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輕顫,心跳漏了一拍。
凌淵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戒指,仰著頭,目光溫柔而堅定,“雖然美好的事情,都值得等待,但娶你,和你過一輩子這件事,我從來都迫不及待。”
“所以,池漁,你願意嫁給我嗎?你願意和我冒一輩子的險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都不離不棄的那種。”
池漁垂眸,和他四目相對。
少年在時光中褪去了青澀,稜角分明的輪廓柔和,正用緊張、期待的眼神凝視著她。
池漁有些恍惚,她其實有想象過凌淵會在什麼情況下求婚,她有想過會在許多人的操場上,又或者是他們單獨在璟園的時候,隻是沒想到會是在這兒,更沒想到會是在今日,整個人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光,腦子裡能想到的竟是全是他對她的好,她不開心時他哄,她難受時他開導,她開心時他一起笑……和他在一起的每個瞬間都是那麼美好。
海風吹著浪花,一浪接一浪地湧到岸邊,輕輕地撫摸著細軟的沙灘,又戀戀不舍地退回。幾隻海鳥穿過朝陽,從天邊而來,時而展翅翱翔,時而引吭高歌,歡快又自由。
池漁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回應。
她說,“我願意。”
“我們一起去冒險吧。”
她向他伸手。
盡管一早知道答案,凌淵的心髒仍是跳得很快,拿著戒指盒子的手蜷了下,輕顫著,他用力抓緊才不至於掉下來。
凌淵平時最喜歡牽池漁的手,此時,碰觸到她手心的溫熱,那種飄在雲端的興奮感才慢慢落地。
他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似怕捏痛她一般,輕握住她的指尖,喉結輕滾,低頭輕輕地吻了下,眼尾泛著淡淡的紅。
他小心而笨拙地拿著戒指,因為太激動,好幾次都沒能幫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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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漁紅著眼眶看著他終於將戒指推到她的無名指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的不真實感一點一點剝離,終於回歸到現實。
眼中含淚帶笑將他拉起來,踮著腳尖親了親他的眼尾,“我也一樣,想和你一輩子。”
凌淵眉眼凝著無盡的溫柔,擁她在懷裡,親著她,聲音悶悶的,“不止一輩子,還要下輩子,下下輩子,要生生世世。”
池漁感受到凌淵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他胸膛起伏,和她同頻的急促的心跳,心頭湧起感動,視線下移,她的目光落在鑲著碎鑽的戒指上。
小小的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璀璨。
耀眼。
她嗓音輕柔,“好,我答應你,我們約定生生世世。”
凌淵手臂倏然收緊,聲音低啞,“寶寶,相信我,我們會很幸福的。”
池漁鼻頭酸澀,輕聲回道,“會的。”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兩人依偎著坐在海邊,沐浴著陽光,聽著濤聲,看潮起潮落,望雲卷雲舒。
也熱烈地接吻。
兩人不知坐了多久,凌淵抱著昏昏欲睡的池漁回了房間,小心地將她放在床上,自己進了洗手間,脫掉湿了汗的上衣洗臉。
池漁一沾床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赤著腳下了地,腦子也沒多想,直接推開洗手間的門。
這一推,仿佛按到了時光穿梭機的開關,倒流到那一年他們第一次見面那一回。
那一年十八歲的少年遇到了十六歲的池漁。
一眼萬年。
就跟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池漁“啪”得一下將門關上。
不一會,凌淵穿好衣服從洗手間出來,聲音不復當年冷漠,而是溫柔含笑,“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池漁從沙發上站起來,抬眸看向少年。
少年又開口,“怎麼不說話?”
池漁看著他幹淨清澈的眼眸,彎起眉眼,“你是,梁子皓哥哥嗎?”
凌淵上前將女孩摟在懷裡,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輕聲悶笑,“我不是梁子皓。”
頓了頓,他好聽的聲音又響起,“我是凌淵,是陪你一輩子的人。”
池漁回抱住他,聞著他幹淨清爽的氣息,心中一片安寧。
時光像是在倒帶一般,和凌淵從相識到相戀相愛的場景,一帧一帧地在她腦海播放著,點點滴滴湧向心頭,最後都定格在少年那深情的眼眸裡。
那雙眸子,既能容納山川大河,也能盛下漫天星辰。
在這雙眸子裡,池漁看見了她自己。
那是一個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池漁。
落地窗外,是無窮無盡的大海,在那海天相接處,全然是藍色的世界。浪花湧動,是大海的心跳,亦是生命的跳動,如此劇烈,亦如此博大。
那年,少年驚鴻一面,從此這個女孩子在他心尖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感情來得如此炙熱,也足夠熱烈,穿過千山萬水,渡過四季更替,看過日落日升,這一天,終於站在他心愛的女孩面前說,“想娶你,嫁給我好嗎?”
