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沒領會周暮雲的意思,但看到走在前面的池漁和言柒舞,又去邀請她們,也算歪打正著。
“小漁妹妹,國慶想不想去溫泉酒店玩?”
言柒舞本就因國慶不能出去玩而遺憾,聽到宋澈說溫泉酒店,眼巴巴地望著他。
宋澈感受到她熱切的目光,“言學妹想去嗎?想去的話,可以一起。”
“去去去,漁漁,你也去。”
言柒舞聽到有機會可以出去玩,眼睛都亮了,她向來不是個矯情的人,掏出手機,點開微信,“那學長,咱們加個微信,方便聯系。”
宋澈掃了碼,“等會我拉個群,有事在群裡商量。”
池漁看著快好的腳,有些猶豫,她這樣出去不太方便。
言柒舞抓著她的手,“去吧,去吧,好不容易有個地方去,反正泡溫泉嘛,又不用到處走。”
“可明天是中秋節,你們能走得開?”
言柒舞一聽,一回頭,馬尾甩得老高,“宋學長,什麼時候出發?”
宋澈道,“後天吧,明天中秋,大伙都得吃團圓飯吧。”
言柒舞,“國慶那天出發,我沒問題。”
池漁點頭,“那就去玩一下。”
宋澈又去問凌淵,“九哥,去吧,咱們這群人,就你有駕駛證。”
幾人當中,就隻有凌淵滿十八歲能開車,宋澈的想法很簡單,有凌淵在,他們開一部七座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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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淵瞥了他一眼,哼一下,“敢情是將我當司機使呢。”
宋澈賠笑,“那你去不去?”
凌淵道,“那天是真有事,你先將定位給我,到時我去找你們。”
宋澈比了一個OK的手勢,開始建群拉人,“國慶特別行動組”正式成立。
等拉了人才想起他還沒有池漁的微信,正想問她加一下好友,凌淵已經將人拉進群裡。
宋澈:“九哥嘴上說不去,拉人挺積極的,這是不是就是大伙說的身體比腦子誠實?”
凌淵:“……”
誠實你個頭。
還不是因為不想你這小子加池漁的微信。
想到中午池漁看宋澈的眼神,他現在心裡還有點不舒爽,但他又不能明目張膽讓池漁離他遠點,他們後天還一起去玩,那豈不是給機會他們相處?
池漁明顯感覺到旁邊的男生情緒有些低落,她在想著,是不是剛才言柒舞和宋澈過於親密,他在吃醋?
她歪著頭看向言柒舞,這貨和宋澈頭湊著頭不知在說著什麼。
得找個機會跟言柒舞說說,讓她離宋澈遠一點。
她輕咳了下,“柒柒,幫我拿一下拐杖,我鞋子好像進沙子了。”
言柒舞應了聲,馬上過來扶她,但有人比她更快。
“我來吧。”
凌淵幫池漁拿著拐杖,示意她趕緊處理。
池漁見未能將言柒舞拉過來,也很無奈,好在他們已經走到校門口,言柒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已經準備和他們揮手說再見了。
……
梁子萱放學回到家,扔下書包就往樓下跑,過了一會,又“蹭蹭蹭”地跑下樓,“媽,媽。”
白楊這幾天身體有些不爽利,正想坐下休息一會,看到梁子萱紅著眼眶跑過來,連忙將女兒摟在懷裡,“寶貝怎麼了?”
梁子萱懷裡抱著個盒子,直接塞到白楊手裡,“媽,這個盒子裝的東西您應該知道吧?”
白楊當然認識,“這不是你去年生日你爸給你送的生日禮物嗎?你不是很喜歡這條項鏈一直戴著的嗎?你拿個盒子出來做什麼?”
梁子萱打開盒子裡面空無一物,“媽,這條項鏈我上周還戴過,戴了之後,我就放回盒子裡,剛才一看,裡面什麼都沒有,項鏈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
白楊趕緊拿過來看,果然,裡面什麼都沒有,但見梁子萱這麼緊張,又安慰道,“萱萱,你別激動,你再想想,有沒有拉在什麼地方?”
