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個班的,關系搞得尷尬也不好,我們就一起吃頓飯而已,沒事的。”
今天是紀岑的生日,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掃了紀岑的興。
紀岑作為這頓飯的主人公,是最後一個到的。
大概是因為今天過生日,他今天穿得有點帥,還有點裝逼,黑色工裝夾克和休闲褲一看就是成套搭配的,女生們可能看不出來,但柏澤文一眼就看到了紀岑今天穿的鞋,是限量版的聯名板鞋,平時隻珍藏在他的鞋架裡,從來沒穿出門過。
看到自己班上的兩個女生也在這兒,他詫異地抬了下眉,沒說什麼,隻是跟所有人解釋了下為什麼這麼晚才到。
落座的時候,十幾個人的大圓桌,紀岑下意識看了眼座位離他有不少距離的齊妙想。
坐在他旁邊的柏澤文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對坐在齊妙想身邊的盧文佳說:“盧文佳,上次你推薦我看的小時代,我有幾個情節沒看懂,要不你給我講解一下?”
盧文佳:“?”
她什麼時候推薦柏澤文看小時代了,他不是說小時代是腦殘電影嗎?
但很快盧文佳反應過來了,因為柏澤文說:“齊妙想,我們倆換個位置坐唄,我跟盧文佳要討論電影。”
盧文佳非常靈性地附和:“嗯吶,想想,你跟柏澤文換個位置吧?”
柏澤文:“要不盧文佳,你跟紀岑換個位置也行。”
盧文佳:“哦,也可以啊。”
其他人都沒說話,就這樣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操碎了心的僚機瘋狂給紀岑和齊妙想制造坐在一起的機會。
盧文佳剛站起來,被身邊的齊妙想一把摁住。
“……要不等你們吃完飯以後再討論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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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換位置的意思很明顯。
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又被拒絕了的紀岑微微蹙眉,要是換之前,他肯定會直接把齊妙想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但今天是他生日,他不想連今天,都還要搞倒貼,再喜歡她好歹也得留點作為紀少爺的底線,否則那也太掉價了。
於是他什麼都沒表示,柏澤文這下總算看出來了今天紀岑和齊妙想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餐廳上菜的效率很高,這頓飯吃的還是挺快的,吃到一半,因為這頓飯吃的不太自在,所以為了轉移注意力喝了不少飲料的齊妙想想去躺洗手間。
她一說,盧文佳也說:“我也去。”
然後羅煙和王舒卉立馬也說要去。
四個女生一起出去了,就在幾分鍾之前,29班的兩個女生也一起去洗手間了。
包廂裡隻剩下一群男生。
柏澤文實在想不通:“她們女生這到底是什麼習慣,上廁所一定要成群結隊一起去,不跟人一起難道就上不出來?”
他們哪裡知道,對女生來說,一起去洗手間這件事,不僅僅隻是去洗手間,更是一種社交默契。
因為洗手間是私密場所,所以很多人喜歡把一些八卦或者不能當面談論的話留到在洗手間裡說。
果然,還沒來得及推門,就聽見洗手間裡頭有聲音。
是29班的那兩個女生。
前面的話盧文佳她們沒來得及聽見,不過後面的聽得很清楚。
“……早知道就不讓陳昱帶我們來紀岑生日湊熱鬧了,這頓飯吃的真是膈應死我了,真的好茶,所有人都知道紀岑追她,她還故意做出一副要跟紀岑保持距離的樣子,好像被紀岑追她還很煩,要是真的想跟紀岑保持距離,今天就不要來吃飯啊,太裝了。”
“今天紀岑生日,別說這些了吧。”
居然敢背後蛐蛐她姐們兒,還蛐蛐得這麼難聽,盧文佳當場就要推門進去跟人理論,但有人比她動作更快一步。
本來以為是羅煙,可羅煙也還沒來得及動作。
推門直接進去的是齊妙想。
洗手間的門就這麼被忽然推開了,看到是齊妙想進來,兩個女生都被嚇了一跳。
齊妙想直視著那個一直說她茶的女生。
“差不多可以了吧。”
“和紀岑不保持距離是茶,保持距離也是茶,看什麼都是茶,你家是種茶葉的嗎?”
