展示櫃前,看著他的射箭比賽獎杯。
她說:“感覺你放棄射箭,還挺可惜的。”
紀岑說:“也不算放棄,隻是不走專業運動員的路子了,平時還是會去運動館玩一玩的。”
頓了頓,他笑著問:“怎麼,你舍不得我放棄射箭?”
齊妙想用力點頭。
“嗯,因為我覺得你射箭的樣子……很好看。”
瞄準箭靶時,他的背挺直,像一棵松似的筆直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自信而從容,當箭射出的那一刻,速度帶起他額前的碎發,很讓人著迷。
“居然不是因為我射箭厲害才舍不得,而是因為我射箭好看。”紀岑點了下她的額頭,哭笑不得,“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顏控。”
齊妙想嘿嘿一笑,並不否認。
“要是初三的時候就認識你,我肯定會勸你不要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放棄射箭的。”
“你本來有機會初三的時候認識我啊。”紀岑敲她的頭,撇嘴道,“我當時都給你聯系方式了,誰讓你不加的。”
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落寞,齊妙想依舊笑著。
其實她當時壓根沒有收到所謂的聯系方式,紀岑說他把那袋零食轉交給了一個姓蘇的女生,具體叫什麼名字他忘了,但她一聽當時就知道,應該是蘇思願,他的聯系方式,大概也是被蘇思願給處理掉了。
但這些都過去了,現在她和紀岑在一中重逢,從前的那些已經不重要,也沒必要再提了。
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出來的時候客廳都是黑的,紀岑送齊妙想出門,兩個人在玄關穿鞋的時候,紀岑忽然注意到放在鞋櫃面前的兩雙拖鞋似乎擺位變了。
原本他爸的黑色拖鞋應該在左邊,他媽的灰色拖鞋在右邊,但現在,反過來了。
小時候沒事,紀岑經常看他爸的刑偵類書籍,知道很多刑偵專家破案,往往靠的就是這些細枝末節。
“……”
希望是自己一開始就記錯了爸媽這兩雙拖鞋的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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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參觀了紀岑的房間,緊接著下周,齊妙想又被邀請去了盧文佳家裡過夜。
和她一起去的還有羅煙和王舒卉,那天晚上,王舒卉對她們三個人坦白了一件事。
她暗戀柏澤文的事。
雖然齊妙想和盧文佳早就知道,但為了照顧朋友的面子,還是默契地做出了驚訝的樣子。
當一個女孩子願意把自己心酸的暗戀故事拿出來說,隻有一個原因,大概率是她放棄或釋懷了。
上星期回家,在發送了那條“沒關系”的消息後,王舒卉忍不住在車子裡哭了。
把盧文佳和羅煙都嚇著了,忙問她怎麼了,王舒卉當時說不出口,隻是默默哭。
後來回家睡了一覺,王舒卉徹底想通了。
在盧文佳家裡過夜的這晚,她平靜地說出了這一年來自己的那份暗戀心情,心中的鬱結也隨著這些坦誠,終於慢慢解開,三個女生沒有打斷,默默聽著她這一年的酸甜苦辣,等她講完後,打地鋪的齊妙想和羅煙起身,抱了抱床上的王舒卉。
後來齊妙想和羅煙都睡了,王舒卉卻還是睡不著,陪她睡床的盧文佳也沒有睡著,悄悄對她說了個秘密。
盧文佳輕聲說:“其實我也暗戀過紀岑一段時間。”
王舒卉驚訝地睜大眼。
“所以我特別懂你的心情。”盧文佳說,“暗戀好苦是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成為他的女主角,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沒有那個膽量,更沒有那個資格。”
王舒卉:“佳佳……”
“我看了那麼多暗戀的小說,其實真的很羨慕那些暗戀成真的女主角,但是沒辦法啊,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小說畢竟是小說,現實裡,無疾而終才是暗戀最常態的結局。”
說到這兒,盧文佳的語氣又忽然歡快了起來:“不過我現在已經完全釋懷了啦,紀岑很好,想想也很好,當然了,我也很好,哪怕做不了紀岑的女主角,我也是我自己人生獨一無二的女主角,你說對吧?”
