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乖乖的,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也認同什麼。
鳳弈隻覺得心裡一片柔軟,見唐菀專注地聽著,便說道,“生育兒女過於危險。”
“可是這是每個女子都經歷的呀。”
“有三個孩子就已經足夠。”鳳弈便對唐菀說道,“還是你更重要。”
他不想看見她大著肚子經歷難熬的盛夏寒冬,也不想看見她掙扎著流著血給他生孩子,還要聽太醫的話去回答叫他很厭惡的保住孩子還是保住王妃這樣的話。
這樣的問題,鳳弈不想再聽到。
他握了握唐菀如今變得溫暖起來的指尖兒。
比起冰冷的指尖,他還是喜歡如今的溫暖。
唐菀安靜地縮在鳳弈的懷裡,透過外面已經蒙蒙透進來的光,看著鳳弈的臉。
這張臉近在咫尺,俊美得不可思議,可是最叫她感到歡喜的,卻是他此刻心疼自己的樣子。
雖然鳳弈這件事之前沒有跟她商量過,可是唐菀卻還是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了。
“我願意生孩子,是因為孩子的父親是你。”唐菀依偎在鳳弈的肩膀,抱著他小小聲地說道,“因為在我的心裡,你也是最重要的。”
她的話嬌嬌軟軟的,鳳弈的眼睛燦若星辰。
她說在他的心裡,他是最重要的。
那豈不是說比起兒女,他才是她心裡最重要不能割舍的那個人?
……這小騙子……不會又是在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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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過被她騙,他願意。
鳳弈想通了這些,心安理得地抱著唐菀睡了回籠覺。
等唐菀累得不得了,在丫鬟們閃爍的目光裡被扶著去吃飯,鳳弈走在一旁,覺得如今的春光都明媚了起來。
他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意。
這笑意當看到了鳳念兄妹幾個的時候,已經帶了幾分居高臨下的炫耀。
鳳念就覺得今日的王叔仿佛是一個勝利者一般。
看他們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優越感。
這是為什麼呢?
鳳念歪了歪小腦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不過瞧著唐菀今日與鳳弈的氣色,卻隱約地覺得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他乖巧地沒有問,小尾巴似的跟著唐菀說話,鞍前馬後地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十分有兄長的樣子。
一旁的鳳呂見他十分喜歡鳳慈與和靜,便覺得鳳念真是一個好兄長。再想想自己,便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小身子小聲說道,“以後我也要這樣做兄長麼?”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不需要做可靠沉穩,照顧弟弟妹妹們的那個。
“當然。不然我們為什麼是做哥哥的呢。”
鳳念很習慣地說道。
做兄長的自然要照顧弟弟妹妹了。
難道這還用得著說麼。
他這樣理所當然的樣子,令鳳呂若有所思。
等鳳呂過了幾天回家去沒多久,安王妃就來與唐菀說話,笑容越發真切,拉著唐菀的手說唐菀是個賢惠的好王妃。
唐菀一臉疑惑地問道,“王嬸這是何意?”
“是你教得好。”安王妃笑容滿面地說道。
鳳呂是安王的嫡長孫,是安王府最尊貴的孩子,受盡溺愛長大,雖然沒有養歪,性子一向都很好,可是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脾氣,比他的幾個堂弟還要像是弟弟的樣子。
這一次回了王府,鳳呂竟然會照顧弟弟們了,而且還越發地友愛手足,家中的姐妹也越發地親近,他小小一顆對堂弟或者姐妹們親親熱熱地關心著,安王妃看著都覺得欣慰。這一個王府,若是日後繼承王府的孩子能知道維護家中的兄弟姐妹,這才是王府的福氣。
安王妃不在意那些什麼京都內外的流言蜚語,隻在意的是唐菀對鳳呂的確有了很好的影響。
聽說唐菀的母族乃是御史出身。
怪不得會有這樣的賢惠客人。
隻是可惜了,明珠暗投,落到了唐家,差點被唐家那群不要臉的給逼死。
一說到唐家,安王妃的臉色就格外復雜。
她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妯娌景王妃,覺得景王妃看人下菜碟那一套有點過了,也見不得景王妃跟紅頂白,踩著不如自己的去諂媚權貴,看不順眼景王妃很多事,可不管怎麼說,她與景王妃做了妯娌這麼多年,哪怕關系不好,可是也唇亡齒寒。
之前鳳樟默許唐芝在景王府外頭哭鬧,嚷嚷自己與景王之前如何如何,不僅氣病了景王,連景王妃的臉都被丟進了泥土裡,顏面掃地。看著景王府如今大門緊閉,景王妃都不願意出門了,安王妃從心裡厭惡生出這許多事端的唐家與二皇子。
景王無論怎樣,當初對二皇子是真心輔佐。
可是二皇子卻毫不在意景王的心情還有臉面,叫那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去景王府門前鬧,沒有半分阻止。
在二皇子的心裡,為他用心籌謀的景王竟然也不過如此。
如果二皇子的性子這樣涼薄,那日後二皇子一脈如果上位,還有他們這些皇族立足之地麼?
