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人就是鳳樟的側妃明月了,因打小就是服侍鳳樟的丫鬟出身,她對鳳樟的喜好十分清楚,服侍鳳樟也最得鳳樟的心意,鳳樟養傷這段時間,明月經常來看望照顧,格外用心。
她知道鳳樟喜歡的口味,便親手給鳳樟燉雞湯喝。
清凌凌的雞湯,帶著鳳樟熟悉的味道,鳳樟見明月對自己柔聲細語,還親手給自己燉雞湯,不由十分感動,握了握明月的手。
“還是你貼心。”他緩和了神色對明月說道。
唐萱和唐芊對他的傷害太大。
如今見到明月,他的心裡稍稍感到安慰。
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對他真心真意,永遠不會背棄,也從未貪圖過他的榮華富貴的,大概就有眼前的明月了。
她從小服侍他,對他那麼忠心,一切都託付在他的身上,再也沒有比明月更叫鳳樟信任的人。
就算是小羅氏,鳳樟雖然如今深愛她,可是也覺得不比明月對自己全心全意,毫無保留。
明月紅著臉,嬌嗔了一聲,纖細的手端起了面前的湯碗,將雞湯捧給鳳樟。
鳳樟感動莫名,將雞湯一飲而盡。
“好喝。還是當初你做的雞湯的味道。”這碗雞湯叫鳳樟想到了從前的很多事。
那時候他不過是個落魄人家的庶子,嫡母為人刻板冷淡,可是卻還是會記得就算是家裡再艱難,也得每隔十天就給他燉雞湯,叫他讀書能夠不至於虧空熬壞了身體。
雞湯就是明月給燉的,是嫡母親手養的。
想到當年的事,鳳樟的眼底不由生出幾分復雜,輕聲說道,“還是你對我真心。”
比起在二皇子府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羅氏,廣陵侯太夫人就算是冷淡,卻也在用心地照顧養育他,不求半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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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滿府的姬妾,可是卻隻有明月,還記得這樣用心。
她已經是側妃,卻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
鳳樟被明月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明月明眸閃爍,見鳳樟眼角發紅,柔柔將他手裡的空碗接過柔聲說道,“若是殿下喜歡,那這段時間我天天給殿下做。我願意為殿下做任何事。”
“好。”如今的鳳樟早就不稀罕雞湯了,他什麼山珍海味吃不到呢?
可是今日被唐家女人給傷害得遍體鱗傷,心都千瘡百孔,鳳樟一下子想到了曾經的貧賤時的回憶,格外懷念曾經的味道,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見他答應了,明月雪白的手指壓在空碗的邊緣露出幾分用力的痕跡,面上卻忙柔柔地說道,“一會兒隻怕羅家妹妹就要過來陪著殿下了。羅家妹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正需要殿下憐惜的時候。我還是先走了。”
她這麼懂事,還知道體貼小羅氏,這樣不爭不搶,不爭寵不嫉妒,叫鳳樟心裡很是感動。
他也知道最近偏寵小羅氏冷落了明月,便對明月說道,“等以後空闲了,我就好好陪陪你。”
以後……
以後是什麼時候呢?
明月便看著鳳樟乖巧地笑了起來。
“我等著殿下。”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碗。
小羅氏有羅氏在背後撐腰,又得了獨寵,如今二皇子的心裡眼裡除了她還有誰?
她的大哥兒如今得二皇子看重,不過是因他是二皇子的獨子。
早些時候,她的殿下不也是嫌棄著她的出身卑賤,嫌棄大哥兒隻是個丫鬟生養的,因此才想要另娶貴女,生下身份高貴的孩子。
若是小羅氏承寵生下了兒子,她們母子在這二皇子府裡隻怕死無葬身之地了。
隻有叫她的大哥兒成為二皇子唯一的兒子,她們母子才有日後的榮華富貴。
她的嘴角帶著淺淺的柔美的笑容,在鳳樟溫柔繾眷的目光裡搖搖擺擺地起身往外頭去了。
她從這一天開始,就認真地給鳳樟燉湯喝了,大概是格外用心的緣故,把鳳樟補得紅光滿面,傷勢也痊愈得很快。
這自然叫鳳樟格外驚喜,隻想等著傷勢徹底好了,就趕緊進宮去對皇帝解釋清楚自己和唐芝之間並無勾結。
隻是皇帝並沒有等到他傷勢痊愈,很沒有耐心,不過是等東山郡王的棺椁往封地上去了,叫年幼的鳳念扶靈回封地,順便也好接管封地上的王府還有下人,另一邊,唐芝身為東山郡王的小妾卻氣死了東山郡王,罪不容赦。
皇帝沒有跟景王似的做事那麼下賤,還把唐芝塞給二皇子惡心二皇子。
他直接命人絞殺唐芝,一口薄棺陪著東山郡王一同回封地上去。
唐菀知道的時候,唐芝已經被賜死。
她一時怔忡了片刻。
“怎麼了?心裡可憐她?”鳳弈便叫她靠著自己問道。
對於唐芝花朵一樣的年紀,那樣絕色的美人就這麼被皇帝不耐煩地給殺了,鳳弈完全沒有觸動。
自己作死到這份兒上,難道還想活命不成?
