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他刺激成這樣的嗎?我低下頭,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緊張,害怕,更難以啟齒。
“小棹,你弟弟出來了?”
走廊另一側,一個中年男人領著一個女人走來。女人一身優雅的黑色裙子,頭發高高的盤起,五官明麗,看得出年齡,但氣場跟蔣棹不相上下的強勢。
我緊張起來,光是從那相似的面容都能判斷出這是蔣棹和江明濯的母親。
蔣太太走來,眼神甚至都沒有落在我的身上,她徑直走到蔣棹身旁,“院長說,你弟弟沒事了。”
“他手術做完了,但還沒醒。”蔣棹言簡意赅。
母子二人從眼睛、鼻子、到嘴唇,整個五官和輪廓都是極其漂亮的,媽媽偏柔美,兒子偏銳利,蔣棹個子比蔣太太高出一頭,傲慢感更盛。
然而他們倆仿佛被冷漠凍住了似的,骨子裡就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氣場。
蔣太太看向中年男人,對方搖了搖頭,“蔣太太,我們盡力,但是小少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們不敢保證。”
女人臉上出現了一閃而過的松動,她低下頭,克制住作為母親的情緒。幾秒後,又恢復了那高冷的樣子,“知道了,今天你們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如果明濯醒來,你們也可以及時過來。”
“是,知道了。”院長和其他醫生紛紛鞠躬,安靜的離開。
走廊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蔣太太的視線在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她開口道:“小棹,這女孩是誰。”
“是明濯的女朋友。”蔣棹依舊沒什麼表情,“她應該來看看。”
“嗯,明濯好像提到過你。”蔣太太對我叫什麼似乎並不關心,“抬頭,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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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揚起臉,空氣似乎一瞬間凝滯了,蔣太太目露復雜的神色,有厭惡,抵觸,也有一閃而過的同情。
“小棹,怎麼是她。”蔣太太話說的有些咄咄逼人。
蔣棹沒有解釋,簡單的下了逐客令:“你該休息了,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蔣太太又瞥了我一眼。
冷漠離開。
我低垂著頭,對方很討厭我,我並非沒有察覺到,隻是他們母子二人間的對話也充斥著一股怪異感,我甚至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蔣太太似乎認識我……
可我從未見過她。
整個病房走廊再次陷入了安靜。
我遲鈍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江明濯,想起我們相遇時候,到今天分別前我沒說出口的那句“我們分開吧”,我開始後悔起來,我不該為了那個古怪的夢境,去招惹謝雍。
他愛我,但他的愛情像是密不透風的藤蔓,又像是個華麗漂亮的金絲籠,即便他再怎麼小心翼翼的偽裝,但偶爾暴露出的病態和瘋狂,讓我覺得窒息極了。
我的手指不知不覺已經觸碰到了玻璃面,我承認,他的一舉一動就很吸引我,如果他能一直這樣溫柔,體貼,我甚至生出過畢業後和他結婚的念頭……
也就是那一瞬間,眼前在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在我眼底慢慢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另外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甚至看到自己跪倒那男人的床前,極力克制著痛苦,我能隱約感覺到,我愛那個男人,而非江明濯。
“……!”我猛地清醒。視線逐漸聚焦,我隻看到藥水緩緩地流動,流入針頭管道,然後進入江明濯的手背,他因為長時間打針,皮肉被針扎的微微鼓起。
“你擔心他,就不該跟謝雍出去。”一隻手伸過來,強硬的擋在我的眼前,遮住我的視線。
我這才遲鈍的仰起頭看著男人,蔣棹沒有走,而是一直在我身旁。
他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病房,冷冷道:“沒什麼好看的。”
我搖頭,問他,“你,看到了嗎?我和謝雍……”
