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聽到白若栩的呼吸聲,他忍不住翻來翻去,可翻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真的睡過去了。
——
研究所。
研究所所長沒找到那失蹤的兩個研究員不說,研究所的監控又壞了好幾個,他臉色很臭,陰沉沉的都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折騰研究所的這段時間,研究所的通風口裡面有東西在慢慢變多。
“什麼東西?”正在工作的研究員摸了摸自己痒痒的後脖子,卻不想摸到了一個東西,他納悶的將手拿到眼前來,還嚇了一跳:“蜘蛛?”
研究所怎麼可能有蜘蛛?還有小指指節那麼大。
研究員一個念頭才轉過,蜘蛛就咬了他一口,他嘶了一聲,不高興的將蜘蛛甩到了地上,並且一腳踩下去,蜘蛛被踩死了。
“誰帶的東西跑出來了?”研究員隻想到這一個可能,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他踩死的蜘蛛動了動。
難道沒踩死?不,不是。
研究員眼睛瞪大,眼中冒出來興奮的光:“這是……死了還可以繁衍?”
原本蜘蛛的屍體裡面跑出來好幾隻半粒米大小的小蜘蛛,研究員見獵心喜的想要拿玻璃瓶裝起來,卻不想反手一摸的觸感很奇怪。
他下意識的回頭,眼睛瞪大。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做研究的那張桌子上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蜘蛛,小的隻有綠豆那麼大,大的有大拇指那麼大,而且他手一放上去,那蜘蛛就往他手上爬來,並且一口咬下去。
整隻蜘蛛肉眼可見的變大了一些。
“啊!”研究員後知後覺的痛呼出聲,他一甩手,將蜘蛛甩到了地上,一腳踩下——可是又有小蜘蛛從屍體裡面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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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引發了什麼東西,那些原本趴在桌上的蜘蛛忽然往他撲過來,並且他還看到了通風口那邊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爬下來。
研究員轉身就跑,可是他拉開門,卻看到外面也是鋪天蓋地的蜘蛛,外面一波靠近他的蜘蛛也撲過來,被前後夾擊的他尖叫一聲。
那麼多蜘蛛爬到他身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咬了不知道多少口,還有蜘蛛順著衣領袖扣爬到衣服裡面去咬他,他踩死八隻九隻,能爬上來八九十隻。
“啊啊啊啊啊!”研究員痛苦嚎叫,不知道弄死了多少蜘蛛,可他身上的蜘蛛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而且他還漸漸感覺到遲鈍,身體好像都麻木了。
等倒在地上之後,他眼睛一翻失去了意識。
這個研究員身上發生的事情正在整座研究所發生,走廊,實驗室,辦公室……所有地方都忽然之間冒出來了蜘蛛,將整座研究所都佔據了。
而這些蜘蛛在吃了人之後,越發變大,最大的已經有手掌大了,它們還在不停繁衍小蜘蛛。
夜深,有什麼東西悄悄在蔓延,從門縫,窗戶縫隙,通風口之類爬進屋子裡,然後順著爬到了床上,開始——屬於它們的盛宴。
不對!
睡到一半感覺到危機的白若栩驟然睜眼,她猛地揚手,順著直覺一匕首劃下,細微的噗嗤聲響起,白若栩想也沒想的伸手開了燈,就看到地上的阿成嗷的一聲跳起來,一手捏住一隻蜘蛛丟到地上,拿起拖鞋就拍下去。
“怎麼還鑽到房間裡咬人了?”阿成嘶了一聲。
“不對。”白若栩猛地抖開被子,蜘蛛屍體落到地上的同時分散開好幾隻小蜘蛛,白若栩一刀一個戳死,小蜘蛛終於不動彈了。
“嗷。”阿成那邊他也發現不對,連忙打死那些小蜘蛛,卻不想漏掉一隻,那隻蜘蛛又咬到他腳踝上,他猛地打死。
“這些究竟哪裡來的?”阿成剛放松,冷不丁看到白若栩踩著鞋子走過去來往他腳尖……前面一戳,戳死了好幾隻小蜘蛛。
這一次的蜘蛛看起來更小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阿成懵了:“剛才不都殺死了?”
