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竹還從沒那麼輕松地贏過,眉峰微揚,毫不客氣將親哥的能源燈給滅了。
同時京衡也輕松地讓喬子昂成功出局,陸遷和任淺則是提著武器站在一旁觀看。勝負已成定局,根本不需要他們的加入。
顧風耀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雙手捂住眼,覺得這場對戰結束的太快了。
他胸前的能源燈還發著微弱的光芒,隻是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沒有辦法力挽狂瀾。
克裡斯收力準備將插入瑰終腰腹的長槍拔出,順勢刺碎她的能源燈,可就要收槍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槍頭被一股力量鉗制住。
槍頭開始微微顫抖,到最後震顫的更加厲害,與鋼甲相撞發出鏗鏘聲。
一陣不好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下一秒那埋著的頭顱卻陡然抬起,機甲眼睛泛著藍光看起來十分森冷。
“克裡斯,讓開!”耳邊白星竹的聲音響起,但長槍卻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
他索性飛身摟住對方的腰部,雙腳踩著石柱上往前狂奔!
謝爾雙腳都滑出了火星子,眼疾手快的從武器欄中調出長柄鉤,長長的鉤尖將克裡斯頭上的鋼甲給鉤下一塊!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她曲腿攔擋住克裡斯的步伐,用長柄鉤側邊的刀鋒直接鎖喉。
白光乍現間,精神主脈絡崩斷,克裡斯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受到就與機甲失聯了。
謝爾沒有絲毫停歇,電光石火間已經閃身到陸遷跟前,一掌拍碎了他的能源燈!
隨後在任淺飛身衝上來之時又抵住了他的頭顱。
機甲靠在石柱上,陸遷在駕駛艙內拼命操控著控制臺,但頭卻像是被釘在了石柱上一樣。
他驚訝的看著對面的機甲,仿佛能從那藍色熒光中看到瞳仁,又從瞳仁間透視到坐在駕駛座上凜然不容侵犯的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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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機甲雙眼完全暗下,謝爾又想一頭獅子一般,將危險的信號傳遞給訓練臺中央的白星竹和京衡。
由於機甲單兵的本能,白星竹心下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狂烈的風驟然升起,他自暴風而至,幾乎看不到身影!
恰恰是在這是,謝爾已經能明顯感覺出身體的力不從心。
視窗下角的精神力能量條已經處於警戒線之下,警報聲擾的她連外界的聲音都聽得不太清晰,在隻能通過聽聲來判別白星竹方位的此刻無疑是致命的弱點!
視窗的目標靶在一定速度之內掃描出存活的機甲,趴在地上的顧風耀赫然被著重標明出來。
“趴著的那貨,過來!”說話間謝爾猛然感到自己背部受到了沉重的一擊!
顧風耀愣了一秒才發覺謝爾說的是自己,趕緊爬起身上前就要幫忙,卻在剛要靠近謝爾的時候腳下一絆!
一根鞭子不知何時纏住了自己的雙腳,而他此時瞪大了眼。眼見自己直接撞上白星竹,對方手上的刀擦過自己的能源燈,他連呼吸都停滯了!
千鈞一發之際,謝爾恰好出現在白星竹身後。
她長柄鉤使得極好,一點也看不出是首次使用的武器,掌握好方向直接一擊斃命!
身下的機甲徹底不動彈了,顧風耀這才發覺謝爾做了什麼。
他抬頭怒道:“白離!你居然拿我當擋箭牌!我們是一伙的你不知道嗎?一點情義都不顧?”
“別拿道德束縛我,瞎逼逼什麼?你不是沒出局嗎?”
顧風耀這才想起來什麼,低頭看自己的能源燈,又看了看謝爾的能源燈。
二比一!
他們倆對京衡!
這不是贏定了?!
正當他摩拳擦掌打算攻擊京衡,旁邊的謝爾卻收起了機甲。
顧風耀:???
