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葉董的酒量差,我特意救場。”
“您來遲了,客戶剛走。”其中一位小董事指著後門,“公關部總監送上車了。”
周京臣裝作漫不經心,“是哪位客戶?”
“魏夫人。”
“有合作?”
“在談。”小董事歡天喜地,“葉董繼任董事長的第一單合同,一高興,喝醉了。”
“周董也喝一杯?”另一位小董事邀請他去包廂,“新出的限量款招牌菜,不賣,隻贈。消費一瓶六萬八千塊的洋酒,贈一盤荷花糕,我嘗了,天下一絕。”
程禧一聽,“宰冤大頭啊?”
周京臣示意侍者,“上一份招牌菜。”
“我不吃。”她堅決。
“小妮子知道替我省錢了。”他掐她臉頰,和董事們打趣,“從周家的小霸王,變成賢妻良母了。”
董事們大笑。
周京臣不在乎錢,那盤荷花糕終究是擺上了桌。
程禧懷孕後,食欲從沒這樣好過,一盤有四塊,一眨眼沒了。
“好吃嗎。”他一邊和董事喝酒,一邊關注她。
“脹得慌。”她揉著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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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化,去逛一逛。”周京臣吩咐了經理,陪程禧去池塘。
這季節,荷花館的風景是最佳。
一池塘的荷花,角落是蓮蓬,現剝,現吃,程禧買了一大把,兜在懷裡。
繞過長廊,立著一扇紅木鏤空的屏風,題了字;歲寒三友,春花秋月。
簡簡單單八個字,寫盡了春、秋、冬三季,這座園子又是荷花館,象徵夏季,十分雅致。
程禧瞟落款:周京臣題。
他的字是顏體,遒勁方正,融入了瘦金體的瀟灑,在年輕一輩,書法造詣是排得上名號的。
富家子弟喜歡馬術、高爾夫,官家子弟喜歡書法、圍棋,周京臣自幼是嚴格按照官家子弟培養的。
“雨過天晴了。”這時,池塘另一端傳來渾厚磁性的男聲。
程禧透過鏤空的格子打量,為首的男人個子太高,被屏風骨架遮了臉,依稀露出發頂和身軀,一邁步,一交錯,紛飛的衣袂,锃亮的皮鞋,烏墨的短發,在晚霞與水色的輝映下,風華灼灼,詭譎的誘惑感。
第299章 他磨人得很
她心一揪,“是哪個館子的客人?”
經理也透過屏風打量,“訂了梅花館。”
幸好,在西邊。
這邊是東邊。
隔了一片池塘。
程禧暫時不知如何面對葉柏南。
他待她好,也待她有不該有的‘歹心’,‘歹心’沒傷害過她,卻借了她的手,利用了周家與程家的恩怨。
她不懂,他到底是好人,是壞人。
“這裡的荷花,勝過別處。”男人經過溪岸,眺望池塘中央。
經理附和,“荷花是從公園移栽的,長勢繁茂,許多太太小姐在吃飯的間隙,會拍一張,或是畫一幅。”
“哪位小姐畫得好?”
“梁局長的千金。”經理稍作思索,“梁小姐是市書畫家趙教授的弟子。”
“哦?”男人略驚訝,“我也是趙教授的弟子,原來梁姜是我的同門師妹。”
梁姜。
程禧記得,梁夫人打麻將那天,提起梁小姐在葉柏南的公司當翻譯,葉柏南很照顧她,她對葉柏南同樣有好感。
“周公子的妹妹呢?”男人半玩味,半認真。
“程小姐不擅長作畫...”經理小心翼翼,周、葉兩家的情感糾葛太復雜,周公子橫刀奪愛,葉大公子耿耿於懷,明顯是意難忘,睹物思人了。
同行的一名中年男子開口,“周淮康降職退休,李韻寧娘家也內讧,周京臣陷入困境。周家打算與魏家聯姻,掌握官場人脈,解除困境。”
“他不會娶魏家小姐。”男人篤定,“周公子是情種,不像他父親,做不出始亂終棄的事。”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議論周家了。
腳步聲,談笑聲...慢慢逼近。
“市裡的娛樂場所是保利俱樂部一家獨大,方家老二的確有道行,上上下下疏通了關系,保利的生意也不幹淨...”