世事千帆過,前方終回饋以溫柔。
少年的熱烈至死不滅。
(正文完2024.5.2)
第239章 番外1:要領證了
時間進入九月,凌淵的精神就開始亢奮。
無他,馬上就是他二十二歲生日了。
然而……他生日那天恰逢周五,所以,某人再怎麼著急,也隻能等到下一個周一才能去民政局。
熬啊熬,終於熬到了他的生日,大伙熱熱鬧鬧的給他過完生日,接下來就是等待。
已經等了好幾年,凌淵都沒覺得日子難捱,但這兩天,卻讓他心焦又迫不及待。
領證倒計時在周日這晚過了十二點後終於變成了0天。
周一凌晨五點,璟園。
某人像小狗一樣將池漁舔醒。
她在睡夢中伸出一隻手抱了抱身邊的男生,迷糊地問,“哥哥,怎麼了?”
池漁對凌淵的稱呼各種各樣,凌淵最愛聽她喊“哥哥。”
凌淵舔著她的臉頰,“睡不著。”
“幾點了?”
池漁閉著眼睛問。
“五點。”
“五點?”
池漁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生物鍾也很準時,但五點起床是高中時期的生物鍾啊,自從上大學後,池漁就不用那麼早起床了。
池漁遲鈍的腦子還沒轉過來,眼睛掀開一條縫,看了看窗外,復又閉上眼睛,“唔,還早,再睡會吧。”
凌淵雙手雙腳將池漁纏住,親親她的額頭,將臉埋在她的秀發中,“不想睡。”
想快點去領證。
池漁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乖,別鬧。”
凌淵臉貼著她的臉,聲音有些委屈,“你睡吧,不用理我的。”
池漁:“……”
他這樣,讓她怎麼睡?
池漁當然知道他為什麼睡不著,今天民政局上班了,他們上周五已經請好假打算上午就去領證。
池漁轉過身,和他面對面,閉著眼找到熟悉的雙唇,親了親,“民政局九點才上班,你這會去到人家還沒開門。”
凌淵:“我要第一個領證。”
池漁打了個哈欠,“哥哥,咱們家去民政局隻有1000米,就算我們8點半出發,半個小時,蝸牛的速度都爬到了。”
民政局在璟園和Q大中間,無論從哪兒出發都不遠。
也不知民政局怎麼選址的,離學校這麼近,是為了方便學生拿證加學分嗎?
“乖了,閉上眼睛再睡會,別拍照的時候有黑眼圈就不帥氣了哈。”
凌淵沒有出聲。
池漁又說,“到時候,辦證人員就會說,哎,這男的怎麼這麼醜?配不上旁邊的小美女。”
凌淵:“……”
凌淵也知道這個時間應該睡覺,但他睡不著,暖香軟玉在懷,尤其是小姑娘香香軟軟的,抱在懷裡,心猿意馬。
他低頭吻她,手不安分地伸進她的睡衣裡,像是泄憤似的,揉了揉。
池漁被他動作弄得呼吸一顫,瞌睡蟲一下子就被嚇跑了,抓住他的手,軟聲警告,“凌九!”
“嗯?我在。”
凌淵雲淡風輕。
池漁被他鬧得沒法睡,抱著他回吻,吡牙,用最溫柔的聲說最狠的話,“我倆打一架吧?”
凌淵輕笑,拍著她的後腰,慢哄,“乖,睡吧,我不鬧你了。”
這回輪到池漁不幹了。
她惡狠狠地說,“不行,不準睡!”
她猛得一下翻身趴在他身上,低頭去吻他的鎖骨和喉結。
凌淵呼吸滯住,身體肌肉瞬間繃緊,雙手抱著池漁的腰緊貼自己。
即便是趴在他身上,池漁依然能感覺他蓬勃的生命力,她手往下探去,半途卻被他抓住。
“不要。”
他啞聲道。
池漁恍若未聞,方向不變,目標堅定。
“寶寶——”
池漁低頭吻住他的唇不讓他說話。
凌淵眸子狠狠一閉,呼吸錯亂,遂而變得一發不可控制,他抱住她,反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用力吻上她的唇。
唇畔相碰,鼻息相纏。
他吻得很霸道,很兇,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池漁雙手抵在他胸口,劇烈地喘息。
安靜的空間裡,荷爾蒙蔓延得肆無忌憚,曖昧逐級升溫。
凌淵的吻,先是熾熱,如夏日午後的熱浪,一波又一波地蔓延開來,熱吻過後,是溫柔繾綣。
黑暗中,池漁閉著眼睛,像是在狂風疾雨後,終於風平浪靜的湖水裡蕩漾,舒服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小姑娘像小扇子般的眼睫緊閉,呼吸平緩清淺,他輕輕地舔了舔她的唇,輕聲喊道:“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