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男人的話給震動了,白若栩伸手接過了那一疊小蛋糕,然後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小蛋糕吃起來味道確實很好,她對著有些期待的男人說:“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男人臉上帶著笑容。
男人並沒有一直看著白若栩吃蛋糕,他去布置巫陣去了。
雖然大部分都布置好了,可一些重要的東西他都是好好收起來的。
白若栩一邊吃蛋糕一邊看他做事兒,等一疊蛋糕吃完,她問:“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你在旁邊等著就好了。”男人說,“之後可能要消耗你很多巫力,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白若栩也就沒有去沾手,她垂眸,指尖動了動,在牆壁上小小的滑動。
饒是很多地方以前就布置好了,可現在還是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男人才將整個禁術準備好。
男人指著距離水晶棺很近的兩個點:“我們兩人就站在那裡,到時候你在她的頭部那邊,按著水晶棺上的那個圖案,往裡面輸入巫力就好了。”
“比較重要的上半身就交給你了,可能會用光你所有的巫力,你做好準備。”男人又叮囑了一次。
白若栩倒是也沒嫌煩,順著男人指的路走過去,將手放在了那個圖案上,低頭看著水晶棺裡面的那個女人。
男人將禁術啟動,手也放到了水晶棺另外一端,臉色唰的變白了。
白若栩卻隻看了男人一眼,隨後就將視線給轉了回來。
她低頭看著女人,實則在用能力在感應。
雖然隔著水晶棺的感應有點模糊,但是她能感覺到,水晶棺裡面的人,生命力並沒有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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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就算是有禁術,又有幾個人能起死回生?
何況這個女性應該死了百年了。
白若栩盯著水晶棺,臉上卻忽然出現了點愕然。
因為她看到了有一個透明的身影從女人身上飄了出來。
應該說是透明版的女人,她依舊閉著眼,可慢慢地飄出來,往她身上飄過來。
然後被擋在了她身體之外一釐米的地方。
白若栩手腕上有點發熱,她低頭看過去,就看到那棵長成了四片芽的小苗在輕微的抖葉子。
是蒼和墨幫忙擋住了這個靈魂。
白若栩眼神溫柔,可她隨機就臉色難看的質問男人:“這根本就不是那個禁術,你到底做了什麼?”
“天意將你送到我面前來。”男人臉色變得特別奇怪,他露出個癲狂的笑:“你這具身體,她一定會喜歡的,如果你五十年前來,我也不會要你的身體,可是她的身體撐不住了。”
“等她醒來,我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男人表情偏執,“我和她會記得你的。”
白若栩:“……你確定她會喜歡我的身體?反正換我,是不會喜歡別人身體的。”
“你不用說這些話,這個禁術隻要開啟,從裡面是打不開的,你隻能等著。”男人也不笑了,深情的看著水晶棺裡面的人。
白若栩隻有一隻手放在水晶棺上,剩下那一隻手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搭到了女人手上。
在男人癲狂的笑中,女人的魂魄漸漸的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她看著白若栩,眼中帶著點茫然。
這是誰?
她又是誰?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女人茫然的左右看看,白若栩眼角餘光看到那‘半瓶好看的水’忽然飄了起來,然後消失了,她忽然笑了:“你真的覺得我沒有辦法嗎?”
“不管你是什麼人,這個禁術從內部打不開的。”男人看著白若栩,說,“我沒騙你,這個禁術確實要我半條命。”
白若栩:“……”
然而我又不感動。
白若栩和男人的對話吸引了這個女性幽靈,下意識的親近和渴望讓她抬手摸了摸白若栩的臉,然後回頭看著男人。
她的表情從疑惑到恍然到驚訝到憤怒也就十秒鍾的時間,然後白若栩聽到她冷冷吐出兩個字:“叛徒!”
叛徒?
白若栩眼神一閃,她忽然像是很頭疼的捂著頭,狠聲對男人說:“停下!”
男人沒動,外面的胡子也沒動,他看到了白若栩給他打的手勢。
男人隻對著白若栩勸:“你別掙扎了,就這麼接受不好嗎?這是你的福氣……”
“是嗎?叛徒?”白若栩表情忽然變了,她表情和旁邊的女人一樣,眼中帶著厭惡和憤怒。
旁邊的女性幽靈詫異的看了白若栩一眼,卻感覺到白若栩在她手心的手指動了動。
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她立刻就開始懟男人:“相比於被你救,佔據無辜人的身體,我寧願死!你別忘記你做了什麼!”