“嗯……”白若栩揉揉眉心,她指尖觸及阿成腳踝,那一個略微紅腫的傷口消失,白若栩又將他手臂上那個還是那個傷口治好,而後才沉聲說:“去隔壁看看。”
白若栩他們住在二樓,二樓有三個房間,開門後就能看到對面那扇門。
“咬了人的蜘蛛死了之後可以分裂小蜘蛛,記得小心。”白若栩叮囑了阿成一句,阿成敲了隔壁譚淑婉和莊啟文的房門,白若栩敲了對面的房門。
客廳裡面也有蜘蛛,白若栩和阿成兩人足夠小心,也足夠手快,將那些蜘蛛都清理了。
門猛地開了,莊啟文兩人和杜志三人臉色是同樣的難看:“這玩意有毒。”
“阿成,你去幫忙,我給他們治療。”他們都出來了,倒是不用進房間,但是他們的情況也不太好。
莊啟文也被咬到了,杜志倒是沒有被咬,但是陳嬌被咬的地方挺多,她手臂上腿上都腫了好大一塊。
“打死之後別被它分裂出來的小蜘蛛咬到,就能把那些小蜘蛛打死。”阿成飛快叮囑一句,就開始打從房間裡追出來的蜘蛛。
杜志也守了另外一邊,白若栩先將莊啟文身上那兩個傷口給治好了,莊啟文臉色很難看,準確的說是羞惱,三個老玩家,他一個人受了傷?
這太丟臉了!
譚淑婉身上意外的沒有傷,她也在幫忙,剩下需要治療的就是程遠和陳嬌了。
陳嬌的情況有點嚴重,遊戲裡不能顧忌那麼多,何況其他人都在清理蜘蛛,程遠稍微擋了一下,幫白若栩將陳嬌的衣服解開,讓白若栩可以幫忙治療。
這傷不是很嚴重,就一個小小傷口,蜘蛛所含毒素對白若栩來說也沒有什麼難度,但是畢竟傷口不少,一通治療肯定要些時間。
“於爺爺。”白若栩眼神一凝,一邊幫陳嬌治療,一邊對阿成示意:“去看看於爺爺在哪裡,如果他沒事就將他帶上來。”
樓上的蜘蛛解決得差不多了,阿成聽話的往樓下去,於爺爺就住在一樓的房間,阿成去敲門的時候裡面沒有聲音,他直接闖進去,卻發現於爺爺躺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蜘蛛。
“……走。”於爺爺還有一點意識,模糊注意到有人進來,用力說出一個字。
他不知道自己說出的這一個字其實也很輕,如果不是阿成經歷了五場遊戲,五官都得到了些微強化,他還真不一定聽得到。
可就是聽到了,他才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原本他應該直接離開的,可現在面對善意的於爺爺,他又覺得腿有千斤重。
他一咬牙,還是關門上去了。
不能連累隊友們,隊友們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這麼想,可阿成心中還是不好過,他眼眸低垂,看起來很不高興。
“怎麼了?”他一上樓,白若栩就注意到了他,看他沒有將於爺爺帶上來,心中就是一沉。
“他全身都是蜘蛛,救不了了。”阿成睫毛顫了顫,莫名有點不好受。
明明那就是NPPC不能輕易相信的。
白若栩已經將陳嬌的傷治好,程遠身上的傷不多,大多在手臂上,她一手拂過,繼而站起來:“就算不能救,也要給他一個痛快。”
“……”阿成想說他也下不了手。
如果遇到的是boss或者非人類,甚至對他有惡意的,他都可能可以動手,可那不是。
終究隻是個少年,也才過了五六場,心性還沒有那麼強大。
“你們不用下來了,收拾東西,我們準備走。”白若栩輕聲說:“應該不止我們這裡出了問題,現在要想辦法找到一個安全的據點,還要找蜘蛛的弱點。”
“火?”杜志想到的就是這一個。
“不一定,先看看吧。”白若栩並不是很希望是火,因為火也有很多限制。
她下樓到於爺爺房間的時候,卻看到於爺爺斷了氣,甚至於爺爺面容都看不到了,隻能看到被蜘蛛覆蓋的一個人形。
“對不起,沒能救你。”白若栩低聲,打開手中拿著的一小瓶酒精倒在了於爺爺身上,點燃了一張紙丟過去。
嘭的一聲,於爺爺屍體連帶他身上的蜘蛛都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中二莊:就我一個老玩家被咬,好丟臉
阿成:喵喵喵?
