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岑是如此耀眼的一種實感。
原來真的有這麼多人認識他、好奇他的事、以及對他有好感。
其實心裡是歡欣的,她跟一個這麼耀眼的男生有了交集,還成為了朋友。但也是忐忑的,不知道該怎麼維持這份友誼。
投稿下面好幾十條評論,都在討論投稿內容。
有猜這個女生是誰的,有感嘆學霸的效率就是高,這才開學多久戀愛就談上了,也有好奇老師到底會怎麼處理的。
不過大多都是好奇這女生到底是誰的。
【蹲一個,解碼了踢我】
【女主到底誰啊服了評論區全是拉屎的沒一個遞紙的】
【也是29班的嗎?】
【是29班的林亦琳嗎?她住我對門宿舍,我個人感覺29班班花是她,但他們班隻選了班草沒選班花】
【?為什麼隻選班草不選班花】
【好像是說給女生顏值打分排名不尊重女生】
【那給男生排名就尊重男生了?/滴汗】
等等等等的評論,洋洋灑灑滑下來沒完。
齊妙想把手機還給盧文佳,茫然地指著自己說:“他們說的是我?”
“那不然呢?”盧文佳說,“就你跟紀岑被叫到辦公室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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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因為帶早餐違反校規的事啊。”
“別人又不知道,隻知道你們被叫到辦公室了,然後還被叫家長了。”
一頓,盧文佳咧嘴:“講真,確實很像早戀被抓……”
齊妙想激動地說:“真的沒有啊!”
結果聲音太大,在安靜的晚自習課上更是如同一聲平地驚雷,瞬間引起了所有同學注意,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齊妙想臉一燙,迅速閉嘴。
盧文佳生硬地說:“不可能沒有,你再找找,我的數學書肯定在你那裡……”
同學們又各自轉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蒙混過去,盧文佳錘了一下齊妙想:“沒有就沒有啊,你激動什麼。”
齊妙想自知理虧,努嘴,小聲抱怨:“誰造的謠啊,這太離譜了……”
“我哪知道。”
盧文佳攤手,因為她知道這肯定是假的,所以壓根沒放在心上。
齊妙想才轉來多久,連自己班上的男生都不熟悉,又好些個男生連話都沒說過,更何況是跟其他班的。
而且她跟紀岑還是因為早餐的事才有的聯系,也就是說,他們是上上星期才認識的。
盧文佳本想問問齊妙想現在什麼打算,就見齊妙想低著頭在那兒犯苦惱,本來白嫩嫩的臉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她無措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盧文佳安慰道:“沒事,他們又不知道那個女生就是你,你裝死就對了。”
齊妙想半信半疑地點頭。
……
晚自習的下課鈴響了,齊妙想決定先回家再說。
教學樓的樓梯有兩邊,分別位於兩側,齊妙想平時習慣走穿過29班的這邊樓梯,因為離她比較近,走出教室,她下意識地就要往29班那邊走。
結果她硬生生給剎住了,然後掉頭,去走離得比較遠的那邊樓梯。
回到家後,齊妙想的第一件事是找手機,然後琢磨著怎麼跟紀岑開口說這件事。
醞釀了好幾個開頭,可每次一打出來,又給刪了,最後也隻發了一句:【我們班主任發話了,明天我不能幫你帶早餐了】
幾分鍾後,紀岑回:【沒事】
然後他問他,教導主任訓完話以後,他們班主任沒對她怎麼樣吧。
齊妙想說沒有。
紀岑又問,那你家長會來學校嗎?