“我怎麼會心裡可憐她呢?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是被人逼迫。咎由自取罷了。”唐菀搖了搖頭,這才抵著鳳弈的額頭低聲說道,“我隻是在想,她打小就被養成這樣不知廉恥,隻知道貪慕榮華富貴的愚蠢的性子,算不算是三嬸害了她。如果三嬸但凡能教導她作為一個女孩子應該自尊自重,身心清明正直,不要為了權貴富貴就甘願下賤荒誕,那她也不會沒了性命。三嬸口口聲聲疼愛自己的女兒,可是卻是她把唐芝給害成了如今的模樣。其實不僅是唐芝,唐芊又何嘗不是?這麼想想,大太太對唐萱的教養也是害了女兒。”
或許唐芝的骨子裡就貪慕虛榮。
不過唐三太太後天的教養也並不怎麼樣。
唐菀覺得一個母親對於自己的孩子影響太大了。
她便蹭了蹭鳳弈的臉頰說道,“不過陛下這次倒是難得沒心軟。”皇帝是仁慈的人,很少會要人性命。
不過東山郡王到底是皇族,如果皇帝饒了唐芝一命,那順帶著如今唐芝與二皇子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怕是就要說不清了。
且皇帝對自己熟悉的人厚道,卻不會對一個隻聞其惡名的小妾厚道。
“陛下早就厭了唐家與東山王府。”鳳弈便對唐菀說道,“將唐芝的棺材陪葬阿念他父親,你覺得這是仁慈麼?”
這怕是在叫東山郡王死了也得惡心著。
唐菀抿嘴笑了。
“念哥兒要扶靈回封地去接收王府,你要陪著他去麼?”她便關心地問道。
鳳弈便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傷已經養了這幾年,出去散散心也好。隻是這件事晦氣。不然帶你出去也散散心。”扶靈這種事,唐菀一個做堂弟媳的自然不好跟著,不過鳳弈能陪著鳳念回去,不叫鳳念面對封地上那些如狼似虎的人孤立無援,唐菀覺得很是放心。
她倒是有些不舍,鳳念如果要與鳳弈一同回去的話,這一路上也頗為遙遠,再加上還要安頓封地,還有許多事,那隻怕就要耽擱至少小半年不能相見。唐菀就十分舍不得他們父子。
對於鳳念,她越發噓寒問暖,白天的時候總是看著兒子。
等到了晚上,她難得主動,纏著鳳弈十分黏人。
這麼熱情,鳳弈自然笑納了。
他們倆每天晚上胡鬧,等好不容易鳳弈帶著鳳念走了,唐菀去大公主家裡做客,大公主看見唐菀眼底就算是用了胭脂水粉卻泛起青色,便嘲笑她說道,“這麼舍不得堂兄啊?”
“我和他還是第一次分開呢。”唐菀與大公主關系好,當然也不在意她的揶揄,把帶來的龍鳳胎往大公主的兒子身邊一丟,便靠著她的肩膀軟軟地說道,“我是舍不得他的呀。若不是這件事不好跟著他去,我都不想與他分開。現在我就開始想他了。”
她一副嬌氣得不得了的樣子,軟軟乎乎地靠著大公主,大公主本就是性情強勢的人,最招架不住唐菀這樣軟軟會撒嬌的,便垂頭笑著對她說道,“如果你在王府覺得寂寞,就多來陪陪我。我倒是喜歡你們過來。“
她之前養了龍鳳胎兩天,喜歡得不得了。
此刻看見龍鳳胎已經滾到表弟的面前,三個小家伙兒大眼瞪小眼,甜甜蜜蜜地蹭在一起,大公主眼睛都笑得眯起來了。
唐菀也看見了。
“他們的感情真好。”
“這兄弟姐妹們打小在一塊兒才能親近。不然你看呂哥兒,與念哥兒總是在一處,這不就是分不開的麼。”大公主便說道。
鳳呂與鳳念兄弟倆的感情特別好,知道鳳念這一次要回封地,就跟著鳳念一同跑了。
他怕鳳念到了封地受欺負。
聽說前東山王妃母子不就是在封地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