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陳賜是為了一個賭約才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後提了分手,他聞言也隻是勾唇淺笑。
「隨你,但你得明白,跟我分了,你就再沒資格回到我身邊了。」
第二天,他便摟著新女友,當著我的面親昵地叫她寶貝。
後來,他女朋友設局,將我和有過猥褻學生前科的男老師鎖在辦公室裡。
那天,重組家庭的哥哥將我救出來後,把陳賜打了個半死。
我顫抖著去拉他衣袖,「謝謝哥哥……」
他沒應。
很久後,他將我摁在腿上接吻時,才啞聲道:
「我從見你第一面,就知道我他媽當不了你哥。」
1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
特意將門開到最大,才穩住心神走進去。
「李老師,您找我。」
坐在辦公桌前的李偉華曾被學生舉報多次猥褻。
但最終調查結果表明他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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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和藹,溫和道:
「走近一些,老師難道會吃了你嗎?」
我邁不出步子,手心開始微微出汗。
李偉華耐心耗盡,抬眼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
啖了口茶,起身朝我走近。
在我退開前,摁住我的肩膀。
「姜桐同學,怎麼穿這麼少?冷不冷?」
被他觸碰的地方不適地戰慄。
我試圖掙開時,一隻手已經不留情面地扯開他的手臂。
陳賜將我拉在身後,要笑不笑地對上李偉華。
「李老師這麼體貼同學啊,希望您女兒在學校也能遇到您這種「體貼」手段的老師。」
李偉華臉色驟變。
「陳賜!你在胡說什麼!」
陳賜壓著李偉華的肩,將他摁回椅子上。
笑著一字一句道:
「我說,你在找死嗎?」
陳賜父親是本市最著名的企業家之一。
李偉華看在這層背景上,也隻有退讓三分的份。
2
我被陳賜一路沉默地拉去操場。
「他叫你去辦公室,為什麼不來找我陪你?」
男生語氣淡淡,但明顯是在克制怒火。
「他是在你離開教室後才叫我的,說是很緊急。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
「你以為傳言是假的?你以為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動你?還是說——」
陳賜略顯急促的聲音昭示他抑制不住的怒火。
我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他的嘴,乖順認錯。
「我錯了。」
男生聲音戛然而止。
陳賜看了我兩秒,隨即將我捫在懷裡。
耳邊的聲音像是劫後餘生般長舒了一口氣。
「我差點兒被嚇死。」
我剛想安慰他,抬手時被他校服外套包裡的東西硌了一下。
「這是什麼?」
陳賜沒有阻止我拿出來。
我看著手裡的水果刀徹底愣住。
陳賜面色依舊平淡,像是說著最平常的話。
「在他那點破事爆出來的時候我就備著了,怕他對你下手。」
「剛才去他辦公室的路上,我就做著最壞的打算。」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由得問。
「什麼打算?」
陳賜開玩笑般的語氣,輕挑了下眉。
「我要是捅死那老畜生,我爸應該能給我兜底。」
陽光映在他的眉眼,他眸子裡的戾氣告訴我,他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3
那天後,隻要有李偉華的課,陳賜就跟我寸步不離。
我偶爾會聽到他兄弟起哄。
「賜哥,別太黏了成嗎?」
「賜哥這以後不得是妻管嚴?」
陳賜聽後也隻是笑笑,不反駁。
所有人都說校草陳賜為姜桐收了心。
直到半個月後的周末。
我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照片裡陳賜坐在卡座裡,懷裡摟著一個女孩,笑得漫不經心。
附文:「來 XX club,你該知道陳賜跟你在一起的真相了。」
4
「賜哥賭贏了,還真把姜桐追到手了啊!聽說她是出了名的自閉。」
這是我趕到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推開門的動作停下。
門縫透過的光讓我輕而易舉看到陳賜。
男生懶聲笑著,任由摟在懷裡的女孩給他點煙。
「什麼自閉,是因為她媽死了,她爸再婚,缺愛導致的。」
「沒什麼挑戰難度,誰追她都能追得上,對她好不就成了?」