“你幹嘛呢?還沒結束呢。”他湊近謝爾說道。
謝爾卻隻是掃了京衡一眼,也不動手。
這家伙幫他們不少,她可以給他這個面子。況且她精神力已經耗盡,想要再讓一個京衡出局簡直難上加難。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這貨是4S級。
顧風耀一臉恨鐵不成鋼,正要自己動手,卻見對面的京衡也收起了機甲。
“我認輸。”
顧風耀:???
前方的光幕不斷閃爍跳出各人有效攻擊書,所有人都仰頭注視著光幕。
京衡卻向著謝爾的方向走了幾步,因為離得遠,沒有人發現兩人的動作。
“白離怎麼沒出來?”
謝爾正操作著光腦,聞言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打個招呼就直接問白離,一點禮貌都沒有。”
她的精神力一點點消失,本就鬱悶的心情一想到自己在受人牽制更加不爽,連打字的力度都變得格外有力,“白離白離,別找她了,她出不來。連身體都讓出去了,——嘖,也不見對我這麼大方。”
京衡皺了皺眉,“你說白離——”
身體內的精神力被另外一股力量給掩蓋,光柱也在眼前若隱若現。
謝爾直接打斷京衡,“不說了,我又得走了。你看著瑰終,別讓人欺負她,下次再跟你說白離的事。”
耳邊被顧風耀喜悅的吶喊聲充斥著,京衡看著旁邊的人在短暫的呆滯之後又換上了一貫的茫然與怯弱,看著那個靈魂享受著不屬於她的稱贊與誇獎。
瑰終看著手邊調成私人模式的光腦,上面的幾個大字印入眼簾——
【有本事就像白離一樣保護好自己,別總是讓我出來解決】
……
“我隻是讓她還給瑰終她應有的一切而已,不對嗎?”
遲宥思坐在座椅上,對旁邊兩人連聲質問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商鶴原先的義憤填膺一下熄滅,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
對啊,這些本來就是屬於瑰終的。
“對什麼對?”謝爾驚怒的聲音響起,一掌拍在桌子上。
一看到遲宥思這幅欠揍模樣她就手痒!
“你一開始讓白離出來就等於將身體送給白離了。她接受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自己熬過那段時間,想辦法從白家出來,憑著自己的本事當上先鋒官,連白家都是因為白離才改變態度。結果現在你看她生活好了就讓瑰終過來享受一切,還說這是瑰終應得的?什麼道理?”
第218章 第四人格72
“真齷蹉!”謝爾毫不掩飾眼底的蔑視與鄙夷,“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為自己主宰一切?”
遲宥思一貫鎮定點臉上都出現了裂痕,眸若寒冰,“我隻是讓一切歸為原點而已。”
他漠然矜貴的模樣反而讓謝爾臉色更為緊繃,眼底都升起一股火苗,瞬息之間就閃到遲宥思面前。
整齊的衣領被謝爾緊緊攥在手心,她的力度幾乎要將遲宥思提起來,“別在我面前扯物歸原主那一套,我可不像白離,我沒有道德,已經在我手上的東西……就別想拿回去。”
聲音越到後面就越發冰冷,謝爾抓著遲宥思的領帶向下一扯,在遲宥思與她對視之前先移開視線。
遲宥思眼中含著戾氣,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領帶上的褶皺撫平,嘴角若有似無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你真奇怪,無論白離和瑰終誰當主人格,對你來說都沒有區別。哼——怎麼白離沒急,你倒先急上了。”
“說到底這具身體的主人格是瑰終和白離,這是她倆的事情,不就應該由她們來決定身體的主宰權嗎?”