梁子萱尖叫一聲,“媽,你不相信我?我記得很清楚,確實是放回盒子裡的,現在它就是不見了,有人偷了我的項鏈。”
白楊聽著梁子萱的話,心突突地跳著,這條項鏈她記得很清楚,去年梁子萱九歲生日,梁仲文特意讓人從國外帶回一條tiffany的項鏈給她的生日禮物。
說實話,這條項鏈價格不菲,不是梁子萱這個年紀能花費得起的,但梁仲文說女兒九歲了,應該擁有一條漂亮的項鏈,白楊見梁仲文寵女兒,也就沒提反對意見。
沒想到現在不見,她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白楊正想說上樓去找找,梁仲文從門外走進來,看到梁子萱癟著嘴巴,含笑著哄道,“萱萱寶貝,怎麼苦著臉?不歡迎爸爸回來?”
“爸爸。”梁子萱見到梁仲文就像找到了靠山,衝上去抱著他的腿,聲音委屈得不行,“爸爸,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不見了。”
梁仲文送過她很多禮物,他以為是普通的那些娃娃公仔,連聲安慰道,“不見就不見了,爸爸再給你買。”
“不是的。爸爸,是您去年送的那條項鏈不見了。”
梁子萱將空盒子遞到梁仲文面前,“什麼都沒有了,爸爸,家裡是不是有小偷?”
梁仲文拍拍她的頭,“咱們住這裡這麼久還沒出現過小偷呢,這裡的保安守著嚴,外人沒那麼容易進來的。”
“那我的項鏈誰拿走了?最近也沒有別的人來。”
結果,梁子萱一抬頭,就看到池漁從門外走進來,梁子皓去踢球,沒有一起回來。
“哦,不對,家裡有個外人。”梁子萱指著池漁說道。
梁仲文將梁子萱的手拉回來,喝道,“萱萱,別亂說,那是姐姐。”
梁子萱嚷嚷著,“我沒亂說,家裡最近除了她連個親戚都沒來過,不是她是誰?”
池漁進門就看到他們在爭執著什麼,看到梁子萱指著她,心頭微微一沉,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什麼事?”
白楊站起來拉著池漁的手,“小漁回來了,沒什麼事,別聽你妹妹亂說,你先上樓做作業吧,等吃飯我喊你下樓。”
第51章 媽,你什麼意思?
白楊下意識地不想讓池漁參與進來,想著等她上去,自己也跟著上去,私下問問她有沒有拿妹妹的東西,如果拿了就偷偷還給她。
池漁看看梁仲文,又看看梁子萱。
梁仲文面容嚴肅,梁子萱眼神閃爍。
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見他們都不說話,覺得不關她的事,便應了聲準備上樓。
“等下。”
梁子萱突然站起身,不管不顧地衝過來,想將她的書包扒拉下來。
池漁拄著拐杖,沒防備,被她一頭撞過來,摔倒在地上。
梁子萱完全沒理會跌倒在地上的池漁,直接上手將她的書包搶過來,然後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池漁完全不知道梁子萱發什麼瘋,見她肆無忌憚地翻她的東西,生氣了,“梁子萱,你翻我書包做什麼?”
梁子萱將書包翻過來都沒找到有什麼東西,書包裡,除了書、試卷、筆袋,什麼都沒有。
“項鏈呢?你放哪了?”
池漁一開始以為梁子萱小公主脾氣發作,隻覺得她翻自己的書包很不禮貌,她雖然生氣,但念在她年紀小,也就忍了。
畢竟,她現在隻是借住在梁家,沒必要和她發生衝突。
但是聽到她說項鏈,她就非常莫名其妙,“什麼項鏈?我沒有項鏈,你為什麼亂翻我的東西?給我道歉!”
