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那個人技術說不上多好,而餘序又舍不得在我身上留下,我對這樣的痕跡,印象還停留在很久以前和蔣棹在一起的時候。
蔣棹這人床品不太好,暴戾和徵服欲下,他每次做後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
我莫名的驚出一聲冷汗,昨晚我竟然把謝雍當做了餘序,甚至還主動抱住他……
我抓緊了襯衫,甚至偷偷把房間的門也反鎖了。我坐在地毯上,抱著雙腿,瑟瑟發抖,幾乎一晚上不敢睡覺,清晨的陽光才微微穿透雲層,我躡手躡腳的出門。
“嗚……汪。”謝雍的寵物狗就在門前,它看著我這副做賊似的模樣,歪了歪頭。
我迅速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小狗很通人性,乖巧的蹲在那裡。
“……”真乖。我摸了摸他蓬松的毛毛,笑了笑,趁著謝雍還沒起床,低著頭從公寓裡離開了。
清晨,天氣又冷,路上壓根沒什麼人,我好幾天沒回家,擔心著餘序養的那些植物,腳步又加快了些。
打開房門,那些植物已經幹渴的奄奄一息,葉子邊緣都有些泛黃了。
我連忙把水都澆上,把窗戶打開通風,將家裡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放眼望去,這房子跟謝雍和葉風麟住的頂級公寓比,確實普通。
兩臥一廳,一廚一衛的設計,床,衣櫃,桌椅,及其簡單的米色裝潢,我曾經在這個小小的世界裡,和餘序相依為命,久到我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這個遊戲的女主角,久到也把江明濯和蔣棹徹底忘到了腦後。
如果不是車禍……我壓根不會接近以林知恩為中心的這群男人,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我將壁爐上的相框擦幹淨,就在這一刻,久違的讓我害怕的窺視感又來了。我身子一僵,遲疑著看向了對面那間公寓的房間,黑色窗簾隔得嚴嚴實實,但屋裡卻亮起了燈。
剛才回來的時候,那裡有人嗎?我心思不穩,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真的有人在那裡看著我嗎?我緩緩地來到窗戶旁,明明對面是一間格外普通的聯排公寓,卻處處散發瘆人氣息,我忘了那裡的住戶都是什麼人,也忘了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那間直直對著我的房間掛起了黑色的窗簾。
“零零零零——”
Advertisement
我嚇得咬緊唇,隨後目光飄向了身後。
家裡的電話響了,我趕快關上窗戶,拉起了窗簾,將房間遮的嚴嚴實實,這才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餘序,是我。”
啊,是餘序遠在新澤州的阿姨,我的唇顫了顫,無法開口說話。
“是小芙嗎?”阿姨意識到了,“小芙,餘序最近是不是很忙?我這幾天聯系他,怎麼他都不接我的電話?”
我支吾了幾聲,阿姨的聲音越是溫柔,我就越是難受和愧疚,我打起精神,按了電話幾個按鍵,這是跟餘序阿姨打電話約定好的,我告訴她,餘序沒事,隻是這幾天找工作呢。
她心領神會,又關心了了我幾句,掛了電話。
我握著聽筒,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我明知道現在謝雍已經誤會了我和他的關系,回到那間公寓裡,遲早有天會發生點什麼我控制不住的事情……可我沒辦法。
如果這場車禍真的是蔣棹為了林知恩企圖殺掉江明濯這個情敵做的局,我和餘序這樣的普通人是無法對抗的,隻能依靠謝雍。
我起身,回到了臥室。
收拾了些衣服,又拿過梳子,把自己的長發梳了個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側馬尾垂下,露出白皙的脖頸,我稍微化了妝,讓自己看起來清麗漂亮,又沒什麼威脅性,弄完後,提著行李箱離開家。
電梯抵達頂層,叮地一聲。
我抬頭,謝雍就在那裡等我,他穿著黑色的T恤,短袖下戴著運動腕表的手臂線條分明,眼眸落在我臉上。
“去哪了。”
我和他對視幾秒,雖然不清楚此刻自己的模樣,但一定是溫柔動人的。
“我回家拿了東西過來,從今天起我給你做早餐好不好?我還買了茉莉花的種子,我們可以一起把花種出來。”我垂眸緊捏著手裡的紙袋,手機遞給他,就一直低著頭。
這太主動了,我從未有過主動追求男人的時候,臉上也十分尷尬和羞怯。
謝雍沒有我在學校裡見到的那些富二代們張狂肆意,但一直驕傲自負,從他第一天誤會我追求他開始,我就知道他這樣級別的天之驕子從不缺女人的喜歡。
像我這樣格外笨拙的辦法,或許隻對蔣棹和江明濯這樣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有效。
“這麼早跑出去買這些東西,你就不能告訴我嗎。”謝雍薄唇輕抿,笑意卻從眼底泄露出來。
我愣了愣,打字,“我怕吵醒你,也怕你不高興。”
怎麼回事,他竟然還在笑,是很滿意我的主動嗎?