慢條斯理的聲音之後是一片沉寂,劍拔弩張的氛圍在這一刻似乎悄悄發生了改變。
坐在對面的商鶴身上的闲散消散,輕敲扶手的手指停了幾秒。
謝爾嘴角似乎也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步走到遲宥思身後,注視著光柱的目光也灼熱起來。
“你說得對……”辨不出喜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聽著謝爾突然改變態度的語氣,遲宥思有幾秒的凝滯。
隻聽見謝爾繼續說道:“這具身體要如何當然是主人格說的算,不過……誰是主人格也不一定。”
“你什麼意思?”遲宥思凝著眼猝然回頭,動作一頓。
謝爾眼底的欲念不加掩飾,赤裸裸展現在他面前,“大家都住在這具身體裡,憑什麼她佔主導權?我隻奉行一條——誰強誰就掌握身體的控制權。我這句話,無論是對瑰終還是對白離都是一樣的。”
遲宥思嘴角抿直,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眼瞳蠱惑深邃,幾乎要讓與他對視的人陷入虛無之境。
早就摸清了他的習性,謝爾捏著指節示威,隨後一腳將遲宥思連人帶椅踹開。
來來回回就這個招,謝爾都膩了。
遲宥思“蹭——”地站起身來,薄唇吐出兩字:“休想!”
謝爾挑釁地揚起眉毛,轉身隻留下一個背影,又慢慢隱藏於黑暗中。
囂張的聲音回蕩在意識空間內:“想不想由不得你決定,誰還不是個4S級了?”
遲宥思白皙的手骨節凸起,氣得面色冷峭。
一場鬧劇結束,商鶴像是看了一場極精彩的表演,抻抻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正要返回小黑屋就聽見遲宥思的聲音響起,“商鶴,能不能給瑰終做一臺機甲。”
商鶴訝異回頭,遲宥思繼續說道:“你想要什麼材料我都可以給你拿到,其他的條件也可以商量,隻要你給瑰終做一臺符合她等級的機甲。”
“為什麼要我做?以白家的資源財力,那些機甲師怕是上趕著給她做機甲。”
“能將B級機甲發揮出S級的實力,隻有你能做到。”遲宥思說著,“星爍一開始就是你特意為了適應我們等級的多樣性而制作的。”
“我確實能做到,但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為什麼還要再做一次?”
遲宥思反駁:“不是白做,我說了我會給你報酬。難道你也在乎主人格是瑰終還是白離?白離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雖然你這事兒做的確實挺不道德,但細想之下,瑰終還是白離對我來說確實也沒有什麼差別。”商鶴輕描淡寫道:“而且白離的機甲可不是我幫的,她自己就有機甲師的天賦,她一開始的B級機甲就是她自己改造的。”
既然一視同仁,他連白離都沒有幫,憑什麼幫瑰終?
“至於報酬……”他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謝爾倒是難得聰明一回,也提醒了我。——如果你能拿主人格當成報酬,我當然樂意之至。”
遲宥思眼睛裡沒有什麼溫度,“主人格隻能是瑰終。”
聽著遲宥思篤定的語氣,商鶴卻笑了,“你難道就沒想過成為主人格?”
“遲宥思,沒有什麼是注定的。我們既然誕生了,就代表我們跟她擁有了同樣的權利。你這麼清醒的人怎麼就想不通呢?你那麼幫助瑰終,等她找到了自我的時候,你覺得我們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雙手撐著桌子,眼底的野心掩蓋不住,“你這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你在幫助她毀滅自己。”
商鶴的心思呼之欲出,這是遲宥思第一次發現這些人格危險十足。
他們一早就對主人格的位置虎視眈眈,隻是白離的特殊讓他們出現了短暫的平衡。
白離的精神力雖然不強,但她是雙修——謝爾一開始需要她改造機甲,商鶴也懼於她的單兵實力。
謝爾和商鶴也能互補,但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一個沒武力一個沒腦子,也隻會是兩敗俱傷。
隻有白離能壓制住他們兩個。
但現在主人格變了,他的話成為了導火索,主人格的切換讓他們潛伏的野心重新顯現。
這兩個人格無論如何都會讓瑰終下臺的。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隻聽見商鶴的聲音悠悠傳來:“遲宥思,我可不會跟你一起等死。”
……
意識空間內的動靜瑰終聽不到,也絲毫不知自己儼然已經在危險之下。
看著謝爾留下的信息,她怔了許久,直到顧風耀毫不避諱的一把摟過她的脖頸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