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並不是謝雍佔盡上風,而是盡可能讓局面混亂起來。我盡量鎮定,看著葉風麟,然後當著謝雍的面,輕輕踮起腳在葉風麟的臉上吻了下,柔聲開口:“別,別吵架了,葉子。”
這幅笨拙的,仿佛像小心翼翼的對自己喜歡的男人表達好感。
謝雍眉心壓低幾分,長眸微斂,笑意不再。
葉風麟也愣住。
無形中,某種微妙的氣氛在暗流湧動,我徘徊在兩個男人的視線中,恰到好處的低下頭。
“謝雍哥?葉子?”一旁,穿著淺藍色的西裝和同色系希臘風格裙子的情侶走來,很熱情的跟他們兩個人打招呼,謝雍和葉風麟還沒瘋到在外人面前失去教養,二人隻是不約而同的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女人笑了下,“葉子,你恢復的不錯啊,沒我想的那麼嚴重。”
“還好啊,”葉風麟也輕輕勾唇,但目光始終警惕的在謝雍身上,生怕謝雍趁他不注意,把我搶走。
“你們兩個上次就沒能參加我們的單身夜遊戲,過幾天我們兩個的訂婚派對,總不能再錯過了吧?”男人也出聲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曾經跟著葉風麟一起去參加過這對年輕的情侶的訂婚派對,那時候葉風麟要求我追求謝雍,我和謝雍還玩過那場很刺激的真心話大冒險。
他們朋友間聊了一會兒,女人才好奇的看著我,“葉子,你女朋友?”
還沒等葉風麟回答,謝雍已經主動開口:“不是。葉子那天遇襲,是她的男朋友保護了葉子。”
女人臉上有些尷尬,她輕輕笑了笑,“謝雍哥,我剛才看到謝阿姨了,叔叔還在忙嗎?”
“嗯。”
“阿姨好像在找你。”女人又提醒了句。
謝雍神態稍微嚴肅了些,微微頷首,一股傲慢和高高在上感。
Advertisement
男人則是在跟葉風麟攀談,我眼看著二人此刻都沒把注意力過多集中在我的身上,松了口氣,悄悄地離開。說來也奇怪,好像我每次偷偷溜走,隻要不出聲,都不會被這群男人發現。
我走到稍遠一些的位置,林知恩與林近東兄妹二人正與自己的父母一起,與前來的賓客們打招呼。林知恩今天穿的是非常漂亮的星空裙子,襯的皮膚愈發白皙,長發盤起,還帶著珍珠耳釘,高貴漂亮。
林知恩好像察覺到了我的視線。
她朝我輕輕綻出優雅得體的笑容,叫來了會場的服務生,不知道低聲吩咐了對方什麼。
沒一會兒,我的面前就有人送上了一盤精致的草莓慕斯蛋糕。我看向林知恩,她已經舉著香檳酒杯,在跟幾個年齡比她大不少的人聊天,絲毫沒有露怯。
“不愧是林家的繼承人,知恩真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啊。”
“前幾天她在大都會劇院上的芭蕾獨舞看到了嗎?那可是連議員都在誇獎的,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到哪裡去找……”
“那是林檢察官?嘖,可惜不是林家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他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很不錯了。”
“他這個身份,可跟他妹妹不一樣,近東隻要別找那些名聲差的女人,家裡沒人管他。知恩是這群小輩裡最出色的女孩子,不會下嫁,能娶她的,除了蔣家的太子爺,我看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眾人也在小聲議論著,我一聽到蔣棹的名字,渾身顫了顫。
這樣的場合,江明濯和蔣棹也必然不會缺席。但蔣家與江家之間關系十分惡劣,倘若江父和江明濯一起出席的話,那蔣棹和他母親是絕對不會在這裡的。蔣棹是林知恩的未婚夫,大概今晚隻有他。
我還是提前找個地方躲著好了。我微微蹙眉,才剛往後退了幾步,躲在角落,我就看到了被眾星拱月似的包圍著的蔣太子爺,他今天頭發沒噴發膠,碎發垂在額前,絲毫不影響那冷峻又輪廓鋒利的五官。
蔣棹穿的很隨意,西服敞開,眉眼之間盡顯冷漠之色,氣場強勢,侵略感極強,渾身上下寫著生人勿近。
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的確很帥。和謝雍、葉風麟的感覺都不同,那是一個財團掌權者才有的不可一世的傲慢氣質,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蔣棹微微側眸。
他愛好射擊和拳擊,向來動態視力極佳,幾乎一眼就穿越過人群,看到了我。
蔣棹笑了,張揚外溢的嘲諷感,和難以掩蓋的狠戾,透著危險的意味。
他似乎在笑我不自量力,竟然還敢在他面前出現。我知道,一旦他抓到我,我就休想再逃走了。
我的心砰砰砰的跳,他沒有立刻過來,而是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平靜如水的氛圍,對我而言,卻像是暴風雨即將襲來的前兆。手指微微顫抖,心髒如雷鳴,那盤還未被我吃完的蛋糕幾乎要被我丟到地上。
我慌亂的在宴會場裡尋找著葉風麟,我遠遠的看到他的父母,他們似乎正在叮囑著自己的兒子。
我松了口氣,想要過去,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徑直向前,和端著香檳的服務生即將撞到一起。
對方的反應很快,手裡的託盤高高舉起,避免了把香檳灑在客人身上,但我手裡的蛋糕就沒那麼好運,徑直砸到地上。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我吸引了。
