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精神力的限制,白離在飛掠過來的箭矢中閃避,熟練地推進操縱杆。
她舉著光刀,與衝過來的軍校生拼死搏鬥。
雖然感覺不到精神力在軀體內翻湧,但衝擊著她的那股力量終於平息了不少。
白離不知道能維持多久,隻能不斷地攻擊衝過來的軍校生。
她的精神力已經消失了,如果再次被謝爾取代,她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白離的進攻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可這卻不包括各軍校的先鋒官。
駕駛著老式機甲的白離更讓他們確認了心中的想法——白離的精神力果真是消失了!
所有人默契地將目標轉到白離身上,頃刻間,白離就感受到了四面環繞的壓力。
京衡暗叫不好,放出羽翼衝向白離!
就在這時,科爾森機甲雙眼冒出寒光。
他的攻勢突然間變得猛烈,讓江時澤一驚。
“我去——提爾瑞斯軍校一個個藏龍臥虎?”
科爾森一槍崩向他的腰腹,在他吃痛的間隙轉眼消失不見。
“嘭——”
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幾乎將所有人完全覆蓋,亂飛的箭矢、相碰的金戈在這一刻全被掩蓋!
灼熱感將白離重重包圍,耳鳴聲將一切都嘶吼吶喊全部屏蔽。
Advertisement
在漫天的火光中,她的手脫離操縱杆,無力地倒在座位上。
……
白離在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她額頭滲出冷汗,深深喘息著。
不對……
白離垂在兩邊的手抓了抓,絲滑的觸感傳入手心。
她看向身下,白色的床單被她抓得皺皺巴巴。頂端的帷幔撒下,隨著窗外吹進來的風來回拂動。
高聳的穹頂上掛著繁復的吊燈,就連門框上都刻著繁復的花紋。
整個屋子在無數光線折射下煜煜生輝,白離不自覺掐了一下子的手臂,鑽心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
幸好,起碼確認了自己沒上天堂。
她揭開帷幔走到窗邊,朝著下面看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華麗的玉石噴泉,這間屋子方位不錯,幾乎沒有多餘的建築遮擋視野,還能清楚地看到噴泉中嬉戲的錦鯉。
她細密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急切地希望能從中找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突然響起,白離警覺地將自己隱藏在窗框後面。
她斜睨著眼朝下看去,隻一眼便吃驚地停滯在原地。
那些訓練的士兵身上,穿著她極為熟悉的服飾。
——帝國人。
白離心中驚駭,下一秒,門口的鎖扣聲突然響起!
她脊背一僵,條件發射想要握緊機甲手環。
然而馬上,她卻驚愕地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她的機甲不見了!
厚重的大門倏然間被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你醒了?”
阿倫端著一盤點心,抬眼間還白離打了個招呼。
他手上被吃食佔據,隻能轉身用腳踢上房門。
門一關,白離的腳步隨著阿倫的步伐不斷往後退。
“你是帝國人?”她的語氣幾乎是認定了這個事實。
阿倫將盤子放在桌前,自顧自地捻起其中的一塊塞入口中,神色居然還帶著一絲委屈,“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的血統、以及我的身份證可都是屬於聯邦。”
白離毫不猶豫地戳穿他,“所以你是在變相地告訴我,你是帝國安插在聯邦的內鬼?”
阿倫掏了掏耳朵,一臉嫌棄,“這個詞真難聽。”
“你把我帶來帝國幹什麼?”
“不不不,”阿倫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這可不是帝國。——我們隻是將你帶來做客而已。”
白離立馬就明白了阿倫的意思,“這裡還是伊卡諾星?”
她終於有功夫靜下心將思緒理清,抓住盲點追問:“你們?還有誰?又或者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
第266章 自由為注02
“哦?”阿倫來了興致,獨自走到沙發前坐下,翹著二郎腿懶散地問:“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受人指使的?難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要抓你過來?”
“人與人還是不同的,”白離漫不經心地掃過他的臉,冷淡道:“有些人一看就是隻能跟在主人身後亂吠的狗腿子。”
阿倫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僵了,甚至能看出鐵青。
他撐著沙發回頭死死瞪著白離,看到的隻有她的挑釁一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倫牙齒都要咬碎了。
忍不住了?