“老王,你也是最獨一無二的你,你想啊,等我們高中畢業以後,去了外面上大學,會認識更多的人,會看到更多的風景,更大的天空,那個時候你再回頭想,你就會發現這段暗戀壓根不算什麼,它最多就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老王,相信我,你也一定會釋懷的。”盧文佳輕聲說。
王舒卉怎麼都沒想到,給予她最感同身受的安慰的人,竟然會是盧文佳,她們幾個人中最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女孩子就是這麼神奇的生物,平時外表看著再樂觀,也不影響她們內心深處有顆最敏感的心。
王舒卉哽咽地嗯了聲。
盧文佳替她擦了擦眼淚,悄聲說:“趕緊睡吧,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去逛街的。”
“好。”
床上的王舒卉和盧文佳很快睡著了,安靜的臥室裡,打地鋪的齊妙想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眶一湿,忍不住小聲抽泣了一聲。
下一秒,她的嘴被捂上了。
她驚訝地朝旁邊望去,羅煙的眼睛在黑夜裡顯得亮極了,羅煙拿出枕頭下的手機,示意齊妙想看手機。
齊妙想無聲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羅煙給她私發了一條消息。
羅煙:【你要是哭了,佳佳肯定會自責的】
羅煙:【我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吧】
齊妙想:【好】
四個女生,在這一晚,都用最隱蔽的方式,不約而同地為彼此守護著秘密。
……
四個人痛快玩了一個周末,等周一去到學校,王舒卉把柏澤文叫出教室,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那天的意外,她還說,他們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做遊戲搭子,但前提是柏澤文必須帶上林亦琳,她同時帶他們兩個人打遊戲。
柏澤文猶豫地問她,以後他們還是朋友嗎。
王舒卉說當然啦。
柏澤文終於也放心地笑了,但在王舒卉轉身離開後,他的眼裡悄悄劃過一陣低落的情緒。
王舒卉先一步回到教室,盧文佳正好因為一道數學題不會做,跑來了他們班,齊妙想正在給她講題,然而講了好幾遍,盧文佳還是一臉懵,這時候紀岑剛好從外面進來,齊妙想直接把題目給紀岑,讓紀岑給盧文佳講。
紀岑看了眼題目,直接拿筆在草稿紙上演算,邊演算邊講給盧文佳聽,沒幾分鍾,盧文佳發出了恍然大悟的一聲驚嘆,對紀岑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年級第一,牛還是你牛。
紀岑說過獎,結果齊妙想一下子吃醋了,對盧文佳說你以後再也不要找我問數學題了。
盧文佳趕緊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圍在齊妙想的課桌邊瘋狂說不是她的問題,是自己數學太渣才沒聽懂她講題。
紀岑就在旁邊看戲。
盧文佳說:“紀岑你趕緊幫我哄一下她啊!”
紀岑笑眯眯地說:“自己得罪的自己哄,我可不想到時候她連我的氣一塊兒生。”
“紀岑!”盧文佳怒吼,“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以後你要是跟想想吵架了,你千萬別指望我幫你說好話!我直接就是一個勸分!”
王舒卉笑看著這一幕,忽然間明白了釋懷的意義。
所有酸澀的少女心事都消散在了那個夜晚,從今以後,她的每一天,都會是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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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元旦晚會,關於元旦晚會的主持人人選還沒有定下來,受到林亦琳的邀請,齊妙想去參加了主持人的競選面試,雖然林亦琳說她可以叫朋友陪她一起參加競選,但她找朋友們說了,果不其然,他們都對當主持人沒什麼興趣。
不過面試當天,紀岑和盧文佳她們都陪著她來了。
輪到齊妙想上臺面試,她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作為面試官的林亦琳衝她笑了笑,示意她別緊張,就當臺下的所有人都是大蘿卜。
面試教室外的紀岑也對她笑了笑,用唇語對她說加油,盧文佳瘋狂揮動手臂,對她做了個“fighting”的手勢,王舒卉和羅煙也有樣學樣,對她比加油的手勢。
齊妙想瞬間有了勇氣,下一秒,她展露笑容,清脆甜美的女聲在教室裡響起:“大家好,我是高二29班的齊妙想……”
面試結果在之後的幾天出爐,是林亦琳親自來送的消息。
“離元旦晚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抓緊練習哈。”
為了慶祝齊妙想面試成功,順利成為本屆元旦晚會的主持人之一,紀岑請客,請所有人晚自習之前去奶茶店喝奶茶。
面試那天柏澤文他們幾個因為各自有事沒去看,於是讓齊妙想現場展示一下面試那天她的演講,讓他們也看看她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