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婆婆這麼說了,我就不動了。”白若栩真的收回手,花匠婆婆臉上表情僵住了。
白若栩裝作沒有發現花匠婆婆臉色的奇怪,繼續看下去,花匠婆婆就跟在她後面盯著她,時不時嗤笑一聲。
“婆婆,你知道氣球嗎?”白若栩忽然問。
“當然知道。”花匠婆婆用一種‘你當我傻’的眼神看著白若栩。
白若栩淺笑:“那你知道氣球漏氣的聲音是怎麼樣的嗎?”
“你在笑我!”花匠婆婆勃然大怒,邁著特別快的小碎步走到白若栩面前來,抬頭盯著白若栩:“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動手!”
“好巧,王後也和我說過這種話。”白若栩輕笑,她看著花匠婆婆:“婆婆,再怎麼樣,你也沒有王後可怕吧?”
花匠婆婆眉心狠狠跳了跳,瞪了白若栩一眼,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手。
果然,花匠婆婆還是一個很守約的人。
白若栩對花匠婆婆和善笑了笑,氣得花匠婆婆眉心又狠狠跳了跳,才繼續走。
花房並不是很大,白若栩就算仔細觀察那些花朵,也隻花了十二分鍾,但是等逛完之後,她還一朵花都沒有拿。
“你放棄了?想要當我的花肥了?”花匠婆婆盯著白若栩,看起來很高興。
“婆婆手裡的那一朵就是最特殊的那一朵。”白若栩笑:“婆婆一直跟著我,就是為了讓我看不到你手中那朵花吧?”
“你怎麼發現的?”花匠婆婆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問。
“要說……就是感覺吧。”白若栩說:“這裡所有花給我的感覺都一樣,那就沒有特殊的,但是婆婆你一定不會騙我,所以我就猜是在我沒有見過的地方。”
問題來了,花房裡她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那她沒有見過的還有哪裡?當然就是這個花匠婆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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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婆婆臉色沉沉,將手拿了出來,白若栩就看到了花匠婆婆一雙細膩白皙,皮膚平整的手,手背上像是紋了一朵花,可白若栩看過去的時候,那朵花顫了顫,悄悄地動了動。
“婆婆可以解答我的疑惑了?”白若栩溫聲問。
“小女孩,王後和公主之間的事情很復雜,不是你能管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花匠婆婆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盯著白若栩,帶著譏诮的笑:“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你就不能脫身了。”
“我不怕。”白若栩表情溫和,眼神卻堅定:“我有不得不知道的原因,還請婆婆告訴我。”
“……你想問什麼?”花匠婆婆也不繼續看她了,隻是低著頭,不理會白若栩。
“我想知道王後和公主以前是不是真的很親密,如果是,她們是多久變得疏離的?那一年發生了什麼?王後為什麼那麼厭惡公主?”白若栩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靜靜等著花匠婆婆回答。
花匠婆婆掀了掀眼皮:“老婆子不陪你站著了,坐下說吧。”
“謝謝婆婆。”白若栩道謝。
花匠婆婆眯起眼睛,說:“王後和公主曾經真的感情很好,畢竟是親母女,天性使然。”
“……親母女?”白若栩進入花房之後,第一次露出驚訝。
“你為什麼這麼驚訝?”花匠婆婆問。
白若栩心說,白雪公主裡面的王後不應該是繼母嗎?不過現在為止,劇情魔改的地方不少,她也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隻是驚訝,母親對孩子大多寬容,既然曾經感情好,為什麼現在會成為這個樣子?”
“為什麼?我怎麼知道?我隻是一個花匠。”花匠婆婆回答白若栩的第二個問題:“王後厭惡白雪公主,是從白雪公主七歲開始,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
“至於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概就是所有人都誇贊白雪公主好看吧。”花匠婆婆面無表情:“白雪公主是個惹人疼愛的孩子,無論什麼人都會在她的笑容之下淪陷。”
“是這樣嗎?為什麼我看婆婆你不是很喜歡白雪公主的樣子?”白若栩語氣疑惑,面上卻帶著了然。
花匠婆婆像是沒看到白若栩的表情,面無表情的說:“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你可以走了。”
“婆婆,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完。”白若栩一字一句:“你和白雪公主是什麼關系?或者說,你和王後是什麼關系?”
