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被她頂地往後趔了一步,沒忍住,仰起喉結碎笑幾聲,難得爽朗。
葉伏秋,我瞧你以後還亂喝酒。
腦袋昏昏沉沉之際,葉伏秋聽見他重復問了自己一句。
“回家麼?”
“還是跟我走。”
……
葉伏秋也不清楚是怎麼回答的他了。
好像天旋地轉之間,自己就被帶到祁醒住的酒店裡了。
祁醒是酒店的黃金級貴賓,是投資方之一,從下了專車以後一路被酒店工作人員目送到專屬電梯。
夜晚酒店大廳安靜有序,不少人看著那位大有來頭的祁先生拉著個一路傻笑的小姑娘上了電梯,而後面面相覷。
這是……?
祁醒佔據頂層套房,喝多的葉伏秋大變性情,進他的房間跟進自己家一樣隨便,邁進玄關把鞋子隨意甩掉,穿著襪子踩進去,打開冰箱,直接把頭扎進去:“……”
祁醒脫掉大衣扔在一邊,挽起袖口,看她:“找什麼。”
“熱……”葉伏秋忽地把臉拿出來,搖搖晃晃站不穩,“臉熱……”
“這地板怎麼在動?”
“三杯香檳你能喝成這樣。”祁醒快把二十多年來所有耐心都賠在今晚了,他走過去,拎出一瓶冰水擰開給她:“多喝水,酒精排解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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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伏秋乖乖捧著瓶子灌了好幾口冰水下去,舒服了一點,眼皮還是沉得抬不動。
“我想睡覺了。”
女孩被水潤過的嘴唇帶著微微亮點,祁醒盯著她的嘴唇,握著她肩頭,“葉伏秋,看我一眼。”
葉伏秋懶洋洋抬頭,和他對視。
祁醒眼尾上揚,暗示:“還記得半個小時前我們幹了什麼嗎?”
飄忽混亂的腦海裡浮現出各種畫面,葉伏秋悄悄挪開了視線,垂動的眼睫抖抖的。
她的躲避羞赧暴露了答案。
他十分滿意,牽動唇角,伸手,將她散亂的黑發歸到耳後,“那就好好記著,明早,我會再問你一次。”
“葉伏秋,可別忘了。”
……
帶著一肚子酒精,葉伏秋這一夜輾轉,睡得並不算踏實。
大腦像拋在半空,煙霧繚繞,輕重不分。
夢境一個接一個的,真真假假,讓她好幾次險些驚醒。
最後一個牽引她墜入深處的夢,有關於祁醒。
她沒能看清他的臉,卻清清楚楚能確定是祁醒。
他們在祁家別墅的那間書房裡,門外就是梅阿姨和其他員工聊天的笑聲,而他將她圍在門後,吻在她耳後,脖頸,順著向下,一路故意發出嘖-砸的惡劣曖-昧聲音。
葉伏秋咬著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音,沁出難耐的生理淚水,整個人快要蒸騰。
他一把抱起她,扔在柔軟的沙發上,桌上還敞開著的福爾摩斯小說,被她一個失手胡亂掉在地上,書頁掉在地上哗啦啦的翻頁聲激起所有荒唐。
祁醒雖然隨身攜帶香煙,但他並不是經常抽煙的人,於是他身上的煙草香味恰到好處的,成為了一味催眠她理智的調劑。
男人寬闊的上半身壓了上來,覆蓋住她嬌小的身板。
她往下一看,自己竟穿著一身裙子,彎起白皙的膝蓋被他的手壓著。
葉伏秋慌亂制止:“祁醒……”
“你別……”
下一刻,他的嘴唇覆上來,吞吃掉她所有驚慌。
他滾燙的唇舌描繪著她的唇線,祁醒沙啞至極的嗓音含著笑,一字一句提醒她。
“秋秋,看清我們在幹什麼。”
“要記清楚……”
……
早晨清白的陽光順著窗簾透進套房的主臥,女孩光潔的腳趾隨著蘇醒蜷動。
葉伏秋先是皺眉,然後在宿醉後的頭疼中一點點睜眼,在柔軟被褥裡使勁伸了個懶腰,翻了個滾。
摸到手裡品質不菲的蠶絲被後,葉伏秋突然坐起身,懵了。
她這是在哪兒啊!!
葉伏秋左右看了看,拿起床頭櫃的入住賀卡看了一眼,默念:親愛的祁醒先生,恭迎您入住濱陽海頓斯花園酒店……
祁醒的房間!?
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睡過的痕跡。
怎麼睡到祁醒的酒店了。
葉伏秋懊惱地捂住頭,把睡亂的頭發搓得更亂,使勁回憶昨晚,最後隻能想起還在餐廳的時候。
以往稍微喝醉後發生的事她是都記得的,怎麼這麼直接斷了片。
她嘆了口氣,趕緊下床。
葉伏秋趿拉著拖鞋小心翼翼打開門,聽見一片安靜,以為祁醒不在,放開步子往外走,這時外面的浴室瞬間開了門,她正撞上隻裹著一層浴袍出來的祁醒。
!!
葉伏秋一下捂住雙眼,鼻息被面前帶著水汽的沐浴香充斥。
“……啊,我。”
祁醒手裡撈著毛巾隨意地擦著湿發,潤黑的眼眸打量她,開口清冽:“你什麼。”
“對不起……”葉伏秋聲音不止發抖,不知是羞還是怕:“我,我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
“是添了不少麻煩。”祁醒看著她這副狀態,心裡漫上種猜測,往前湊近,“我現在有點兒好奇。”
她從指縫裡看見他靠近,一步步往後退,他身上的味道不禁想起昨晚上做的那個亂七八糟的夢,心跳開始怦怦亂撞。
“什麼?”