我放在門上的手一顫,造成的響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和陳賜四目相接一瞬,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桐桐。」
他霍然推開懷裡的女孩,匆匆過來拉住了要逃離的我。
「你聽我說……」
我一昧地去推拒他的手,眼眶酸澀地不敢眨眼,生怕在眾人面前落淚。
「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分手。」
陳賜握我手的力度更大了些,不給我一絲逃離的機會。
「分手的話說的這麼輕易?姜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陳賜緊抿著唇,質問的口氣滲透些許不甘。
「我承認剛才的話有些偏激,我道歉行不行?」
「賭約是真的,但我是不是喜歡你,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難過和厭恨的情緒交雜,我忍無可忍給了陳賜一巴掌。
制止他毫無意義的解釋。
在一起後,陳賜對我很好很好。
但,這些好,是假象。
他這一巴掌,不冤。
陳賜被打得偏了偏頭。
身後是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Ťų⁼陳賜神色不明,淡聲道:
「消氣了就把剛才的話收回去,我權當沒聽到。」
我依舊去掰他的手。
「陳賜,放開我。」
「別再惡心我了。」
陳賜沒動,靜靜看著我掙扎。
片刻,他低笑了一聲。
很恣意無所謂的口吻。
「想好了姜桐,你得明白,跟我分了,你就再沒有資格回到我身邊了。」
「我陳賜,從來不缺女朋友。」
他終於松開我的手。
我沒必要回答他高高在上的施舍,轉身離開。
身後是杯子摔碎的聲音。
5
走出會所時,我終於控制不住抽泣出聲。
陳賜可以為我拒絕別的女生的告白,但也會在我不知情情況下,摟著別的女生曖昧。
我邊走邊哭。
想起某次他送我放學回家的路上,迎面遇見同樣高大的李偉華。
「姜桐,這套卷子,你拿回去重做一下。」
他說著,手掌搭上了我的肩。
「別碰她。」
下一秒,陳賜便大力扯開他的手。
聲音冷冽。
「校董們知道你就是這麼為人師表的嗎?」
李偉華攤開手,作無Ťů⁰辜狀。
「陳賜同學,你是不是有點太草木皆兵了?」
「我隻是幫姜桐拍拍她肩上的灰,這麼正常的舉動都能被你誤會,我們男老師還有沒有活路了?」
等李偉華走後,我見陳賜揣在包裡的右手一直沒拿出來,便去拉他。
他正緊緊握著那把帶鞘的水果刀。
用力到掌心摁出印子。
陳賜頭抵在我肩上,聲音微顫。
「我真的好想弄死他……」
……
但說我缺愛好追,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還是他。
陳賜的喜歡,我看不清。
6
進家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因嚎啕大哭造成的呼吸不暢。
又擦了擦眼尾,才解鎖進去。
屋內隻有電視屏幕泛著幽藍的光,沙發上坐著個人影。
「哥……?」
我試探出聲。
祁延洲升高三後,就搬到學校附近的公寓住了。
很少回家。
我摁亮燈才看清男生眉骨處的傷。
我抿了抿唇走過去坐下。
「你又打架了嗎?」
祁延洲不鹹不淡嗯了一聲。
他手摁著遊戲手柄,讓我看清他腕骨處的傷痕。
「家還有藥膏,用我幫你上嗎?」
我翻出藥膏,輕聲問他。
祁延洲扯了扯嘴角,扔開手柄。
「不了吧,讓你男朋友知道你幫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上藥,不氣死了?」
提起陳賜,我又有些難過。
垂著眼將藥膏放在他手邊。
聲音不免低落。
「我分手了的。」
「那你記得上藥。」
將將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手腕被扼住。
祁延洲微微抬眸,一瞬不眨地盯著我。
語氣卻又漫不經心。
「因為他哭了?」
我低頭默認。
祁延洲勾出個譏諷的笑,不達眼底。
「就這點兒出息?」
我扯回胳膊,沒看他,也怠於再去應付任何人。
「跟你無關。」
7
爸爸和繼母出差了,今晚家裡隻有我和祁延洲。
好巧不巧,在我準備關燈時,屋內瞬間暗了下來。
停電了。
更不巧的是,自閉的因素導致我怕黑。
我費力摸到手機摁亮,窩在床邊最角落。
今晚一定很難捱。
敲門聲在此刻格外親切。
「哥?」
門外應聲。
「嗯。」
「進來吧,沒有鎖。」
祁延洲掃了我一眼後,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圍,拿出手機。
「睡吧。」
他情緒很淡,但也聽不出有沒有因我剛才的抗拒而生氣的情緒。
祁延洲是知道我怕黑的。
我微微靠過去一點。
「那你呢?」
「我從下午睡到晚上,現在不困。」
有點難以啟齒,問出來也顯得得寸進尺。
但我的確害怕他隻待一會兒就離開。
