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東的欲往壓得不深,他這個級別的男人,不用對我表現得太紳士。
哪怕他的心裡有林知恩,但不妨礙他對我有點“興趣”。
從我有意識到現在,我沒追過男人,更沒有主動勾音過什麼人。我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夠不夠引起男人對我的興趣,我不需要他愛我,隻需要他對我始終保持著這點曖昧就夠了。
我可以躲在他的庇護下,為我和餘序爭取到一點點的安全,直到我把遊戲“循環重復”的秘密找到,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窺視者。
至於上課,我沒騙人。
為了更好地讓人相信我“愛上”了葉風麟,我花了一萬多塊錢,報了個youtube博主的戀愛教學班。
博主來自加州一個小鎮,出身很普通。
大學畢業後,她來到帝國州工作,最初,隻是個拍賣行的助理。
她先是跟華爾街的玩風投的金融男交往,進入上流圈,又一腳把這男人踢了,跟老錢家族的二少爺談戀愛。
同時,還跟建立了it公司,從名校畢業的年輕創業家約會。
靠著這些男人們為她牽線搭橋,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從事藝術鑑賞工作。目前,她嫁給了一個年齡足足比她大幾十歲的富豪,對方甚至還有個兒子。
可那些男人們以及對她愛慕,痴情,時不時約她重溫舊夢。
博主偶爾在youtube上分享一些有償視頻,教人如何撩男人。她成功的經歷讓很多小鎮來的姑娘們不約而同的做起“灰姑娘”的夢想,想要跟她一樣,成功的跨越階層,找到一個痴情,帥氣,又家境雄厚的男人。
我很認真的聽課,學習,記筆記,準備挨個對葉風麟試試。
昨晚睡覺前,我和博主通了個視頻,她得知我也是州立大學藝術系的學生,說我們很有緣分,她算我的學姐,便邀請我去參加今早的畫展。
早上十點,西區,一棟漂亮嶄新的建築矗立在街旁,浮雕栩栩如生,寫著新世界美術館的名字。
Advertisement
我早就通過博主拿到了票,進入了美術館,場館內明亮簡潔,充滿藝術氣息,畫作和建築看得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既復合主題,又充斥著濃烈的藝術氣息,處處點綴著漂亮的雪山玫瑰。
“是小芙嗎。”背後,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優雅,動聽。
我轉身,一個穿著漂亮的女人出現在那裡,她穿一身迪奧的煙粉色絲質長裙,行走間,雪白纖細的腳踝上繞著系帶,細細的高跟,棕褐色的卷發,十分纖細健康的身體,和優雅至極的體態。
至於容貌,反而不是她最吸引人的特點了。
“我叫顧予。”女人朝我伸手,“看你很久了,真難得,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
我抿唇,被這樣直白的誇獎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不用害羞,是不是天然的美人,掃一眼我就知道了。你的身高,胸形,腰臀比,還有這種骨肉貼合的勻稱程度,不是簡單的靠鍛煉和整容能做出來的。”
女人音調很溫柔,笑著對我開口,“很多人都想像我一樣,從鄉村小鎮姑娘直接成為大城市的富家女,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做得到,仙女會幫助灰姑娘追到王子,前提也得灰姑娘長得足夠漂亮,不是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顧予笑了笑,“你好像對這些很感興趣,不如我先向你介紹一下。”
顧予一邊給我介紹著展區內的畫作,一邊好奇問我:“你追的那位少爺,跟你到哪一步了?”
我拿出手機打字告訴她。
我親了他,但是他有喜歡的人,和他門當戶對,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並不希望對方能喜歡我,隻是希望他不要趕走我,我想留在他身邊。
“哈哈哈。”顧予忽然笑了,一下子不復優雅的模樣,反而有了幾分本真的模樣,“不愧是男人,心裡做的,手裡抱著的,永遠不是一個人。”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起笑意,手指抵著唇,冷冷的說道:“小芙,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有排他性的,他一邊親你,一邊心裡裝著喜歡的人,那不是愛情。”
我沉默著,顧予說,“好吧,我得告訴你。你和男人相處的時候,永遠不要表現出太積極的情緒,要冷一陣熱一陣,才不會讓他們太早失去對你的興趣,他們反而會反過來揣測你的想法。”
顧予像是個大姐姐,對我知無不言。
我記不住,索性拿起本子,她說的都一條條記下來,她一下又笑了,摸了摸我的頭。
“老婆,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遠處,傳來聲音。
我轉過身,一群穿黑西服的保鏢後,是個年齡略大的男人。
身材保養的很不錯,臉部狀態看得出衰老的痕跡,但也能從那五官看得出來年輕時很英俊。
男人身旁,還跟著一個年齡似乎比我還小一些的少年。
這人在這樣的藝術場合,卻穿的隨意,黑色的衝鋒衣外套,頭上戴著帽子,身形偏高,且瘦,肩膀很寬,腿也長,腳下的運動鞋貴得離譜。
