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齊妙想應道,本來是不想看某個人的,但眼睛這時候不聽腦子的,還是看了眼某個人。
紀岑一直在看她,所以她眼睛一朝他看過來,他立馬就發現了。
他挑眉,對她說:“到家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柏澤文有些無語:“不是讓她在群裡說一聲,你不是也在群裡嗎?”
紀岑沒搭理他,還在等齊妙想的回答。
齊妙想點點頭:“嗯。”
然後她關上窗,很快,車子開走了。
她走後,很快其他幾個人等的車也來了,一一告別後,最後還剩下王舒卉。
肯定不能讓女孩子一個人站在這裡等車,幾個男生中,就柏澤文和吳澄跟她稍微熟一點,吳澄是因為跟她同班,柏澤文是因為跟她經常組隊排位打遊戲,但吳澄剛剛已經上車走了,於是不用其他人說,柏澤文已經開口了:“你們先走吧,我等王姐上了車以後我再走。”
“行,那我們先走了。”
來了這麼多趟公交車,這時候站臺也已經沒有多少人,王舒卉安靜站著,有些緊張地拽著手裡氫氣球的線,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跟柏澤文隻在手機裡交流過,這樣單獨面對面交談,還是第一次。
正當她有些無措時,柏澤文忽然嘆了口氣,打破了沉默:“哎,好尷尬,要不我們聊點什麼吧?”
王舒卉小聲開口:“聊什麼?”
“聊——”柏澤文想了想,說,“比如你打遊戲為什麼這麼6,真的,你是我認識的女生裡打遊戲最6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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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卉:“經常打,技術就上去了。”
柏澤文笑了:“難怪你戴眼鏡,原來跟顧暘一樣,打遊戲打的。”
“……也有學習的原因好嗎。”
“好唄,那你近視多少度?”
“200度。”
“200度,那還好啊,顧暘都350了。”柏澤文說,“我聽說眼鏡要是戴多了,眼睛會變小,我感覺顧暘的眼睛就比初中我認識他的時候小了點。”
“有嗎?”王舒卉想了想顧暘的樣子,“我感覺他眼睛還挺大的。”
雖然顧暘平時老戴眼鏡,不過之前話劇彩排化妝的時候,他把眼鏡摘了,她看到顧暘長了一雙丹鳳眼,非常漂亮。
“沒有,他以前眼睛更大好吧,不過小點也好,男生眼睛太大了也不好看,還是你們女生眼睛大點好看,齊妙想眼睛就挺大的,我覺得還蠻可愛的。”
王舒卉贊同道:“是蠻可愛。”
“我看看你的。”
說著,柏澤文忽然低下頭,將頭湊到她面前,很快地看了她一眼。
男生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忽然在她面前閃過,王舒卉心跳一停。
“原來你也是雙眼皮。”柏澤文一笑,“去配副隱形唄,你這眼鏡太擋顏值了,要是戴隱形,我保證你們班至少得有一半的男生暗戀你。”
雖然知道他這是誇張說法,可還是讓她內心狂喜。拼命按捺住心跳,王舒卉說:“……我要那麼多人暗戀我幹什麼。”
“被暗戀很爽的。”柏澤文挑眉,帶著一點炫耀口吻說,“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有個女生暗戀我,然後初三畢業的時候跟我告白了,說暗戀了我三年,給我樂了好幾天。”
原來他被暗戀過。
不過這也不奇怪,原本耀眼的男生,又不止她一個人會看到。
王舒卉小聲說:“然後呢?你答應了嗎?”
“我看那女生長得還不錯,本來想答應的,正好放暑假沒事,可以談個戀愛。”
柏澤文話鋒一轉,搖搖頭無語地說:“結果後來紀岑跟我說,那個女生也跟他和顧暘告白了,這女生廣撒網,畢業以後把我們班裡長得比較帥的幾個男的都告白了一遍,也是說暗戀了三年,我服了,海後釣魚,她那暗戀怕不是按斤賣的。”
王舒卉額了聲,沒忍住,笑出聲來。
原本因為和暗戀的男生單獨相處而無措緊張的內心,被他幽默的話都給撫平了。
她原本想問那最後女生釣到魚沒有,她的車來了。
上了車,她走到窗邊跟柏澤文道別。
柏澤文讓她到家後也在群裡說一聲,然後又囑咐她:“王姐,我送你的氣球一定要拿回家珍藏哦。”
“放心。”
哪怕過兩天癟了,她也會買個打氣筒,給它重新吹鼓。
車子開走,她將頭探出窗戶,看著男生的身影越來越小。
柏澤文看見了,朝她揮手,笑著喊道:“把頭縮進去,很危險啊。”
王舒卉縮回了頭,坐好,懷裡是柏澤文送給她的氫氣球。
一時興起,從書包裡掏出做筆記的記號筆,她在氫氣球上畫出一張臉。
她小時候愛看動漫,自學過一段時間的畫,畫功還不錯,不一會兒,狹長的狐狸眼被勾勒出來,是柏澤文的眼睛。
她又給他畫出了整張臉龐和耳朵,並且在他的耳朵上,輕輕點了一顆痣。
這顆長在耳朵上的痣,她在網上查過,是聰明痣。
很小,小到可能就連紀岑他們都不知道,可能就連柏澤文自己都不知道,但她知道。
這是每個暗戀的人獨有的觀察力。
-
“回來了?新年快樂,哎你還買了個氣球?”