我問:“那,我現在做給你吃,吃了沒有。”
他點頭:“嗯。”
我的廚藝算不上好,勉強湊合吃的水平,我做了牛油果三明治給他,時不時看著謝雍,他微微蹙眉,Bruce在他腳邊徘徊,尾巴翹著,期盼的看著他。
過了會兒,謝雍竟然低聲笑了出來,他摸著小狗的腦袋,“算了,爸爸吃就足夠了,你別碰。”
早餐吃完,他陪我把茉莉花的種子種下,我手上還有泥,一不小心蹭到臉上,被謝雍抓住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我的臉上,銳利強勢的五官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閃著光。
“讓我數數,你今天到底做錯了幾件事。”
我不明就裡。
“我有潔癖,討厭別人把我家弄得髒兮兮的。”
“……”我看了眼滿是泥土的露臺,沒出聲。
“我不喜歡牛油果。”
“我的寵物,現在更喜歡你。”
他有條不紊,又冷靜的數落著我的“罪證”,我忍不住,“那我要怎麼做?”
謝雍眉骨淡淡挑起,勾唇。
“親我。到我滿意為止。”
我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親吻飢渴症!我怔怔的看著他,他抬手,把我拉到他的身邊。
閉上眼,唇齒交纏。
我開始弄不懂,謝雍對我到底是見色起意,還是真的有點莫名的曖昧了。但,這是好事。
這幾天,我住在他的公寓裡,沒有了那令我窒息和害怕的窺探,葉風麟也沒有再給我發任何消息,我一直嘗試著能讓謝雍幫我出庭作證,隻是每次到他面前,我都猶豫著,覺得不是開口求他的最好時機。
時間漸漸地走到了跨年的晚上。
謝雍很早就安排人到公寓準備衣服,他邀請我一同去參加林知恩主演的芭蕾舞劇,在鏡子前,他為我挑了套迪奧的禮服裙,綴著細閃閃的黑鑽,裙擺是一層細沙,精致,夢幻,胸型裹得飽滿,腰間也襯的格外纖細。
“今晚表演結束後,我預定了餐廳,帶你去跨年。”他從身後扶著我的肩膀,揚起傲氣的笑容。
我回頭看他。
裙子背後的拉鏈被他的手指拿著,低溫的手指似有若無的靠近我,掌心輕蹭到我的後背,而在我後頸處噴灑的,是曖昧又滾燙的呼吸。
我咬著唇,慌了神,一不小心撞到他身上,謝雍被我逗笑了。
“別動。”他扣著我的腰,“馬上就好了,再動,我可不保證衣服能不能穿好。”
謝雍今天一身黑色西裝,卻沒打領結,他性子雖傲慢又銳利,但教養紳士樣樣不缺,哪怕隨意的裝扮,都是人群中格外耀眼的存在。
鏡中,我看起來十分的乖巧,柔弱,像是曾經那樣,依偎在看起來樣樣完美的男人身邊。
金絲雀的樣子。
我忽然打了個寒顫,說不出話,有種不好的預感緩慢從心底升起。
“好了。”他開口,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當我從謝雍車上下來,面前的皇家劇院讓我著實吃了一驚,到處鋪滿了林知恩的海報。
她穿著芭蕾舞服,帶著羽毛發飾,宛如鑽石一般,優雅高貴,閃閃發亮,從踏入劇院的那一刻起,純白色的香檳玫瑰便跟不要錢似的填滿了每一個角度,這樣大手筆的安排,自然是葉風麟送給她的。
我忍不住嘖嘖稱奇,偷偷看向謝雍,本應喜歡林知恩的他,卻好像對此無動於衷。
謝雍隻準備了珠寶和花束,拜託了工作人員交給林知恩。
作為林知恩邀請的客人,謝雍和我被侍者帶到了二樓正中央的包廂內,這裡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裝修的高大宏偉,水晶燈就在頭頂,奢靡又古典。
包廂裡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以及一張鋪著亞麻布的桌子。
在這裡,能近距離的感受到芭蕾的美麗,纖細與優雅。
我才入座,手機忽然震了下。
“我在門口等你,馬上出來。”
葉風麟?!
我頓了頓,坐直了身體,看向謝雍,緊張得眉頭擰緊。
他吩咐侍者倒了杯溫水,遞給我,我一邊打量著包廂門口,一邊想著該找個什麼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