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默許了今夜,於是從進了電梯開始,這把火就有燎原之勢。
省去所有忸怩的賣關子,房間裡隻有壁燈亮著,略有曖昧的光線,更促就了緊張情緒的舒展。
祁醒直接面對面抱著她,邊走邊進了裡室。
像仙女下凡,像流星墜落,葉伏秋陷入柔軟的被褥中,被扔進去還彈起了一下。
她不知道兩個人現在算什麼,隻知道,今夜他非要她不可,她也至死渴望擁有他。
三兩下,葉伏秋如一顆細膩潤澤的羊脂玉一般展示在他的眼前。
祁醒俯視著她,眼神深了。
他的手在這塊微涼的玉上流連,考量。
直到用自己的體溫把它焐熱。
發熱的時候,她的皮膚更白了。
他撐著胳膊壓下來,葉伏秋偏頭,承受他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湿熱,咬著手指,又被他強勢拿開。
“別咬,出聲兒讓我聽。”
葉伏秋緊閉眼睛,羞臊難耐。
下一秒他的手……,葉伏秋猛地一激靈,推他:“等等……”
祁醒附在她耳畔:“你需要很多準備,放松,跟著我。”
“我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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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親她,手上沒歇著。
佳餚烹到半熟,顯然還不夠,祁醒一點點滑下去,在她以為終於得口氣喘息的時候,他鼻尖一頂——
雄鷹收起自己尖銳的喙,用最柔軟的舌,細細暢飲泉水。
葉伏秋倏地弓起肩膀,失聲尖叫,轟得燒空了頭腦。
抓著他頭發又推又按,看不出是拒絕還是嘉獎。
……
很多瞬間都是碎片化的,她記不全,身心全都在雲端一般,不由她自己支配。
女孩蜷縮的腳-趾在半空抖出美麗的弧度。
天花板好像在晃動,地板也像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的。
她身處水中,被推著走,或者變成各種形狀。
啪嗒一下,臉上接著了他一滴熱汗,淋得她雙目更加朦朧。
幾乎快要溺死。
那支箭,像是厄洛斯(古希臘愛-欲之神)的贊賞,又像是摩伊賴(命運女神)的懲罰。
一箭穿心,被guan-chuan的瞬間——葉伏秋再度失聲,淚水湧出。
感到命運的責備,葉伏秋像海中孤舟,隻得用力抱住面前的人,讓他填滿她的不安,直到指尖嵌入他的背肌,與他汗-津相融,墮落不休。
他的誇獎讓她放松,也羞臊。
“瞧瞧你,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兒。”
“怎麼這麼漂亮。”
“秋秋很棒。”
“怎麼這麼厲害。”
葉伏秋手指抓緊枕頭,顛簸太久,胃裡好像在翻湧,話都說不全:“別,別說,別再說了……”
她像隻可口的,煮熟的蝦子。
他笑著享用。
兩人都是初次,他卻遊刃有餘,隻有第一回 最後關頭,他顯得略有不解。
葉伏秋本以為結束就是結束,沒想到她已經精疲力盡時,對方又卷土重來,重新證明自己。
撕開過的塑料小片包裝散落各個地方。
房間裡還有很多合適的地方。
落地窗,桌子,浴室的盥洗臺和浴缸。
他不知收斂,全都要試。
窗外高樓之下,這座城市正在被初雪侵襲,冷氣蔓延。
窗內卻一室蒸騰,暖如春夏。
Final階段,祁醒憋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快要抑制不住:“秋秋,秋秋。”
“秋秋,親我,親親我。”
葉伏秋捧著他的臉,對他的唇親吻,皺著眉承受所有。
春日落在枝頭的鳥兒吟唱悅耳,斷斷續續,在這個房間裡回檔不止。
伏在樹下的猛虎張開嘴吼出一聲哈欠,嘯聲低沉駭人,透著莫名的釋放。
它們,終於,真正屬於了對方。
……
外面的雪還在下,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深夜,初雪的崇京市十分安靜。
室內的聲波也終於歸為平緩。
事-後的溫柔彌漫在發甜的空氣裡。
兩人沐浴後窩在床上,祁醒從背後抱著她,陪她度過餘韻。
他親-口勿-著她的耳廓,然後埋進她的頸窩:“秋秋。”
“別走,好不好。”
“讓我在你身邊。”
“信我。”祁醒嘴唇一邊親著,一邊說話,“沒什麼能分開我們,隻要你還喜歡我。”
“所有麻煩交給我。”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葉伏秋本來已經睜不開眼了,聽見他的挽留,像是被敲中後腦,瞬間清醒了。
所有繾綣和溫存,被一幕幕令人後怕的畫面衝毀。
她縮了縮脖頸躲避他的親-口勿-。
細微的動作,表達的意思,卻讓祁醒明確地看出來了。
他眉眼略有停滯,“怎麼了。”
不管他再如何溫柔,挽留,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她的爸爸,仍然是祁醒的心魔。
而他的復仇,也還在豐滿證據的羽翼。
如果他身體狀況真的特別好,又怎麼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跑來找她安慰?
