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真誠,但也會顯得她這個人沒什麼個性和脾氣,很好欺負。
“好,你先寫作業吧。”
紀岑先回了一句,然後又按著手機說:“如果有不會的題,可以來問我。”
手指還按在錄音鍵上,想了想,又取消了。
好像有點太上趕著了。
算了,慢慢來。
剛放下手機,耳邊忽然響起柏澤文的聲音。
“嘖嘖嘖,我們聊一塊五的天兒~”
宿舍公用的洗漱池前,水聲哗啦啦響,剛被踢了一腳的柏澤文欠了吧唧地重復紀岑剛剛的話。
剛說完,又被潑了一臉的水。
紀岑:“滾。”
和剛剛發語音的語氣完全不同。
柏澤文抬手抹掉,端著洗臉盆回到宿舍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對其他幾個舍友抑揚頓挫地宣布。
“同志們!好消息,我們的紀岑同志,今天終於憑借他過人的智慧和心眼子,成功拿到了隔壁班齊妙想的QQ號、微信號,以及手機號!取得階段性初步勝利,鼓掌!”
八人宿舍的其他六人立刻配合地鼓起掌來。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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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
“出書!”
“班草出手,誰與爭鋒!”
紀岑:“……”
一群傻吊。
他想換宿舍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尤其是柏澤文,簡直傻吊中的戰鬥吊,認識他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關上宿舍門,柏澤文用牙刷代替話筒,懟到紀岑嘴邊提問:“那麼我現在來採訪一下,請問我們紀岑同志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麼?打算什麼時候拿下對面水晶?”
“下一步行動就是先把你毒啞。”
紀岑淡淡說,然後嫌棄地偏過頭。
“把你牙刷拿走,別對著我,臭死了。”
“臭?我用的可是薄荷口味的牙膏,味道不要太清新好吧,不信你聞,哈——”
柏澤文把嘴巴湊到紀岑面前,直接衝他臉上哈氣。
紀岑氣笑了,擋開他:“你給我滾。”
然而他越是推,柏澤文越是起勁兒,湊過去非要讓紀岑聞聞,最後又被踢了一腳才老實。
柏澤文邊換下被踢了一屁股腳印的校褲邊說:“真的挺好聞的,要不你也換我這個牙膏吧?你想啊,等你以後跟小可憐發展到親嘴的地步了,她一聞到這股薄荷味,哇,那不得跟你當場來個十分鍾的法式舌吻。”
紀岑這會兒也在換褲子,聞言,解褲腰的動作一停,一言難盡地白了眼柏澤文。
柏澤文的聲音不算小,被床位靠近的一個舍友聽見,立馬來勁兒:“我靠,才剛加上QQ就發展到舌吻了?紀岑你牛啊。”
柏澤文澄清:“沒有沒有,現在還隻是紀岑的腦補階段,還沒到那一步。”
紀岑咬牙:“我腦補你大爺。死狗,你思想猥瑣不要扯上我。”
要不是他現在正在換褲子不方便抬腳,柏澤文又得被他一腳給踢得直接往地上趴。
柏澤文睜大眼:“不是大哥,我這就猥瑣了?咱又不是小學生了,再過個兩年都成年了,裡番都看過多少部了,談戀愛想親個嘴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
“有本事你就把你初吻留到八十歲好了。”
裡番就是所謂的日本R18色情動畫,看這個比看真人小電影要安全很多,大部分家長就算發現了,也隻會覺得他們孩子在看動畫片,不會往那方面想。
所以男生們手裡多多少少都有幾部裡番資源。
紀岑蹙眉,懶得理柏澤文,換下校服後,直接踩著梯子上床了。
他睡柏澤文的上鋪,雖然平時爬上爬下麻煩,但可以避免被柏澤文亂坐床。
更何況柏澤文這死狗一天得嘴欠八百回,跟野馬似的每次不踢他兩腳都不知道錯,床單要是被他那屁股坐一下,得搓個好幾遍才能洗幹淨。
紀岑躺上床,打算趁熄燈前先來兩局遊戲助眠,這會兒有個腦袋又鬼鬼祟祟地從他床邊冒了出來。
紀岑瞥了眼,皺眉:“你cos貞子呢?”
柏澤文幽幽地說:“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真要把初吻留到八十歲。”
紀岑簡直氣笑了。
“死狗,你一天不八卦我會死?”
柏澤文:“不會,但我會渾身不舒服。”
紀岑嘆氣,抿唇,眼睛盯著手機屏幕說:“怎麼可能。”
柏澤文眼睛一亮:“哦~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獻出你的初吻?”