女生啞口,就因為當著人的面不敢說,才隻好在背後說點小話,現在被人當場逮住,還被懟了回去,自然心虛。
很少跟人說氣話的齊妙想第一次賭氣般地說:“真要茶給你看,我就去紀岑面前哭,讓他直接把你趕走,你信不?”
站在門口的盧文佳和王舒卉都沒忍住笑了一聲。
雖然殺傷力有點弱,但至少不會忍氣吞聲,會直接跟人對峙了。
比起她們倆的欣慰,羅煙則是一臉不爽:“氣死我了,是紀岑喜歡想想,關想想屁事啊?男的長得帥就是會惹麻煩。”
她轉頭氣衝衝地就要回包廂。
“我得去告訴紀岑,就因為他,想想都被說好幾次壞話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次告白
“紀岑。”
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回來的是羅煙她們三個。
“怎麼就你們三個回來了?”柏澤文咦了聲,“齊妙想呢?”
三個女生直接無視柏澤文,把紀岑叫出了包廂。
紀岑不明所以,剛走出去,緊接著就是羅煙的一句質問:“紀岑,你跟我們說個實話,你和想想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羅煙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紀岑倒是語氣平和:“什麼什麼情況?”
“你不是在追想想嗎?”盧文佳問,“所以你現在追到了嗎?”
紀岑的表情微微一滯,垂了下眼皮,淡聲回:“沒有。”
他站在三個女生面前,一副任憑拷問的樣子,優越清雋的眉眼忽然覆上一層失落的陰影,盧文佳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雖然說感情這玩意沒什麼道理,不是說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但對於紀岑,盧文佳一直都是很崇拜和看好他的。
從高一開學,開學典禮上的新生代表發言,當穿著一身襯衫領帶制服的紀岑站上臺的那一刻,飽讀小說的盧文佳就知道,她未來三年的高中生活,一定不會太無聊。
和紀岑這樣的人同讀一個高中,無論他和她會不會有小說般的交集,總之他一定能給她的高中生活帶來很多小說般的體驗。
後來她真的跟紀岑交上了朋友,不可否認,盧文佳那段時間也有小小的幻想過,不過與其說是一種好感,不如說是她對一個優秀男生再正常不過的欣賞和憧憬。
當她知道紀岑在追想想時,“好吧小說女主果然不是我”這樣失落的感覺僅僅隻在她的心裡存活了三秒鍾,很快,盧文佳就感到了一種自豪,且虛榮心爆棚。
人生在世,要學會接受自己或許不是某個人的主角,反正自己是自己人生中獨一無二的大女主就夠了。
而且紀岑的女主角不是別人,是她玩得好的朋友。
那段時間,幾乎整個年級的人都在偷偷討論年級第一的紀岑在追28班的一個女生,盧文佳每次聽見,都恨不得衝上去得意地說,紀岑追的那個女生就是我姐們,羨慕我吧。
盧文佳都有點佩服齊妙想了。
放眼整個年級,應該很少有女生能抵擋得住紀岑的追求,然而想想居然看不上紀岑,還讓他追了這麼久。
羅煙是追星黨,眼光高得很,她對紀岑可沒有盧文佳那麼厚重的小說男主濾鏡,直接不爽地說:“紀岑,你沒追到想想,又不是想想的錯,你有追求的權利,想想也有拒絕的權利,你不能放任你們班的女生總說想想的壞話吧,都好幾次了,說的話那麼難聽——”
紀岑皺眉,語氣一沉:“她們說她什麼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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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背後說壞話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
既然都選擇背後說壞話了,那就說明說壞話的人正面根本不敢跟當事人對峙,所以隻能背地裡說兩句話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一旦跟當事人當面對峙了,畢竟自己是理虧的那一方,除非臉皮極厚,心理素質強到可以倒打一耙,否則一般都會表現心虛。
齊妙想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個道理。
以前她被人背後說壞話,從來不敢找人質問,隻想著不理會這些話就好了,就當做沒聽見過,反正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但這都不過都是給自己的心理安慰罷了,心思敏感的人,就算明白這個道理,但因為在意別人的看法,該難受的還是會難受。
齊妙想以前就是這樣,被說壞話了也不敢反擊,結果那些人變本加厲,因為知道她不敢反抗,甚至最後發展到了當著她的面說一些難聽的話。
到今天,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她又沒得罪過她們,憑什麼要被這麼說。
和林亦琳一起的女生叫袁子珊,這會兒被齊妙想當場對峙,心裡發虛,但嘴上又不肯承認自己對齊妙想的汙蔑,揚起下巴說:“那你就去找紀岑告狀啊,你以為我怕你嗎?”