梁子萱瞪圓了眼睛,“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我沒有做錯什麼,現在是我的東西不見了,你這個小偷才應該給我道歉,還有,你賠我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
梁子萱也不知為什麼,在池漁沒來之後,她就不想要著這個姐姐,她來了之後,她就更不喜歡她了。
這個姐姐比她漂亮,比她有禮貌,她們一起出去時往常隻誇她的阿姨和婆婆們,現在隻誇池漁不誇她了。
現在她找不到項鏈,第一時間想到拿走它的人就是池漁,因為那個款式隻有她能戴。
而且,這個姐姐是鄉下來的,她沒有見過好東西。
她還聽她的同學講過,她同學的一個親戚也有個繼姐,從鄉下來的,就經常偷同學親戚的東西,小到筆啊、沐浴露這些,大到首飾都偷。
她下意識的就覺得池漁也是那樣的人,肯定是手腳不幹淨的。
“小偷?誰是小偷?你說清楚!”
池漁在梁家這段時間,態度一直很平和,不卑不亢,但現在被人冤枉說是小偷,她的臉上盡是憤怒。
白楊連忙上前將池漁從地上拉起來,喝斥梁子萱,“萱萱,沒有證據別亂說,姐姐不會拿你的東西的。”
池漁看著白楊,“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沒偷過東西。”
她來到梁家,循規蹈矩,一點越矩都沒有。
她的房間單獨在樓梯這一頭,他們幾個的房間在另一頭,她甚至連他們的區域都沒有進入過,更遑論去拿梁子萱的東西。
而且,雖然她是從安市來的,但她並不缺錢,起碼,不缺買項鏈的錢,隻是不舍得買這麼貴的東西而已。
白楊輕輕拍著她的手,“媽相信你的,你別著急。是這樣的,萱萱不見了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到處找都沒找著,她也是慌了神才亂說的。”
她扶著她消瘦的肩,“這裡沒你的事,你先上去吧。”
池漁嗯了聲,正準備轉身,卻聽到白楊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如果你看到在哪就告訴我們一下,知道嗎?”
池漁驀然轉身,“媽,你這話什麼意思?”
聽白楊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她拿了藏起來了?池漁希望她是聽錯了,或者是她剛才隻是幻聽。
抬頭盯著白楊,卻看到對方眼神有些閃躲。
“轟”得一下,池漁感覺腦子都要炸開了,渾身冰冷,忍不住顫抖起來,“所以,這就是您對我的信任?嘴上說相信我,轉頭卻說讓我看到了告訴你們,意思是我將她的項鏈藏起來了?這是讓我自首的意思?您在心裡已經認定我就是小偷,是不是?”
白楊愣了愣,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潛意識中也是和梁子萱一樣的想法,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漁,媽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那你們去搜我的房間好了,如果搜到罪證,不用你們報警,我直接去派出所自首。”
池漁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掐入掌心,痛!她甚至能感覺到手心湿潤和黏膩,但痛疼能讓她清醒。
她真的很失望,很失望。
白楊離開她十二年,這十二年,她們很少聯系,但是在父親的口中,母親還是很愛她的。
再次重逢,她天真地以為母親對自己還是有起碼的信任的,親生女兒的品性如何,她不相信她也該相信池昭或者爺爺,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教出來的女兒/孫女又會差到哪裡?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連親生母親都站在她的反對面,她還有誰能依靠?
她孤立無援,隻能單槍匹馬為自己正名。
池漁火熱的心漸漸冰冷起來。
眼看著場面就要控制不住,梁仲文連忙打圓場,“小漁,你別激動,我相信你的為人,你媽說錯話了,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大家都心平氣和一點,家裡不是有裝監控嗎?去查查監控就好了,陳姨,趕緊去喊機房的人查查。”
陳姨應了聲,放下手上的東西往機房走去。
池漁冷聲道,“既然要查,就從我第一天來梁家那天查起吧,為免被人說作弊,大家一起去看,眾目睽睽之下,總沒有人會做手腳吧?。”
梁子萱哼了聲,“去就去,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