“看她。”
柏澤文還沒來得及從他的回答中品出什麼來,紀岑這會兒終於在遊戲裡排到人了,已經開始選英雄了,他的注意力此時全在英雄上,開始趕人:“快滾,我這把衝五十星,別打擾我。”
遊戲打到一定段位,每周不上線打排位就會掉分掉排名,紀岑每天就倆小時遊戲時間,而且很多時候他還不一定有空上線,因此每一次排位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柏澤文被趕了下去。
一直到熄燈,他才終於品出來紀岑的話。接著就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他坐起身,拍了拍頭上的床板。
“三斤,三斤。”
上鋪傳來紀岑帶著困意不耐煩的嗓音:“幹什麼。”
“你這個又猥瑣又悶騷的男人。”柏澤文哼哼一聲。
半晌,上鋪再次傳來男生懶洋洋的低沉笑聲。
“關你屁事。”
-
齊妙想的作業一直到十一點半還沒寫完。
主要是卡在了數學上,明天是周六,周天放假,所以董永華給布置了兩套卷子,讓學生們這幾天寫完,下個星期一交,前面的選擇題和填空題都相對來說比較基礎,做著還算有思路,最後的幾道綜合大題,實在有些為難齊妙想。
綜合大題是集合了前面學過的所有章節知識點,董永華的課已經上到了第 三 章的函數,而齊妙想的數學練習冊現在也才剛補完第一章的集合,大題做不出來很正常。
然而下下周就是期中考試了。
齊妙想有點焦慮。
她怕萬一到時候考個倒數,班上的同學會覺得,從四中轉來的人就這水平?
卷子是董永華自己打印的,沒有答案,齊妙想用手機去網上搜,雖然有相似的題目,但數值和求解都不一樣,勉勉強強照著思路解了一遍,算出來的答案也不知道對不對。
齊妙想挫敗地放下筆。
拜紀岑保佑她的期中考試,最多也就求個心理安慰,自己學的不行,拜玉皇大帝都沒用。
拜紀岑沒用,要不直接問紀岑?
齊妙想瞄了眼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
太晚了,紀岑這時候估計都已經睡覺了,而且他加她隻是為了讓她幫忙帶早餐,又沒有義務教她寫數學題。
班裡幾個數學成績不錯的同學,齊妙想都不怎麼認識,更別說加QQ,她的聯系人列表裡,除了一個剛加上的紀岑,一中的同學就隻有盧文佳她們幾個人。
28班貌似是有班級群的,齊妙想在學校有聽班裡其他人提起過,但她從轉學過來到現在,都沒有人叫她加群。
好幾次她想問盧文佳,話到嘴邊了,又給咽了回去。
齊妙想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反而非常被動,明明問一句就行了,卻偏要把話憋在心裡讓自己難受。
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討厭自己這種別扭不幹脆的性格。
所以她天然就對盧文佳這樣外向活潑、有什麼就說什麼的女孩子有好感,也崇拜和敬佩紀岑這樣光芒萬丈、做什麼都從容自信的男生。
她並不指望自己能成為他們這樣的人,她能做的,就是盡力地不要去打擾和麻煩任何人。
不想打擾到紀岑,齊妙想收起作業,還是決定明天去學校直接問董老師。
洗漱完後準備睡覺,又收到了媽媽齊思發來的消息。
媽媽說給她買的巧克力到了,放在樓下的快遞櫃裡,讓她明天早上去學校前記得拿。
媽媽:【買了好幾盒,絕對夠你送了】
等不到明天早上,齊妙想當即下樓,將快遞拿了回來。
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盒,齊妙想數了下個數,已經夠給班裡的每一個女生都分一個了。
多出來的,就給盧文佳她們三個。
齊妙想期待地將巧克力放進書包裡。
-
第二天是周六,隻需要上半天的課就放假了,因此天氣都格外好些。
齊妙想背的依舊是那個大旅行包,裡面裝著給班裡女生們帶的早餐和巧克力。
還有給紀岑帶的。
他和前幾天一樣,這會兒別著值日生袖章,在校門口站崗。
今天教導主任沒在,校門口就紀岑和狐狸眼男生,齊妙想放松不少,經過紀岑時,她糾結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這樣顯得禮貌一些。
可是跟他打招呼,會不會又有些太刻意主動了。
還在糾結,紀岑已經看到了她,微微挑眉,衝她點頭,唇角也極輕地勾了下。
算是一個無聲的招呼。
一個無聲的“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