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軍校生聽到這話,臉上表情都變了,被花孔雀特意用眼神掃過的幾個人肉眼可見氣得發抖。
然而,並沒有人站出來挽回自己的尊嚴。
靠近門邊的一些軍校生倒是因為離得遠吐槽幾句,全都落入了商鶴的耳朵裡。
“不就是拿過幾場機甲師單人賽冠軍嗎?有本事爭其他比賽冠軍啊?”
“就是,西林軍校在其他的比賽敢這麼對我們軍校說話嗎?”
“也就是看我們沒有什麼戰鬥力,以多欺少罷了。”
可能是覺得西林構不成大威脅,又或是想到了自家的先鋒官,他們的聲音不自覺都大了一些,卻立刻被人制止。
“你們小聲點,“那人豎起食指,著急地示意他們噤聲,”搶座的人叫李典,是西林軍校的先鋒官。人放出機甲,對付我們這些連個跟頭都翻不出來的人輕輕松松。”
原先談論的人臉上均面露驚愕。
“之前就聽說西林有一個雙修的……不會是他吧……之前怎麼沒見過?”
“他之前跟著去戰場了,也沒有跟著西林軍校的其他機甲師一起回來,你當然沒見過。聽說他還是艾維斯親自派星艦去接的。”
“雖然是雙修,但我聽說他的單兵實力在各先鋒官裡隻能算是中等水平,艾維斯怎麼那麼重視?”
“什麼叫雖然?雙修就已經很牛逼了好不好?等到下一場先鋒官他們的比賽,他機甲師的身份就相當於一層護盾。”
在機甲對戰中,機甲的完整度才代表生命值。畢竟駕駛員隻是通感,並不會受到實質傷害。這個時候,隊伍中有一名機甲師就相當於奶媽了。
不過……這種實力要是遇上專業毀機甲的謝爾,也不知道是誰更勝一籌。
商鶴一想到比賽回放中謝爾將雷蒙德的機甲駕駛艙都打通的場面,還是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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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做派——也沒什麼高手風範,真想不出,這種人也會願意上前線。”
“什麼上前線,也就是說的好聽罷了,就是修修軍用機甲。大家都是軍校生,軍隊哪敢真讓人犯險?他們上戰場的軍校生還有心思發旅途風景照呢。什麼危險都沒有,還鍍了一層金回來。”那軍校生說完,還啐了一口。
“那也是西林軍校有勢力,才給他們爭了這麼個機會。”
話是這麼說,人家有實力也是事實。不然有勢力的軍校那麼多,怎麼就西林能光冕堂皇地把人送過去?
“別說了,他們剛從戰場回來,主辦方都得給這些人幾分面子。”
聽著周圍人小聲的討論聲,商鶴倚著門框,勾眼看著處於中心位置的李典。
李典……李典……
他眯著眼,終於從中看出幾分眼熟來。
看了一眼考場前方的時間後將帽子拉低。
——不管他今天是不是這個考場的,他都決定在這個考場了。
……
這邊李典得勝,不屑地撇了一眼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軍校生,單手插兜下巴揚起正要往前走,剛起步就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擋在自己面前。
白離身高一米七幾,在單兵中算是正常水平,但跟李典比起來還是有點矮。
李典平視過去,正好能看到她的帽舌。
他眼神微微沉,從鼻子中哼出幾個字:“你擋我路了。”
他的語氣稱不上好,甚至有點看不起人的傲氣。
然而面前的人還是不吭一聲,隻是蹭著腳步往右邊移動,讓出前方的位置來。
李典嘴角上揚,心中更是瞧不起這人。
他語調拉長:“還算懂事。”一群窩囊廢。
誰知下一秒,商鶴往旁邊移的一步順勢就坐在了他“提前預定”的位置上。
“嘖,”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左手拍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我的位置!”
“是嗎?”座位上的人輕笑著,李典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迅速將自己的校徽放了上去!
【信息錄入成功:提爾瑞——】
信息還沒有完全展現出來商鶴就將校徽撤了下來,隨意丟在褲子的口袋裡。
他坐在椅子上,雙腿交叉放在桌子上。
“現在是我的了。”
那樣子活脫脫一個流氓。
李典拳頭握緊,衣袖下的胳膊青筋都出來了。
信息一旦錄入就無法更改,即使李典的校徽再次放上來,也隻會顯示考生錯誤。
在他表明了這個座位的歸屬權之後,這人還敢跟他爭奪,簡直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他眼裡兇光乍現,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氣氛的緊張。
然而在李典看到商鶴桌面上調出的彈窗的那一刻,升起的怒火生生被壓下。
商鶴正翻閱考試規則,整個人隨意地像是在看普通的小說話本一樣。
因為身體傾斜而移動的腳尖指向李典的腹部,而他指尖的停留處正好就是對軍校私下鬥毆的懲罰。
屁股下面的座位硌得生疼,冰冰涼涼沒有任何舒適的感覺,跟別的位置相比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得益於這個角度,李典憤怒的表情完完全全進入商鶴眼中,他莫名覺得這個位置十分舒坦。
李典大抵也是一樣的。
都是來比賽的,主辦方會盡可能給所有考生公平,每個座位也沒有什麼不同。
但李典就是享受這種凌駕於其他軍校之上的快感。
現在被落了面子,他死死瞪著商鶴的眼睛,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你死定了。”
對於李典的警告,商鶴則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右上角的時間隨之彈出。
“還不走?”
