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就一直別乖。”韓宥對著她挑眉,暗示,“反、抗、我。”
祝熙語真想怒問他怎麼好意思提出這個的,想起自己被抓著腳踝往後拖的夜晚,想起被掐著腰往下按的夜晚,想起被圈住手腕撐過頭頂的夜晚...他強勢到連自己下意識地逃避都不允許,祝熙語確信,自己真按他說的來的話,一定是自討苦吃。
於是等韓宥洗完澡出來時就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很乖地躺下了,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韓宥挑眉,赤著膊站定在床前盯著人用目光描摹,隨著視線的下移毛巾擦拭湿發的速度也跟著加快。
明亮的光線下,祝熙語甚至能看到他麥色肌膚上水珠滾落的痕跡。她被盯得口幹舌燥,正準備認輸時,韓宥按滅了臥室的燈,隻剩衛生間柔和的燈光給房間裡增添上幾分曖昧。
索要完愛人齒尖的甜蜜,韓宥撐起身子,幹脆利落地跪到床尾捕捉愛人的命脈。
這時的韓宥是和平時截然不同的,也是祝熙語完全無法抵抗的。巨大的反差帶來的情緒更加強烈以至於讓人在窒息的邊緣徘徊,祝熙語徒勞地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的手指搭上愛人的耳後,指尖因為用力顫抖,看著卻很難分清她是應了韓宥的要求在推阻,還是在勒令他帶來更多。
韓宥真的很壞,夜晚像是催生了他的惡劣,祝熙語急切時他反而慢條斯理起來,最後更是直接抬頭離開,提醒她自己最開始的提議。
這無疑是最有效的,祝熙語伸手去拉他卻被躲過,急得快要哭出來,“我真的不會。”
“很簡單的。”韓宥引導,“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宥。”滾燙轉瞬即逝,祝熙語立馬改口,幾乎試完了韓宥以前喜歡的所有稱呼,祝熙語還是沒找到正確答案。
韓宥見她實在難受,短暫恢復了予取予求的狀態,並告訴了她正確答案,“你不知道我是誰的話...是不是就簡單多了?”
感受到她無聲的回應,韓宥低笑,“好聰明,寶寶剛才不懂是著急了嗎?”
但理解不代表知道怎樣做,折騰到最後祝熙語叫了韓宥的全名。沒辦法,韓宥隻能帶著遺憾地抱著人入睡了。
————————————
祝熙語是被兒子的笑聲叫醒的,她看眼手表,氣惱地看向沙發上春風得意的某人,“我愛睡懶覺的名聲,你負全責。”
Advertisement
“會酸嗎?”韓宥起身做到床邊,在她的後腰輕按,行動滿分,態度待定,“謝謝,我的榮幸。”
祝熙語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已經不需要言明,這個動作就等於在質疑韓宥臉皮的厚薄程度。
韓宥側頭親親她的指尖,“要起床嗎?小家伙從起床就一直在念叨漢堡,在車上問了我八百次,也就看見黑子銀子才忘了這件事。”
祝熙語覺得自己簡直實在是個太好的妻子和母親了,才把爸爸喂了個半飽,這又要帶兒子出門覓食了。但還好她還能指使自己的丈夫,“累,你幫我穿。”
韓宥很樂意效勞這種事,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小兔子自己蹦進了狼窩,果然等祝熙語穿好衣服她的臉又重新泛上了紅意。
“媽媽!珩珩好想你。”祝熙語剛出臥室,在院子裡陪兩隻狗子玩的小崽子就像一個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然後被自己爸爸拎住命運的後衣領提了起來,不滿,“爸爸,你做什麼呀?”
“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和黑子銀子玩完以後要洗手。”韓宥把人放下來,韓嘉珩戀戀不舍地和祝熙語告別,跟著韓宥去了西側的衛生間,那裡的洗手池邊放著一個小凳子,是專門給韓嘉珩準備的。
等韓嘉珩洗完手後,終於抱上了自己心愛的媽媽,他不停拿自己的小臉蛋貼在祝熙語的頸窩裡,看得韓宥牙疼。
漢堡店就在家裡不遠處,但一家人還是開著車出的門,因為韓宥下周三就要帶著韓嘉珩爺孫倆回廣市,這是祝熙語能分給小嘉珩最後完整的一天,下一次見面就是暑假了。
先是漢堡店,再是去百貨大樓給小崽子買禮物、讓韓嘉珩自己給他的小伙伴挑禮物,最後趕在天黑之前,還去了一趟公園。快樂而充實的一天,連韓嘉珩這個小魔王的體力都被消耗殆盡了,吃晚飯的時候勺子遞到嘴邊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卻在打架,強撐著爬上車以後立馬就倒在媽媽懷裡睡熟了。
到家以後,韓明勝也被韓雲深送了過來,今天他和韓明德、任國權一起去了公園下棋,反而自在。韓宥用熱毛巾給兒子擦洗了一下,換上睡衣將他交給了韓明勝,“今天珩珩水喝得有點多。”
“好。”韓明勝愛憐地摸摸孫子的小臉,“一看就累著了。”
“瘋跑了一天。”韓宥的面上也帶上了笑意,“走的時候好幾個小朋友還約他下次再玩呢。”
“不著急。”韓明勝對自己兒子的信心是很足的,“文柏爸爸都和我說呢,就這一兩年了。”
韓宥點點頭,退到了門口,“要關燈嗎?”