——
“白姐姐。”終於看到白若栩出來,阮綿綿松了一口氣,她眼巴巴的看著白若栩:“你沒事吧?”
“沒事。”白若栩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位婆婆不太配合,不過也得到了幾個重要線索。”
“比如說,白雪公主是王後的親女兒,並且小時候關系很好。”白若栩輕聲說,“在白雪公主七歲的時候,王後和白雪公主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翻臉了。”
“我問了花匠婆婆,她說當時唯一發生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說白雪公主很好看,比王後都要好看。”
“白雪公主的故事改過,最開始確實是親母女。”韓清忽然開口,他面無表情說:“王後生下白雪公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美,後來白雪公主長得比她好看,還有傳言白雪公主和國王有黃色關系,她嫉妒謀殺白雪公主。”
白若栩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她疑惑:“既然你知道還有一個版本,為什麼不說?”
“隻看過一眼,不記得其他劇情。”韓清聲音冷淡。
“本來就有改變,你說的劇情提供了一種思路。”白若栩說著,提醒:“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會遇到白雪公主,一定要記得不要和她對視,也不要和她相處太久時間,否則你會不由自主喜歡上她。”
“好。”
兩隊人就從這裡分開,白若栩期間還遇到了其他女僕,問了和之前一樣的問題——城堡有沒有工作很久的人,她想打聽一些消息。
但是那些人說的都是花匠,這讓白若栩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白姐姐……”阮綿綿跟在白若栩身後,看了看白若栩走的路,問:“你要去王後那裡嗎?”
“既然打聽不到其他消息,我們就去王後那裡再試試吧。”白若栩溫聲回答。
阮綿綿嗯了一聲,悄悄打量周圍,果不其然,他們遇到的所有女僕和護衛都似有似無的在打量她們。
——像是在監視。
阮綿綿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等到了王後門口,那種打量的視線都消失了,白若栩敲了敲門:“王後,我們進來了?”
“不準進來!”小奶音特別憤怒。
白若栩像是沒聽到,輕輕推開門,就看到平躺在地毯上的小鏡子。
“哇嗚嗚嗚,王後,壞女人又欺負我嗚嗚嗚……”聽到白若栩聲音後特意跑過來抵著門的小鏡子完全撐不住一扇門,順著白若栩開門的力道往後倒去,然後陷在地毯裡面,體驗了大門從臉上滑過去的感覺,它又哇的一聲哭出來。
不過這一次,沒等它跑到王後那邊去,白若栩已經彎腰將它撿了起來,笑眯眯的看著小鏡子:“被我抓到了。”
小鏡子的哭聲都嚇停了,它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若栩。
這面鏡子照不出白若栩的樣子,這是她早有預料的,但是白若栩意外的是,她在這面鏡子裡面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一個小孩兒的影子?
小鏡子鏡面上有動漫效果的粗眉毛和大眼睛,此時眼睛眉毛都在動,短短的手jio不停撲騰,讓白若栩沒能仔細看那個影子:“壞女人你快放了我,不然王後不會饒了你的。”
“你的王後現在身體可很不好。”白若栩提醒。
“才不會,王後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小鏡子很自信。
“把它給我。”王後從裡面走出來,冷著臉看著白若栩。
“王後看起來很擔心?”白若栩問:“是因為這面小鏡子對王後來說很重要嗎?”