“不用看到,我知道是他。”蔣棹低沉的嗓音沉沉落在我的耳邊,如出一轍的冰冷,還有微妙的怒意。
原本我身上穿的就隻有平時在店裡兼職穿的那身襯衫和A字裙,此刻我覺得走廊冷的厲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件還帶著男人身體溫度的外套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看著他,馬上往後躲,那件外套徑直落在了地上。
蔣棹眉頭不悅的皺起。
他似乎很討厭我這樣條件反射的害怕他,抵觸他。
我才反應過來,想要道歉,但已經遲了。
蔣棹的自尊和傲氣都不允許有人可以這樣拒絕他,他掐著我的肩膀,強破著我跟他對視,我的眼睛不受控制慢慢泛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喜歡哭?那我讓你哭個夠。”蔣棹俊美的臉冷沉沉的,說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慄。
他一把將我推進了江明濯的病房。
最頂級的單人病房通常都是套間,除了病人休息的房間外,還有單獨給家屬準備的臥室。宛如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似的,那裡有一張大床,讓我看的愈發的害怕。
在江明濯的身旁?我不敢相信蔣棹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我壓根不願意服從,他強勢的把我推到了床上,我又掙扎著起來,喘著氣看他。
下颌被他用手指蹭著,手腕上那塊黑色的腕表讓我下颌難受極了,我轉過頭,蔣棹的指骨便開始用力,纏著我,“還想哭嗎。”
“……”我咬著唇。
見我露出不舒服的姿態,蔣棹居高臨下的看了我幾秒。
片刻,他緩慢地摘下了那塊表,放在一旁。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我強撐著說,“比我漂亮的女人很多,你找一個全心全意服從你的不好嗎……”
“你是我的妻子。”蔣棹垂眼,“也隻能跟我結婚。”
面前男人的身軀高大挺拔,黑色襯衫熨燙妥帖,敞開的領口處喉結鋒利。
他勁痩的腰肢被皮帶束著,緊實又有力。
此刻,他站在我面前,而我仰起頭便正對著那恐懼性感的怪物,不免生出畏懼的心理,我撇開眼,蔣棹又強勢的將我的臉掰回來,“說話。”
我不肯開口,蔣棹面色冷了一會兒,薄唇勾起嘲諷的笑:“我讓你說話,不願意?”
“我看你是饞的受不了了,所以才張不開嘴。”
第081章 吃醋
我看著眼前恐怖可怕的怪物,又仰頭看向蔣棹。
他是個格外殘酷的男人。
平時,他很冷靜,情緒喜怒不形於色。
生起氣來,也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怒火外露,五官扭曲的醜陋模樣。
他總會勾起冷笑,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的確很少見,對於被他懲罰的人來說,是另一種暴虐和殘忍。
大概率要死了。
會被他用那個可怖的怪物杈入到身體裡,折磨到死。
我沒有求饒,而是呆滯的看著他,盡管我想保留一點體面和尊嚴,但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從眼眶緩慢的落下。
蔣棹朝床旁走進,我狼狽的撤退,他忽然抓住我的手。
“不要……如果你就是這樣讓我跟你結婚的話,你不如殺了我好了。”我終於衝他說了出來。
我是喜歡且享受星愛的,但這也建立在我願意的情況下。
蔣棹如果強破我,不管是權勢上的壓迫,還是純粹的男性力量,我都無法反抗。
隻是,我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我的突然哭泣,似乎讓蔣棹有些怔住,他的手伸出。
我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他掐住我的脖頸,然後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
然而,他隻是把我帶入了他的懷裡。
我被他抱著,細密喘著氣,甚至不敢相信。
我沒想到,蔣棹的反應這麼大。
前一秒,他明明還要一個不會思考,完全順從他,聽他話的人偶娃娃,而不是總是處處反抗他,令他不開心的女人。
現在又這樣抱緊我,我發現他在低頭看我。
“我不會讓你死的。”蔣棹用冷漠又不乏極強的壓迫感的口氣對我保證。
我在他懷裡,又不敢說話,他俊美的五官忽然逼近,我還未開口,他調整了我的姿勢,下巴被略顯得粗粝的指腹掐住,我不得不在他懷裡,強行跟他對視。
呼吸不知何時交纏在一起,我甚至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