齊思比女兒早回來十幾分鍾,正躺在沙發上消化加班的疲勞時,門又被一開,齊妙想回來了。
齊妙想好像沒聽到媽媽的話,自顧自蹲下身換鞋,又自顧自走進房間,然後關上房門。
怎麼回事?
齊思敲了敲房門,推門進去,發現女兒整個人正趴在床上。
“我跟你說新年快樂,怎麼也不回一聲?”
“……媽,新年快樂。”
“你平時不是不脫校服絕不上床的嗎?不嫌校服髒了?”
齊思把癱在床上的齊妙想拉起來,摸摸她的額頭,也不燙,還涼得很,但她的兩邊臉很燙,眼神也呆呆的。
出去和朋友跨了個年把自己跨傻了?
齊思語氣擔憂:“你別嚇你媽,你怎麼了?”
“……沒怎麼。”說著齊妙想又往床上一躺,“我就是累了。”
“你還累了?我一個從去年加班到今年的都沒喊累。”
現在的小孩太吃不了苦了,等畢業以後出來上幾年班估計就老實了。
齊思苦笑不得:“平時學習你喊累也就算了,出去玩了一晚上還有闲心買氣球回來,你累哪兒了?”
齊妙想趴在床上嘟囔:“就是累,你別問了。”
“好吧,我不問了,那我給你帶的蛋糕你也別吃了。”
齊思轉身。
齊妙想猛地坐起來:“媽,請留步。”
跟著媽媽走到客廳,齊妙想才發現原來這兒有個這麼大的蛋糕。
至少有十寸,不過已經吃了一半多。
“這麼大?”
“嗯,我們老板買給總裁辦的所有人吃的,有好幾個減肥不吃,所以剩了挺多,老板讓我帶回來給你吃。”
其實總裁辦也有好幾個已婚有娃的,但當時顧明周直接說讓齊思帶回去,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動提了。
原來又是顧暘爸爸的投喂。
齊妙想莫名有種自己被顧暘爸爸當成了動物園的猴子投喂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還挺好的,齊妙想快快樂樂地切了一小塊,坐在沙發上品嘗起來。
“所以你們今天在公司裡也跨年了哦?”
“跨了,老板還給我們每個人發了紅包。”
今天雖然加班,但也在辦公室跟同事們一起跨了個年,顧明周給所有人買了蛋糕,算是犒勞大家從去年加班到了今年。
當時分蛋糕的時候,顧明周還問她有什麼新年願望,她想了想,非常樸實地說,希望新的一年能漲工資。
顧明周笑了,說那你加油。
齊思挺無語,說顧總,我這是在暗示你。
顧明周挑眉,說暗示我這個沒用,你加油工作,我自然就給你漲工資了。
願望說了等於白說,她能不知道努力工作就能漲工資?這點道理還用他教?
不過看在有蛋糕有紅包還有加班費的份上,顧明周還算是個好老板。
齊思今晚還挺開心的,又問女兒:“你呢?怎麼樣,跟朋友們玩得挺開心?”
齊妙想咬著叉子點點頭,跟媽媽說了下大概,當然有些部分要省略。
齊妙想指了下房間裡的氫氣球,說:“柏澤文還送了我個氣球。”
“柏澤文?那個話劇演男主的男生?”
“就是他。”
齊思還以為這氣球是齊妙想自己買的,眼睛一瞬間眯了眯,她問:“人家幹嘛無緣無故送氣球給你?”
“不知道,我說不要,他非要買。”
“想想。”齊思語氣一變,“你很危險啊,你老實說,你跟柏澤文是不是有情況?”
“啊?”齊妙想睜大眼,“怎麼可能?”
“那他非給你買氣球幹什麼?”
“他也給王舒卉買了好不好,又不是隻給我一個人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