“如果你想將它交給白雪公主,我可以告訴你,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王後並沒有回答白若栩的話,反而威脅。
“王後不覺得,你應該和白雪公主關系可以稍微和緩一些嗎?就這麼僵持,對你並沒有好處。”白若栩直視王後,說:“我剛才去見了一個花匠婆婆,據說她是唯一一個留在城堡裡的老人。”
白若栩在‘唯一’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不意外看到王後一瞬間嘲諷的表情。
“她是個好人,她回答了我幾個問題。”白若栩壓根就沒說花匠婆婆給她挖的坑,就像是花匠婆婆一直對她印象很好,她說:“婆婆告訴我,你和公主是親母女,而且以前感情很好,後來在公主七歲那一年你們有了矛盾。”
“那一年唯一的變化,就是很多人開始誇公主的美貌,說她美貌更勝於你。”白若栩輕嘆:“其實如果母親嫉妒女兒美貌,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應該是你容貌的延續嗎?”
“她算什麼延續?”王後明明神色極冷,可小鏡子忽然就哭了。
“嗚嗚嗚,王後,你別傷心,你傷心我也傷心了嗚嗚嗚。”小鏡子哭著就拆了王後的臺。
白若栩輕笑一聲,輕敲了一下小鏡子:“別哭了,你一面鏡子哪裡來的這麼多眼淚?”
“嗚嗚嗚,你管我。”小鏡子奶兇奶兇。
白若栩說:“你把我手哭湿了。”
小鏡子打了一個哭嗝,一臉震驚:“是你要抓我啊。”
“王後,你要知道,我和我妹妹是難得沒有沉溺於白雪公主美貌中的人,有些話如果你現在和我們說,或許我們還可以幫忙。”白若栩攤開手,任由小鏡子從她身上爬下去。
“……”王後像是在沉思,白若栩也不打擾她,小鏡子噠噠噠的爬到王後肩膀上,依戀的碰了碰王後的臉。
“你說得對。”王後抬頭:“我願意和白雪公主緩和關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王後請說。”白若栩微微欠身。
“你把魔鏡帶走,並且要和我訂立契約,你不許傷害魔鏡。”王後沉聲說。
“如果王後願意加上一個前提條件,是你和小鏡子都未曾傷害我和我的隊友,我可以答應。”白若栩說。
“僅限於你和你身邊這個小姑娘。”王後眼神銳利:“其他人不能加進去。”
“成交。”白若栩答應了下來。
王後是女巫,這毋庸置疑,她翻出來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寫一種很奇怪的文字,但是白若栩偏偏能看懂,王後寫完,自己先籤了字按下手印,再讓小鏡子也按了手印。
“需要我給你念一遍嗎?”王後面無表情問。
“王後,我不想離開你,你別讓我走好不好?”小鏡子黏黏糊糊的抱著王後的耳朵,滿是不舍的在王後臉上蹭了蹭。
“我能看懂。”白若栩心想是不是遊戲給她的加持。
結果她就聽到阮綿綿一臉驚嘆:“白姐姐,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這個你都看得懂?”
白若栩:“……”所以阮綿綿看不到的嗎?
“果然,你有女巫血統。”王後眼神帶著些了然:“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能看到小鏡子,還是難怪能抵抗白雪公主的特殊?還是說兩者都有?
“既然你能看懂,就籤了吧。”王後冷淡。
“嗯。”白若栩按下手印,羊皮卷瞬間自燃起來,白若栩抬手慢了一點點,卻隻感覺到一絲絲溫熱的火焰從她手上掃過。
與此同時好像還有一種奇怪的能量附著在她手指上。
這就是女巫的力量?
“魔鏡交給你,你再給白雪公主帶一份禮物。”王後說著,咳了好幾聲,摸了摸小鏡子,將小鏡子遞給白若栩,才打開了一個箱子,拿出來一根很好看的七彩絲帶。
“這一根絲帶是用最好的工藝做成,請你把我將它帶給白雪公主,說是我送給她的禮物。”王後將七彩絲帶遞過來。
阮綿綿大驚失色,她忍不住看王後,懷疑王後在坑白若栩。
白若栩也有些詫異,沒想到白雪公主的死亡三重奏是從她的手開始,她不覺得王後會在將小鏡子那麼慎重的託付給她之後讓她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