祁延洲似乎看出我的想法,邊戴藍牙耳機,邊低聲道:
「安心睡,我守著你。」
自從發現我和陳賜的事,搬出去住以後。
他很久沒有對我這麼好了。
8
第二天周一,醒來時,屋內隻有我一個人。
手機裡躺著祁延洲的信息。
「去外地參加考試,一周後回來。」
「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感覺指尖都泛著暖意,抿出個笑,挑了個乖乖點頭的表情包給他發了過去。
9
被祁延洲感染的好心情,在進到教室一瞬間,消失殆盡。
陳賜摟著穿著舞蹈服的喬晚月剛好出來,和我撞個正著。
我怔愣住。
「陳賜陳賜,我手劃傷了,中午吃蝦你幫我剝好不好?!」
女生膩在陳賜懷裡撒嬌。
陳賜毫無情緒地瞥了我一眼,低頭對喬晚月笑笑。
「你還挺麻煩。」
喬晚月嬌哼一聲,聲音卻軟。
「那你幫不幫我嘛?」
「我有什麼好處?」
喬晚月盈盈一笑,格外甜。
輕吻了一下在陳賜側臉上。
「謝謝男朋友啦。」
我堪堪回神,立刻移開視線。
張了張嘴半天,卻發不出聲音。
直到陳賜再次俯身打算吻喬晚月時,我才勉強出聲。
「麻煩借過一下。」
喬晚月像是才看到我一樣,不好意思吐了下舌頭。
「不好意思啦。」
餘光裡陳賜依舊在看他的新女友,將她摟緊了些給我讓道。
「謝謝。」
我抬起腳,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
嘈雜的背書聲中,我機械地拿出書。
心髒像是被隻大手攥緊一般,難過和窒息的情緒交織,我差點拿不穩書。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那天的早讀,45 分鍾。
我卻連《師說》的第一段也沒背下來。
10
陳賜開始頻繁拉著喬晚月高調秀恩愛。
頻率高到我一天能撞到三四次。
中午我吃完午飯回到教室時,還空蕩蕩的沒有人。
我剛打開五三,身後慢慢響起兩人的腳步聲。
「陳賜,我們這麼早回教室幹嘛啊?」
男生似乎停了兩秒,才慢悠悠回答。
「你不是嚷嚷著怕曬黑?我這不是擔心你從白雪公主變成黑皮公主?」
隨之而來的是喬晚月清脆的笑和並不生氣的抱怨聲。
我翻到自己要做的那一頁。
提醒自己下一步是拿出自動筆。
「真題應該先用自動筆做一遍……」
我默念著。
身後已經沒有說話聲了。
還不等我松一口氣,傳來的已經變成了很輕微的聲音。
自動筆杵在空白處。
我手一顫,鉛芯杵斷。
是陳賜在和喬晚月接吻。
「設函數 f(x)……」
我眨著幹澀的眼睛,一遍又一遍默念。
「等一下陳賜……我先去舞蹈教室一趟。」
陳賜隨口應著。
我依舊反復讀著那道題,陳賜就是這個時候走過來的。
「半天為什麼一道題都沒寫?」
我聽見理智坍塌的聲音。
無言扔開筆,就要起身離開。
一隻手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擋住我的去路。
陳賜低頭看我,溫和地笑了。
「桐桐,又哭了啊。」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
「我沒真親她,別難過。」
「跟我沒有關系,麻煩你讓讓。」
陳賜沒動,反而又靠近了些。
他眼裡漾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是小醋包嗎這麼能吃醋?」
男生聲音又低了下來,帶著微哄的腔調。
「不鬧了好不好?跟我和好成不成?」
「這兩天,我想你想瘋了快。」
我沒去擦湿潤的眼角,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
「那喬晚月算什麼?」
「陳賜,你這樣做真的很掉價,隻會讓我更反感你。」
我每說一句,陳賜嘴角的笑意就斂起一分。
最後,他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我。
「我真不懂你在較什麼勁。」
他直起身,又恢復慣常那副懶散的樣子。
「既然你這麼想把我推給別人,那如你所願。」
陳賜輕嗤一聲,轉身就走。
我這才發現,喬晚月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盯著我們。
不知道站了多久。
但在陳賜發現她的一瞬間,她又揚起了笑。
做出剛回來的樣子。
「陳賜,我回來啦!」
11
陳賜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一次。
當我已經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抽回來,心不再為他悸動時,又不期然地卷進了他們之中。
那天大課間。
我接了杯水回來,路過喬晚月時陡然被絆了一跤。
踉跄站不住,撞在她身上。
「啊!」
「姜桐你有病啊?!」
我慌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