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那軍校生剛反應過來一般即刻地上手上的信箋。
艾維斯不緊不慢地讓人進來,隨口對地上的易德維說道:“還不起來?”
沒等易德維有所動作,阿倫先一步將人從地上扶起。
要不是站著看主先鋒狼狽的樣子更尷尬,他絕對不會做這隻出頭鳥!
艾維斯看也沒看易德維,單手食指推開封口。
一旁的軍校生眼睛除了信紙都不敢亂放,忙不迭解釋到:“指……指揮,這是提爾瑞斯軍校送過來的……臨時停戰協議。”
艾維斯手指頓了頓,信上的字一個也看不下去,最後居然……笑了出來?
這笑容讓那軍校生小腿都僵硬了,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停戰?他們想的倒是挺好。”
“他……他們說是要慶祝神降節……”
艾維斯一點點將信與信封一同攥成紙團,發出吱呀的響聲。
那軍校生莫名覺得他攥緊的手掌下是自己的骨頭!
“提爾瑞斯軍校這是太安逸了?比賽期間還過神降節?”阿倫有點看不懂這操作。
那軍校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剛才來送信的提爾瑞斯軍校生臨走時還笑呵呵地拍他肩膀,好哥們似的留下一句“等你過來”,讓他這一路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懷疑和鄙視,他就欲哭無淚。
“他們想過神降節是吧?”艾維斯眉眼陰沉,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行,召集所有軍校生,我讓他們好好過一個節!”
Advertisement
阿倫扶著易德維差點沒站穩!
“指揮,提爾瑞斯軍校現在和京華軍校結盟了。要是冒然去攻打……我們把握可能不是很大……”
艾維斯說:“用得著你說?不是還有一個軍校嗎?——京華軍校和提爾瑞斯結盟了,白律軍校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聽到這話,不管別人反應如何,艾維斯身旁的軍校生臉色更難看了。
他幾近顫抖地遞上另一個信封,“其實……白律軍校也掛上了免戰牌。這、這是他們送來的邀請函……”
他一邊小心覷著艾維斯的臉色,語氣遲疑:“白律軍校還說……”
“說什麼?”
“他們說今天要是誰敢挑起紛爭,白律軍校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艾維斯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雙目簇著兩團怒火,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與西林軍校陰沉的氛圍相對,外界平時戰火連天的賽場卻是風和日麗,洋溢著節日的喜悅與歡樂。
同一時間,同樣的邀請函也準時送至提爾瑞斯軍校……
【……我們特設薄宴,誠摯的邀請貴軍校前來參加我們主先鋒的生日晚宴,共享喜悅,暢飲開懷。——白律軍校眾人敬上。】
秦子穆雙手捻著粗糙的信紙,目光看向其他人,“怎麼辦?去還是不去?”
“去唄,免戰牌都掛上了,還怕他們不成?”程聽寒吊兒郎當地說道。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在一片沉默之中,程聽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一眾古怪的神色中,特拉弗斯卻神色平靜,若無其事的接過秦子穆手上的信箋。
“既然這樣,那白律軍校那邊就由聽寒赴宴吧。”
程聽寒:???
“我去?”程聽寒滿臉都不可置信,指著自己說:“您確定讓我去?我可是先鋒官诶,這萬一中了什麼計,您手下可是少了一員大將!”
安清羽右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得雲淡風輕,“放心,白律軍校不是不守誠信的軍校,不會耍這些卑鄙手段。”
“是啊,聽寒。”秦子穆也附和道:“你想想現在是什麼時期,這種艱難的時候我們自己都入不敷出了,但白律軍校可是大擺宴席!你難道不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去撈一頓?”
程清妍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這麼好的機會呢……”她抬頭對特拉弗斯道:“指揮,要是聽寒不想去的話就讓我去吧,我這幾年天天吃素口味淡,想改善一下伙食。”
程聽寒:!!!
他有一種到手的好處就要被搶走的緊迫感!
“等等等等!指揮,這麼艱巨的任務怎麼能不交給我呢?”程聽寒將冒出頭的程清妍推到最後邊,自己站了出來,“這種事情,我義不容辭!”
站著程聽寒身後,程清妍暗中與秦子穆對視了一眼,互相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程聽寒回頭看去,隻見到科爾森心不在焉的模樣。
再往程清妍和秦子穆臉上一看,那惋惜之情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這個便宜果然沒佔錯!
賺到了!
他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挺起胸膛,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我去!”
……
蔚藍的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引起了白離的注意。
她駐足在走廊上朝外看去,天空中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色軌跡。
應該是私人飛行器不小心冒入了比賽區。
白離想著,繼續頂著昏沉的腦袋往前走。
她虛弱的腳步踩過昏暗的階梯、漆黑的走道,最後在露出絢麗光影的大門前停下。
白離揉了揉雙眼,又反復捏了捏眉心,這才在迷茫中推開城門樓的大門。
刺眼的燈光霎時刺痛她的雙眼,又經亮麗的彩帶折射到各個角落。中間是寬大的長桌,上方擺放著潔白的桌布以及精心準備的綠植和鮮花。
各種被精致包裝過的禮盒見縫插針地落在桌面上,一片空地也沒留下。
平日裡舞刀弄棒的軍校生或是擺放餐盤、或是爬上高架裝飾牆角,完全看不出賽場上浴血奮戰的瘋狂勁。
原本隻是想過來看看城外局勢的白離有點懵。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紅毯,盡量貼著牆根走,拉住其中一名軍校生問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布置成這樣?”