“禧禧。”忽然,男人駐足在身後。
程禧脊背一僵。
在場的男男女女,頓時識趣,後退。
葉柏南目光停留在她腹部。
幽黯,深邃。
一時,看不出情緒,“四個半月了。”
她點頭。
“難受嗎。”
程禧搖頭。
“你和我生分了。”葉柏南悵惘,感慨,“連一句實話,都不想對我講了。”
泥土湿,她拎著裙擺。
踏上一級石階。
“女人十月懷胎,哪有不難受的?生產是鬼門關走一遭,我又哪能不擔憂你。”葉柏南跨下一級石階,朝程禧過去。
突然,包廂門口晃過一道影子。
“柏南,別來無恙。”
周京臣站在那,逆著西沉的夕陽,“去什麼地方享樂了,整個葉氏集團不聞不問。”
葉柏南猜到他在,一副心平氣和,眼底卻籠罩了鋒利的冰碴,“有京臣坐鎮葉氏,我牽掛什麼呢?葉氏一定是蒸蒸日上。”
“你是宏華國際的老板吧。”周京臣也心平氣和,“五千萬注冊資金,果然首富葉家是財大氣粗。”
“商場的風吹草動,瞞不了京臣。”葉柏南眼中的鋒利更甚,是暗箭,是軟刀,“有機會來宏華國際參觀,我親自招待你。”
周京臣一張臉辨不明喜怒。
沒回應他。
兩人擦肩而過。
一面是冷靜,一面是殺氣。
......
老宅一直打電話催促,周京臣匆匆結束了酒局。
他心思重,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周淮康夫婦在客廳等著,一通噓寒問暖。程禧以為周夫人沒什麼好脾氣,大約是顧忌她懷孕,也顧忌周京臣在,態度算是和藹溫柔了。
程禧洗了澡,靠著枕頭翻閱母嬰雜志,十點鍾,周京臣推開門。
她一愣,“你不加班嗎。”
“天天加班,我死了,你改嫁?”周京臣關了門。
“我又沒嫁你。”程禧繼續翻書。
她查出懷孕,周夫人便松口了,若不是她舉報了周淮康,這會兒已經領完證了。
“不願意嫁,生下孩子,出國。”周京臣掀開毯子,“自己選。”
他一身潮氣,沐浴露的清香,分明是涼的,夜色漸濃,曖昧亦漸濃,由涼轉熱。
肌膚相貼的一霎,炙烤了她。
她瑟縮。
周京臣吻著她,“昨晚你胃口不舒服,今晚舒服嗎。”
程禧昨晚吃了炸糊的蔥花兒,嘔得厲害,周京臣沒碰她,熬到今晚,熬不下去了。
“舒服是舒服了,但不行...”
她在老宅一貫矜持,除非周京臣霸王硬上弓,否則她不肯親密。
“臥室不行,去車庫,還是閣樓?”他一手攬住腰,一手覆在她胸口,車裡也摸過,是吵架時摸的,他在氣頭上,沒仔細感受,現在一咂滋味,她豐腴了一倍,臉蛋兒沒孕相,身段開始有了,柔潤,飽滿,暗香浮動。
周京臣纏得很,也磨得很。
第300章 刺激
如果不是這八年,程禧住在周家,她一定覺得周京臣是情場老手。
在女人堆裡放浪形骸,練出的好本事。
他很會,力道,節奏,時長,什麼部位挑逗久一點,什麼部位一掠而過,勾得她回味無窮。
她閉上眼,感受他呼吸,他手掌的繭子和紋路。
一寸寸,浸入她骨髓,剜開她,填滿她。
“你不喜歡魏青瓷?”