齊妙想說不來。下午的時候董永華給她媽媽打過電話了,因為齊思一早就知道帶早餐這件事,而且她覺得幫同學帶早餐這件事屬實算不上什麼大的過錯,所以當時的反應還挺平淡的,更談不上生氣。
當然在老師面前肯定得裝裝樣子,齊思在電話裡表示,因為工作比較忙所以實在來不了學校,不過等今天齊妙想回家了,一定會好好說她。
董永華是何等人也,當老師都當了幾十年了,學生撅個腚就知道他是想放屁還是拉屎,家長的態度是真心還是敷衍,他幾個字就能聽出來。
但這件事吧,他也覺得是教導主任小題大做了,所以幹脆睜隻眼閉隻眼,就當齊妙想媽媽是真心的吧。
於是在齊妙想這邊,帶早餐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齊妙想問:【你呢?】
紀岑:【還不知道】
紀岑:【我爸媽沒接電話】
齊妙想想為什麼,但又感覺這樣好像顯得有點過於關心了。
畢竟是他的家事,還是保持距離,別問吧。
不問這個,齊妙想更想問他,有沒有加學校的表白牆QQ,如果加了,那他有沒有看到今天的投稿。
可思索很久,也沒有問出口。
齊妙想現在很擔心因為被傳談戀愛這件事,從而導致紀岑因為這個謠言疏遠或者反感她。
畢竟跟沒有幹系的人傳這種謠言,是個人都會覺得反感的吧。
對於交朋友這種事,尤其還是異性朋友,齊妙想很不擅長,她現在不怕得罪關系一般的人了,卻害怕得罪跟她關系好的人。
問什麼都感覺逾越了,所以幹脆什麼都不問,打個安全牌。
本以為至少到這個星期結束,自己都可以繼續幫紀岑帶早餐,順便借此機會再拉近一下距離,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教導主任給發現了。
而且因為今天被教導主任拉到辦公室訓話,導致她的巧克力又沒能找到機會送出去。
明天一定要記得送出去。
可還要不要送給紀岑,齊妙想猶豫了。
她想跟他光明正大的做朋友,但不是以這樣被造謠的方式。
最後她還是決定避個嫌。做一隻烏龜,雖然縮著腦袋,看著膽小又窩囊,但至少,躲在殼裡,很安全。
-
第二天,齊妙想終於記得把巧克力分給盧文佳她們,還有平時比較照顧她的班長和課代表。
以及顧暘。雖然顧暘現在不用幫她給紀岑送早餐了,但謝禮還是要給的。
而顧暘顯然沒有料到齊妙想會請他吃巧克力,鏡片下那雙淡薄的眼眸難得怔愣了幾秒,然後才接過巧克力,說了聲謝謝。
一盒巧克力最後還剩下幾顆,齊妙想決定留著自己吃。
早上來上學的時候,校門口的值日生已經換人了,換成了29班的另外兩個男生,大概是因為帶早餐這件事,導致紀岑被提前下崗了。
之後一連幾天,齊妙想在忐忑中度過,每天都借盧文佳的手機去看學校表白牆的動靜,好在到現在也沒人解碼。
而下個星期就是期中考試,這幾天表白牆的投稿大都是對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的吐槽和焦慮。
她不是個擅長聊天的人,更不擅長找話題。每天不用再幫紀岑帶早餐,自然也沒有必要每天在QQ上問他第二天想吃什麼早餐,沒了這個緣由,齊妙想也沒了找紀岑聊天的契機。
紀岑同樣沒有找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表白牆上的投稿內容。
說不失落是假的。齊妙想心裡隱隱有種不安,她和紀岑,好像要絕交了。
這段曇花一現的友誼,好像真要結束了。
但她又沒有任何辦法,交朋友難,維持友誼更難,尤其是維持和異性朋友的友誼,最尤其面對紀岑這種光芒萬丈的異性朋友。
周六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上完,董永華囑咐所有人這周回家就別想著玩了,都好好復習,準備好下周的考試。
高一的考試科目多,所以比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早開考一天,從下周三開始,一直考到周五,然後放假。
每當周六中午放學的時候,齊妙想都是最不急的,班裡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收拾好書包。
走出教室,出去的時候下意識往左邊的29班看了眼。
沒想到上個周六還在一起吃飯,她還為此開心了好幾天,結果人生無常,這個周六就絕交了。
齊妙想轉過頭,往反方向走。
下樓的時候她低頭,看著階梯走,忽然下面的階梯上出現了一雙屬於男生的白色板鞋,擋住了她的路。
她抬起頭,是單肩挎著書包、抱胸淡淡看著她的紀岑。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內心有一瞬間的慌張,但還有一絲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欣喜。
男生微眯起那雙棕榈色的眼睛,用意料的語氣說:“你果然改走這邊的樓梯了。”
齊妙想迅速瞥了眼身前身後。
還好這時候他們這層樓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會兒樓梯上就他們兩個。
但也不能保證下一秒沒有人過來,齊妙想心虛得要死,而這樣躲閃的眼神,看在紀岑的眼裡,讓他非常不爽。
紀岑吐一口氣,涼意的空氣中,嘴邊呼出淡淡白氣,他語氣平靜地譴責她:“齊妙想,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講良心的人。”
明明上周六都一起吃飯了,他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比不得她跟她的那幾個閨蜜,好歹也算是關系不錯的異性朋友了。
結果真就像死狗說的那樣,一夜回到解放前。
要不是知道她的性格,紀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故意釣自己。
“之前還主動說要幫我帶早餐,現在我一下崗,立馬就躲著走了,QQ也不發消息,你還欠我聊的一塊五的天,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齊妙想愣愣地看著他。
他現在是在質問她?可是這幾天他也沒給她發消息啊。
如果他給她發消息的話,她絕對會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