第26章 第二場遊戲(7)
“不能坐以待斃。”
白若栩從樓下上來的時候,二樓的蜘蛛已經被全部清理,可三樓和一樓的沒有,蜘蛛還在源源不斷的爬上來。
“不知道蜘蛛分裂的極限在哪裡,也不知道蜘蛛會不會在其他人那裡繁衍出來很多,我們現在隻能避開這一波。”杜志說著,腦子急速轉動:“遊戲不會給我們安排一場必死的遊戲,肯定有辦法避開蜘蛛,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避開蜘蛛並找到要點。”
莊啟文挑眉:“去研究所看看?”
“……研究所不合適,這東西很有可能是研究所爆發出來,現在那邊是高危區,隻有找到了解決辦法我們才能過去,至於現在,不如先找副所長。”杜志說:“首先要找到車,有了車我們才能更安全一些。”
蜘蛛爆發的時候是夜深,白若栩他們出門找車的時候,聽到了不少人的痛呼聲,還有一些人在睡夢中就被蜂擁而來的蜘蛛咬死了。
那些被咬死的,就連屍體都沒留下,被蜘蛛吃光,成為它們的養分。
街道上車輛不少,可大半夜的停在樓下的車哪裡會有鑰匙?這個時候,杜志的作用顯現了出來,他一手撬鎖點火技術拿出來,白若栩幾人眼神都有點微妙。
杜志輕咳一聲:“之前遊戲場和人學過。”
坐上車,他們七個人現在也隻能擠一輛車,深夜馬路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車禍之類,還算暢通,可路上沒有幾個人,就說明了一切了。
幾乎沒有人能夠逃離。
白若栩看著寂靜街道,有些失神。
程遠在駕駛座開車,杜志就在副駕駛打著手電看地圖,他圈出來一塊地方:“我們去北邊港口那裡,既然那個副所長要讓人關閉港口,應該就是去了那邊。”
“我們要抓緊時間了,不然去了那邊可能都救不到人。”
杜志臉色有點不好看,車輛疾馳而過,就連地面上都能看到零星蜘蛛,不過不等蜘蛛追過來,他們就跑了。
可這隻是一個開始,如果蜘蛛吃了人之後就可以分裂,島上那麼多人,等人都死了,島上是不是全部都是蜘蛛?他們可以殺幾千幾萬隻,可如果有百萬千萬蜘蛛呢?
雖然這些蜘蛛看起來很容易殺,一腳踩下去都能踩死好幾隻,可它們麻煩啊。
程遠默默改了方向,他和陳嬌兩人本來就去的北邊,對北邊的情況也熟悉,此時找路也不費力。
車上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氣氛沉默而壓抑。
程遠飆車,十五分鍾到了北邊港口,白若栩他們七個人都下了車,港口這裡蜘蛛看起來並不多,這是一個好消息。
港口有示意圖,白若栩他們找到了住宿辦公處,就聽到了尖叫痛呼聲。
對視一眼,白若栩他們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
莊啟文和杜志阿成三個最快,衝到那一棟三層的樓房門口,從牆邊爬上了二樓,白若栩四個人就在門口等,以及清理時不時冒出來的蜘蛛。
很快,阿成就來到一樓給他們開門,他們進去之後直奔痛呼聲發出的房間。
屋子裡的蜘蛛比外面更多,應該是蜘蛛咬了人之後,又被弄死了不少,結果沒想到越殺越多,現在這些蜘蛛也給白若栩他們帶來了麻煩。
蜘蛛也就那麼點大,刀子都不好使,他們順手拿起房間旁邊的掃帚撮箕,將蜘蛛都拍飛,還格外小心別讓蜘蛛落到自己和隊友身上。
被蜘蛛阻止了一會兒,等再看到莊啟文和杜志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救了兩個人了,不過那兩個人看起來很悽慘,臉腫得老高,露在外面的手和腳也看的出來腫起來了,更不用說身體上了。
這兩人分明昏迷了過去,可嘴中還在哼哼,明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