白離耐心地等待著阿倫發飆。
然而阿倫卻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冷笑著站起,邊躬身端走剛放下的餐盤,冷凝道:“那想必白先鋒應該也不屑於我這種狗腿子帶過來的東西。”
大門重新被他打開,他一手端著盤子,踢了一腳門口裝著營養液的箱子,將裡面的玻璃瓶踢得叮當響。
“你自己喝營養液去吧!”他惡狠狠地留下一句,大門關上,白離還能聽見阿倫咬牙切齒地與看守說看好她。
白離:“……”
阿倫對她的包容度可比先前自己預測的高太多了。
白離盯著緊閉的房門,心裡默默想到。
就是這試驗的成本有點高。
美味的點心換成了營養液,為了緩和不住哀嚎的肚子,白離隻得挑一支營養液喝下。
以阿倫對她隱忍的態度來看,應該不至於在營養液裡面下毒。
補充完能量,白離這才有心思觀察整間屋子。
兜兜轉轉一圈後她最終停留在窗邊,用視線粗略地觀測著地形。
雖然不知道這裡所有的房間標準是不是都和這間一樣,但單從視角來看,這間房間的確處於一個很好的方位。
聯想阿倫對自己的態度,白離差點就真信了自己是被“邀請過來做客”的鬼話。
至少按照她的想法,帝國人一抓到她就應該先切斷她的喉管,以免節外生枝。就算需要她來與聯邦做什麼利益交換,也應該將她關入什麼牢房之類的地方,雖然白離覺得自己在聯邦那邊應該不值幾個錢。
如今帝國這樣的“優待”,真的很難不讓她多想。
最接近的猜想便是帝國想從她身上獲取精神力。
可她的精神力已經完全消失,這點就算帝國不知道,阿倫不可能不知道。
白離甚至懷疑自己精神力的消失就是與帝國有關。
畢竟那臺不見蹤跡的【主宰者1號】很有可能就在帝國。
但與上學期所有精神力消失的軍校生都不一樣,她這次並沒有進過全息艙。
……難道帝國提前將【主宰者1號】安放在了賽場?
白離倒吸一口涼氣,那聯邦大概要涼了,什麼時候家被人偷了也不知道。
不過這個猜想隻是在白離腦海中閃過幾秒罷了,如果帝國真的潛入聯邦管轄區給聯邦帶來那麼大一個驚喜,那精神力消失的就不隻是她了。
比起去想帝國如何讓她精神力完全消失,白離更在意他們接下來會對她做些什麼。
沒有了精神力的她隻是萬千平凡人中的一員,這樣的自己她實在想不出能給帝國帶來什麼價值。
難道……帝國還想在她身上做什麼研究?
想到這裡白離手心都跟著發涼。
這種“優待”不會是某種意義上的控制變量吧?
……
阿倫坐在粗壯的樹幹上,那枝幹被他的體重壓得痛苦不堪,垂下來的枝葉落入噴泉中漾起層層漣漪。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樓上的人從窗臺上跳下,風輕雲淡地拍幹淨手上的點心屑就招手示意巡邏的領隊過來,“利奇隊長!”
利奇四周環顧了一圈才看到被枝葉遮擋的阿倫,嘴角略微抽動,走到樹下頷首道:“上尉。”
“咳咳……”聽到這個稱呼,阿倫一口氣沒上來,嗓子眼的點心屑都跟著噴了出來。
他捶拍自己的胸口,在一眾或是莫名或是擔心的眼神中從樹上跳下來。
一落地他就擺出了一副人樣,皺著眉頭,說話也不是很客氣:“你們怎麼巡邏的?有人越獄都不知道?”
利奇懵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阿倫說的“監獄”在哪。
在阿倫揚起下巴的指示下,他將視線定格在樓上連窗框都鑲嵌金絲雕花的房間,隻一眼就露出了駭然之色,什麼都沒看清就立即回頭提醒:“上尉,慎言。”
“我在聯邦待久了,不知道什麼慎不慎言的。不過嘛……”阿倫尾音上揚,特意在利奇與身後一眾人都露出迷茫之色的時候才悠悠說道,“你要是再不將人抓回去,再謹慎也沒用了。”
聞言,利奇下意識回頭一看,好巧不巧,正好與即將逃脫的“犯人”對視,腦子一嗡。
“快!快抓住她!”
身後的人一聽令各個腳下生風,朝著那道身影跑去。
遠遠地瞧見那人被控制住,利奇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還不忘與阿倫道謝,“多謝上尉提醒。”
阿倫:“……以後別叫上尉,殿下說了馬上會給我晉升的。”
“是,上尉。”
“……”
……
白離雙手被拷在手銬中,掌心滿是泥土。
手銬中央連著一條鐵鏈,另一端被利奇牢牢抓在手心。時不時被他那麼一扯,白離兩隻手腕都得跟著往前拽。
兩邊各是一列面容剛毅冷峻的士兵,人手一支機甲手環,看樣子還都是S級。
對付她這個連精神力都沒有的人屬實有些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