周京臣虛虛覆著她,“不喜歡。”
“她比我豐滿,比我解風情,忠誠伴侶,男人省心。”程禧算舊賬,一字不漏復述他原話,“我幹癟,沒情調,不忠誠——”
她一滾,掙出他胸膛。
睡裙松松垮垮,長發裹著身體,一半是白錦緞,一半是烏墨藻,晃得周京臣理智全無,他貼上去,又摟回懷裡。
“你不幹癟,有情致。”
“然後呢?”她仰頭。
周京臣漸漸吻得失控,“沒了。”
她不忠誠。
程禧膝蓋狠狠一撞,翻了個身,背對他。
“你比她美。”他渾身著了火,情欲驅使下,什麼都肯哄。
昨天,周京臣聯系了沈承瀚,問吃什麼吐什麼,喝什麼藥膳調理。
沈承瀚的某一任女友也懷過孕,懷到五個月,回家提出結婚,沈老爺子查了底細,在娛樂會所認識的,不同意,逼著引了產。
那是沈小公子最真摯的一場戀愛了,親自伺候女友按摩,洗澡,陪著產檢,學習下廚。
遺憾是,拗不過門第觀念傳統的沈家。
沈承瀚在電話裡說了幾個藥材名,又說女人孕期和哺乳期,欲望小,不似平時月經前後,欲望大,讓周京臣自己解決,別招惹孕婦。
其實,情意到位了,技術不賴,多少是有衝動的。
程禧在周京臣的撩撥下越來越軟,融化成一灘水。
“孩子受不住——”時隔數月,他如此野性,堅硬,激情,她猛地清醒,“生完吧。”
“半年?”他赤裸著,胸肌緋紅。
程禧發絲鋪散在他臂彎,坐起捋了捋,“半年怎麼了...承瀚哥哥告訴我,你沒什麼女人,禁欲了二十多年,再禁一陣。”
“沒女人,不碰,有女人,自然要碰。”
她下床。
“程禧——”周京臣拽她,真絲裙滑膩,溜出指縫,沒拽住。
“哥哥,不舒服吧?”她一邊走,一邊回頭。
門一開,周夫人端著一盅燕窩,恰好推門,“沒休息?”
“周阿姨...”程禧側身,擋住床的方向,“我下樓拿水果。”
“叫保姆拿,你歇著,上下樓梯不安全。”周夫人越過她,進屋,驀地嚇一跳,“你躺下幹什麼?”
周京臣擾了興頭,壓著脾氣,“吃宵夜。”
“廚房有一鍋,你非得搶她的?”周夫人不慣著他,扯毯子,“沒個規矩,在床上吃東西?”
“您先出去。”周京臣摁住毯子邊緣,神色不大自在。
周夫人掃了一眼床頭的男士睡褲,毯子下,大抵是一絲不掛的。
“周家盼孫輩盼得不易,你姑婆有一尊白玉雕,連枕頭都不舍得打制,制成嬰兒床了,稀罕極了外重孫。”周夫人訓誡他,“禧兒流過產,體質弱,你粗魯,萬一出岔子,你姑婆也活不成了!”
“您進來五分鍾,我背負了一老一小兩條人命了?”周京臣幾分不耐煩,幾分調侃,“我自有分寸。”
“年輕人的勁頭上來了,還守著分寸?”周夫人疾言厲色,“孕婦睡眠重要,回你屋睡!”
周京臣沒轍,蓋著毯子穿上內褲,睡衣。
出門擦肩之際,趁周夫人沒注意,周京臣揉了一下她臀。
那股偷偷摸摸的背德刺激感,又卷土重來。
她面紅耳赤,靠著門。
“禧兒,踏實睡吧,我盯著他。”周夫人曉得,京臣私下愛鬧她,愛欺負她。
當初,這段畸戀曝光,盛怒之下,罵過她勾引,冷靜了之後,細想一想,京臣若是沒那意思,一百個程禧也勾不上。
這些年,巴結淮康失敗的,‘曲線救國’巴結京臣,血氣方剛的漢子,各色各樣的女人送了個遍,自己兒子的這份定力,周夫人太有把握了。
看他的架勢,是一步步設計了程禧,弄到手的。
“您盯我?”周京臣站在走廊,又壞,又不羈,“她喊我來的。”
程禧不止面紅,眼球也羞紅,“你撒謊...”
周夫人連踢帶打,轟他進房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