經他這一提醒,周圍軍校生終於意識到時間的流逝,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為了防止座位再次被搶,他們第一時間錄入了自己的信息。
當然,這依舊阻擋不了他們議論的聲音。
“這是誰啊?”
“看不清楚……來比賽戴什麼帽子啊?裝逼嗎?”
“不知道,這人腦子那啥了吧?跟李典對著幹?李典作為單兵的實力也是數一數二的。”不然也不會被選為先鋒官。
機甲師和一個先鋒官對上,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商鶴聽著這些人的議論,面上卻沒有一點恐慌。
開玩笑,既然裝逼就一定要裝到底,大不了後面他不出來了,讓謝爾和白離出來。
這年頭誰還每個雙修天賦了?
白離的實力他不敢保證,但李典從沒在謝爾的手下討到好過。
李典現在的臉色堪稱猙獰,他俯視著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黑色的帽檐擋住了對方的臉,看得不真切。
他抬眼給了周圍的西林軍校生一個眼神,這些軍校生一收到李典的示意就抡起胳膊上前就要纏上商鶴的脖子!
不能打架鬥毆,他們就把他丟出考場!
李典看不到座位上的人的表情,但他猜測現在應該已經涕泗橫流了。
——不自量力的東西。
他臉上露出得勝的笑容。
“幹什麼呢!”一聲怒喝響起。
隻見一身正裝的監考官快步走進考場,“沒看到時間快要開始了?”
他凌厲的眼刀射向幾名依舊站著的西林機甲師,聲音陰冷地提醒:“再不回到自己座位上錄入信息,就不用比賽了!”
監考官雖然不是四大軍校的老師,確實主辦方申請從軍隊調出來的人,各個都是有軍銜的。
久經戰場釋放的威壓也不是幾個軍校生就能扛住的。
圍在商鶴周圍的西林軍校生聞言立即散開,在零星的幾個空座上挑選著自己的位置。
“去後面。”
李典將要坐下錄入信息的西林軍校生推開,那名軍校生立刻鞠躬換了座位。
之後李典一屁股坐在了商鶴的後面。
……
透明的光幕被設置成了防作弊模式,每位考生隻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光幕,用視線追蹤答題。
然而透明光幕後面的商鶴臉上表情十分奇怪。
隻見他身下的椅子一搖一晃且愈發厲害,後面整個人都跟著椅子搖晃起來。
他的手握著桌子的邊緣,以此來維持身體的平衡。一轉頭幽寒犀利的眼神看過去,就見後面的李典正耀武揚威地看著他。
腳還懸掛在他的椅子上!
商鶴回過頭,繼續淡定地答題。
座位底下,他朝著那隻亂晃的腳直接踩了下去!
“啊——”
軍校生的鞋底堅硬,生生踩著李典的趾骨!
監考官微皺的眉心都透著一股冷寒,卻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你怎麼了?”
李典瞪著前面人的後腦勺,一字一句開口:“我沒事。”
“保持安靜!”
聽著後面的動靜,商鶴嘴角上揚,答題的速度更快。
他的腳依舊踩著李典還碾了碾,黑色的鞋子上瞬間留下一個灰色的腳印。
李典面漏狠色,左腳蓄力,準備讓商鶴連人帶桌一起倒地!
“老師。”商鶴舉著胳膊,拖長聲音喊著。
李典趕緊收回腳。
“什麼事?”兩次動靜都是這個地方發出來的,老師的語氣都帶著不耐。
“我要交卷。”
監考官看了看時間,眼中的不耐煩消散,被一絲驚訝取代。
他走到商鶴身邊瞅了一眼他的卷面,低沉的聲音小聲提醒:“現在還沒到時間。”
“我知道,但考試規則上說可以提前交卷。”
機甲師單人賽確實有這樣的允許,隻是往年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聯賽的卷子很難,每個人都會想多拿幾分,哪怕是步驟分,這是軍校的榮譽,哪個人不是提著十二分的心思小心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