背著斜挎運動包,十足清爽的少年感。
顧予恢復了溫柔的神色,幾步撲入了男人懷裡,聲音很驚喜:“先生,你帶著徐亞也來給我捧場了呀,我好意外。”
老夫少妻,明明這組合在上流圈子裡屢見不鮮,他們卻看起來比旁人更加恩愛。
少年不屑的“嘖”了聲。
他嫌惡的別開眼,我和他就這麼對上了視線。
帽檐下,他有雙像貓眼一樣漂亮的形狀的眼睛,卻偏偏清冷感十足,臉的輪廓流暢又不失鋒利,眼神勁勁的,氣場冷酷,光是看一眼,我就看到他對我露出反感的神色。
“徐亞,小芙是我的學妹,你好好陪她。”顧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挽著自己老公的手臂,二人走入了下個展廳,唯獨隻有我和少年,彼此間隔著很遠的距離。
他沉默了瞬,我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來。
外套的袖口那裡,徐亞修長的腕骨露出,膚色很白,骨骼生的漂亮,完美,上面戴著一截白色的護腕。
我忽然想起來了,面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去年,常青藤籃球聯賽,總決賽在州立大學的籃球場舉辦。這場球賽可以和橄欖球賽、冰球賽的熱度不分上下,來觀看比賽的人很多,學校不得已選了大批的志願者維持秩序,隨時注意賽場上選手的情況,這其中就包括我。
我是帝國大學籃球隊這邊的志願者,恰好,徐亞就是剛入學沒多久,就被隊長從別的社團挖來的王牌角色。
他外表跟模特似的,明晰立體的五官,高挑清俊的身材,但對籃球有著驚人的天賦,防守,進攻,配合隊友……前兩節比賽,帝國大學也因為他,勢頭無人能擋。
中間休息時,我見他臉色很蒼白,眼神也有點渙散,立馬意識到他大概是精力不足,而他又很喜歡街頭籃球似的花式傳球,對手腕負擔也很大。
畢竟才是個十八歲剛上大學的男生,還算是學弟呢。我連忙去拿了瓶礦物質水送到他身邊。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又拿下對自己而言偏大的護腕,送給他,希望他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即便未來不往職業運動員方向走,他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也對身體負擔很大。
徐亞收下了。
最後兩節比賽,帝國大學依舊遙遙領先。
徐亞稍微克制了些,沒有那麼衝,但整場比賽他無疑是表現最耀眼的人,帝國大學順利贏得了比賽不說,他還是這場比賽最耀眼的新人明星。
賽後,我正在給餘序發實時定位,等他一會兒來接我。
令我意外的是,本應跟隊友還有校友們去慶祝比賽勝利的少年,默默出現在我的面前。水珠劃過他還貼著創可貼的下颌,隻穿了帝國大學那標志性的橙色和墨藍色相間的運動外套,小腿肌肉微微鼓脹。
“給你。”他聲線沉澈,並把那束花和新人的獎杯遞給我。
我眨了眨眼,恰好身後餘序在喊我的名字,我回過頭,露出笑容,朝著餘序揮手。
“你男朋友?”他問,我點點頭。
少年眉宇稍微用起了點驚訝,但很快,他恢復了那靜謐的淡定,轉身,留下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在看不到的暗處,我見他把花束和獎杯一起丟入了垃圾桶。
回憶結束,我猛地撞入那雙黑漆生狠的眼睛,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和他不過見過一次,但在我印象裡,他沉默寡言,話不多,但這種厭惡的情緒表現得如此明顯,除了讓我驚訝之餘,還多了點難過。
“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徐亞忽然拽住了我的手腕,嗓音帶著薄怒。
我忙搖頭,我哪裡知道少年忽然憤怒的源頭。
而且他力氣大的要命,隻不過一會兒,我的手腕已經出現了一條紅印,他兇狠的力道好像要捏碎我似的。
好疼……我的眼底泛起了眼淚,徐亞那副想要把我咬死的瘋狂勁頭好像褪去了點,他手勁兒放輕,但沒有就此想要放過我的意思。
“徐亞!”遠處,顧予的聲音和高跟鞋的響聲由遠及近傳來,她似乎看到了這劍拔弩張的場面,顧不得美術館優雅安靜的禮儀,著急著出聲勸阻他。
少年這才黑著臉放開我。
“你離她遠點。”他最後警告了我一句,恢復了冷漠的模樣,看著顧予,目光冷淡,徑直離開。
顧予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她無奈的看著徐亞離開的模樣,對我道歉,“對不起,小芙。他是我老公的孩子,或許是接受不了我和先生結婚這件事,他態度一直很尖銳。”
我輕輕咬唇。
顧予便道:“他傷到你了?”
我悄悄地把手藏起來,笑著搖頭。
顧予對我一直很抱歉,臨走時,她甚至送了我一副我很愛的那位畫手的作品,我們互相加了好友,我才搭乘出租車來到了醫院。
從大廳,到病房,我一直在默默地數著路上會遇到的攝像頭,記下了它們的位置。餘序的特護病房在三樓中間,而葉風麟則是在二樓,這一路上,足足二十幾個攝像頭,我的一舉一動,都被默默地監視著。
我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探望餘序。至於帝國醫院裡的醫生與護士,我也壓根不信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