我焦躁的閉著眼,傻傻的在原地,無數道目光像是有力度似的,往我身上砸,我又害怕,又無助,眼淚已經聚集在眼眶,我一動也不敢動,隻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沒事了,別怕。”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我緩緩的抬起頭,我眼前一片淡淡的薄霧,當我拼命看清來人,眼珠緊緊得一縮,心跳更加劇烈。
江明濯!是他!我驚訝的連哭都不會了,他在我面前,替我遮住了那些好奇的目光。
一身白色的西裝,皮膚也白得矜貴,耀眼,他的身影籠罩下來,不僅包住我,還帶著格外強勢和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視線卻接連不斷地投過來。
江明濯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傲慢與不屑。
沒人敢得罪他。江家的勢力雖然不如蔣家,但雄厚的資本放在那裡,他依舊是整個帝國州出身最高貴的少爺之一,那些竊竊私語的客人們看到是他,非常識趣的收回了目光。
江明濯吩咐著服務生:“你們盡快處理一下。”
一切都按照他的話進行著。剛才的尷尬仿佛從未發生,優雅的音樂依舊在整個宴會廳流淌。我注意到江明濯的目光,下意識地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我又哭了。
妝造毀的一塌糊塗不說,我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多難受,對江明濯本能的畏懼,和他救了我的感激,復雜難受的感情讓我手腳發軟,渾身無力,直到江明濯拽住我的手,我才恍然回過神。
“不,不要……”我輕輕地說,想要掙開。
為什麼?為什麼好像又回到了過去?我總是冒冒失失,需要江明濯保護我……我像是又回到了他建立在謊言和欺騙之上的牢籠裡,被他控制的嚴嚴實實。
“別怕。”他舒展姿勢,放下手臂,一側唇角揚起。
實在是太完美了。他的五官被頭頂的水晶吊燈落下的光裝飾的更加的溫柔,幾乎削減了全部的冷漠和漫不經心。
我遲疑著,幾乎要信以為真。
就在我猶豫的那一刻,我從江明濯的眼神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與瘋狂。
他仿佛一個蓄勢待發的野獸,用溫和和優雅的姿態將自己真實的欲往隱藏的嚴嚴實實。
“我,我先去補一下妝,葉子在等我。”我的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很狼狽,這個理由恰到好處。
對,等會兒我就找個機會離開,也許江明濯隻是好心幫助我,但我不能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我有種預感,我今晚一定會被人抓走,無論那個人是誰。
江明濯連眼睫的眨動都淡然,語氣也十分紳士:“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了。”我的理智微微尋回,急切求生的本能刺激著我,讓原本僵硬的身體開始聽話了,我匆匆離開了宴會廳,想要往門口走,但在那裡等候著的工作人員把我攔住了。
“小姐,外面在下大雪,您最好等雪停了在離開。”對方衝我解釋,“如果您累了,也可以從我這裡拿房卡去樓上休息,林家今晚已經將整個酒店的總統套房和豪華套房都包了下來,以便各位可以在暴風雪的天氣也能在酒店裡休息。”
“……”我看向手裡的房卡,遲疑了一瞬。
外面真的下雪了嗎?接二連三的意外讓我壓根不敢確認眼前發生的事,我朝著過道的拱門另一側看去。那裡採用了古典主義的設計風格,處處都是浮雕,落地窗外,風雪敲打著,搭配暖色的燈光,卻稍顯陰暗,令人不寒而慄。
我拿過了房卡,轉過頭。
既然無法離開,我能做的還是回到葉風麟或者謝雍身邊。雖然他們兩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我心裡,還是比其他人安全一些的,我的腳步不由得加快許多。
頭頂的燈光忽然閃了閃。
我仰起頭,頭頂是十分華貴古典的白色浮雕,上面點綴著漂亮的燈,然而那盞燈此刻卻仿佛電壓不穩定似的,在拼命閃爍著,沒一會兒,從頭頂,到過道,甚至是眼前的大廳,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
我驚慌喊出聲,臉色蒼白,有人卡住了我的脖頸,將我狠狠地壓制到了牆壁處。
他對我毫無憐惜,提起我的腰,單推分開了我的退,長驅植入,便極為惡劣的低下頭開始吻我,不顧我的反抗,社頭撬開我的唇,我拼命掙扎,想要出聲,但被堵得嚴嚴實實,隻有微弱的聲音。
我嚇壞了,眸色慌亂,身子忍不住戰慄,男人的重量完全壓到我身上,與其說是親吻,還不如說是在發些他的怒意,我感覺自己像是個被擺弄的古董娃娃,仍由男人掀開了我的群擺,宛如蛇一樣……
“真想讓葉風麟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那人的口吻含著惡意。
身旁腳步匆匆,大概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正在維修因為暴風雪而短路的電路,一片黑暗中,宴會廳內客人們的尖叫聲完全掩蓋住了我慌亂的求助聲。緊張的情緒下,讓我壓根無法辨認到底是誰。
我感覺身體被放下來,隻是眨眼的功夫,我雙腿失力,倒在地毯上。
頭頂的燈恢復了,而服務生注意到了我,連忙過來,向我伸出手:“小姐,你沒事吧。”
我仰頭看他,眼底都是恐懼。
他扶著我起來,我遲鈍的走回宴會廳,經過短暫的停電意外,宴會廳內原本驚慌失措的權貴們也恢復了正常,場面雖然亂了些,但並非不可控。
我的視線驚恐地在整個宴會廳裡看了一圈。每個男人都讓我感到陌生和害怕。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