齊妙想反問,仿佛預判了她今後的行為:“我要是真去找紀岑告狀,你是不是又會說我好茶,一點小事就隻會找男生哭訴。”
袁子珊張嘴,沒說出話來。
人就是這樣的,很主觀,討厭你的人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有一萬個繼續討厭你的理由,所以完全沒必要為了討厭你的人去改變什麼。
“對不起啊,子珊她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
一旁的林亦琳終於開口,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齊妙想,不過齊妙想確實是因為她才這麼被說的。
林亦琳有些難為情地抿了抿唇:“說出來有點丟臉,因為我喜歡紀岑,然後子珊是我的朋友,她看到紀岑追你,就有點替我打抱不平。”
“因為你一直沒跟紀岑在一起,我還是覺得自己或許有點機會吧,所以今天在路上碰到我們班陳昱的時候,他說今天紀岑生日請吃飯,我就拉著子珊陪我厚臉皮地過來蹭飯了,紀岑他對女生都挺客氣的,就算我們不請自來,他肯定也不好意思趕我們走。”
說到這裡,林亦琳苦笑一聲。
她果然也喜歡紀岑。
齊妙想一點都不意外。
不得不說女生之間的某種默契真的很玄學,尤其是對於喜歡的人,預感準到可怕,隻需要一個眼神,甚至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能夠精準預感到,這個女生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喜歡某個人。
解釋完,林亦琳說:“那我們就先走了,要是紀岑問了,你能不能幫我們跟紀岑說一聲,就說我們下午還要去補課,所以隻能先走了。”
女生畢竟臉皮薄,都這樣了,也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待下去,而且如果齊妙想真的去跟紀岑告狀,尷尬的隻會是她們兩個人。
齊妙想卻輕聲說:“等下吃完飯我們還要一起給紀岑唱生日歌,大家都是同學,要不吃完蛋糕再走吧?”
……
三個人回到包廂,一切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男生們也對此毫不知情,一直到生日蛋糕吃完,一群人準備去附近唱歌,林亦琳和袁子珊說下午要去上補習課,準備提前走。
把她們叫來的陳昱挽留了幾句,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多一個人多一份熱鬧,但林亦琳還是堅持說下次吧,下午的補習課實在翹不了。
一群人離開餐廳,其他人都準備去KTV,紀岑說:“你們先去,我送她們兩個去坐車。”
兩個女生都有些驚訝地看著紀岑。
難道28班的那幾個女生沒有去找紀岑告狀,他還不知道她們在背後說齊妙想的事?
林亦琳打了輛車,車子就在附近,兩分鍾後就到了。
兩個女生坐上車,紀岑記下了車牌號,剛要替她們關上車門,林亦琳鼓起勇氣,還是問了句:“紀岑,你跟齊妙想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