豈不是到時候二皇子想怎麼羞辱他們,他們都隻能默默地受著?
隻在二皇子對景王這麼涼薄,安王妃就覺得不能叫二皇子當真手握權勢。
至於唐家的無恥,特別是唐家姑娘們的教養,安王妃都懶得說了。
唐芝有膽子去景王府哭鬧,這不僅是她自己不要臉。
如果沒有家中長輩的默許,她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呢?
可見唐家的那些長輩都不怎麼樣。
如此,皇帝奪爵,將爵位給了怡和郡主的夫君唐逸,安王妃覺得皇帝很有眼光。
鳳呂也時常在家裡念叨他的唐舅舅。
那親熱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唐逸是鳳呂的親舅舅呢。
安王妃卻很高興。
安王府雖然有親王爵位,可是卻並無權勢,安王也不是一個有野心的,從前被先帝貴妃嚇破了膽,隻想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把王府傳承下去。他時常叮囑家中兒孫的就是不要生事,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類的,安王妃時常擔心王府的日後。
可是如今看見鳳呂小小年紀就已經學著做兄弟姐妹的頂梁柱,又慢慢地變得出色,還交往了廣陵侯長平侯這樣的年少的朝中的新貴,安王妃便覺得王府的日後不必擔心了。她再想想景王府如今的生活,便拉著唐菀越發慈愛起來。
她這麼慈愛,唐菀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有些奇怪。不就是養一養鳳呂麼,鳳呂就算再出色,可至於對她這麼親熱麼。
“就算從前不這麼覺得,如今瞧瞧景王府也都明白了。”大公主回頭就跟唐菀說道。
“我最近沒有聽說景王府的事。”唐菀好奇地問道,“景王府怎麼了?”
“聽說景王叔大病了一場,如今身子還虛弱著,你沒見過年那會兒宮中家宴,景王府沒有人進宮麼?一來是躲羞,不想去聽那些烏糟糟的流言蜚語,一來就是王叔的身體不怎麼好。”
大公主臉色有些異樣地對唐菀說道,“隻怕王叔如今也回過味兒來了。我聽說他如今對鳳樟避之不及。太子……”她頓了頓,唐菀便理所當然地說道,“太子知道景王叔病成這樣,應該很擔心吧。”
太子那麼寬厚的人,叔叔病了,一定會很擔心的。
大公主嘴角抽搐了一下。
坑得景王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每日恐懼的不就是太子麼?
正是景王明白過來了,如今才知道太子的厲害,才絕不敢再跟鳳樟有什麼牽扯。
聽說景王還往東宮修書呢,如今對東宮十分迫切,希望能與太子叔侄親熱起來。
不過見唐菀拿太子當大大的好人,大公主知道自己說太子的壞話唐菀也不會在意,她覺得太子實在狡猾,撇撇嘴,便對唐菀說道,“不過沒了景王叔,鳳樟還有羅家當臂膀呢。我聽說羅家最近與他走得很近。”
鳳樟的眼光真是不怎麼樣,先是景王,又是羅家,都是不叫人放在眼裡的廢物點心。