祁醒眯起眼,輕飄飄用手指撥開她捂著臉的手。
兩人的視線在清晨光下對接。
祁醒緩緩下移視線,定在她嘴唇上,然後抬眸,看著她眼睛問:“葉伏秋。”
他一笑。
“你不會什麼都忘了吧。”
第042章 Psycho
Psycho:42.
面前男人剛洗過澡, 身上的那股清爽比平時更旺盛。
對方不經意間隨著動作,湿發甩到到她臉上的水點,在肌膚上濺開一片曖昧。
祁醒衣服總是穿得不規矩, 正常尺寸的男士浴袍裹在他身上竟顯得小一圈,系帶松松垮垮纏在腰間, 領口處敞開,胸膛上還沾著沒幹的水。
不同於夜晚的慵懶氣場,清晨鍛煉過的祁醒眉目清醒又犀利,多少隱瞞和心虛都會被他一眼看破。
隻不過葉伏秋此刻,更多的是茫然。
宿醉的松懶還殘存在肌肉中,面對他的質問, 她偏開視線, 滿腦子都是昨晚上做的那個關於他的荒唐春-夢。
啊??那應該隻是個夢吧。
她現在慌到懷疑自己。
對,那絕對隻是夢!
那他到底在問什麼呢?
葉伏秋雙手僵硬, 抓著衣擺, 幹笑一聲,審時度勢地問:“……我該,記得什麼嗎?”
祁醒擦頭發的動作停下, 白色浴巾罩著他的頭,稍稍擋住眼睛。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但嚇人的靜止。
他的沉默讓她更慌了, 葉伏秋雙手摸上臉, 略有防備姿態,再次求問:“我是, 忘記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兒嗎?”
祁醒盯著她, “你覺得咱倆之間, 什麼事兒算重要?”
葉伏秋此刻就像上課溜神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滿腦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在她措辭回答的時候, 面前人忽然抬手,撫上她的嘴唇。
葉伏秋抖了一下,本能的生澀的反應落入他眼底。
突如其來的,跨過界限的動作,讓葉伏秋完全愣在原地。
祁醒還沾著漱口水薄荷味的指尖,輕輕掃過她漂亮的唇形,惡意地戳摁著飽滿的花瓣,感受這片嫣紅下的溫度。
他揉玩著她的下唇,弄得葉伏秋完全說不出話。
心髒裡那座鼓又開始邦邦造作,震得她好難受。
祁醒這般暗示滿滿的色氣動作,卻讓她絲毫感受不到排斥,不知是不是那個夢的緣故,這種觸感,這種力度,讓她無比熟悉。
“什麼都不記得了?”祁醒俯首,試圖用言語打磨她的偽裝:“我在猜,你是裝呢,還是真忘了。”
嘴唇被他的手指弄得好脹,葉伏秋眼神無辜,話說不清楚:“唔,我真不知道……”
“我是做錯什麼了嗎?昨晚。”
被一個醉鬼“強吻”本就不爽,第二天對方忘得一幹二淨更讓祁醒不爽。
他還沒這樣吃過癟。
祁醒按著她的唇瓣,指腹一用力,直接碰到她的齒關。
口腔裡侵入異物,葉伏秋嚇得瞪大眼,下意識地張嘴令舌尖直接碰觸到他的手指。
溫熱與粗粝於濡湿相交,兩人都停了一瞬。
葉伏秋嚇得渾身激靈,雙手推開他這亂弄的手,“你幹什麼啊,你……”
“有事就說事,我喝斷片了,真的不記事。”她訥訥。
祁醒瞥了眼拇指殘留的湿潤,盯著眼前被嚇著的女孩。
他倒是很想直接告訴她,她昨晚都幹了什麼,一樣樣,一句句全都復述給她,讓她知道昨晚她是怎麼嘿嘿傻笑著,帶著渾身酒氣撞上他的嘴,讓她知道後來他是怎麼啃吃她的嘴唇,讓她知道,他嘴角破掉的這塊是誰幹的好事兒。
但是。
那樣就沒意思了。
祁醒攏了攏身上浴袍,收起方才快要吃人的目光,隨便扯了個緣由:“你昨天喝多了,吐我一身,扭頭就忘?”
亂跳的心終於落了地,心裡猜想的可怕念頭沒成真,葉伏秋暗自吐了口氣。
“對不起啊……我以後絕對不亂喝酒了。”她十分後悔。
“知道對不起就行。”祁醒轉身,“洗漱去,該吃午飯了。”
“吃完飯送你回家。”
葉伏秋蔫著點頭,乖乖轉身回了主臥。
……
還好昨晚上她託葉知春,告訴奶奶自己晚上住在同學家,奶奶沒起疑心,不然夜不歸宿肯定要誤會什麼。
葉伏秋簡單洗漱出來,主動搭話,幾件事加起來她虧欠祁醒的太多,所以主動要求中午飯她來請。
之前在霄粵灣做助教的兼職費用是半個月結一次,她手裡有一點可以自由支配的錢。
祁醒倒沒拒絕,靠著冰箱喝水,問,“吃什麼?”
“就吃,我之前在這兒上高中的時候經常吃的可以嗎?”葉伏秋回憶著,說:“我記得高中附近有一家面館,雖然不貴但是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