“神降節啊!”被抓住的軍校生比白離還要奇怪,“先鋒,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連神降節都忘了?”
原來是神降節。
白離沒正經慶祝過神降節,但也知道神降節的重要性。
她笑了笑,“是有點。——那些禮物是給我們準備的?”她指了指桌面上那堆成山的禮盒,有些驚訝比賽期間還能找到那麼多沒用的東西。
軍校生順著看了過去,“哦——那些就是我們準備的。先鋒你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多佔機甲空間。我機甲前些天都沒我的容身之處,今天可算卸貨了,我機甲空間足足大了一倍。”
“為什麼要帶這些?”
軍校生尷尬地嘿嘿一笑,“我們交互師也不上戰場,機甲裡也挺空的,想著神降節也快到了,就帶了這些沒用的東西。當時楚老師還說我們衝著吃席去的,這可不就開席了?”
白離:“……”交互師看上去真的很闲。
“這些禮物我們等著送人呢。”
白離疑惑問道:“送誰?”
“就……就送同學啊,交換禮物嘛,多有意思。”
“這也是神降節的習俗?”
那軍校生懵了,“先鋒,你不會之前沒有慶祝過神降節吧?你之前神降節怎麼過的?”
白離:“……”當著全聯邦,她還真不敢說話。
“我隻是擔心兩地習俗不一樣……”
外面吹進來的風將彩帶卷到了地上,對面有叼著膠布的人遠遠地看了一眼,含糊不清地揚聲道:“先鋒,幫下忙!”
第264章 第四人格118
白離依言過去將彩帶撿起,見他們應接不暇的,隨手疊了幾張椅子爬上去。
她將彩帶掛上,撫平上面的褶皺。
城門樓的外圍即是凹凸不平的短牆,在她昏迷之前,從樓上往下看,能見到無數黑洞般的炮口以及到處彌漫的火焰。
但現在城外隻是空蕩蕩的一片,除了灰燼以及損壞的武器,什麼也沒留下。
要不是他們還安然待在城池內,這祥和的環境,她都要以為是出局了。
到底還是這些指揮有想法,比賽期間還不忘停戰過節。
白離跳下來,將被她當做踏板的椅子放回原處。隨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抬眸間視線恰好落在滿桌包裝精致的禮物上。
她眨了下眼睛,沉默了幾秒之後轉了轉手腕上的機甲收回,抄起被她隨手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
……
時雲庭拿著兩封邀請函來回對比。
他將信紙湊在眼睛前仔細查閱上面的每一個字,最後又像是落敗了一般嘆氣,見京衡來回在鏡子面前穿梭,說道:“快別試了,左右也就那麼幾套校服,穿不出花來。——怎麼辦?去哪個軍校?”
京衡修長的手指將領帶打上,又妥帖地別在外套裡面,不假思索道:“你想去哪?”
“白律軍校和提爾瑞斯軍校同時發了邀請函,咱一個都不去也不合適。提爾瑞斯剛跟我們聯盟,他們的面子肯定是要給的。但白律軍校那邊是白星竹生日會,以我們幾家的關系,以往咱也沒缺過……真糾結。”
時雲庭凝思片刻,繼續說道:“要不咱倆分開赴宴?你去白律那邊,我代表咱軍校去提爾瑞斯?”
京衡沒有點頭,隻是照著鏡子系上紐扣。
時雲庭有點無語了,“主先鋒,表個態啊!我們肯定是不能一起赴宴了,實在不行……要不讓指揮去提爾瑞斯,我和你去白律軍校?”
“就按你剛才說的來吧。”
時雲庭有點驚詫,“往常也不見你這麼離不開我啊?沒想到——”
“我是說分開赴宴。”京衡淡淡打斷他,“不過我是主先鋒,比賽期間去敵對軍校不太合適。我去提爾瑞斯,白律那邊就交給你了。”
他邁開長腿走到一臉懵逼的時雲庭旁邊,抽走了帶有提爾瑞斯軍校校徽的邀請函。
時雲庭順著他的身影僵硬的扭過頭,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剩下的邀請函。
時雲庭:“……”
你直接說你想去提爾瑞斯不就行了?!
【原本還指望看到四所軍校齊聚一堂呢,這下又沒機會了。】
【雖然是白律軍校的先鋒官生日,但邀請函都送至提爾瑞斯城池了,他們就隻派了程聽寒一個人去,自己留下來開小灶……莫名覺得有些不尊重人。】
【比賽期間還講什麼尊不尊重?都刀劍相向了,我就喜歡看他們針鋒相對。】
【就算他們不去也不用把所有人都攬到他們那裡吧,有點子故意針對了。還是人家生日會,提爾瑞斯自己不想去關上門慶祝不就好了?非得把人拉過去幹嘛?】
“提爾瑞斯這舉動……有點不地道啊。”西林軍校的指導老師添油加醋道。
楚淮剛想說些什麼,白未城卻慢悠悠開口:“都成年人了,沒必要為一個生日大費周章的。”
白律軍校的指導老師:“有時候他們自己說不定也不在意,隻是我們想得太嚴重了而已。看著他們這比賽打得如火如荼的,等到到時候進了軍區,反而關系更好。——西林軍校的老師也有從提爾瑞斯軍校畢業的吧?現在不也在西林軍校任職?”
先前說話的老師瞬間面紅耳赤,在同事的目光下連頭都抬不起來。
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