“等下我自己關,你也回去吧,明天還要送青陽呢。”
————————————
祝熙語今天兩餐都是和舍友一起吃的,韓宥今早提前說過了下午要去見一個戰友,可能會晚些回來,讓她自己在食堂吃。
“熙語,你丈夫是做什麼的呀?”陳圓圓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
哪怕才相處了幾天,祝熙語已經發現這個小姑娘有點八卦,“在部隊裡。”
“怪不得這麼嚇人呢,我都不敢和他對視。”陳圓圓一臉恍然。
祝熙語聽到這話沒忍住蹙了蹙眉頭,又聽見陳圓圓問,“他是不是很厲害?周五他來接你的時候我看見輔導員對他很客氣,他是軍官嗎,什麼級別啊?”
“嗯。”祝熙語相信如果自己告訴陳圓圓了,一定會傳得人盡皆知,便換了個話題,“這個茄子燒得還不錯,你們要嘗嘗嗎?”
陳圓圓毫不客氣地夾了一筷子,見宋未央在看她,想起來她的身份,“未央你是不是認識熙語的丈夫呀?感覺你一點也不奇怪為什麼老田那麼客氣。”
“不認識。”宋未央斂眸。其實她認識,韓宥這幾年常上軍區的報紙,她沒有看報的習慣,但因為幾篇附了照片的報道,她身邊的人討論過韓宥很多次,她不免對這個名字和這張臉有了印象。那天她來宿舍一看祝熙語的床位和書櫃的物品擺放,就發現這完全符合部隊的內勤要求,原先還以為舍友也是從部隊裡出來的,但一看到韓宥她就確定了韓宥的身份。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郭巧發現自己兩個看起來非常耀眼的舍友本質都是很低調的性子,單看兩人的穿著就知道背景不簡單,但兩人從未提及過太多。倒是陳圓圓,郭巧已經知道了她全家都是北城瓷器廠的工人了。
“我是真想知道嘛。”陳圓圓有點不高興,“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了,但我什麼都不了解你們。”
祝熙語不想因為這個起矛盾,就算她以後自己住,她也和陳圓圓是同班同學,“韓宥在川省那邊,未央是羊城來的。”她算是幫宋未央解釋了一下,又接著道,“我丈夫是團長。”
“我的天。”陳圓圓遠方表哥是當兵的,對這個級別還算了解,“韓團看著很年輕啊。”
“大我七歲。”祝熙語的唇角漾起小梨渦,沒再聽陳圓圓誇張的稱贊,反而在心裡琢磨韓宥現在回家了沒。
韓宥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家,身上沒有酒氣,祝熙語一直非常在意喝酒之後開車的問題,韓宥現在不僅自己不會酒後駕駛,若別人喝了酒要開車也會阻攔。
“真乖。”祝熙語坐在床上,像小狗一樣嗅過他的衣領和唇邊,“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不能酒後開車知道嗎?別人酒後開的話,你攔不住就不要坐。”
“嗯。”韓宥伸手脫下襯衫,暖氣的好處就在於此,“我先去洗個澡,你看看這個。”他將手裡的文件袋遞了過來。
祝熙語接過,好奇地打開,臉色卻在一張張紙後逐漸凝重起來,見韓宥出來了,她像小鳥歸巢一樣靠在他懷裡,“這是今天你戰友給你的嗎?你什麼時候安排的呀。”
“在川省的時候,我想著你已經離開快五年了,手裡的東西不一定還有用,紡織廠的局勢也一定變化很大,正好老張欠了我一個人情,他退役前就是負責情報收集的,這些對他來說很簡單,我就打電話問了他一下,今天就是去拿這個的。”
韓宥自己也看過祝熙語收集的證據和老張收集的東西,撫平她蹙起的眉心,“侯海這樣任人唯親,大肆安插自己的勢力,在紡織廠拉幫結派,侵吞公家財產,隨便哪個問題都是能送他進去的,他不過是秋後螞蚱,別擔心。”
“我隻是看見了好多認識的長輩,都是我外公那時候特意安排在重要崗位的,但現在都...雖然前些年他們不敢和侯海作對,但好歹是真心愛護廠子的,哪裡像侯海現在。我這次回來逛百貨大樓就發現店裡鋪貨大多都是第二紡織廠的,我外公的基業就這麼毀在侯海手裡了,我實在難受。要知道以前我們在市場上的份額幾乎是其他紡織廠加起來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