男人臉上卻露出來驚喜的笑容:“艾薇兒,你回來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背叛,我會殺了你,為所有無辜慘死的人報仇!”白若栩面上的憤怒稍微收斂,卻更冷漠。
“我在救你啊。”男人看起來很不解:“無論是百年前還是現在,我都是在救你啊,艾薇兒,我們明明那麼相愛,我們有機會在一起了,你為什麼要為了那些和我們無關的人和我鬧?”
“我們不鬧,好好過日子好不好?”男人臉上出現了哀求。
女人卻隻冷冷哼了一聲。
白若栩忽然一笑:“你難道覺得我真的一點都沒準備嗎?”
男人眼睛瞪大,他表情帶著癲狂:“艾薇兒呢?我的艾薇兒呢?”
“你想讓她吞噬我,但是她不想,所以我吞噬了她。”白若栩著重強調,“她是自願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還說要找我報仇的。”男人又哭又笑。
而白若栩則是提高聲音喊了一句:“胡子。”
胡子立刻就按著白若栩的提示,拿了一樣東西。
這一樣東西被拿走,胡子痛呼了一聲,也順利將這個禁術給破了。
禁術破的一瞬,白若栩看到旁邊的女人身影變得虛幻了很多,好像即將消失。
她溫柔的看著白若栩:“對不起,讓你經了這麼大一場危險,還好你沒事。”
這才是真正溫柔的女人。
白若栩從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男人。
白若栩遇到過溫柔的人,可是再溫柔的人,如果忽然被人闖入家中,要偷拿東西,絕對都不會一句話都不多問,隨隨便便就相信來偷東西的人是個好人,會請求幫忙,還不怕毀約。
所以哪怕看了羊皮書上的禁術,她還是沒有放心。
於是胡子手上的那個記號就開始發熱。
這是他們的暗號,胡子匆匆跑下來幫她,也多虧了男人的自負,真的以為隻有她一個人。
還以為她那麼好騙——哦,他或許認為,不管好不好騙,隻要白若栩走進去就跑不掉了。
但是這個叫艾薇兒的女人,白若栩出手幫她穩住了一下形態。
不過她現在能力封印太多,還真的沒有太多的辦法,於是她就幹脆伸出手,點了點手腕上的小苗,將艾薇兒送了進去讓蒼和墨照顧。
她自己則是走了出去。
男人或許是真的對艾薇兒有感情,反正這個禁術破了,反噬沒到白若栩身上,或許是他不想傷害艾薇兒?
白若栩隻知道,趁你病要你命。
都被人算計到頭上了,她毫不猶豫的過去捅了男人一刀。
男人看著心髒裡面的匕首,疼痛讓他的癲狂反而冷靜了不少,他說:“你殺不死我的。”
白若栩不可置否,隻將匕首又捅進去了點。
“你殺不死我的,除非……”男人說到一半沒說了。
白若栩:“除非博物館的那把匕首?抱歉,我拿到了。”
男人瞪大眼,猛地低頭,就看到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那把手上的花紋很熟悉。
他幾乎要瘋了,猛地抬頭看白若栩,臉上一瞬間出現狠辣,一手往白若栩心髒攻擊去——分明是打著拉白若栩陪葬的想法。
白若栩卻隻是輕飄飄的後退一步,避開了他已經慢了很多的攻擊,任由他在撐了半分鍾後倒了下去。
然後在灰塵中,撿起了匕首。
胡子還懵逼,他還隱著身,此時走到了白若栩身邊,他喃喃:“我就說艾薇兒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那是百年之前的英雄。如果不是她,我們甚至都沒有潛伏百年的機會。”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水晶棺,臉色變了又變,還是隻說:“我們走吧,等我們成功了,再帶艾薇兒前輩回去。”
現在他們沒辦法帶著艾薇兒的屍體回去。
無法讓她現在就歸家。
但是想必前輩也是想讓他們先顧著大事的吧?
而且……
“剛才你真的被艾薇兒前輩佔據了身體嗎?”
“沒有。”白若栩理直氣壯又無辜:“我是騙他的。”
胡子:“……”
他的激動忽然消散了幾分,他看了看白若栩,有些遲疑的問:“那他怎麼沒認出來?”
“因為我見到了艾薇兒。”白若栩擺擺手:“好了,去把水晶棺打開,取一根指骨走就行。”
“哎?”胡子愣住了。
但是他隻猶豫了不到一秒鍾,就去打開了棺材,指骨是白若栩取的。
十指連心,但是每個人的指骨重要程度都是不一樣的,艾薇兒最重要的就是左手大拇指,白若栩取的就是這一根指骨。
對了,順帶一說的是,水晶棺一打開,艾薇兒就隻剩了骨頭在,血肉都消失殆盡。
取了指骨,白若栩就和胡子一起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