兩人再糾纏,她是不是又要親眼目睹一次,他癔症中自殺,倒在血泊裡的畫面?
後悔了。
她今天,不該衝動。
各走安好,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果。
她隻想祁醒健康,好好活著,別的什麼都不要。
葉伏秋頓時覺得身上發冷,背對著他,扯著喊啞了的嗓子:“今晚……我們是你情我願的。”
“你不用有任何負擔。”
祁醒的眼神徹底冷了下去。
他把人翻過來,對著她淡淡的目光,此刻,這雙眼睛,不再有淚水。
“葉伏秋,”他笑了:“你什麼意思啊。”
“睡完了。”祁醒停下,腮頰發硬:“翻臉不認賬是嗎?”
葉伏秋拉著被子坐起來,不肯直視他,發絲垂在光潔肩膀上,可憐也無情:“這也算,我們之間……沒遺憾了。”
“我對我們之間的態度,沒有變過。”
“我承擔不起你身上的風險,如果我讓你出了什麼事……你父親不會放過我。”
“隻要我聽話離你遠遠的,你父母會記著我的好,未來,我,我如果需要,還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她閉眼,說出最傷人的話。
“而且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麼。”
“我已經滿足你了,夠了吧。”
“不夠,我陪你繼續。”
下一刻,她的臉蛋倏地被捏住,葉伏秋驚嚇中被他掐著抬頭。
被迫接上他早已陰鬱壓著火的眉眼。
對方的氣場始終兇猛駭人,嚇得她不自覺發抖。
祁醒捏著她的臉,氣得手指抖動,“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了,啊?”
“你是覺得我大老遠飛過來,就是來睡你的,是嗎?”
葉伏秋搖頭,無助又悲哀:“我……”
祁醒甩開她,精壯的身子崩得像拉滿的弓,沉重起伏的胸膛袒露他快克制不住的憤怒。
“葉伏秋。”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好笑,“我求你這麼多次。”
“我他媽連條狗都不如。”
“即使這樣,你都不願意要我。”祁醒壓過去,一拳砸在她手邊的枕頭上,嘭的一聲:“是這個意思嗎,葉伏秋!”
葉伏秋一哆嗦,偏頭落下一行淚,不肯說話。
她的沉默,徹底為這道辯題,這段關系判處死刑。
祁醒翻身下床,一件件撈起地上的衣服穿著,背影僵硬又破碎。
穿上了褲子和上衣,祁醒背對著床上的人,最後一眼,帶著怨懑,銳利刺人:“以後如果不小心碰上,你最好繞著我走。”
“以前,全當我犯LAMGHUAN賤。”
“誰再出現誰孫子。”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把門板摔得震響。
也震出了她忍耐已久的熱淚。
葉伏秋坐在還留有他溫度的床上,雙手捂住臉,一張嘴,嘔心瀝血,哭得連聲音都沒了。
……
大雪封城。
深夜。
幾個小時,地面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葉伏秋拖著有些不適的身子,孤獨一人,艱難地在這城市裡漫步,沒有目的,沒有歸宿。
暴露在冷空氣的手,死死攥著一枚戒指。
他把那枚銀戒指扔在了房間的地上。
她滿是淚的臉被雪風吹得好疼,可再疼,都不及心上創口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